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馨不知道師尊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命令,因爲她們冰心閣的這幾個弟子基本上從來都是沒出過海的,也根本不需要出海。∈♀,
更讓她感到驚奇的是,師尊竟然讓楊開負責所有的事情,並且讓自己等人聽從他的號令。
楊開來冰心閣纔多久啊,居然就獲得了師尊這麼大的信任,並且將自己幾個師姐妹都交給他照看,梵馨是真不知道楊開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師尊這般推心置腹。
不過儘管心中疑惑,師尊之命,梵馨還是不敢有絲毫違背的。
“我們在這等一會兒。”楊開說着,往城門處那邊看了一眼。
“哦。”梵馨也沒再多問,輕輕點頭後便找了個地方靜靜地站在那裡。
等不多時,楊開忽然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通過城門處朝這邊行來,不禁會心一笑。
“凌大姐?”劉纖雲一見到了凌音琴來此,便知道楊開在等什麼了,連忙迎了上去。
一番寒暄,凌音琴神色凝重地走到楊開面前,道:“楊師兄,我們跟你一起走。”
“好。”楊開微笑點頭,“必不會叫你們失望就是!”
他目光掃過,發現凌音琴的船員約莫只有一小半聚集在這裡,剩下的人並不見蹤影,可見即便是以凌音琴的威望,也無法讓那些船員全部信任楊開。
倒是焦逸隨着凌音琴一道過來了,衝楊開一陣擠眉弄眼道:“楊兄,我們可把身家性命交給你了,可別出什麼意外啊。”
楊開道:“日後就會見分曉的,現在上船出發吧。”
碼頭處人來人往,樓船密佈。所以楊開這一羣人乘坐樓船離開並不是多麼顯眼的事。
片刻後,衆人便已航行在大海之中,與通天島漸行漸遠。
雖然冰心閣的這幾個弟子沒怎麼出過海,對出海之事一竅不通,但凌音琴和她的幾個船員們卻都是老手了,樓船航行起來也是有條不紊。乘風破浪。
一日之後,樓船距離通天島已經十幾萬裡之遙。
梵馨憂心忡忡地來到甲板上,找到了楊開,問道:“楊丹師,師尊她老人家呢?怎麼還不見她的蹤影?”
楊開微微一笑,道:“閣主大人手段通天,不必擔心,她需要甩掉一個人才能過來與我們匯合。”
“甩掉一個人?”梵馨聞言,黛眉一揚。隱約明白了什麼,頷首退去。
就在此時,楊開忽然有所察覺般地扭頭朝一側望去,只見那邊天際處一道驚鴻迅速朝這邊馳來,初始的位置還及其遙遠,但轉瞬間就到了眼前。
那虹光落在甲板之上,光芒散去,露出了冰雲的身影。
“什麼人!”凌音琴等人大驚失色。紛紛叫嚷起來,在這大海之上忽然有人不打招呼上了船。絕對是最大的忌諱,所以凌音琴等人一下子就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不過待他們神念掃過,察覺到冰雲的深不可測之後,又都神情一驚,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了。
衆人雖然無法察覺到冰雲的深淺,但從冰雲體內感受到的那股巨大壓力卻不是假的。微一查探竟讓自己氣血翻滾,胸悶不已,這絕對是惹不起的強者啊。
“前輩你來了。”楊開衝冰雲一抱拳道。
冰雲輕輕頷首。
“師尊!”梵馨等人也都急忙前來行禮,每個人表情都振奮起來,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前輩……師尊……”凌音琴等人徹底傻眼了。
楊開是個道源三層境。能被他稱作前輩的人,也只有帝尊境強者了。而凌音琴也認識梵馨,知道她是冰心閣的人,此刻聽梵馨喊這個少女爲師尊,凌音琴哪裡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這少女,竟然是那鼎鼎大名的冰心閣閣主!通天島上唯一能與島主大人平起平坐的頂尖強者!
明白這一點之後,凌音琴等人全都莫名地振奮起來,個個眸露崇拜和敬仰之意地朝冰雲望去,對楊開的信心也一下子增強不少。
如果說凌音琴之前選擇跟楊開一起離開,僅僅只是因爲不想繼續留在通天島上,決定放手一搏的話,那麼現在他們是真的看到了希望。
連冰心閣主這般強大的人都在船上,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幾位是你朋友?”冰雲瞧了一眼凌音琴等人,開口問道。
楊開微笑道:“我與師妹剛來的時候,受過凌大姐他們不少恩惠,所以這次就邀請他們一起走了。”
冰雲頷首道:“你也算是知恩圖報,他們好運氣遇到了你。”
凌音琴見冰雲問到自己,連忙誠惶誠恐地走了上來,鼻尖上都緊張地滲出了細汗,拘謹道:“晚輩凌音琴,見過閣主大人。”
焦逸等人也都急忙行禮,目不斜視,不敢有絲毫無禮。
“既是楊開的朋友,那便是一路人了,不用多禮。”冰雲淡淡道。
“謝閣主大人!”凌音琴感激不已,她很是意外,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冰心閣主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而且楊開在她面前也沒有絲毫壓力的樣子,侃侃而談,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這幅超然的心態的。
兩廂一比較下來,凌音琴才發現自己比楊開實在有很大的不如。
“前輩,那老蛤蟆甩掉了?”楊開問道。
在他與冰雲的計劃之中,是由他帶着衆人先行出海,緊接着冰雲纔會離開通天島,因爲她一旦離開通天島,赤日勢必會有所察覺,進而追出來的。
冰雲需要做的就是在外面帶着赤日兜圈子,然後找機會把他甩開,再來與楊開匯合。
如今冰雲已經現身這裡,赤日無疑已經被甩掉了。
冰雲頷首,正要回答的時候,忽然俏臉一沉,擡頭朝一個方向望去,咬牙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話音才落,天空之中忽然一陣霹靂炸響,震耳欲聾,伴隨着炸響之聲,一團火紅光芒驀然出現在天空之中,猶如一輪烈日升騰而起,耀的人睜不開眼簾。
與此同時,一股極強的威壓輻射開來,那威壓之強,似是天空都塌陷了下來,壓的人喘不過氣,呼吸困難至極。
船上諸人,無不變色,齊齊駭然。
光芒散去之時,兩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那裡。
其中一人淵渟嶽峙,神情不怒自威,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此刻面上隱隱有些怒意,而另外一人則落後這人半個身位,彷彿奴僕一般陪着笑臉,恭敬地站在那裡。
“城主大人!”凌音琴望着那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俏臉一下子白了。
她雖然從未見過赤日本人,但卻是見到過赤日的畫像,所以一眼就認出來這追擊而來的強者便是通天城城主。
“龐廣!”楊開卻是愕然至極,望着站在赤日身後的那道人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龐廣居然跟赤日攪和到一起去了,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已被赤日給收服。楊開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傢伙還身受重傷,指望着從他那裡得到補天蓮恢復傷勢,此刻再見雖然看起來還沒有痊癒,不過比上次無疑要好很多了,大概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的緣故。
不過他既然已經被赤日給收服,從赤日那裡得一些療傷的藥物倒也不算稀奇。
龐廣的目光越過衆人,盯在楊開身上,一臉怨毒無比的神情。
若不是楊開,他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下場。他的實力與赤日比較起來雖然相差巨大,但好歹是個帝尊境強者,也有着自己的尊嚴,若非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怎會去投靠赤日尋求庇護。
通天島上另外兩個帝尊一層境雖然也受赤日約束管轄,但比他的情況無疑要好很多了,人家最起碼有自己的自由。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楊開啊!他當時若是將補天蓮交給自己,自己又怎會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生死不受自己掌控,連自由都被限制了。
所以若論仇恨,龐廣對楊開之恨簡直傾盡寂虛海之水也洗刷不清。
“冰雲!”赤日忽然朗喝一聲,聲音洪亮,雄傳四方,似乎是感受到他壓抑的怒意,連那大海都平白無故地翻騰起來,海浪掀起十幾丈高,“你這般匆匆忙忙的,是想去哪裡?”
冰雲孑然而立,擡頭望着赤日,只是一揮手,便將他的無邊威勢衝散,淡淡道:“去哪裡都是本宮的自由,城主大人管這些做什麼。”
赤日神色一沉,冷哼道:“冰雲你莫不是想離開這裡了?”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冰雲冷着臉道,一副不想跟他囉嗦廢話的表情。
“你還真的想離開此地!”儘管赤日早有猜測,可見到冰雲承認了,還是不免憤怒無匹,痛心疾首,平白有一種被冰雲給拋棄了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壓抑着怒意,深吸一口氣,道:“冰雲,你我都知道,離開此地只是奢望,何必強求?今日之事本座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願意回來與本座結爲連理,從此以後便在這寂虛秘境之中逍遙自在,豈不美哉!”
冰雲搖頭道:“你知道這只是奢望,又何必強求?我不願與你爲敵,也不想與你爲敵,你回去吧。”
赤日怒道:“你偏要這般一意孤行?你就不怕本座讓你這一船人葬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