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咧嘴衝他一笑,韓千城一臉莫名其妙,只感覺這傢伙的笑容大有深意,懶得去深思,陰沉着臉道:“小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否則很容易招惹殺身之禍。”
整個雲霞宗上下,誰不知道蘇顏是他的禁臠,衆多師兄弟縱然對蘇顏有意,也只是偷偷愛慕青睞,根本不敢有過分親近的表現,曾有人不識相,只因與蘇顏說了幾句話,第二日便被打斷了全身骨頭,挑斷經脈成爲廢人。
自那之後,雲霞宗內便是敢與蘇顏說話的男子都沒一個了。
居然還有人敢自稱是蘇顏的夫君?韓千城怒極反笑,上下打量楊開,眼神如刀子一般銳利,似乎在考慮要從哪裡下手才能讓楊開嚐到痛苦的滋味。
他一轉身,衝韓正元道:“爹,此人擅闖山門,絲毫不將我雲霞宗放在眼中,還壞我守山大陣,簡直不可饒恕,殺了他吧,只有這樣才能以儆效尤,否則傳揚出去,只怕叫人家恥笑我雲霞宗軟弱怕事。”
韓正元神色淡然,聞言道:“退下,我自有計較。”
“爹!”韓千城不依地叫了一聲。
“退下!”韓正元臉色一板。
韓千城這才往後退去,臉色卻不是太好看,嘴中囁嚅了幾句,看樣子是在罵人。他從小到大頗得韓正元寵愛,養成了飛揚跋扈爲所欲爲的性子,看楊開不順眼想致他於死地,那就********地想要做到,不知一直對自己有求必應的父親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拒絕自己。
這讓自己好沒面子啊。
若是一般人這般囂張跋扈,韓正元自然不可能輕易揭過,就算是爲了雲霞宗的臉面,也定要與楊開做過一場,但眼前這個青年,渾身上下雖沒有半點靈氣波動,卻給他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似乎若是在這裡動手的話,吃虧的必定是雲霞宗一樣。
韓正元不得不小心爲上。
“小兄弟怎麼稱呼?”韓正元開口問道。
楊開自報家門。
韓正元皺眉思索了一下,沒聽過,完全是個陌生的名字,扭頭朝諸位長老望去,發現他們也是一頭霧水。恩,既然大家都沒聽過,那顯然是沒什麼背景靠山的,今日之事好辦許多。
“你說你是蘇顏的夫君?可有什麼證據?”韓正元又問,說完之後補充道:“並非在質疑你,只是蘇顏如今是我雲霞宗弟子,本座身爲雲霞宗宗主,總得過問一二。”
楊開道:“你將蘇顏喚來,一問便知。”
韓正元見他底氣十足,倒是信了幾分,而那韓千城則是臉色愈發不爽。應該不是真的吧?那女人居然有夫君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她入宗二十多年可從未與外人有過交集,哪裡蹦出來的夫君,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蘇顏入我雲霞宗二十載,期間一直未曾與外人有過交流,你如何能成爲她的夫君?”
“我來自恆羅星域!”
“什麼?”韓正元聞言訝然,心中又忍不住一陣自嘲,自己是活的太久,膽子太小了麼?做事瞻前顧後,早已沒了年輕時的直率爽利。
蘇顏來自恆羅星域並不是秘密,雲霞宗上下很多人都知道,作爲宗主,韓正元自然也是清楚的。而且據蘇顏所說,她算是第一個從恆羅星域走出來,進入祖域的人。
換句話說,這小子豈不是還在蘇顏之後進入祖域的?如此說來,他恐怕進入祖域也沒多久啊,這樣的傢伙修爲又能有多高,實力能有多強?
頂天不過道源一層境而已,自己察覺不出他的修爲,大概是因爲修煉了什麼隱匿功法或者佩戴了秘寶的緣故。
緩緩搖頭,暗自失笑,韓正元道:“原來是與蘇顏來自同一個星域。”
韓千城卻是臉色鐵青,心中辱罵不止,賤人啊,平日裡看她一副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樣子,沒想到早已是殘花敗柳,虧自己對她還這麼用心,早知如此,耽誤這些年幹什麼,直接用強便是。
“不錯,我與蘇顏早在星域之中便已定下終身,我與她亦是同門師姐弟。”楊開有些不耐煩道:“韓宗主,還請將蘇顏叫出來吧。”
他是來找蘇顏的,哪有功夫跟這羣人墨跡。
韓正元道:“恩,也好。”話鋒一轉道:“不過蘇顏所居之地距離此地甚遠,來此怕是要耽誤一些時間。”
“無妨,我等着。”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還怕等這一會兒麼?怪不得感應不到蘇顏的氣息,原來是距離太遠。
“陳長老,領這位小兄弟去偏殿喝茶等候吧,然後傳訊蘇顏,叫她過來一趟。”韓正元朝那紅臉男子說了一聲。
紅臉男子怔了怔,旋又抱拳道:“是!”轉過沖楊開伸手示意:“請吧。”
本來一個從下位面星域來的武者,不值得這般禮遇,但楊開剛纔展現出來的力量卻是有些非同小可,待有讓他接待的資格。
楊開不卑不亢,點點頭便隨着那陳長老離去。
一衆雲霞宗弟子望着,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今日之事就這麼完了?被人強闖山門,更打壞了守山大陣,長老們和宗主居然沒有追究的意思?而且還要請他去喝茶?什麼時候自家長老和宗主這麼好說話了?
而且……蘇顏師姐根本就不在宗內啊!
不少人都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對自家長老們和宗主的做法有些不恥,卻又無力改變,只能嘆息,望着楊開離去的背影有些同情。
此人若真的是蘇顏師姐的男人,今日只怕是要遭殃了。
偏殿中,楊開隨意地坐下,虎盼生姿,何雲香立於他身後,流炎不客氣地坐在他下首處。
殿內只有那紅臉陳長老在招待,卻也沒有與楊開多說什麼,只是道了一句:“稍等片刻,已經傳訊蘇顏,不久便來。”之後就閉眼假寐,看樣子對楊開之前揪住他衣領的做法還有些耿耿於懷。
且讓你囂張一陣,待會叫你知道得罪本座的下場,睜眼的話,或許會流露出些許敵意,叫他瞧出破綻。
有女弟子奉上香茗,殿內頓時茶香四溢。
紅臉陳長老睜開眼,微微一笑道:“此乃我雲霞宗獨有的雲霞茶,便是在祖域之中也享有盛名,小兄弟不妨喝喝看,平常人可是喝不到的,星域的靈茶與它可沒法比。”話裡話外透着一股倨傲,看着楊開的表情就如望着一個土鱉。
楊開灼灼地瞧着他,一言不發。
陳長老笑容不減,心中卻滿是警惕,難道看出來了?不應該啊,無色無味的東西,便是他也分辨不出,一個從星域過來的小子怎麼可能有這般眼力?
宗主也是太過小題大做。縱然這小子之前展現出蠻橫的力量,憑藉雲霞宗那麼多人難道還拿不下他?偏偏還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簡直是多此一舉。
心中縱有不滿,也只能認真執行,這畢竟是宗主暗地裡交代下來的事情,不過話又說回來,宗主對少宗主也是太過寵溺,這小子與那蘇顏一樣,應該都是個人才,若能好好安撫,未必不能招攬進雲霞宗,爲宗門添一員虎將,只是可惜可惜……竟妄想與少宗主搶女人,已經無法活着見到明日的太陽了。
心思轉動,陳長老道:“小兄弟可是嫌這茶不好?”
“不曾。”
“既然不曾,爲何不飲?”陳長老臉色一沉,配合那紅臉,竟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莫不成是不給我雲霞宗面子?”
楊開微微一笑,伸手端起茶盞,道:“陳長老既然這般說,那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且以此茶代酒,感謝雲霞宗這些年對我蘇師姐的照拂和栽培。”
不管怎麼說,蘇顏能夠晉升道源境,能在祖域中立足,也算是得了雲霞宗的一些好處。
此茶之後,恩是恩,怨是怨,生死搏殺,但願你們毫無怨言。
“小子放下!”一聲厲喝忽然從外傳來。
那陳長老聞聲臉色一變,擡眼時,只見一道人影從外竄了進來,眨眼就撲到了楊開面前,劈手朝他手上的茶盞奪去。
陳長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厲喝道:“阮長老你做什麼!”
楊開手腕只是抖了一下,便避開了那如疾風雷霆的一擊,一仰頭,茶水入腹,涓滴不存。
陳長老一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闖進殿內的人也是怔然,以她道源兩層境的修爲,剛纔竟沒能從楊開手上奪走茶盞,對方甚至都沒有起身就輕鬆避開,這是什麼反應速度?
定眼一望,果然如得到的消息那般,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能量波動,好似一個沒修煉過的普通人。
“阮長老?”楊開這才擡頭朝來人望去,只見那人赫然是個中年美婦,粗布襟衣卻難掩其絕代風華,身材凹凸有致,竟是個成熟誘人的女子。
咦,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整個雲霞宗,有這等修爲,又姓阮,也只可能是蘇顏在雲霞宗的那個師傅了。
“小子你說你是蘇顏的夫君?”阮碧婷皺眉問道。
楊開點點頭:“如假包換。”
“怎麼證明?”
“玄霜一劍,雪若青天!”
阮碧婷神色一凝:“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