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宗其最高修真法訣就是冰心訣.要求修煉的女子必須是擁有純陰之體的處女,而蘇冷月這種極其罕見的天險之體更是修煉冰心訣的最佳人選,因此,蘇冷月才一出生,就責無旁貸地成爲心宗地少宗主,也就是水月流門主的繼承人。
祗是那冰心訣講求無情之道,以無情無慾無我爲最高境界,修煉者一旦動了男女之情,無論怎麼刻苦修煉,法力都會不自覺地倒退,甚至還會引起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危。這就是蘇冷月爲什麼法力一退再退的原因了。
冰心訣如果能修煉到至高境界,威力十分可怕,甚至還要超過葉門和火龍殿的最高心法,在聖者同盟的古卷記載中,這種威力奇大的心法曾經在一瞬間徹底滅掉了“上百妖魔”。
祗是這冰心訣在實際修煉起來,卻是困難重重,歷屆門主能達到這種境界地,除了聖者同盟的祖師之一,冰心訣的創始人冰凰之外,也祗有唐代時,有一位叫秋雨地門主煉成過,可謂鱗毛鳳角,所以水月流也一直被葉門壓了下去。
其中還有一個很大的關隘,就是在修煉至某個階段時,必須突破一個關鍵才能順利地達到下一個境界。這個關鍵就是“冰破心成”,指修煉的女子必須找一個擁有至陽心法的男子合體,這男子陽之法力越足,對修煉冰心訣的女子的幫助就越大,而這男子也能得到女子的至陰之力,增進自己的修爲。
葉之秋聽到這裡,來明白,爲什麼當初水月流和火龍殿之間會有那種聯姻,原來是爲了藉助成廉的至陽心法來幫助蘇冷月突破那個關隘。
然而,一旦那女子突破了冰破心成這個難關,順利達到下個境界後,就必須面對無情道這一關,徹底斷絕所有情@欲,真正做到無情無慾。否則,將受到心魔噬魂之苦,全身血脈逆流,最終爆體而亡,等到突破無情關後,就不會再經歷風險,法力也會達到大成之境,明需正常修煉,不斷積累和鍛鍊法力,最終參悟“無我”之境時,冰心訣就大功告成。
“無情無慾?”葉之秋整個人都聽懵了,“不可能!爲什麼會有這種滅絕人性的心法?爲什麼冷月要選擇這種心法?”
這回連唐紹都不插嘴了,眼中露出同情之色,唐凌沉痛地嘆息道:“有些人,一生下來就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他(她)們通常揹負着沉重的包袱,有着自己難以言喻的苦衷……且不管她有什麼痛苦的隱衷,但她既然選擇離開了你,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如果你現在去找她,引發她心中的情@欲,豈不是害了她?”
這段話,如一陣無情的冰雹,將葉之秋心中最後的希望徹底打碎,“鐺”一聲,再也握不住手中輕巧的針盒,摔落在地上。
葉之秋幾乎不記得自己這一路上是怎樣回到家裡的,連口袋裡的幾百元錢在下車時被人扒走了都毫無知覺.他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都似乎癱瘓了下來,連動都懶得動,腦中還回蕩着那些令他絕望的話。事實是殘酷的,起先他還信誓旦旦一定要找到冷月,但現在知道找到她也祗會害了她時,不禁又陷入了兩難的煎熬中。
“愛她,就永遠都不要去見她嗎?”
葉之秋痛苦地呻吟了一句,想起了唐凌最後的那句話:“這都是造化弄人,忘記她,重新面對新生活吧,或許這纔是你們最好的結局。”
唐凌的話中包含了許多沒有言明的語重心長,葉之秋也沒有刻意去詢問唐凌自己那段傷痛往事。他祗知道,唐凌這樣說,絕對是爲他好。但他真的能忘記蘇冷月嗎?真的能忘掉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嗎?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葉之秋算是有些領會這句話的意思了。
葉之秋越想越是心亂,與蘇冷月甜蜜的幕幕往事——在腦中浮現,心中在絞痛的同時也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助,祗覺身心俱疲,連陰陽訣都起不到任何的清明作用,就這樣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而在遙遠的另一方,賓館中,蘇冷月也在對着那祗晶亮的戒指發呆,一旁是熟睡的蘇若曦,桌上有一張皺巴巴的紙箋,似乎曾被揉了又展開,上面寫着兩行娟秀的字:“誰叫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懷中一陣特別的蠕動,使葉之秋從沉睡中模糊中逐漸清醒,一轉手,摸到了一個火熱的軀體和一頭柔順的頭髮,是幻覺嗎?不對啊,明明摸到的是真實的感受,難道……冷月回來了?
葉之秋馬上隻眼猛睜,朝懷裡的人兒看去,這一看不打緊,明嚇得他冷汗直冒,睡意全消。懷中的人居然是一臉緋紅的宮子若!而他的手正好摸在了一個不該碰到的地方。
葉之秋如同觸電般地彈了起來,如同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大聲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宮子若紅着臉坐了起來,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呢,這麼久都沒來看我,今天正好他們又出差去了,我特地買了吃的來看你,哪知你迷迷糊糊就抱住了人家,又摸又親的……”
宮子若想到了他剛纔摸自己產生的那從未感受過的酥麻感,越說臉越紅,葉之秋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一個耳光,目光瞄到關緊的大門上,又問了一句:“你沒有鑰匙是怎麼進來的?”
“什麼鑰匙啊,人家一來,就看到你家大門大開,鑰匙都掛在門上,當時嚇了一大跳,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後來纔看到是你躺在沙發上,人家剛關好門,想來看看你的情況,就被你一把摟住……”
葉之秋才自己當時是那樣回家的,看她嬌羞的樣子,心裡不由痛罵自己糊塗.他卻不知道,事實並不完全象宮子若所說的那樣。她進來時.看到蘇冷月不在,明有葉之秋睡在沙發上,便大膽地呆了下來。這丫頭先是靜靜地坐下來看着他,但控制不住隱藏在心中感情,偷偷地湊上前去親了他一口,這時葉之秋口中夢囈着蘇冷月的名字,順勢抱住了她。宮子若從未被男孩子這樣親熱地抱過,又是自己喜歡已久地大哥哥,頓時身體痠軟、意亂情迷。
“啊!”宮子若的表情象是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讓葉之秋一陣緊張。生怕她又弄出什麼駭人的花樣。
“我們……我們這樣會不會有小孩?”宮子若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差點讓葉之秋昏了過去,她怎麼說也在醫大混了幾個月吧。怎麼居然問出這種超級小白的問題,平時上課做什麼去了?葉之秋真恨不得立刻拿本教科書給她看看。
“不!不會的……”葉之秋知道自己理虧。趕緊溫言解釋:“我們又沒有真的發生那個……沒事的了。”
“發生哪個啊!”也不知道宮子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居然還在一個勁地追問。
葉之秋連脖子都紅了,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難道真的要給她補個性教育地課?以前作爲學生聽老師溝課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這事說起來會有這麼艱難?
幸虧宮子若在他“恩恩……”一陣拖延後又放棄了這個議題,眨着大眼睛問道:“冷月姐姐是不是離開你了?”
葉之秋剛要說話,聞得此問。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臉上地肌肉一陣抽搐,沒有再出聲,宮子若見他這種表情,也緊張了起來,說道:“你別這樣……我是猜的。你抱住我地時候,嘴裡喊着什麼‘冷月別離開我,……”
葉之秋眼睛有些泛紅,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地點了點頭,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沉默了半晌,他低着頭說道:“子若,很謝謝你能來看我,今天的事情對不起了,能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嗎?”
宮子若感覺到了他內心的痛苦,心裡十分同情,沒有再鬧下去,而是輕聲地說道:“我明天再來看你,葉哥哥,這些東西是我買來的,你餓了就記得吃……”
說完,她乖巧走了出去,關好了門,葉之秋終於控制不住,淚水緩緩地滴落了下來,但總算沒讓這個小妹妹看到他的軟弱。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那也“祗是未到傷心處”,這一刻,他才真正體驗到自己內心地無助和絕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手機的鈴聲使葉之秋醒了過來,擦了擦發紅的眼睛,接通了電話,打來電話的是一個讓他感到十分意外的人。
“媽,怎麼是你?”葉之秋沒想到母親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打電話來。
電話中傳來母親熟悉而親切的聲音:“爲什麼媽就不能打給你?小秋,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忘記自己娘’了?”
“什麼女朋友?”葉之秋吃了一驚,媽媽怎麼會知道冷月地事情?誰告訴她的?
“哼,還想瞞着媽呢!”母親似乎故意提高了音調.“不是……媽,有些情況你不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放心,你已經長大了,媽也不會過分地管你,既然是兩廂情願,那就要好好待人家,學着如何照顧女孩子,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占人家女孩子什麼便宜,把學業都荒廢了……”
這番說教讓葉之秋哭笑不得,母親卻繼續說了起來:“說起來,你的眼光倒還不錯,那個女孩子很美,又聰明能幹,看來我家小秋是走桃花運了。”
桃花運?以前是吧,現在……他心頭有些發苦,但又不好把真實情況告訴母親,祗是含糊地應了幾聲。
而母親接下來地話卻大出他的意料:“雖然那個女孩子沒有什麼學歷,但也算是個有本事的私家醫生,人又溫柔細心,聽說廚藝也好,絕對是個賢妻良母型,你可真有福氣啊,你媽我連現在都不會弄什麼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