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麋鹿,上古異種,早已絕跡於世。
它的內丹是煉製太初轉魂丹的主材料之一,而它的香囊則是煉製萬年香的主材料之一。
萬年香可以靜氣寧神,一支香可點萬年不滅,武者修煉之時若是能點燃一支萬年香,那便可保不被心魔侵蝕,念頭通達,對武者的修煉極有作用。
凌霄宗的升龍殿如今就有一支殘存的萬年香一直飄揚着香氣,那是楊開當年從流炎沙地第六層帶出來的。
凌霄宗的弟子若需閉關突破,都可去升龍殿潛修,那裡不但有萬年香,還有九曲晶玉樹這種武道至寶,幫助弟子們感悟武道天道的真諦。
可以說凌霄宗弟子這些年來修爲進展神速,萬年香和九曲晶玉樹功不可沒,若無這兩樣東西存在,如今的凌霄宗整體實力絕對要降低一個檔次。
七彩麋鹿,渾身是寶,無論內丹還是香囊,都難以尋覓。
卻不想恆羅商會竟然蒐集到一顆七彩麋鹿的內丹,繞是楊開這樣的人物,也不禁爲之震驚。
艾歐說話間,就已經從空間戒中取出了一枚圓滾滾,呈現出七彩光芒的內丹。
“果然是七彩麋鹿的內丹!”宗傲低呼一聲,眼中透出一絲狂熱之色,緊緊地盯着前方。
對任何一個煉丹師來說,這種材料都足以引起他們的興趣。沒有哪個煉丹師不想用珍稀的材料煉製丹藥,看着各種材料在自己手上凝練融合。最後成丹,這是每一個煉丹師都欣慰欣喜的事。
“可惜,這顆內丹應該存放的時間太久了,藥力流逝不少。”宗傲又嘆息一聲,諸多煉丹師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觀點。
因爲那內丹上固然有七彩霞光,可光芒並不明亮,反而有些昏暗的感覺,就好似風中搖擺的燭火,隨時可能湮滅。
“是啊。而且……也只找到了一顆內丹。並沒能找到七彩麋鹿的香囊。若有香囊輔佐入藥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艾歐也嘆息不斷。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今材料已經湊齊,只能那位虛王級宗師左德到來。便可開爐煉丹。救治谷碧湖了。
“前輩。那位左德大師,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來?”楊開望着艾歐問道。
艾歐苦笑一聲:“消息說,最近幾日會到水天城的。具體什麼時候……我也無法確定,但既然已過去這麼久了,也不急於一時。”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任誰都可以瞧出他眼中的急躁之意。
想他堂堂一個虛王兩層境強者,又是恆羅商會的會長,從來只有別人等他的份,什麼時候嘗試過等候別人?也只有虛王級煉丹師這樣的存在,能讓艾歐低頭了,即便心中再急躁苦悶,也只能按捺心情,靜靜等候。
“這位大師的架子……倒是大的很。”楊開輕笑了一聲。
此言一出,艾歐不禁撇了楊開一眼,一副你知我心的模樣。
倒是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聒噪了起來:“閣下這話什麼意思,莫不成是在指責左德大師?”
“恩?我沒有啊。”楊開無辜地扭頭朝聲音來源的方位望去。
只見那邊有一位身穿虛級煉丹師服侍的鷹鉤鼻中年人一臉不滿地望着楊開,冷哼道:“左德大師身爲虛王級煉丹師,自然諸事繁忙,有所耽擱是理所當然,閣下這麼說話,是不是對大師太過不敬了?”
楊開眉頭皺了皺,心知這位煉丹師應該很崇敬那個叫左德的傢伙,所以聽不得別人說半句壞話。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服侍上的標誌,確認對方是個虛級中品煉丹師,楊開也懶得與他糾纏,只是呵呵一笑道:“倒是在下口誤了。”
就如武者崇敬更厲害的強者一樣,在煉丹師這一行,情況尤其明顯,虛級煉丹師已經是地位高崇的存在了,虛王級煉丹師更不得了,放眼整個星域也沒幾位。
那左德大師的崇敬者不計其數,鷹鉤鼻中年人就是其一,眼裡根本揉不得沙子,豈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閣下雖是虛王境強者,但污衊左德大師也是大過,此事不能就此作罷,否則傳揚出去的話,對大師名聲不利,若真如此,你能但當的起?”
被他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楊開面色頓時一沉:“那你想怎樣?”
“道歉!等左德大師來此之後,親自給他賠禮道歉!”
“呵呵!”楊開獰笑了一聲,“怎麼?左德大師的名聲是名聲,本座的名聲就不是名聲了?”
楊開自詡好歹也是個虛王兩層境了,有身份有地位有實力,竟只因爲一句無心之失,就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煉丹師認錯道歉,這種事他怎麼會做?
他忽然覺得這個鷹鉤鼻中年人,有些太過可笑了點。
“你區區一個武者,如何能與大師相提並論!”鷹鉤鼻中年人竟是絲毫不懼楊開虛王境的身份,一臉鄙夷地望着他。
楊開眯眼道:“我這個區區武者,可以輕鬆取你性命!”
鷹鉤鼻中年人臉色一變,連忙朝艾歐望去,驚駭道:“會長大人,此人竟如此囂張跋扈,不但沒將左德大師放在眼中,竟還敢出言威脅於我,還請會長大人主持公道!”
楊開道:“艾歐會長……也是區區武者!”
鷹鉤鼻中年人頓時張大了嘴巴。
艾歐咧嘴笑了笑,擡頭看天!
鷹鉤鼻中年人的言辭讓他很是不喜,他本就因爲谷碧湖的傷勢而心煩意亂,此刻哪會理會這個虛級中品煉丹師的請求?
更何況,楊開剛纔的話讓他很有共鳴,左德那老傢伙的架子本來就大的很,這些年但凡要求他煉丹的時候,商會無不大出血。
察覺到艾歐的心思,鷹鉤鼻中年人臉色難看起來,知道自己剛纔有些口不擇言,不但罵了楊開,還把艾歐給得罪了,頓時悔的腸子都青了,不過依然嘴硬道:“就算你能取我性命又如何?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若敢動手,必爲天下人所不恥!別忘了,我可是煉丹師,你若敢殺我,看日後還有誰會給你煉丹!”
“不好意思,我也是個煉丹師!”楊開微微一笑。
“就憑你?”鷹鉤鼻中年人冷笑不迭,“我不否認你武道天賦高絕,年紀輕輕竟能與艾歐會長對拼一擊,僅落下風,但那又如何?你所有的時間精力都花費在武道上,在丹道上又有多少造詣?只以我的本事就足以將你甩開八條街!”
這話雖然不中聽,但也是在場諸人心中所想。
儘管都知道楊開是個煉丹師,可沒人覺得他在丹道上有多高的造詣。即便是宗傲,也不覺得楊開的煉丹師等級有多高,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在武道上有這麼高的成就,已經足夠自傲。
楊開失笑搖頭:“罷了罷了,不跟你廢話了,就當是如此吧!”
他實在是沒心情跟這種人糾纏不清。
“哼,自不量力!”見楊開退讓,鷹鉤鼻男子不但沒有收斂氣焰,反而囂張了起來,以爲對方真的忌憚自己煉丹師的身份不敢動手,更加有恃無恐地道:“你我之事,就此作罷,但你污衊左德大師之事,必須有個交代!”
“你還沒完了?”楊開神色驟然轉冷,“你需要什麼交代?左德是你爹還是你爺爺?我只不過說他有些架子,你就這般喋喋不休!難道我說錯了麼?據我所知,艾歐會長大半年之前就已經派人去請他了,直到今日還不現身,這不是端架子是什麼?”
這話說到艾歐心坎裡去了。
雖然他也暗中惱怒左德遲遲不來,但畢竟有求於人,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罷了,根本不敢說出口,可這麼多天下來,艾歐在心中不知道罵了左德多少遍,幾乎操遍了他祖宗十八代。
如今聽楊開說出來,只感覺心頭鬱結之氣竟是疏散了不少,看着楊開,竟順眼起來。
“你竟敢直呼大師名諱!”鷹鉤鼻男子大呼道。
楊開不禁嗤笑一聲,絲毫沒有尊敬虛王級煉丹師應有的架勢,冷笑道:“不就是一個虛王級煉丹師,喊他名字又如何?”
“你你你……”鷹鉤鼻男子怒火攻心,一隻手不斷哆嗦,點着楊開,扭頭衝艾歐道:“會長大人,他如此明目張膽地對大師不敬,你難道不管?此事若是叫左德大師知曉,必會讓他動怒!”
“唔……”艾歐神色一凝,看了看楊開道,有些哀求地道:“朋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雪月也在一旁,祈求地望着楊開。
他們都怕這裡的事真要是傳到左德耳中,以那老傢伙的脾氣肯定要借題發揮的,雖不至於掉頭就走,可也肯定會痛宰恆羅商會一頓。
楊開點點頭:“既然前輩發話,小子自無不尊,不過若是還有人敢唧唧歪歪,就休怪小子要給點教訓了。”
“這是自然。”艾歐淡淡點頭,給楊開投以一個感激的眼神。
那鷹鉤鼻男子臉色陰沉如水,恨恨地望着楊開,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但一瞧見楊開兇芒綻放的雙眸,卻又不敢再太放肆,只能道:“你等着,等左德大師到此,有你好看!”
“恩,我等着!”楊開點頭。
本來相處融洽的氛圍被鷹鉤鼻男子這麼一鬧,氣氛忽然變得僵硬了許多,顯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