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辰一聲悲慼呼喊喚醒失神中的孟宏,擡頭望去,只見趙星辰可憐兮兮一臉哀求地望着自己,不由想起前日這人對自己的不假辭色和耀武揚威,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心知楊開這是在給自己報仇的機會,不由感激地瞧了他一眼。
然而不是憑藉自己的力量讓這趙星辰低頭,然而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人家投懷送抱早已成事實,孟宏又哪有什麼心思跟他多加糾纏,臉上表情淡淡,意興闌珊。
趙星辰惶恐道:“孟兄,念在我之前多次相幫的份上,還請孟兄繞過我,趙某知錯了,再也敢了。”
孟宏依然不說話,只是淡淡地望着他,彷彿在看一個小丑的滑稽表演。
大月州那兩個弟子倒是有些義憤填膺,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怒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枉我們大師兄與你稱兄道弟,你卻在背後使陰招,勾搭大師兄的女人,如今還有臉來求饒?”
扭頭低喝:“大師兄,讓我殺了他!”
趙星辰大驚失色,來之前陳天肥就跟他說過,這次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新來的六當家他根本惹不起,之前在那大殿之中以一己之力誅殺了毒娘子和甘宏兩人,真要是惹到他頭上了,陳天肥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若非如此,趙星辰又如何會跟着陳天肥過來登門賠罪道歉?這個時候對方若是動手的話,自家姐夫未必指望的上。
心知自身生死全在孟宏一念之間,趙星辰也顧不得什麼顏面,連忙道:“孟兄,這是誤會啊,我與陳玥姑娘之間是清白的,什麼也沒發生過,不信你問她。”
轉頭朝陳玥望去,陳玥只低着頭,身軀微微輕顫。
趙星辰又急急道:“孟兄,我今日把陳玥姑娘帶來,把她還給你,咱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跟以前一樣可好?”
“住口!”一直沒有表態的孟宏忽然爆喝一聲,目光噴火地注視着趙星辰,咬牙道:“趙星辰,你把陳姑娘當成什麼了,她是一個人,不是可以隨意轉送的貨物,你這般做法,對得起她的一片真心嗎?”
趙星辰張大嘴巴,也不知該怎麼說了,心想陳玥這女子只是攀強附勢,哪有什麼真心可言?可見孟宏如今緊張陳玥,這話真要是說出來只怕立刻就要死在這裡。
孟宏喝完之後忽然擺手道:“你走吧,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最終也沒有趕盡殺絕,一則趙星辰低頭求饒不是他自己的本事,是依仗了楊開的威風,二則,楊開纔剛成爲赤星六當家,真要是殺了這趙星辰,必定會爲他帶來一些麻煩。最起碼肯定會因此交惡那陳天肥,別看他之前說的好聽,可若真是當他的面把趙星辰給殺了,他定然是不樂意的。
趙星辰聞言大喜,淤青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多謝孟兄,多謝孟兄!”又扭頭對楊開道:“多謝六當家的。”
“還不快滾!”陳天肥一腳踹在他身上,將他踹倒在地。
趙星辰也顧不得站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劫後餘生,心情大好。
他這一走,就只剩下陳玥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了,特別顯眼,原本嬌俏的臉龐此刻一片蒼白,嬌軀輕輕戰慄着,也不知是在害怕還是無地自容。
孟宏瞧了她一眼,微微一聲嘆息,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衝楊開拱拱手,轉身離去。
那陳天肥見狀,嘿嘿一聲輕笑,抱拳道:“六當家七當家,陳某那邊還有事,先告辭一步了,這府中我留了一些人手供兩位使喚,若是有什麼要求只管告訴他們。”
“好走不送!”楊開伸手示意道。
陳天肥點點頭,起身邁步離去。
“這怎麼處理?”等陳天肥走後,月荷衝站在下面低着頭的陳玥努了努嘴,問楊開。
楊開翻了個白眼,他哪知道怎麼處理,本來是該孟宏發話的,可這傢伙一言不發地就走了,留下這麼個難題擺在這,楊開怎好多插手?
“你看着辦吧。”楊開撂下一句話,也轉身走了。
內院中,孟宏獨自立於池塘邊,靜靜地望着下方清澈池水中游動的魚兒。
不遠處,大月州的兩個弟子一臉擔憂地站在那,望着孟宏的背影。
聽到腳步聲,扭頭見是楊開,其中一人低聲道:“楊師兄,大師兄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另一個大月州弟子也憂慮種種:“我聽人家說,爲情所困,極有可能滋生心魔,大師兄能過去這個坎嗎?”
那最先說話的大月州弟子憤憤道:“剛纔就應該把那賤人給殺了的,一了百了,那等趨炎附勢的女子留之何用,白白擾亂了大師兄的心境!”
另外一個弟子道:“大師兄有多喜歡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殺了她,小心大師兄跟你翻臉!”
“那怎麼辦?”
楊開無語道:“別吵了,我去看看。”
兩個大月州弟子看救星一般地看着楊開:“楊師兄你可一定要勸勸大師兄。”
楊開不置可否,這種事他可不好貿然答應,情之一字最難堪破,孟宏還是得靠自己,遇到這種事別人說什麼也不管用。
幾步來到孟宏身邊站定,瞧了他一眼,出乎楊開的意料,孟宏的神色還算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堪。
還不等楊開開口說話,孟宏先道:“楊兄在擔心我?”
楊開笑道:“你兩位師弟怕你滋生心魔。”
孟宏微微一笑道:“那倒不至於,我雖挺喜歡玥兒,但她既有自己的選擇,那與我便是有緣無分,我只是替她感到可悲,識人不明,最終落個被人遺棄的下場。”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孟宏微微頷首:“是啊,人世浮沉,就如這池中之魚,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跳不出那種種桎梏。”
默了一陣,孟宏道:“楊兄,我想變強!”
楊開扭頭望他:“修煉之道,大家都走在變強的路上。”
孟宏轉過身,目光灼熱:“我想變得更強!”
楊開皺了皺眉,心知孟宏嘴上雖然說的灑脫,但陳玥之事還是多少對他有些影響,否則又怎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只有在遭受挫折和打擊之後,人才會對力量有更多的渴望。
“太墟之中無開天,你想變強,那就只能繼續凝聚陰陽五行之力,等離開太墟境晉升開天了。”悅耳的聲音傳來,卻是月荷從那邊走了過來,來到楊開身邊站定,一縷秀髮被風吹拂撒在楊開的臉頰上。
楊開撥開她的頭髮,頷首道:“太墟境中有不少開天之材,應該能滿足孟兄你的需求。孟兄你凝聚的是幾品?”
孟宏道:“三品!”
楊開了然,大月州畢竟不是太強大的勢力,之前見過的魏闕和陶蓉芳皆是三品開天,孟宏身爲大月州這一代的大弟子,凝聚三品也是理所當然。
“之前我覺得三品已經足夠,可現在看來,三品開天在這三千世界不過無名小卒罷了,我要成就更高的品階。”
楊開聞言皺眉道:“可是孟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凝練過幾種開天之力了。”
他身爲大月州的大弟子,不可能一直在帝尊境徘徊不前,道印之中絕對已經有三種以上的開天之力凝聚,基礎既然已經打下,那就只能繼續往前,沒有回頭路可走。
孟宏頷首道:“不錯,我已凝聚四種力量。”
“那你又如何……”楊開一臉不解。
反倒是月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道:“太乙淨神水?”
孟宏肅然頷首,翻手間,手心出現了一個玉瓶,那瓶中似乎裝了一些液體,搖晃起來傳來水液之聲。
“你這是在找死!”月荷臉色凝重至極。
“太乙淨神水是什麼?”楊開茫然問道。
月荷道:“你也知道,成就開天需得在道印之中凝聚陰陽五行之力,於己身體內開天闢地形成小乾坤世界,擁有世界偉力才能成就開天境,而一旦武者選定了某種品階的開天之力便無法再輕易更改,而且這陰陽五行之力最終開花結果與品階最低的那一種力量息息相關,比如說他凝聚了三品的力量,若有一種是兩品,那麼他成就的開天就是兩品,並不會因爲其他六種是三品而有所改變。”
楊開頷首道:“這個我知道。”成就開天的過程就如木桶裝水一般,永遠只能裝取到最短的木板所在的位置。
月荷接着道:“但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不滿足自身凝聚的陰陽五行之力的品階,想要在成就開天的時候攀升更高的層次,可他們的基礎已經打下了,又如何能隨意更改?”
楊開不由皺眉道:“不能隨意更改,也就是說還是能更改的?”
月荷正色頷首:“依靠這太乙淨神水便有機會更改,服下這東西,道印中的陰陽五行之力便會被剝離出去,若能活下命來,便可給人從頭再來的機會!”
“風險大嗎?”楊開擔心問道,這才明白孟宏到底是何打算,他顯然是想服用這太乙淨神水,讓自身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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