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嘯天告訴楊皓他們,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武者,飄雪閣有兩個練武場,這是大的一個,他們會每天分爲三波輪流在這裡練武,提升士氣,並且完善團隊合作的熟稔。
三個人的到來,讓飄雪閣的武者們大爲一震,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的直衝雲霄。
慕容冰雲看着凌嘯天將楊皓和自己介紹給那些飄雲閣的武者們,她心裡暗暗告訴自己,等以後回了慕容家族,一定也要重新改革一番。
楊皓當天下午就在練武場指點那些武者們,其實他更多的是鼓舞士氣,尤其是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強者氣息,站在那裡,目光落在練武場上,每一個武者感覺他都在專注的看着自己,都不敢鬆懈了一點。
凌嘯天很滿意這個效果,他就知道楊皓身上的某種氣場會刺激飄雪閣的武者們勤奮,飄雪閣在極北之地裡,是處於弱勢的,他們必須珍惜每一個武者的力量,也必須儘量的減少傷亡。
一個身影走過練武場的大門,杜宇郎看着裡面站在臺上的楊皓,他的眼底閃動着怨毒的光芒,只是一閃而過,他無聲的離開。
樑一河聽說楊皓到了練武場,他從小的練武場趕過來,正好看見杜宇郎的身影離開,他張口想叫住杜宇郎,想想杜宇郎平時的陰陽怪氣,樑一河又把聲音嚥了回去。
站在練武場門外,樑一河看見凌嘯天也在,他沒進去,停了一會後去了聽雨樓。已經連着兩天沒有看見慕容思涵。他掛心着她的腳踝好沒好。
慕容思涵連着兩天無聊。她也不能去找冰雲表姐干擾到她和楊皓耳鬢廝磨的時間,樑一河連着兩天也沒在她面前出現。
一個人站在亭臺前,將魚食丟進下面的水池裡餵魚,慕容思涵的思緒不知不覺有些恍惚了,看着被魚羣攪起的池面道道漣漪泛起,她的心也起了道道糾結,慕容一恆和凌妙可在這一路上,會不會發生一點什麼?
凌妙可長的漂亮。又是飄雪閣閣主的女兒,地位尊崇,慕容一恆會喜歡也是正常的。慕容思涵腦子亂亂的想着,越想心裡就越不靜。
樑一河問了聽雨樓的下人,循着方向找到魚池邊,看着陽光下閉目靜思的慕容思涵,略帶愁容的小臉上,有着讓他心疼的美麗。
生怕驚擾了佳人,樑一河不敢在靠近,只站在三米之外。靜靜的看着慕容思涵,時間慢慢過去。樑一河的心跳在加速,他感覺呼吸裡都是慕容思涵身上的馨香,就像一隻小手在撩撥着他的心。
時間慢慢過去,慕容思涵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睜開眼睛,視線對上樑一河癡癡的目光,她訝然出聲。
“你怎麼在這裡?”
“思涵姑娘,我來看看你的腳踝怎麼樣了,這兩天飄雪閣裡所有的武者都要急訓。”
樑一河小心的看着慕容思涵,在確定她沒有特別排斥他的神情後,他才擡腳走向她。
慕容思涵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踝,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上次樑一河給她上藥揉開了淤血,雖然當時很疼,但是過後就沒有在疼過,她也有每天擦藥。
“謝謝你,樑一河。”
這一聲謝,是慕容思涵自己從心裡說出來的,兩次在飄雪閣受傷,都是樑一河在身邊救她照顧她,慕容思涵知道自己從小就是個惹事惹禍的主。
一出生身體就羸弱,不如其他人那樣可以早早的修武歷練,參加戰鬥保護慕容家族,長大了性子也倔強不懂得圓通,讓長輩們很是頭疼。
樑大河的臉紅了,他站在慕容思涵面前一米之處,原本粗獷的漢子,竟然怯懦的象一個待嫁的小姑娘一樣,他很多話都卡在嗓子眼了,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的好。還是慕容思涵先醒神過來,她看着樑一河臉紅的都要燒起來,她試着緩解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你找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沒,沒有了,思涵姑娘,你在餵魚嗎?你心地真好,我從來都沒有餵過。”
樑一河是沒話找話說,他想多和慕容思涵待一會,她身上的香味很好聞,站的近了,他都能看見她精緻小巧的耳垂,那麼晶瑩剔透,就像高山上的雪蓮一樣,樑一河心襟一蕩,不知道含在口中,該是如何美妙的滋味。
慕容思涵苦笑了下,她從小就是個病秧子,除了慕容一恆願意和她親近外,其他人都忙着被家族訓練。
也不知道怎麼了,慕容思涵向樑一河講起她小時候的事情,她不是喜歡餵魚,也不是心地多好,是因爲她一個人久了,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在慕容家族那麼寒冷的地方,是沒有魚池來餵魚的。
樑一河靜靜的聽着,他跟在慕容思涵身後隨着她的腳步在走上亭臺,踱步在長廊中,聽着她清甜的嗓音訴說着她從小到大苦澀的心事,還有她對慕容一恆的依賴和思念。
那些年埋藏下來的記憶和孤獨,在慕容思涵的話語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她已經察覺不到身後跟着的樑一河,整個人沉浸在她的心事裡。
一直到站在走廊盡頭的亭子裡,慕容思涵才醒神過來,她竟然對樑一河將她心裡所有的事情都吐露了一遍,慕容思涵沉默着,自己這是怎麼了?
“思涵姑娘,我能體會到你心裡的孤苦,其實我也是一樣的。”
樑一河笨拙的說着,他其實何嘗不是一個人悶頭苦練都現在,他不是天才,要想在飄雪閣出頭,就得下功夫,他心疼慕容思涵,又不知道該怎麼讓她感受會好些。
慕容思涵的臉囧紅着,樑一河的這句話非但沒讓她心裡寬慰,倒是讓她更加的感覺難堪,心裡更接受不了,轉身,她從樑一河身邊跑開。
樑一河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他伸手去拉慕容思涵的衣服,卻只抓到她的衣角從他的手裡滑走,落下的夕陽裡,慕容思涵嬌俏的背影就像一抹美麗的色彩,落在樑一河的視線裡,沉浸他的心裡去。
楊皓和慕容冰雲從雪閣回來,正好看見慕容思涵一臉窘紅的跑開,甚至於都沒發現他們就在她旁邊的走廊站着。
順着慕容思涵跑過來的方向,楊皓和慕容冰雲看見了樑一河的身影,兩個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有幾分明白了。
“我去看看思涵,楊皓,你能去和樑一河談談嗎?”
慕容冰雲的請求,楊皓當然不會拒絕,他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太過於擔心慕容思涵,已經不在是小孩子的慕容思涵該學會長大。
房間裡,慕容思涵撲在牀上難受的哭着,她怎麼能將這些心事說給一個陌生的男人聽你,尤其是樑一河,慕容思涵心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有些事情,慕容思涵就連慕容一恆和慕容冰雲都沒說。
慕容冰雲站在門外就聽見了慕容思涵的哭聲,她敲了敲門,慕容思涵帶着哽咽的生意從裡面傳來。
“誰?我睡覺了。”
“思涵,是我,冰雲表姐。”
躺在牀上的慕容思涵猶豫了下,她擡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起身走到門口,遲疑了下才將門拉開,門一開,慕容思涵就低着頭小聲的問着:
“冰雲表姐有事嗎?我想睡了。”
“太陽還沒完全落山,你就要睡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的,冰雲表姐,我就是困了,哎呀,我真的沒什麼。”
慕容思涵說到後面,眼淚又溼了眼眶,她已經很努力的剋制了,可是眼淚怎麼也不肯流回去。
將門關上,慕容冰雲拉着慕容思涵坐到椅子上,她將一塊手帕遞給慕容思涵。
“是不是樑一河欺負你了?如果是的話,我立即去找凌閣主討個說法,你是慕容家族的人,表姐不會讓你被任何人欺負。”
慕容思涵急忙搖頭,只是她自己小女孩家的心思,這要是上升到慕容家族和飄雪閣之間的事情上,就麻煩了,何況大戰在即,她怎麼能任性呢?
“不是的,表姐,真的和樑一河沒有關係,是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才難受的,表姐,你不是不知道我從小生病一直被關在房間裡,性子就孤僻了些。”
這個倒是真的,慕容冰雲輕輕的拍拍慕容思涵,她寬慰着這個表妹,這一次來飄雪閣就是希望慕容思涵能夠放下以前的孤僻,好好的歷練成長起來。
“恩,我會的表姐,謝謝你,表姐,我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不許說這樣的話,每個人都需要歷練才能成長的。”
慕容冰雲看着慕容思涵糾結的小臉,她沒有在去責怪她,等這次戰爭結束後,慕容思涵就不會在是以前稚嫩懵懂的小女孩,她會成爲一個戰士。
在亭子裡和楊皓打招呼的樑一河有些汗顏,他真沒想把慕容思涵給弄哭,她給他將那些事情,他從心裡很感動和心疼她,這些事如果不是親暱的人,慕容思涵是不會傾訴的,樑一河心裡很激動。
可是在慕容思涵跑開後,樑一河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現在面對着楊皓,他一時間有些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的好。
楊皓待人一向隨和,他邀請樑一河去喝一杯,這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樑一河的尷尬和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