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佈置這種情況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小白是留下來管這件閒事,還是冷酷的轉身離開?聽着孩子嘴裡咯咯咯的怪笑,以及臉上嘲諷的笑容,王小白對那個孩子道“我不走了,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從孩子的身體裡趕出去,然後幹掉你!”
在王小白沒有選擇之前,觀衆們的心情很複雜,在都希望王小白可以幫助那個可憐的孩子,可是……一旦被拖在了這裡,對於接下來的比賽是非常不利的,王小白也沒有義務答應,可要是不答應……許多人還是會失望的。
王小白沒有猶豫,很快回復說要留下來幫助男孩,幹掉附身在男孩身上的東西,國內觀衆緊張的心頓時都輕鬆了下來,但是,他們又覺得王小白的選擇肯定會耽誤比賽,沒辦法,這就是人心,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佔着,即便是王小白在參加比賽,大家仍然還是會這麼想,總是希望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這世界上那有什麼兩全其美的事?既然選擇了,就要承擔所選擇的後果,王小白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在猶豫,邁步朝那男孩子走了過去,卻被陳德清一把抓住,沉聲道:“小白,這裡交給我,你去比賽!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放棄,那樣太可惜了。”
王小白看着陳德清,拍了拍他抓着自己的手,道:“陳道兄,節目組規定,助手必須拍攝選手,否則被視爲淘汰,我自己沒法拿着攝像機拍攝,就算能,待會動起手來,我也是忙不過來,再有,若是我道行不夠,道兄還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你也不能走。”
說到這,陳德清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那一聲嘆息包含了很多的意思,有擔心,有不甘,還有替王小白惋惜,王小白卻輕輕笑道:“道兄,只是一場比賽而已,咱們不論輸贏,只做對的事情,這纔不枉師父對我們的期待。”
陳德清點了點頭,王小白走到了巫醫的身邊,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巫醫,巫醫受傷,一直在大口呼吸,卻呼吸不順暢,王小白對着他後背狠敲了幾下,這麼個空檔,國內的觀衆開始彈幕了:“其實我也挺希望小白能留下來幫助那個孩子的,可是他留下來了,我又替他覺得難過了……”
“好好,小白還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小白,這樣的小白才配做我的偶像,你說的太對了,只是一場比賽,不論輸贏,只做對的事情,多麼樸素的道理啊,但是能理解這句話,並且做到的人實在太少了,你這個就叫做不忘初心!”
“我被王小白感動了,真的,都走到這一步了,以他的本事,是爭奪冠軍最有力的人選,竟然爲一箇中邪的孩子留在了這個屋子裡,不管是誰設計的這個坑拖住了王小白,你覺得你們贏了,錯,真正贏的人是王小白,只要他能幫助了那個孩子,他就是真正的冠軍……”
“無極限這檔節目顛覆了以往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雖然很多的東西我仍然懷疑是節目的噱頭和特技,但不得不說的是,現在我看到的一切,肯定不是彩排過的,而王小白展現了人性的光輝……”
“如果這些懂法術的人都跟阿卜杜拉一樣,沒有仁慈,只有邪惡,縱然是奪得了冠軍,又能怎麼樣?除了讓人感覺到恐懼之外,還有什麼意義?我想只有王小白這種仁慈,善良,且不忘初心的人獲得冠軍纔是合情合理的……”
密密麻麻的彈幕全都是讚揚王小白和抒發意見的,這裡面不光有中國的觀衆,許多外國的觀衆也紛紛路轉粉,用英文表達對王小白這個選擇的讚揚,而在現場,王小白給巫醫後背拍了幾下之後,巫醫猛烈的咳嗽了聲,吐出一股黑氣!
這是股活物一樣的黑氣,是一個動物的形狀,像是老鼠,被燒死老鼠的形狀,漆黑漆黑的,帶着燒焦的腥臭味道,王小白是用內勁把這股氣從巫醫胸口給逼出來的,黑氣出來的非常不甘心,縮了一下,猛地又朝張開口大口喘氣的巫醫口中飛了過去。
嗖的聲!眼見就要鑽進巫醫的嘴裡,王小白一令牌拍的那股黑氣煙消雲散,然後王小白輕輕拍了拍巫醫的後背,給他加持了一下,輕聲問道:“你是一直在這裡等着我的嗎?你爲什麼會漢語?”
王小白並沒有直接對付蠟燭陣裡的男孩,而是先去救回巫醫,因爲王小白對巫醫有疑惑,會漢語的巫醫……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太難得了吧?而且就這麼湊巧被他碰上了?有貓膩是肯定的了,但是這貓膩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有人知道巫醫會漢語,所以纔在他這裡佈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就都解釋通了。
第二個,特意找了個會漢語的巫醫等在這裡,如果真是第二種情況,那麼這個巫醫不會那麼早透露出自己會漢語,王小白是傾向第一種的,但是不敢大意,還是要問一問的。
巫醫的本事並不大,被王小白救回來之後,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聽到王小白問他的話,道:“我以前跟老表去廣州販賣過服裝,就住在三元里,當了五年的二道販子,所以我會說漢語。”
巫醫說出這幾句話,王小白就相信他是不知情的了,而是有人知道他會漢語,在他這裡設置的陷阱。之所以這麼認爲是因爲在九幾年的時候,黑人成羣結隊來到廣州,他們將廣州服飾原材料帶回非洲進行買賣,其實就是倒賣。由於來到這裡的黑人越來越多,所以更多的黑人認爲廣州全是金子。久而久之,這裡的黑人越來越多。
廣州的黑人多的時候,最高峰曾經有三十萬到五十萬人,都是非洲人,並且非洲那個國家的人都有,除了二道販子,就是掮客,這幾年國家大力治理,才把滯留在廣州的黑人趕走了大部分,但時至今天,廣州的黑人還是比任何地方都多。
王小白點了點頭,巫醫卻繼續說了下去:“我不光會漢語,還會英語,小時候我曾經給來到這裡的白人擦鞋,也曾經學過英文,後來還去過美國學習……”
巫術用品市場並不落後,竟然還藏着巫醫這麼個人才,會好幾國的外語,比他都強,王小白剛想到這,巫醫接下里的話就讓他精神了起來。
“我知道你叫王小白,是因爲我也看無極限通靈,還是你的粉絲,可是我並不知道這一期的節目會在集市裡舉行,更沒有想到你會來到我的家裡,我知道你的法術很厲害,東方神奇的法術我很嚮往,現在我想請求你,幫幫這兩個孩子,有個惡魔糾纏住了他們,在這兩個孩子裡的身體裡穿梭,所以我才用蠟燭困住了其中的一個,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沒有辦法驅趕掉,但是你有,請你幫助這兩個可憐的孩子……”
現場不光是有巫醫,兩個孩子,還有兩個黑人婦女,眼淚汪汪的大氣都不敢喘,王小白沒有在她們身上感覺到有奇怪的氣息,或是隱藏着什麼,但也不敢大意,看了陳德清一眼,陳德清就來到了一邊,攝像機對準了王小白,角度看似有些彆扭,其實卻是大有深意,正好在蠟燭陣跟兩個婦女和那個孩子以及巫醫的中間位置。
陳德清橫在中間,就跟定海神針一樣,縱然有變故也完全可以反映得過來,有了陳德清的配合,王小白基本上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又拍了一下巫醫的肩膀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
巫醫認真道:“我叫阿布拉!”
阿布拉!王小白楞了下,名字竟然只跟阿卜杜拉差了一個字,明白這位巫醫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了,否則也不會大大咧咧說出跟阿卜杜拉差不多的自己名字,王小白笑了下問道:“既然你去過美國上學,還去過廣州當二道販子,在你們國家全是見識多的人了,爲什麼還要當巫醫,而沒有去過你體面的生活呢?”
王小白提出了最後一個疑問,是啊,一個在這個國家算是人才的人物,怎麼又幹回了巫醫呢?難道巫醫比做貿易還掙錢?那是不可能的,來這裡看病的都是沒錢的窮人,有錢人都去醫院了,何況這地方是如此的邪性,普通人不會來這裡瞎溜達。
巫醫阿布拉相當真誠,用蹩腳帶着點廣東話的語調告訴王小白:“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巫醫,我的父親就是個巫醫,這裡就是他曾經給人看病的地方,我的父親跟我說過,在四十歲前,我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歡做的事,但是四十歲後,就要繼續這個石屋子,給人看病,這是家族的傳統,並且我還要把巫醫傳承下去,傳給自己的兒子……”
說白了還是傳承的問題,在這個快速發展的時代,不光是中國的道法傳承傳承不下去了,國外也是如此,阿布拉留在這裡,是作爲巫醫家族的傳統,他是不敢違背的。
王小白不由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問阿布拉問題,輕聲道:“我去看看孩子,你在一邊告訴我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