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的不懷好意,寧遠術大驚失色,腳底下光芒一閃,身形便要爆退。
可他哪裡走的掉?
楊開已經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然後擡起另外一手,對着那張俊臉左右開弓扇了過去。
噼裡啪啦……
一陣脆響之後,寧遠術徹底被打蒙了。
等到楊開收手之時,寧遠術的臉頰左右高高漲起,如泡在水中好幾日的豬頭。
四周武者無不噤若寒蟬,個個側目望來,表情驚駭。
楊開此前雖然在秦家發飆,動手殺了邪月谷副谷主,也打傷了一箇中年男子,但無論是曲懷仁還是那中年男子,出身都不算多麼高貴,他們的宗門內,根本沒有帝尊境強者坐鎮,所以只要楊開實力足夠強大,就不虞擔心會被人報復什麼的。
可是寧遠術不同,人家可是飛聖宮*無*錯*的少宮主。
矮個子裡找高個,飛聖宮在衆人眼中也算是不得了的宗門了,寧遠術的老爹寧博陽更是帝尊一層境強者,宗門內強者也爲數不少,更有高山流水兩大護法坐鎮此地。
此刻少宮主被人一番毆打,飛聖宮豈會善罷甘休?
想到此處,衆人望着楊開的目光中不但有濃濃的忌憚之意,更有幸災樂禍之感,覺得這傢伙膽大的沒邊,註定是要惹禍上身了。
“你……你……敢打我?”寧遠術被楊開提留在手上,臉頰腫的厲害,那疼痛赫然麻木,瞪大了眼珠子望着楊開,嘴上含糊不清地說道。
楊開嗤笑一聲:“敢不敢,不都已經打了麼?”
“本少可是……”
“知道知道。飛聖宮的少宮主嘛!”楊開說着話,又噼裡啪啦扇了一通,末了還跟秦朝陽笑道:“這傢伙有意思,被打了還不忘自報家門,好似嫌棄自己丟臉丟的不夠徹底一樣。”
說着話,他把寧遠術高高舉起。吆喝道:“來來來,大家都瞧一瞧看一看,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飛聖宮少宮主寧遠術了,記住這樣子,日後見到了可要繞道走。”
四周武者個個額冒冷汗,心想人都被你打成豬頭了,哪還看得清容貌啊。
“哇……”一言出,寧遠術氣血攻心,張口就噴出一口血霧來。
他出身不凡。自小嬌生慣養,何曾受到這等侮辱?此刻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楊開連打了兩次臉,險些沒氣暈過去,只是噴口血而已,足以彰顯內心素質的強大。
秦朝陽苦笑不迭,也不知道該跟楊開說什麼好,只暗歎年輕人確實氣血旺盛。心高氣盛,再一想想自己年輕之時。何嘗不是如此?
咻咻……
迎面兩道遁光疾馳而來,那遁光之中,來人氣息有些狼狽,似是遭遇了什麼大戰一樣。
“啊……少宮主!”遁光一停,悠地止步在楊開等人面前不遠處,露出高山流水兩大護法的身影。
此時此刻。這兩位飛聖宮的宿老都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白花花的頭髮鬍子亂糟糟一片,身上衣衫更多有破損,高山懷裡抱着一個古琴模樣的秘寶,那秘寶之上光暈暗淡。顯然靈性有些受損,而流水腰間別着一根笛子同樣如此。
兩人也不知道爲何,竟從反方向而來,見到寧遠術此刻的模樣,頓時都大驚失色。
“左右護法……”寧遠術一見高山流水來了,頓時眸射駭人精光,咬牙喝道:“速速給本少報仇雪恨,殺了這小子!”
“是你動的手?”高山眸子一寒,瞪向楊開喝問。
流水則是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抽出腰間長笛,體表處源力乍起。
楊開對這兩個老傢伙置若罔聞,只是眯眼瞧着兩人身後,片刻後,忽然眉頭緊皺起來,臉色肅然。
“小子放手!”高山見楊開不爲所動,大怒之下爆喝一聲,與此同時,流水身形晃動,忽然就出現在楊開身側,手上長笛秘寶悠然一點,朝楊開手腕處點去。
“楊老弟小心啊!”秦朝陽大驚失色。
以他的修爲和眼力,根本沒有看清流水到底是如何欺近身旁的,這話也喊的遲了一些。
楊開卻是哈哈一笑,絲毫沒有將流水的攻擊放在眼中,手上提着寧遠術一轉身子,將這位少宮主擋在面前。
流水眉頭一皺,不得不半途收手,身形爆退之下,再次回到高山身旁。
高山面色陰沉,一手緩緩撥弄懷抱古琴,清揚優越之音頃刻間瀰漫而起,輻射四周,那附近武者聞聽此音,卻是個個面色大變,紛紛運轉源力堵住雙耳。
“小子,我飛聖宮到底與你有何冤仇,竟對少宮主下此毒手。”高山一邊撫琴,一邊喝問。
“不知道啊。”楊開拎着寧遠術擋在身前,從寧遠術身側探出半個腦袋來,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嬉笑道:“這事你得問問你們少宮主,他忽然對我下手,我不過是反擊罷了。”
寧遠術目光怨毒,有心反抗,但卻被楊開鎮壓了一身修爲,連源力都提不起來,咬牙道:“左右護法,這人便是那個可能殺了大哥的姓楊的小子,給我拿下他帶回聖宮審問!”
“嗯?他就是那姓楊的?”高山流水聞言全都是一驚,想起之前在秦家見到楊開時也沒問下人家的名字,頓時懊惱萬分。
“殺你大哥?”楊開大笑起來,心思急轉,倒是明白寧遠術爲何一上來就對自己出手了,他喝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大哥之死,跟我無關!”
雖說寧遠城的肉身是他毀去的,但論起真正殺死寧遠城的兇手,還應該是木魈。當時木魈種子在寧遠城體內爆發開來,便已徹底讓他失去了生機,楊開所斬殺的,不過是佔據了寧遠城肉身的木魈分身罷了。
所以寧遠城的死,確實跟他沒多大關係。
“有關無關,不是你一句話就能了事的,你若識相,乖乖地跟我等回聖宮,宮主大人自有裁定!”高山爆喝道。
楊開嗤笑一聲,道:“你說跟你走就跟你走,我多沒面子?而且……你們兩個還優哉遊哉地站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嘛?殺星馬上就要追來了哦!”
他話中意有所指,不少人聽的一臉茫然。
但高山流水卻是面色大變,連忙回頭望去。
嗡……
天地之間,忽然一陣顫動,巨大的威壓忽然從遠方襲來,席捲四方,所有武者都身子一沉,似是被大山壓住了一樣。
而在這難以想象的威壓之下,地面上的碎石土塊,竟是徐徐上浮起來,此等異象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這是什麼……”
“難道是有帝尊境大人蒞臨?”
“啊,不行了,要死要死要死……”
寧遠術本就受創,此刻更是喋血無數,染紅潔白衣衫,胸口處一片血紅觸目驚心。
“這是……”緊隨楊開和秦朝陽兩人而來的八方門弟子之中,圓臉女子忽然俏臉微變,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驚駭地朝遠方望去。
其他幾個八方門弟子也都是神情不安,臉色驚恐。
天際邊,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那人全身都被一股難以言喻的能量所包裹,那強大卻暴躁的能量匯聚成團,在其身側不斷涌動,讓人瞧着不寒而慄。
那人所過之處,寰宇崩碎,乾坤顛倒,天地之爲倒懸。
那人怒發張狂,渾身氣勢絲毫不亞於一個帝尊境強者,能量混亂之中,唯有一雙明亮的眸子折射而出,那眼中興奮的寒光讓人如墜冰窖。
那人,赫然便是八方門羅元!
此前羅元與高山流水二老出城大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高山流水二老倉皇逃竄,如喪家之犬,羅元這是追擊而來啊。
“嘖嘖,這氣勢!”楊開口中發出聲響,一臉推崇之意,“難得的是沒有失去神智,不爲力量所左右,這秘術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成功了。”
先前羅元說他在參悟一項秘術卻不得要領,所以想找楊開好好打一架,卻被楊開禍水東引到高山流水二老身上,此刻看來,羅元這秘術就算沒有參悟成功怕也相去不遠了,也不知道是何等神妙的秘術,竟讓他的氣勢攀升到了帝尊境的層次。
羅元原本還遠在天邊,但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快到近前,誰也沒看清他到底是怎麼移動的。
“不好!”高山流水二老剛纔在羅元手上吃了大虧,要不然也不會狼狽逃竄了,此刻見這煞星一路追來,肝膽都快被嚇破,哪還敢在原地停留?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交匯之間,心照不宣,一人豎起長笛口中吹起,一人撫琴作曲,潺潺樂律如山澗清泉叮咚。
衆多武者竟不由神魂恍惚了一下。
而聲音響起之時,高山流水則是一左一右朝楊開包抄過去,眨眼間就來到了他面前。
流水長笛一橫,朝楊開腦袋上敲去,高山古琴之音同時陡變,五指連波之下,一道道斬擊悠然出世,傾數朝楊開宣泄。
“哈哈哈!”楊開卻是大笑不已,譏諷道:“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那就還給你們!”
說話間,他手上微微一震,將一直提着的寧遠術震飛出去,直朝那琴音斬擊迎去。
“怎麼可能!”
“不好!”
高山流水二老失聲驚呼,面色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