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老僧

當老僧再次甦醒時,李遊正在他上方注視着他,滿臉焦灼之意表露無遺。亡魂已經被煉妖壺盡皆收入,範星竹等人下來見到李遊沒事,都高興異常,跟着他圍在老僧身邊議論紛紛。劉鶴真老道還一個勁誇耀李遊神通廣大,說他早就預料到觀主定能降服“小小”的呲鐵神獸,卻聽得尹劍穎直翻白眼。

見到老僧緩緩張開眼簾,李遊肥臉上擠出“真誠”的笑容,高興地叫道:“噤聲,別吵到大師……啊,大師醒了!”

老僧見到李遊如此尊敬與關心自己,心中流過一陣暖流,撐着坐了起來,雙腿盤曲,開始運功恢復佛力,並對李遊點點頭,道:“貧僧慧能,請問道長法號?”

李遊笑道:“原來大師是慧能法師,小道法號李遊,只是一個小小的道術師,當不得道長的稱呼。”

“哦?道術師?現在專門的道術師好像很少了啊,剛纔貧僧已經見到了,你道術還是不錯的。”隨着慧能的話語聲,李遊覺得周圍空間的某些能量似乎形成了涓涓細流,不斷流向慧能的身軀。

“哪裡?雕蟲小技而已,倒是大師一看便知是位大德高僧,想必佛力高超,一定渡化過許多人。”李遊“謙虛”地說道。

慧能一邊恢復佛力一邊擡眼四處張望,過了一會兒,臉現焦急之色,道:“李道長,你有沒有見到一塊石頭?是一塊碎裂的碑石。”

李遊“驚訝”道:“石頭?您找石頭幹嗎?我一直待在您身邊,倒是沒見到有什麼特異的東西。”

慧能急忙站起身尋找,可是哪裡還有碎碑的影子?

李遊假惺惺幫着他一起找,並試探着問道:“那塊石頭很重要嗎?”

慧能搖頭不語,顯然不想談及這個話題。自顧自接着探查。與此同時,空間的那股能量繼續流向他軀體,並越流越快。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晶晶忽然一臉天真地說道:“老和尚,是不是一塊閃着碧金色光彩的石頭?”

慧能大喜,道:“是啊,這位小施主見到了嗎?”他興奮之下忽然凌空探爪。一道金色的佛光升起,晶晶不由自主向他飛去,然後他一把抓住晶晶細嫩地手臂,滿臉激動之色。

李遊駭然看着他這高明的“擒龍功”,對他的來歷更加好奇了。晶晶則“啊唷”叫了一聲。道:“好痛,老和尚不愧佛力深厚……人家手臂上都出現烏青了,嗚哇……”她的大眼睛中擠出了兩滴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李遊也搞不清她是真是假。

慧能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道:“對不起!貧僧一時激動,用力過大了,那東西實在太重要。小施主如果知道,還望告知。”他說着,手掌一揮,一道柔和的金光撫過晶晶手臂,那裡地烏青塊頓時消失不見。

晶晶臉上還帶着淚水,居然就嘻嘻笑道:“老和尚的功夫確實高明啊,能不能教教人家?”

李遊瞪了她一眼,道:“你怎麼能夠這樣稱呼這位大師。真是沒大沒小。”他眼光中流露出威脅之色,意思是說,只要晶晶敢胡說,一定會給她好看。

慧能卻急着道:“沒關係,貧僧本來就是老和尚。小姑娘。只要你提供那塊碎碑的去向,別說教功夫。怎麼樣我老和尚都答應!嗯,你是魂魄化形的精怪吧?說出來,老和尚保證讓你成爲散仙!”

他說完之後,爲了證實自己能辦到這件事情,陡然一運氣,本來正在向他彙集的空間能量突然決堤一般向他身軀涌去,轉眼間涓涓細流變成了洶涌澎湃地大江大河,風雲色變,聲勢驚人!隨着涌入的能量越來越多,他的身軀放射出耀眼的金光!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他整體形象無比高大,如同活佛一般。

慧能接着誠懇地說道:“貧僧在小雷音寺出家,小雷音寺能夠直接與上界溝通,貧僧可以懇求上界賜給你力量。”

李遊嚇一跳,怪不得這個僧人如此厲害,原來他是小雷音寺的高僧。如果說三清宮是道教地中樞機構,那麼小雷音寺就是佛教的中樞,李遊禁不住心中得意,看來他押寶押對了,前面的這些做作功夫沒白花,他由此巴結上了佛教中地得勢人物。

史秉光與柳如風兩個壞種也是滿眼放光,恨不得馬上給老和尚做牛做馬,大拍馬屁;範星竹與尹劍穎則肅然起敬,儘管永昌帝國屬於道教的勢力範圍,但當此道佛互相滲透的年代,帝國內也有佛教寺廟,存在大批佛教信徒,小雷音寺的佛旨對於信徒還是很有效力的;劉鶴真與常青山兩個老道的神色在平淡中顯露出訝異,他們超然物外,對於名利權勢看得很輕,但在這裡見到小雷音寺的高僧,還是讓他們感到很驚訝;只有林星儀與繆淑貞莫名所以,她們自小就呆在那顆與世隔絕的星球上,從未聽說過小雷音寺地威名。

晶晶見到老和尚的威勢,想起“散仙”的能力,不由頗爲心動。一路看李遊心中着急,一把拉過晶晶,惡狠狠道:“那塊石頭如此重要,一定價值連城!你如果知道,一定得告訴這位大德高僧啊!”他把“重要”與“價值連城”兩個詞彙說得一字一頓,晶晶自然明白他話中隱藏的含義,知道他的意思其實是說那塊石頭多半比成爲什麼散仙更有好處,不然老和尚也不會做出這承諾。原有地兩塊碎碑放在女媧石中,晶晶也曾經研究過,只是什麼也沒研究出來,不過她也猜想那其中一定隱藏了什麼大秘密,說不定真比成爲散仙重要。可是李遊現在這麼說,她卻成心想讓李遊乾着急,反而通過精神聯繫告訴李遊,她就是要說出來,看他怎麼能怎麼樣?李遊無奈之下。只得通過精神聯繫不住懇求。

當時李遊拿走那塊碎碑時,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可只要放入女媧石,又怎麼能夠瞞得過晶晶?李遊不由一邊低聲下氣的懇求,一邊暗自發出詛咒,下定決心要想法子在事後教訓一番這個肆意妄爲地小丫頭。

正當李遊焦急時,晶晶忽然對慧能道:“成爲散仙嘛。人家人小,不敢奢望哦。嗯,人家剛纔確實見過那個東西,那時你還在碧火中,那東西就在你腳下燃燒。當時人家不知道它的重要性,也沒注意,後來它就不見了。”

李遊聽她這樣說,心中終於一定;慧能聞言,卻如遭霹靂。一下子坐倒在地,雙目無神,身上的金光迅速褪去。眨眼間他似乎就老了不少。

李遊通過精神聯繫誇讚了晶晶兩句,然後對着慧能安慰道:“大師,那東西真的如此重要?出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也不必太執着了。它到底有何用處?要不……我們想法子去購買?或者,如果買不到的話,這裡有一位智慧機器人地女族長,讓她幫忙製造一個也成。”

慧能長嘆一聲,搖頭道:“不是我執着。實在是那個東西干係太大……造是造不出的……唉,看來它真被九幽碧火焚化了……都怪我自己不好,剛纔我正把它拿出儲物空間察看研究,誰知十二都天門陣忽然告破,我心神一分。沒用佛力保護好它,這才被一直困住我的九幽碧火點燃了……”言下不勝唏噓。

過了一會兒。他又疑惑的喃喃自語:“難道九幽碧火能夠焚燬那個東西?這好像不太可能啊……要麼我得到的只是贗品?如果爲了一隻贗品被困這麼久,那可成了大笑話了……”他陷入沉思之中。

李遊小心地問道:“什麼贗品?大師,您是如何被困在這裡的?”

慧能一怔,隨即道:“一言難盡啊!唉,你救了貧僧性命,貧僧也不需瞞你,有一個勢力爲了得到那塊碎碑,不惜一切代價追捕我,最後把我困在了這裡,揚言不交出碎碑,就不放貧僧出來。他們佈置了一個十二都天門陣,還在陣中暗藏九幽碧火,貧僧一個不注意,着了他們的道兒,陷入九幽碧火地禁制中,那時碧火有大陣相佐,貧僧無力擺脫,但貧僧以打爛碎碑相脅,他們也不敢衝入,雙方僵住了,貧僧就在九幽碧火中熬到現在。”

李遊嗯了一聲,猜想這裡應該是那個勢力的一個牢獄,慧能與呲鐵神獸都被他們關在這裡。他試探着問道:“敢問大師,到底是哪個勢力把您禁閉在此?”

慧能奇道:“你們不知道是什麼勢力盤踞在此,爲何前來攻打這裡?”

李遊於是把自己等人攻打奎天基地的起因與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當然有許多事情被他故意略過了。慧能聽罷,搖搖頭,卻對那個勢力避而不談,沉思良久,忽然又提起那塊碎碑,道:“貧僧想起來了,那塊碎碑如果不是贗品的話,現在一定自個兒瞬移走了……嗯,應該可以占卜出大致的方位,待貧僧占卜一卦試試。”

李遊聞言心中一驚,臉上卻不露聲色地說道:“大師,那塊石頭還能自己瞬移?據說只有充滿靈性地上古神器纔會自己瞬移的啊。”

慧能取出一個轉盤模樣的占卜道具,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是貧僧故意瞞你,實在是知道了對你無任何好處,希望你能見諒。”

李遊見到他即將占卜,而那塊東西現在正在女媧石中,也不知女媧石中的東西能不能被占卜到,一時間心中大急,可又不能出言阻止他的行動。

正在這時,那枚龜殼忽然道:“主人莫慌,一般而言,進入儲物空間地東西很難被占卜出方位,更何況這個儲物空間是女媧石這上古神器?而且我也會發出干擾波,誤導別人的占卜,有這雙重保障在,我估計就是天神也占卜不到!”

李遊心中稍安,看着慧能念動咒語開始卜測。只見慧能咒語唸到疾處,忽然用右手尾甲對左手食指輕輕一劃,一滴鮮血涌出,滴入那個轉盤,轉盤登時金光爆漲,飛速轉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轉盤的旋轉速度已經達到頂峰,竟然帶出嗚嗚地嘯聲,而慧能臉上卻出現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什麼事情苦思不解。

李遊試探地問道:“大師有什麼發現嗎?”

慧能點點頭,又搖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個東西應該還在世上,沒有被碧火焚燬,看來它被碧火燒得受不了,自己挪移走了。可是,貧僧目前卻無法得知它所在何地……奇了,哪怕它就是在儲物空間中,以貧僧這滴血占卜術,應該也能追溯到儲物空間的主人啊?這……真是奇怪啊……”

李遊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同時決定,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一定要把那三塊碎碑藏入原先的那個儲物假牙,再把那儲物假牙丟入女媧石,然後要龜殼時刻關注。做事就得滴水不漏,這是李遊一貫的風格。他取出幾粒乳白色的“癒合丹”與一些明黃色的“龍虎丹”,大方地遞給慧能,道:“既然那個東西還在,大師也不必過於擔心了,總還能找到。我這裡有一些丹藥,對於大師身體的恢復或許有些小用,大師不妨服下試試看。”

慧能得到碎碑未被焚燬地信息後,心中也高興異常,見到李遊遞來的丹丸,笑着道:“你還有這種九級丹藥?留下一些罷,貧僧只要各有一粒就行,這麼珍貴的物事沒必要浪費了。”

李遊急忙慷慨地說道:“大師哪裡話,我拿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收回去?即使大師暫時用不到,也可留着以後普度世人。”

慧能見他意堅,終於伸手接過,道:“既然碎碑還在世上,我得趕緊回去小雷音寺報信,我們就此別過了吧。唉,這一次多虧了道長你,感謝的話貧僧就不說了,我這裡有一法牒,是佛教護法使者地身份證明,你雖然是道士,但佛道早已互相滲透融合,由一個道士來做佛教的護法使者儘管是破天荒地事情,但也不是不可以。你把精神力印進法牒就行,我回到小雷音寺自會給你補辦手續。還有,憑着這張法牒,你可以隨時召喚我,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儘管來找我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會來幫你,就算貧僧做不到,貧僧身後還有整個小雷音寺。”

他言罷不再遲疑,把李遊送的丹丸服下,飄然而去,才飛到斷崖上方,藥力行開,身上金光暴漲,比剛纔更加耀目,彷彿一顆小太陽一般。金光在空中一陣迴旋,似乎對李遊戀戀不捨,然後流光般破空而逝,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瞬移!”尹劍穎驚呼出聲。崖下所有人一時間都怔住了。

李遊望着金光消失的地方,怔怔的出神。不用說,這個慧能一定僅僅憑籍肉身來回於宇宙各地,用瞬移來代替宇宙飛船的空間跳躍飛行,這是何等自由自在的大神通啊!他李遊何時才能這樣無拘無束翱翔於宇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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