老方丈是個爽快人,說完這些話,就讓王小白和小瘋子從後門趕緊走,時間充足到完全可以擺脫智丈和尚,甚至方丈還親自送到了後門,就在王小白和小瘋子準備開溜之際,王小白突然回頭問道:“老方丈,你可有假鍾馗的消息?”
靈濟寺規模不大,但也不小,寺廟裡面該有的都有,不是個窮寺,老方丈在本地做了那麼多年方丈,接觸的香客衆多,會不會有點線索?王小白也就是臨走的時候多問了一句,也沒抱多大希望。
老方丈卻是微微一笑道:“我聽說城南有個叫鍾強的會告陰狀,並且很靈驗,你可以找他問問!”
什麼是高僧?高僧就是明明能說明白的事,也得說的不明不白,故作高深,高僧就是你跟他坐一天,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但仔細一琢磨,跟沒說一樣,高僧就是明明可以說一句完整的話,卻只說半句,老方丈就是個高僧,只跟王小白說了這麼半不確定的句話就把後門給關上了。
王小白知道這是老方丈在指點他,一晚上也不算白折騰,總算是有了點線索,轉身朝酒店方向快走,小瘋子跟上來問道:“王小白,你真的要照看那個瘋和尚?”
王小白忍不住白了小瘋子一眼,自己瘋的都沒邊了,還說別人是瘋和尚?真應了那句老話,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開口問道:“你覺得智丈和尚可憐嗎?”
小瘋子想了想,道:“挺可憐的,那麼小就被扔到廟裡了,就一個師父對他好,人還傻不垃圾的,一根筋的要死,智丈,智障!嘿嘿,你說他師父給他起這個法號,是不是就是罵他是個傻逼呢?”
王小白無奈的看了眼小瘋子,道:“想什麼呢?丈是丈量的意思,智者智也,他師父起這個法號,是告訴智丈,這天下唯有智慧是無法丈量的,佛法就是大智慧,讓他更加努力的意思,不過,我倒是不覺得他可憐。”
小瘋子楞了下,問道:“爲什麼?”
“智丈雖然無父無母,卻有一個愛他的師父,一直照顧了他二十年,無風無浪的長大,雖然傻乎乎了點,可也正是因爲他傻乎乎的,才能把一部心經持到這種地步,甚至到了小開悟的境界,有什麼可憐的?我反而覺得那些因爲吃不飽,被迫走出靈光寺找食的和尚比較可憐,就因爲多了智丈,他們就不得不四處流浪化緣,你說誰可憐?”
“能吃不是罪過,可在一個挺窮的寺廟裡,能吃就是罪過了,因爲你多吃了,別人就得少吃,多吃的可憐還是少吃的可憐?被現任方丈趕出來,我更不覺得他可憐,一般人家的孩子到了二十歲也該自立了,何況寺裡都養了他二十年了,難道再養二十年?要是夠吃也就算了,不夠吃,你就得把自己那張嘴帶出去,免得靈光寺被他吃黃了……”
王小白一番話聽的小瘋子直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不覺得那個智障可憐了!”
“不過,智丈的事,要是能照看一下,還是應該照看一下的。”
小瘋子一愣,問道:“這又是爲什麼?”
王小白嘆了口氣道:“老方丈前面說的都是屁話,但最後一句卻抓住要害了,一根筋是病,很難治的,智丈太單純,太一根筋,涉世不深,又這麼大的本事,一旦被有心的人盯上,給點甜頭,給點好處,這和尚傻乎乎的跟人作孽去,那就是個大禍害了,所以能照看一下,還是要照看一下的。”
小瘋子嗯了聲道:“是這麼個道理,你打算怎麼照看?”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照看,我就是個學生,既沒錢也沒勢的,這事還得落在浪總身上,無極限通靈大會家大業大的,讓浪總給他安排個事幹,下期海選在讓智丈參加,也就解決了問題,這事你得幫我!”
“怎麼幫你?”小瘋子亦步亦趨的跟着王小白。
“浪總不收智丈和尚,你就幫忙搗亂,向着我就行了!”王小白說到這,突然覺得不對,他和小瘋子還沒熟到這種地步吧?前半夜還給了他一腳呢,現在就好成這樣了?轉變的太快了,忍不住道:“你怎麼來找我了?”
小瘋子滿不在乎道:“耿建陽跟我說了,傻和尚要敲鐘的時候,是你給擋下來的,別人都在袖手旁觀,陳德清那小子還躲開了,只有你最夠意思,還把傻和尚給引走了,你夠意思,我不能不夠意思,不瞞你說,那傻和尚第一次錘鍾,就把我震的五臟六腑翻騰,現在還有點不得勁呢,要不然我的幻術那是那麼容易就破解的?”
王小白詫異的看了小瘋子一眼,這小子雖然瘋瘋癲癲的,竟然還知道好歹呢,也不是一無是處,笑了笑道:“智丈一輩子都待在寺廟裡,整天看到的不是佛像,就是佛經,他心思單純,持一部心經,任何虛妄對他都不起作用,你的幻術對我們管用,對和尚就差太多了,他是你的剋星!”
小瘋子也笑,道:“開始不瞭解他,現在知道了他的過往,知道了他是個什麼人,幻住他就容易了,是人就有弱點,是人就有牽掛,就會有不捨,就有執念,嘿嘿,不信下次我幻住他給你看看……”
還有下次?一次就夠鬧心的了,王小白是來拍節目的,不是來陪傻和尚胡鬧的,可智丈已經認真了,真覺得只要抓到王小白就能參加比賽,肯定還會來找他,想到這王小白就鬧心,可當初要不這麼喊,也引不走智丈,現在只能是見招拆招了。
王小白覺得心煩,懶得再去想這件事,和小瘋子黃老七專門找偏僻的地方走,在快回到賓館的時候,馬彪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馬彪很興奮,說有點線索了,讓王小白趕緊回來。
正好王小白也有了點線索,急忙朝賓館趕,小心翼翼的也沒碰到智丈和尚,回到賓館馬彪在大廳等他,見到他和小瘋子,笑了笑道:“擺脫那個傻和尚了?”
王小白苦笑搖搖頭,對馬彪道:“馬大哥,找到什麼線索了?”
“走,回我的房間說!”馬彪說着話,卻看着小瘋子沒動,馬彪,王小白和老薩滿是老聯盟了,可是小瘋子……這就是個不穩定的因素,何況王小白也不是真心和他聯盟,難道要帶着他?王小白當然明白馬彪是什麼意思,扭頭對小瘋子道:“天不早了,回去睡覺吧,要不耿建陽該着急了!”
“不回去,咱們是聯盟,你們這是拿我當外人啊,王小白,你確定咱們解除結盟了?”
王小白苦笑了下,還真不敢說跟小瘋子現在就解除結盟了,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大麻煩了,那就是智障和尚,小瘋子要是瘋瘋癲癲的再搗亂,日子可就沒法過了,王小白無奈對馬彪道:“馬大哥,帶着他吧,咱們結盟了!”
馬彪嗯了聲,也沒多做表示,帶着王小白和小瘋子黃老七上了樓,到了他的房間,烏蘭圖雅在焦灼的等着,看到王小白平安無事回來,忍不住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容,馬彪是個大房間,胡美麗不在,不知道去那了。
進了房間,王小白乾脆就往牀上一坐,這一晚上又是戰鬥又是奔逃的,縱然年輕也感覺有些腰痠腿疼,問道:“馬大哥,我走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線索了?”
“你走了之後,浪總把攝像機給關了,臉色很不好看,今天晚上鬧騰的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預料,但是直播效果卻出奇的好,難得突破了百萬人的觀看,我們也都關了直播,因爲不好收場,陳德清他們的確是提前找到了線索,現場除了一片狼藉和那口大鐘之外,還有四個被拘魂了的拆遷隊的人。”
“這四個人被定在了原地,生魂卻被拘走了,但是除了這四個,還有一個例外,這個人生魂也被拘了,可是在關鍵時刻,卻被蠱姐阿蘭給搶了回來,搶的有點激烈,這哥們生魂有點受損,昏迷不醒,已經被送走了,陳德清和阿蘭護着,顯然是想套出點東西來。”
“浪總再打電話,應該是在跟一些部門溝通,我和圖雅也沒在現場待太久,因爲我發現廠區有人偷偷在看着這邊的一舉一動,就跟圖雅偷摸的跟了上去,原來是兩個釘子戶在偷看這邊的情況,既然是偷看,那就說明他們肯定知道點啥,我倆也沒驚動他們,耐心跟住了。”
“等到現場那邊沒什麼動靜了,這兩人才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話,說的是,沒想到城南的鐘強告陰狀真的管用,可來了這麼多人抓鍾馗爺爺,這事明天得跟鍾強說一聲,人家幫了咱們,咱們不能沒有良心……”
聽到城南鍾強這四個字,王小白精神了起來,對馬彪道:“馬大哥,我也有了點線索,我和小瘋子跑到了靈濟寺,寺廟的老方丈也跟我說了城南鍾強告陰狀比較靈,咱們的線索不謀而合,鍾強一定是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