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周靈素似乎心滿意足,李遊鬆一口氣,他現在只想着怎樣幫助洞窟城主許茹化解糾紛,可不想旁生枝節。昨天他已偷聽到竺夢瑩今夜將邀請許茹到蘭桂坊赴宴,他準備等會兒先把這件事擺平,然後再考慮其他。
把自己準備爲許茹出面的事情簡略告知倪萍後,女生一愣,隨即表示她能夠馬上邀到一些人手。她自豪地告訴李遊,別看她鋪子破,但周圍許多武器行都到她這兒來批發武器,就因爲她基本不做零售,所以鋪子破爛些也沒關係,就連店員都沒僱。武器行間有一個秘密行會,幾乎控制了整個東大陸的武器買賣,她在行會中說話相當有分量,應該可以央求姐妹們幫忙。
李遊點頭首肯,告訴她儘快邀人。
好說歹說,水矜終於同意對李游完全開放自己,李遊這才得以把她調入女媧石中。但調入周靈素還是耗費了李遊大量的精神力,折騰好半天總算把她吸進去,累得李遊氣喘吁吁。女生的潛意識中似乎存在一股異常的抵抗力,李遊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看來蘭桂坊事情有個結果後,還是得去找那個女子想法子,逼不得已的話,只有用強了,哪怕那個女子真是晉江女王,李遊也要在她身上榨出解法。
天已不早,李遊跟着倪萍走出店鋪。街上到處都是晉江城的女兵,王宮中逃出人犯的事情業已傳得沸沸揚揚。兩人七拐八繞走到一個橫巷的街尾,那裡有一家不起眼的飯店,內部倒還豪華。
女侍把他們迎將進去,倪萍要了一個VIP包廳,點了些菜,隨即對女侍打了個古怪的手勢,並朗聲說道:“叫你們經理來。九州聚鐵,百鬼夜行!”
那女侍呆了呆,臉色頓變,一下子恭敬無比,跪倒在地連聲答應:“是,是,是!”這才起身去叫經理。
李遊奇道:“你們這是黑社會還是行會啊?還打切口。”
倪萍笑道:“武器行會控制了整個東大陸的武器買賣。召女王陛下所妒,擔心我們危及她統治,因此我們只得轉入地下了。她越這樣打壓我們,我們就越與她作對,上次南方野蠻部落聯合攻打晉江城。就是我們秘密提供的武器。她們拼死拼活所搶奪地好東西,大多也被我們收購了,我們只要坐着就能數錢。”
李遊拍了一下她美臀,似笑非笑道:“你們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女人,南方森林部落中的女人連衣服都買不起。拼死拼活搶來的東西卻被你們收購去賺大錢,真是夠卑鄙。”
說話間,經理已經推門進來。呵了腰恭恭敬敬地說道:姐姐有何吩咐,小妹馬上去辦。”
倪萍道:“我是行會召集人之一倪萍,你立即遵奉我的命令發出一號總召集令,說我有急事,只要目前身在晉江城的高手,請她們都放開手邊事務,前來與我相會。”
女經理聽得她是召集人之一,更加嚇一跳。立即按照吩咐前去辦事。也不知她們互相間如果聯絡,倪萍剛剛把李遊餵飽,店外就涌進四五十名女子,身上都帶了兵刃,功夫也不錯。看來這個武器行會聲勢相當浩大。
倪萍當即與她們交待了情況,衆女也不多言。自然簇擁着李遊向蘭桂坊而去。街上行人側目,城防女兵卻只顧搜查人犯,並不願招惹她們。而且人多了,總有與女兵認識的,碰到女兵在街頭新設地關卡,自有人越衆而出,與對方打個招呼,結果當然是放行。因此,一夥人沒遇到什麼阻攔,浩浩蕩蕩奔蘭桂坊去了。
此時的蘭桂坊大廳與昨夜一樣,桌椅都蒙了燙金鏤空絲巾,席上細瓷牙筷,菜餚精緻異常,做菜的是晉江名廚,酒壺中斟出來的都是玉漿般的成年紅酒。這在物資極度匱乏地現在,是難得一見的待客場面,恐怕晉江女王宴客也最多做到如此了。
晉江學院院長鄧荷、冰河城城主華怡、大漠前來的方惠與魯和城城主孔茜以及姬琴心等人都坐在首席,竺夢瑩在下首親自相陪,殷勤勸酒。而對面卻坐着面色陰沉的許茹、許潔、陸如雲等女子。
酒過三巡,竺夢瑩突然提起酒杯擲在地下,啪的一聲登時粉碎,她厲聲喝道:“許茹,今日東大陸有頭有臉地姐妹們,都賞臉到這裡來啦,我的殺父之仇如何了結,你自己說吧。”
她開門見山提出這問題,許茹一時倒感難以回答。許潔卻站起身說道:“竺城主,這件事當中另有隱情,當年尊親身染致命病毒,卻想傳染給別人,意欲大家同歸於盡……”
她話未說完,驀地裡一股勁風射向面門,急忙低頭,啪的一聲,一隻小巧玲瓏地高腳酒杯直接嵌了桌面中,脆弱的杯體絲毫無損,聲勢好不駭人。
許潔見這酒杯是冰河城主華怡所發,不由怒氣勃發,當即取出飛劍,叫道:“華怡賤人,你圖謀併吞我們洞窟城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現在想趁火打劫是不是?我和你拼了!”言罷,撲上去就要和她廝殺。一路看文學網
許茹急忙喝止,斥道:“不得無禮!”轉頭向華怡淡淡道:“華城主威震一方,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小妹給你賠禮……”
竺夢瑩早就紅了眼,此時趁機發作,抓起一雙筷子,對準許茹眼中擲去,罵道:“今日就要你這不要臉的賤婢來得去不得!”
兩支筷子帶着嗚嗚風聲,如同電閃雷鳴般射來,誰知許茹伸出玉指輕輕一夾即夾住它們,舉重若輕,若無其事,並輕聲說道:“竺妹妹怎地偌大火氣?有話慢慢說,我們也不是怕事之人。”
竺夢瑩見她功夫了得,暗暗吃驚,心道:“怪不得當年她能帶領人馬攻破嘉和城。”
華怡見竺夢瑩輸了一招,疾伸右手去拉許茹左臂。口中卻道:“許城主好本事喲,我們姐妹倆親近親近好嗎?”許茹見她玉掌來得飛快,身子疾偏,竄了開去。華怡一把抓住椅背,喀喇一聲,靠背上的輕質合金橫閂登時斷了幾根。
許茹眼見對方越逼越緊,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取出武器,自己這邊僅有的幾人也嚴行戒備,雙方羣毆一觸即發,土地神卻不知去了哪裡,毫無音訊。不由着急萬分,大聲道:“且慢,聽小妹一言!”
可是華怡哪理會她這話兒,一抓不中,立即變出飛劍。跨上兩步,劍尖青光點點,向她胸口疾刺過去。許茹見她劍招狠辣。疾退幾步,也取出飛劍,抖動招架,卻不回招。但華怡出手甚快,一劍刺空,緊跟着劍尖回撩,又刺向她咽喉。
馴獸劍法本以進攻爲主題,光捱打不還手根本行不通。幾劍過後。眼看再不招架,不免命喪華怡劍底,許茹只得揮劍還擊。豈知她一上來已經失卻先機,華怡招招毒辣,步步緊逼。她一時間再也扳不回劣勢,急忙縱身後躍。從旁人頭頂竄了出去,這才避過華怡浪潮般涌來的攻勢。
竺夢瑩此時嗚咽道:“殺人抵命,許茹!今日任你如何狡辯,也難逃罪責!當年你下令屠城,殘害生靈,殺死數不清地人,可曾想過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現在到了你以死謝罪的時候了!”
她邀來地衆女頓時紛紛起鬨,七嘴八舌叫道:“不錯,殺人償命!許茹,你死不足惜!”“許茹,你自己了斷吧!”“許茹,像你這樣的人怎麼還可以活在世上?”“屠人者必被人屠,你就是死了,我們也得分你的屍!”
一片嘈雜中,衆女各執兵刃,搶上前來。隨許茹前來地女戰士也紛紛抽出兵器,眼見混戰不可避免,許茹卻躍上一張桌子,悲憤地說道:“大家住手!”她手腕一翻,飛劍抵在自己咽喉,叫道:“冤有頭,債有主!小妹今日抵命便是了,可罪不及丘陵地帶的其他人,請放她們離去。”
許潔與陸如雲等人慘然望着她,只聽她又高聲說道:“總社令大人,您來遲一步,只望您保佑丘陵地帶所有人安然活下去。”言罷,她揮劍就往自己白嫩細長地脖子抹去。
正在此危急關頭,只聽得噗的一聲,有物撞向飛劍,力道絕大,飛劍被撞得脫離許茹掌控,直向上方射去,並直插入樑。同時外間人聲鼎沸,不一會兒陸續步入四五十名全副武裝地女子。這些女子簇擁着中間一名卜師,衆人只見這名卜師醜陋無比,一張肥臉贅肉亂顫,臃腫的身軀幾乎就要撐破狹窄的袍子,卻偏偏擺出瀟灑出羣的儀態,一副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模樣。
李遊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了。
許茹一瞥撞飛自己飛劍地物事,不由大喜過望。但見這正是給孔茜騙去的那份聯署文件,急忙探臂把它牢牢捏在手中,雙目崇拜地望向李遊。
李遊擺足了架勢,朗聲說道:“所有人給我住手!我有話說。”
衆女被他先聲奪人,見他排場這麼大,大多數都怔住了。只有華怡喝道:“你是誰?誰讓你前來多事?”
姬琴心發現李遊竟然出現在這裡,高傲如她也心動神搖,剛想出聲招呼,卻發現李遊暗地裡給她打了個眼色。她心中未免大是疑惑,急忙止聲。此時見到華怡一副囂張的嘴臉,本來就對華怡心存芥蒂的她忍不住開口道:“這位的尊貴身份豈是你可以胡亂詢問地?閉嘴吧!”
衆女都知姬琴心傲慢,聽她如此說,言語中還突出李遊的“尊貴”,心中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對於李遊更感神秘,場中的混亂漸漸平息下來,不一會兒就寂靜無聲。
李遊雙目電掃,接着道:“這裡有一份聯署地文件,記錄了當年在嘉和城發生的事端,要請各位過目。如果諸位看過後仍然認爲許茹城主行爲欠妥,我也無話可說。”他說着指了指許茹捏在手中的文件。
衆女好奇心起,紛紛要上來看信。李遊擺手道:“且慢。請竺城主推舉幾人先看。”
竺夢瑩不知文件中記述了什麼,隨口道:“好,那麼請鄧荷院長、華怡姐姐與方惠妹妹先看。”
三女從許茹手中接過信來。一起湊在桌邊看了起來。孔茜卻臉色鐵青,目光漂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鄧荷第一個看完了信,擡起頭緩緩說道:“依我之見,夢瑩……這個……我們還是與許城主捐棄前嫌化敵爲友吧!”
鄧荷在衆女中聲望極高,功夫見識爲衆女素來欽服,在座有許多都是她的學生。此言一出,大廳上盡皆愕然。
竺夢瑩急忙接過信來,一目十行看了下去,只看到一半,心中就涌起羞愧。當年她父親確是想感染無辜之人。文件上記載得清清楚楚,無可狡辯。看到後面洋洋灑灑的簽名,許多都是嘉和城歷史上大有名望之人,她終於呆在當地,心中難過。做聲不得。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華怡忽道:“這種東西誰都可以假造千萬份,騙得了誰呀?”伸手搶過兩信。迅雷不及掩耳將它扯得粉碎。
許茹萬料不到華怡竟在衆目睽睽之下撕碎文件,不由又急又怒,小臉漲得通紅,喝道:“華怡,你……你要不要臉?”
華怡冷冷說道:“喲,也不知是誰不要臉?害了人家父親,屠殺百萬人口,卻假造一份文件來冤枉死人。真是無恥!你要冤枉鄧荷院長無惡不作,那樣的文件我也能弄出來!”
鄧荷與方惠面面相覷,一時間難以委決,不由愣住了。
一邊許潔卻氣得滿臉通紅,撲地跳出。揮劍向華怡刺去。華怡身子微側,舉劍反擊。她畢竟號稱北方第一高手,而許潔卻心神不寧,滿心氣憤,劍招都走樣了,因此青光閃動間,許潔一招之下飛劍脫手,華怡的劍尖已抵在她心口上,喝道:“跪下!跪下給我行吻趾之禮,我就饒你一條賤命!”
許潔急忙飛退,但敵人劍尖始終不離心口。華怡笑道:“你再不跪,我可要刺了!”許潔悲憤地叫道:“賤人,你刺吧!還說什麼?”
姬琴心卻看不下去了,她以最快速度取出瑤琴,曲指一撥,道:“華怡,欺負弱小有何得意?況且那位妹妹只不過心神不寧中你暗算罷了,有本事你衝我來!”
她琴音一出,一道弧形白光猶如斧鉞之刃,直向華怡飛去。華怡眼看躲避不及,急忙撤劍招架,砰地一聲,傳來空氣爆炸之聲。華怡吃虧在臨時抽劍封頂,一時被激烈波動地空氣吹得站立不定,裙子都飄了起來,露出潔白的小底褲,讓她羞得滿臉通紅。許潔趁此機會急忙避開。
李遊眼見文件已毀,心知此事不能善罷,當下不動聲色說道:“我是一個卜師,一生不會說謊,我可以指天發誓,當年的一切真的有誤會。”他一邊說一邊吩咐胸墜中的土地神發出神光,一道明亮地光暈出現在他背後,讓他看起來“高潔”之至。
場中衆女聽他如此說,又見到那光暈,不由都驚疑不定,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許多人先前曾經聽方惠說過這事,當時只以爲是許茹爲了卸責地推托之詞,現在不由漸漸開始相信了。
竺夢瑩剛纔見過文件後已在心虛,她到底也是個善良地女孩子,既知自己父親有錯,就再也狠不起來。可這件事難道就這麼虎頭蛇尾了?女孩子都愛面子,她現在是找不到臺階下,一時張皇失措,臉上忽青忽白。此時華怡卻冷冷說道:“這人既然是許茹約來的,自然幫着許賤人說話。哼哼,指天發誓?又有誰會相信?”
竺夢瑩急忙打蛇順杆上,道:“是啊,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發誓就免了吧。”
李遊還是不動聲色道:“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
竺夢瑩一揮飛劍,道:“我們沿海城市靠近一望無際波濤洶涌的大洋,先輩傳下來一個劍陣——潮音八卦劍陣,只要你能獨立破除此陣,我們自然就相信你所說屬實。”
她暗道,當年之事許茹做得多半有理,此時只有越辯越醜,不如動武。可操必勝之算。潮音八卦劍陣威力巨大,恐怕就是晉江女王都不敢輕言破陣,這個卜師功夫再高也高不到哪裡,自然被困入劍陣,一敗塗地,狼狽萬狀。那樣一來,強者說話。接下來是否要殺許茹爲父親報仇,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李遊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他心下早已料到竺夢瑩會如此說,也做好了動手地準備,只是不知她口中的“潮音八卦劍陣”到底是何東西。總要先摸個虛實才行。於是他哈哈一笑,找了個乾淨的座位坐了下來,端起透明高腳杯飲了一口殷紅色的紅酒,目光一掃姬琴心,道:“這酒真是不錯。杯上還沾着紅酒的眼淚,濃郁芬芳,惹人遐思。不知道潮音八卦劍陣地滋味有沒有這麼讓人迷醉?”
姬琴心見到李遊探尋地目光,心中會意,急忙接口道:“夢瑩的劍陣潮音起伏,比起我地琴音更多了一股宏大肅殺之氣。當年我們就是因爲同好音樂之學,這才結交。每當想起夢瑩的絕技,我都低迴不已,真是迫不及待再次一睹風采啊!”
廳中許多人登時起鬨,看來這個劍陣極其有名。竺夢瑩臉露得意之色。嘴中卻連連謙虛。
李遊心中一凜,已明白這個劍陣定帶有音攻之效,沉吟片刻,對竺夢瑩賊笑道:“你小小年紀,受人利用。尚且不知,真是可嘆哦。”
他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模樣。讓竺夢瑩臉上無光。女生不由怒道:“我受人利用而不自知?哼,你敢比就比,若是不敢,快給我離開!”
李遊不理會她,卻肆無忌憚又喝了一口紅酒,道:“那個劍陣真的這般奇妙?嗯,今日正好見識一下。不過話說在前頭,要是我勝了,你跟許城主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果再尋釁生事,這裡這麼多人可都得說句公道話。”
竺夢瑩望着他拽拽地模樣,怒火更甚,道:“這個還用你說?這裡鄧荷院長、華怡姐姐、方惠妹妹等都可作證。要是你被劍陣困死又怎麼說?”
李遊裝出一臉鄙視之色,道:“我怎麼可能被你一個小小劍陣困死?如果真的發生那種買彩票中大獎的離奇事,我自然拍手離開,再也不管這裡地閒事。”
竺夢瑩儘管被他的大話氣得鼻子都歪了,但見到他身後地四十多個女子,心中也是一凜。小女生向來喜歡到處旅遊,結交朋友,因此她知道這些女子是武器行會的,心中可不願無故得罪她們。如果這些人都隨李遊離去,那將是好事一樁。默默衡量一番後,她爽氣地說道:“好吧,就是這樣!”
隨着她的話語,人羣中走出七個女生,與她分方位站定。八個女生地八把飛劍竟然式樣一模一樣,都是劍身鏤空,劍脊上規則的排列着一些古怪地小孔。不同的是,八把飛劍一把比一把長,而竺夢瑩的飛劍竟是最短地。
女生們剛站好方位,就一個接着一個震動飛劍,每一把飛劍的劍身都接連不斷髮出嗡嗡響聲,連綿不絕,一個個捱過去,一聲響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越來越高昂激越。最後輪到竺夢瑩時,她那把最短的飛劍發出的聲音反而最是尖銳,一時間穿雲裂帛,風雲變色。
大廳中女生禁不住齊聲喝彩,這一上手顯露的絕活顯示她們配合純熟,每一個人都功力不淺。竺夢瑩甚是得意,斜睨李遊,小嘴一翹,心想非給你身上留下幾個記號不可。
李遊卻雙眼一翻,說道:“這劍陣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卻要八個人同使,未免落於下乘了,嘿嘿,花拳繡腿,也不過如此嘛,怎麼不去搭臺子演戲……”他想起林海芸一個人同時御使三十六把飛劍的情景,覺得這“潮音八卦劍陣”與之相比簡直成了小兒科,高下之別判若雲泥,因此成心說這話氣氣小女生。
竺夢瑩果然怒氣勃發,道:“劍陣當然要齊心協力才行,講究的是配合無間,難道一個人能同時御使多把飛劍嗎?真是沒見識!”
李遊假裝傲慢地說道:“既然名稱中有八卦二字,自然是八卦相生相剋,你們本領差。固然需要八人同使,但功夫到家的,當然一個人就能使得圓轉順滑,毫無窒礙。”
一邊地華怡插嘴道:“笑話,從未聽說有人能夠以一人之力使出潮音八卦劍陣的,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竺夢瑩更加惱怒,道:“你到底打不打?哼哼。如果你真能破了我這下乘劍陣,我……我……”
李遊賊兮兮道:“你怎樣?難道還要賣身給我,做我膝下的一個小奴隸嗎?嘿嘿,就怕你到時候抵賴!”
小女生氣炸了肺,大聲道:“要是你真能破了這劍陣。我就是給你做奴隸也無怨言!”
李遊瞥了她一眼,要死不活道:“你性子這麼烈,就算做我女奴也肯定不老實,說不定還會勾引外人把我這主人給害了。如果你們八個都願意敗了之後做我女奴,那還差不多!”
小女生目光中如欲噴火。手臂一擺,道:“就是這樣!”說罷就待動手,誰知李遊又道:“慢!”竺夢瑩差點沒昏過去。
卻見李遊把大腦袋轉向華怡。神氣地說道:“差點忘了你,嘿嘿……你前面說一個人無法同時御使多把飛劍是不是?如果我做得到,你又待如何?”
華怡瞪了他一眼,道:“我爲何要與你打賭?你算什麼東西?”
她這一說,姬琴心不樂意了。儘管姬琴心打心眼裡有點瞧不起李遊,但此時李遊已經成了她丈夫,她本性非常護短,以前即使部落中的姐妹被其他人打傷。她都會率領族人全力報復,何況有人當着她面瞧不起她唯一的男人?她瞧不起可以,別地女生卻不行!因此她立即出聲道:“沒膽的女人,只會欺負弱小。”
華怡本就對她地傲慢非常不滿,此時哪忍得住。不由尖聲道:“姬琴心!你還真以爲自己了不起嗎?不就是大草原上一個野蠻部落的酋長嘛!而且還不是最大的酋長,哼哼!我可以不與這個人打賭。但我們兩人卻可賭一場!如果此人不能御使多把飛劍,你立即給我行吻趾大禮!”她功夫極高,其實也聽說過境界到達一定層次,能夠同時御使多把飛劍,傳說中的仙真甚至還有降下劍雨的,但她決不信這個相貌猥瑣地人能夠辦到,因此纔敢提出這個賭約。
姬琴心卻心中有些打鼓,不知李遊有沒這本事,但事到臨頭,以她高傲的個性,決不能服輸,因此點頭道:“賭就賭,還怕你這欺軟怕硬之人不成,如果他使得出多把飛劍,你也得給我行吻趾禮,還得當衆脫光衣服行禮!”
場中衆女聞聽此言,不由大爲震驚。她們可不是出身於大森林中的部落,還算上文明社會的公民,這脫衣行禮可算是極大的羞辱。對於她們中地大多數人來說,如果真這樣做,還不如死了乾脆,畢竟隨時面臨陰毒爆發的風險,她們對死亡早就瞧得淡了。
晉江學院的院長鄧荷不由勸道:“你們不至於這樣吧?要賭嘛,就賭些彩金算了,輸的人私下認個錯,何必這麼認真?”
華怡惡狠狠道:“沒關係,我與她賭了!姬琴心,希望你到時候別抵賴自殺就行!”
姬琴心冷笑道:“放心吧,我纔不會傻得自殺!”
鄧荷嘆了口氣,不便再勸。
竺夢瑩一開始聽到姬琴心賭李遊能獨立御使多把飛劍,不由頗爲驚奇,後來聽她們說個不停,逐漸心頭焦躁,此時不耐煩地叫道:“好了,別說啦!喂,看招!”言罷,她起先挺劍向李遊刺去,短劍發出嗡的一聲,聲勢奪人。
第二人跟着踏巽位,進偏鋒,飛劍發出地聲音卻低了一階。接下來,八個女生在乾、坤、坎、離、震、艮、兌、巽八個方位穿插來回,按照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的卦象,劍氣縱橫,白光閃動,劍招生生滅滅,消消長長,劍音逐漸融成一片,隱隱形成潮起潮落之大勢,彷彿海水倒灌入“潮音洞”一般,濤聲雷鳴,緊緊裹住李遊。
李遊見到這威勢,方知這個陣法果真是一門難得一見的絕學!身在陣外地人會有何感受他不清楚,但他此時處於陣中卻陡然間幻象紛呈,彷彿自己陷身於怒海狂濤之中,一時間找不着北,身不由主將隨波逐流。
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如此下去,如果自己當真跟着對方的節奏起舞,最終必將被對方剋制,肯定無法倖免。他惡狠狠一咬牙,瘋狂的把幻象從大腦中驅逐出去,直到下脣都被門牙咬出了血,大腦才稍稍冷靜下來。接着,他精神磁場猛然爆發,腦部外圍出現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包裹住他的頭顱,一時間所有幻象瓦解冰消,直至此時他才後悔自己剛纔麻痹大意,如若早早啓動精神磁場,上手絕對不會如此狼狽被動。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李遊剛剛擺脫幻象,一柄飛劍就毒蛇般刺向他夾脊。李遊心想要不是他清醒得早,此時就憑這一劍,他多數已經敗了。不再猶豫,他大斧一揮,隨手架開劍身。
對方顯然很驚訝他竟能如此快做出反應,一般陷身於幻象之人,有些功夫高強的也能在幻境中看清劍勢來路,不過多半反應遲緩,直至劍尖反射出白光,殺氣臨體之後,才能分辨清楚,李遊卻比別人快了半拍,就這半拍讓她們的後招無以爲繼。
竺夢瑩心中一凜,對李遊更感神秘莫測,甚至有點後悔剛纔許下的賭約。她急忙改變策略,加緊“潮音”攻擊,放慢劍擊頻率,意圖以“潮音”徹底迷惑李遊,再給予致命一擊。
這個劍陣地音攻儘管集中於陣內,但此時“潮音”大盛下,整個大廳都受到了波及,除了一些功夫強悍的人還能運功抵禦外,其餘衆女不堪忍受“潮音”的侵蝕,紛紛慌張地退了出去,大廳開始空曠,目中所見盡是八把飛劍龍飛鳳舞般的流光。
李遊卻心中暗喜,所謂的“潮音”現在根本對他毫無影響,即使再強烈十倍也撼動不了他強大地精神磁場,可竺夢瑩偏偏倚仗這個花哨的功能,這怎能不使他偷笑?
看着“賣力表演”地八個女生,他賊眼一轉,竟也放慢了揮斧的頻率,做出一副不支的模樣,腳下七倒八歪,似乎即將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