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秋嚮慕容淺靜詳細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慕容淺靜隱瞞了蘇冷月和自己的那些敏感話題,祗是簡單地說蘇冷月在交談時,用陣法弄暈了自己。而她醒來後,發現冰芝王已經不見了,從當時的情況來說,恐怕也祗有蘇冷月有這能力。
慕容淺靜知道了蘇冷月離去的事情,也明白了她當初那句話的所包含地苦澀。
“爲了一個無法抗拒的使命,我將要拿走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但是,我卻會失去一件更加寶貴的東西……”
慕容淺靜的心中也在疑惑,蘇冷月昨天的談話,隱隱有將葉之秋讓給自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樣的宿命,能迫使得這個深愛着葉之秋的女孩作出了那樣艱難的選擇?可以肯定地是,蘇冷月雖然拿走了冰芝,但她心裡的痛苦肯定是無比巨大地。
想到這裡,慕容淺靜對蘇冷月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恨意,反而充滿了同情。
女人地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海底的針一般。
雖然慕容淺靜沒有完全透露出兩人昨晚的談話內容,但葉之秋已經確定了一點.蘇冷月這樣做,絕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什麼苦衷。不能和我說呢?
我們當時不是有過患難與共的誓言嗎?
冷月,我一定要找到你!
“該死!”一聲低沉之音響起,銀袍一撫,眼前整個堅硬的玉桌頓時碎裂,而跪倒在地下的一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銀袍人在房間裡來回地走動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這人全身都裹在燦爛而寬大地銀袍中,不知肥瘦。而面部卻戴着一個白色的面具,僅露出兩祗懾人的眼睛。
不久,銀袍停下了腳步,眼睛眺望着窗外冰封的山巒.“韓梨!”銀袍沉聲叫道。
“弟子在!請師尊吩咐!”一位低頭跪伏的女子應道。
“哼!本座纔出關,想不到就聽到了這個訊息!你且站起來,把這件事情詳細說說!”
“是。師尊。”韓梨站了起來,看那相貌居然就是葉之秋當初在小巷曾碰到過施展攝魂眼的女子,而眼前地銀袍人必定是號稱天下第一毒的崑崙赤血毒王。
шшш▪тt kán▪C 〇
“前幾日張師妹傳來消息。在M市竟然發現了馱着師兄屍體的魔饕,正被一些修真者追殺。張師妹馬上上前與這些修真者交手,終於將魔饕和師兄地遺體帶了回來。”
“張雀爲什麼怎麼不殺了那些傢伙?”毒王的聲音愈加冰冷起來。
韓梨不由打了個哆嗦,趕緊說道:“那些人似乎是國家安全特別小組的成員,個個身手高強,尤其是爲首的那個,竟然是葉門的人,實力十分可怕,張師妹幾乎死在他手中。但那葉門中從張師妹的毒力中看出了她的來歷,顧忌着師尊的名頭,所以沒下殺手,祗是說明誤會並解釋了他們的來意。據他說,他們在接到消息時,就發現師兄已經死亡了,祗是魔饕馱着屍體到處跑,引起了民衆和上頭的注意,才前來干預的。”
“哼,國家安全特別小組?就是由一些修真者組成的防突發事件的機構吧……想不到第一大門派葉門居然和官方有如此密切的關係……按這樣說來,血印不是他們殺的?”
“弟子也不敢下斷言,但據張師妹所說,她看到魔饕時,魔饕已經是疲累不堪,傷痕累累,以魔饕的速度和耐力,必定是奔行了相當長的路程。而特別小組的成員似乎是在附近纔開始追捕魔饕的,要不然以他們的能力,魔饕早就被抓住了。所以按理說,應該不是他們乾的……”
“鎖神扣呢?據血印上次報告,說發現了一塊極品寒晶石,不知有沒有下落?”
“不知道,張師妹在發現師兄的時候,身上什麼都沒有了。她目前還在臥牀養傷,要不要弟子把她叫來?”
“不必了,想必是被敵人得去或是正路上遺失了,反正鎖神扣也是件劣等靈器……但那極品寒晶石卻是稀世寶物,可惜血印一死,也就斷了那消息了……至於你師兄的死,本座絕對不能就此罷休!我們萬毒門可不是好欺負的!他的屍體還在吧……”赤血毒王恨恨地說道,卻不知道血印早得到了那塊寒晶石,而出於私心的緣故,一直沒有上繳,而且還陰差陽錯地落到了葉之秋的手中。
“由於時間和氣候的關係。已經腐爛了,據弟子檢查,奇怪地是師兄身上除了幾處似被火焰引起的炙傷外,並沒有其他傷痕。現在屍體已經被弟子冰封了起來,等待師尊處理。”
“韓梨,你做的很好。等會跟我去冰室,我要用回魄大@法看看血印死前在腦海中最後看到的仇人到底是誰!至於打傷你師妹的葉門中人……現在葉門過於強盛,又與政府關係密切,所以暫時不宜尋仇,但我赤血毒王有仇必報!將來一定連本帶利討回來!”赤血毒王冷眼一瞥下跪的衆人。說道:“你們起來吧!都給我加緊修煉!如果讓本座發現你們懈怠,當心遭受萬毒噬心之苦!”
象弟子趕緊應聲而退。韓梨跟着赤血毒王走進了冰室。
良久,冰室中傳來一陣咬牙切齒般的冷聲。帶着無比的恨意,如同九幽吹來的陰風.“唐!凌!本毒王誓要將你挫骨揚灰!”
正午的烈日不遺餘力地吞吐着火舌,樹木都無力地低垂着有些發黃地樹葉,知了拼命的鳴叫着,抗議着這難以抵禦地高溫。小鎮上原本就稀落的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坑窪地毛馬路上,偶爾會顛簸着開來一輛噴射着黑煙的三輪車。打破着小鎮平日的安靜。
葉之秋頂着烈日,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他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珠,遙望着小鎮後方那些連綿起伏的大山。
西旋山,山勢險要,奇峰迭起。相傳漢初之時,曾有一位真仙炎陽子在此修道,漢武帝時.還曾顯真協助大將軍衛青的軍隊安然度過險地,後大臣東方朔奉帝今授天下名山,西旋山被冊封爲三十六靈山之一,炎陽子也被尊爲西旋之神。
雖然這個小鎮十分落後,但葉之秋還是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路。這座西旋山,正是唐凌留給他地聯繫地址。當日,他瘋狂地到處尋找蘇冷月,卻沒有找到她的影蹤,連烏圭以前派出聯繫聖者同盟的人都帶來了水月流人下落不明的消息。
無奈之下,葉之秋忽然想到了火尊者唐凌,記得當日這位有名的修真者曾看在火龍殿門主的交情上放過了成廉,平時一定和火龍殿地人有所來往,對於同爲聖者同盟之一、而且有着同盟關係的水月流的下落,應該能提供點有用地線索吧。
唐凌提供的聯繫地址是西旋前山飛雲嶺上一座供奉神仙炎陽子的西旋神廟.飛雲嶺地勢極高,途中有萬餘級石階可通上山,由於山勢陡峭而險要,石階上都連着鐵鏈,以防摔落。葉之秋處登時,看着腳下的險地,也不禁有些發毛。
葉之秋是前天從家裡出發的,坐了兩天的汽車,又步行了幾個小時,纔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連續的趕路和炎熱的天氣使他的體力消耗很大,走到半山時,地勢終於平坦了些,前不遠還可看到一個供人休息的小亭子。葉之秋不由加快了腳步,打算在那裡小憩一會。
令葉之秋感到奇怪的是,當他走到亭子前時,發現正有兩名青年女子坐在裡面的石凳上,這種炎熱天氣,又是正午時間,居然也有人來這裡,難道和自己一樣是來找人的?
他走進亭子,那兩名女子似乎也是一愣。兩名女子都是模樣秀美,身材苗條,而且相貌還有幾分相似,年齡略大的那個應該是姐姐,成熟穩重,表情顯得十分冷峻,正在聽妹妹說話,妹妹雖然年紀不大,但姿色十分出來,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就是比起宮子若來也不差多少。葉之秋朝她們友善地笑了笑,算是招呼,找了個不太曬的角落,坐了下來。
那位姐姐依然十分冷漠,對他的招呼視若無睹,而妹妹看起來外向一些,朝他有禮貌地點了點頭.等了一會後,妹妹見他十分安靜,便小聲繼續了開始的談話,所用的稱呼讓葉之秋大跌眼鏡:“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師父”表情冷漠地掃了葉之秋一眼,沉聲說道:“繼續找,我就不相信,他能躲上天去!”
葉之秋心中一動。果然是來找人的,莫非也是找唐凌?但由於摸不準對方的底細,他也不敢隨便搭話——如果這兩人是唐凌地仇人就糟了。
爲了掩飾,他從揹包拿出一罐可樂,打開蓋,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目光很自然地轉向了那師徒二人。明見那師父目光極爲冰冷,讓他不敢多看,而另一位少女卻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後的小空包,有些眼饞地看着他手中的可樂。
出於謹慎。葉之秋不敢使用尋靈眼觀察對方,但他自從和蘇冷月陰陽合體之後。靈覽有了很大提高,光這一眼。已經能隱隱看出這兩師徒不是尋常人。
葉之秋急於尋訪唐凌,也不想在這裡多事,見少女眼巴巴的樣子,站起身來,從揹包拿出最後兩罐可樂,放在了桌子上,朝少女微微一笑。離開亭子繼續趕路。
“謝謝你啊!”他看到少女在後面朝自己揮手,也友好地揮了揮手,抓住鐵鏈,繼續朝上走去。在他轉過身後,那名冷麪女子目光一閃,緊緊地盯住了他的背影。
終於。在一番辛苦過後,葉之秋來到了位於飛雲嶺頂端的西旋神廟.從那些磚瓦成色和剝落的紅漆柱子可以看出,這座廟宇應該有着悠久的歷史。連中央炎陽子師徒三人的彩塑都有些年久失修,顯得有點斑駁.“請問有人嗎?”葉之秋問了一句,見裡面十分安靜,又大聲地問了一句。
“誰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裡屋出來一個外表邋遢地年輕人,頭髮凌亂無章,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沾滿了灰漬和油光,身上還隱約透着股怪味。這人年紀看上去和葉之秋差不多,五官還比較端正,就是一隻眼睛略顯得小了點,還老是半咪着,似乎無精打采。
“你好,我是來找人地,請問唐凌是在這裡嗎?”葉之秋有禮貌地問道。
那年輕人眼睛略爲張開了點,有氣無力地說道:“怎麼又是找唐凌啊,剛纔還有兩個女的在找他,我們這裡沒這個人……”
剛纔那兩個女子果然是來找唐凌地!葉之秋心中一動,拿出唐凌當初交給他的一塊小鐵牌,遞了過去,說道:“我是唐凌的朋友,來找他有點急事,請你帶我去見見他好嗎?”
年輕人接過鐵牌,端詳了一陣,又看了看葉之秋,無神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絲精芒,點了點頭:“好吧,你先進屋來,我告訴你……”
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從大門口響起:“哼!原來唐凌果然在這裡,開始騙得我們好苦!”
葉之秋和年輕人同時一驚,明見半山亭中所遇見的冷麪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她的徒弟。
“好小子,想不到你如此狡詐,差點被你給騙了!”女子地真語氣變得更加冰冷起來。
葉之秋暗暗後悔,自己一心明想快點見到唐凌,怎麼沒注意外面的情景呢,不過這兩人能夠無聲無息地潛行過來,看來法力十分高強,那青年也吃了一驚,心中暗暗盤算。
“告訴我,唐凌在哪裡!如果再耍花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女子說着,目光一寒,葉之秋頓時覺得剛纔還炎熱的天氣忽然變冷了起來,看來又是一位修煉寒性真氣的修真者!
“你別亂來!在這等會,我就叫他出來!”男青年嚇了一跳,趕緊走進了裡屋。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整間廟宇現在都在她的法力感應範圍之內,如果那年輕人想離開這法力範圍,她會立刻感應到,順便還能放長線釣大魚,跟蹤這傢伙找出唐凌地下落。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葉之秋的身上,冷冷地問道:“看你小小年紀,也沒什麼特別地本事,居然是唐凌的朋友?”
其實這下她倒看走眼了,葉之秋所修習的陰陽訣十分玄妙,除非那些實力高深的強者外,一般人是無法真正看穿其深淺的,在這女子看來,葉之秋最多也就是個引靈期的修真者,連自己的徒弟都遠遠不如,怎麼可能和大名鼎鼎的火尊者唐凌擴交?
殊不知自葉之秋領悟領域之力以來,對力量的認識已經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可以說,以前的他即使達到了那種元嬰中期,最多也不過是個擁有一身蠻力的爆發戶而已,而現在雖然表面上還停留在引靈期,但實際從力量的精煉程度來說,要遠遠強於當初。特別是和蘇冷月陰陽合體後,無意中契合了陰陽訣“陰陽合一”之道,法力無論從質還是量來說,都有了全新的蛻變。可以說,葉之秋此時已經完全掌握了陰陽訣初階的心法,他現在的力量,祗怕不會遜於當初的元嬰期。
現在葉之秋所欠缺的,就是那些具體應用的技法了,相對於以前基礎不牢而強行修煉超階戰技的情況來說,現在修煉技法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施展起來的威力也要大得多。
祗是葉之秋新遭情變,心灰意冷,整個人也有點形神枯槁的樣子,在這位年輕的美女看起來,尚屬於那種戰鬥力近乎無害的弱者。
“我……”葉之秋正想回答,卻聽裡屋傳來了一聲咳嗽。
“誰要找我?”這聲音聽起來十分蒼老,卻根本不是記憶中唐凌的聲音。
在幾人驚異的目光中,一位有些佝僂的老人走了出來,這十人身材削瘦,鬚髮皆白,臉上佈滿了皺紋。
老人駐着跟柺杖,巍巍顫顫地走了幾步,望着那冷麪女子,問道“我就是唐林,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起先身子不好,正在午睡呢,那小子怕你們打擾我,所以沒說實話。”
說着,還咳嗽了幾句,女子皺了皺眉頭,滿臉的不信,問道:“你怎麼可能是唐凌?”
“唐朝的唐,森林的林,老頭子我用這名字已經快七十年了,難道還有假不成,姑娘,你不是找錯人了吧,我怎麼不認識你。”
葉之秋想到剛纔那年輕人還收了自己的小鐵牌,感到十分納悶。忽然,鼻中聞到一股熟悉的怪味,心念微動,尋靈眼已經隨心而運,祗見眼前的老人在他眼裡已經發生了變化,正是開始那位年輕人!他周圍冒着淡淡的白霧,也許正是這層白霧起的作用,使他的外形變成一位老人。
女子仔細端詳了老人一陣,眼中劃過一絲譏謫之色,沒有理睬老人,反而朝葉之秋問了一句:“你要找的就是這位‘唐林,嗎?”
葉之秋略一猶豫,點了點頭,他已經看出這兩師徒來找唐凌並沒有什麼好事,趕緊幫那化形的青年圓謊.“可笑!想不到兩個毛孩子居然想騙我!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子,本宗主沒空在這裡看你破綻百出的表演,快點把唐凌隱藏的地方說出來!否則別怪我欺負小輩了!”這女子也不是弱者,早從法力控制範圍中感覺到了這位老人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