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之死給閎扈帶來很大沖擊,最明顯的便是他此刻面對五位八品的圍攻亂了分寸。
丁耀等人豈會錯過這個機會,當即身形晃動,瞬息間便各自拉近了與閎扈之間的距離。
彼此本就相距不過數百里,這一拉近,幾乎是面貼着面了。
五位八品氣息相連,結成陣勢,化作禁錮之力壓制中心處的敵人,五人的位置越近,這種力量就越強。
在壓制閎扈數百里空間的時候,閎扈就已經舉步維艱,體內墨之力流通不暢,一身實力去了近半。待到五位八品突至近前時,閎扈整個人陡然僵在原地,他雖奮力掙扎,想要脫困,但他的舉動卻彷彿被放慢了無數倍,此時莫說五位八品圍着他,便是隨便一個七品過去,都能把他給宰了。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閎扈苦笑一聲,徹底放棄了掙扎,只是盯着丁耀道:“你們要做什麼?”
丁耀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個奇特的匣子,那匣子也不知是何物製成,四四方方。
此匣一現,不但是丁耀,就連其他四位八品的神色都變得謹慎凝重起來,甚至隱隱有一絲忌憚,顯然那匣中之物非比尋常,對他們這些八品都可能有一定的威脅。
事實也確實如此,畢竟是用來對付域主的,對八品沒有威脅的東西對域主自然也無效。
他們的態度讓閎扈愈發不安了,緊張的觀望下,丁耀施法打開了匣子,一口天地偉力匯聚成氣,對着匣子輕輕一吹。
一股白霧般的東西從匣中飛出,罩向被困陣中的閎扈。
下一刻,閎扈周身結出冰霜,那冰霜迅速蔓延,很快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化作一個巨大的冰塊。
楊開等人遠遠觀望,只見那冰塊晶瑩剔透,而被冰封在其中的閎扈更是栩栩如生,還保持着被冰封前的狀態,就連那眼神中的驚恐也清晰可見。
這還沒完,丁耀又擡手取出一具看起來像是棺材模樣的東西,只不過這口棺材體型巨大,明顯不是給人族準備的,而是爲墨族特製。
在他的施法引導下,冰封的閎扈被送進巨棺之中,棺蓋合上,丁耀又施法結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玄光朝棺材打去。
很快,那棺蓋表面便浮現出一道道明暗不定的符文光芒,諸多符文匯聚成一道鎖鏈,將巨棺纏了一圈又一圈,這才慢慢隱沒不見。
大功告成!
丁耀等人對視一眼,皆都微微頷首。
活捉一位域主,這可是無數年來人族八品們的第一次嘗試,所幸一切順利,沒出什麼太大的紕漏。
有了這麼一個域主,那對付墨族的利器便能更快地研製成功了。
“你們做的不錯。”
就在楊開等人凝神觀望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身邊不遠處響起。
衆人扭頭望去,只見項山青袍襲身,靜靜地懸浮在一側,雖說大戰之後,衆人皆都心身皆疲,但項山能在所有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過來,也彰顯其強大的底蘊。
“見過項前輩!”衆人行禮。
項山伸手一擡,楊開等人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子。
“論實力,閎扈在所有域主當中不算最強,只是中等層次,但若論小心謹慎,他卻首屈一指,你們的努力麻痹了他,成功將他引了出來。我雖隨時可以晉升八品,但出手的時機卻必須恰到好處,出手早了只會打草驚蛇,他若見勢不對,必會第一時間遁逃,所以我出手之時,要保證能夠糾纏住他。”
清風隊隊長萬正新抿了抿嘴脣:“弟子明白!”
他知道,項山之所以會忽然跟他們這些七品解釋,無非是因爲清風隊的戰艦被閎扈攻擊的時候,項山沒有出手相救的原因,那個時候項山若是出手,清風隊的戰艦肯定是可以保住的,也不會有十幾人重傷,三人隕落的代價。
但那個時候卻不是項山出手的最好時機。
他無需多做解釋,萬正新好歹也是七品,明白那個時候的局勢如何,可他還是解釋了。
“幾位師弟踏足這墨之戰場,便有了捨身成仁的覺悟,戰死在戰場上,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也是我等的渴望。”
項山微微頷首:“此間事了,你等便隨我在此地修整一陣子吧。”
“是!”衆人應諾。
確實需要修整,這一戰五支精銳小隊無論是誰都消耗巨大,每一支小隊都有人受輕重不一的傷勢,其中老龜隊和清風隊的戰艦更是破損嚴重。
項山同樣需要修整,重回八品境界,雖沒有境界不穩的問題,可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沉澱,更何況,五支精銳小隊在這裡修整,總是需要有人照看的,項山便是最好的人選。
幾人這邊說話之時,丁耀等人那邊已經安排妥當。
簡單一番傳音交流之後,圍攻閎扈的五位八品各自催動乾坤訣,藉助碧落關的乾坤大陣返回關內,而以盧安爲首的三位八品,則負責護送巨棺前往前哨大營,很快不見了蹤影。
留下項山與五支精銳小隊在此修整。
各小隊掠向浮陸,覓地療傷恢復,那被祭出來的驅墨艦自然由項山收回。
事實上,在計劃祭出這驅墨艦的時候,人族八品們便已做好了此艘驅墨艦被域主打爆的心理準備,然而閎扈太過小心謹慎了,察覺項山重回八品之境後,立刻便要遁走,根本沒去理會驅墨艦。
當然,就算他真的對驅墨艦下手,項山也不會讓他輕鬆得逞。
收了驅墨艦,項山徑直朝晨曦小隊修整之地行去。
見他到來,楊開連忙便要起身,卻被項山安撫了下來。
項山盤膝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笑吟吟地望他一眼:“聽說驅墨艦這東西,是你主持打造出來的?”
楊開汗顏道:“弟子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思路,真正煉製此物的另有他人。”心中有些奇怪,他來這墨之戰場也有一百幾十年了,驅墨艦早就誕生,項山怎地看起來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似明白他心中所想,項山道:“最近三百年我一直在閉關衝境,這一出關,外面倒是有不小的改變。”
楊開心頭瞭然,原本項山是閉關了三百年,怪不得會跑來問自己驅墨艦的事。一般人哪有這個特權,也只有項山這個曾經的八品開天才能一次性安穩閉關數百年之久了。
“有改變是好事,就怕什麼都沒有變化。”項山凝望虛空深處,目光深邃,“時間太久了,人族在這墨之戰場毫無建功,一代代人的犧牲只是換來暫時的安寧,但是這種情況又能維持多久?所以人族需要改變,你帶來的一些新奇東西,對人族有大用。”
話鋒一轉,項山又道:“觀你此前與閎扈之爭,似還有底牌未曾動用?”
楊開頷首道:“確實有,只不過實力差距巨大,即便動用了,也未必有多大效果。”
龍珠一擊,淨化之光便是楊開最後的兩道底牌,但龍珠這東西真的打出去,搞不好又是破碎的結果,到時候他要修養很多年才能恢復過來。
至於淨化之光,對付墨之力絕對是利器,可楊開若是真的動用了,頂多也就是打閎扈一個出其不意,或許會讓其受傷,卻起不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到時候淨化之光這個秘密暴露出去,且不說他本人會不會引來墨族的針對,便是麻煩大師的研究也失了機密。
所以楊開一直隱忍沒有動用這兩道底牌,好在項山適時出手,他也沒必要動用了。
“七品之中,我見過不少精銳之才,但敢隻身挑戰域主的,卻只有你一個,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你一個。”
楊開尷尬道:“弟子受了重傷呢,現在渾身都疼。”
項山一笑:“最起碼還活着,活着纔是最重要的,能活下來,就能晉升八品,到時候實力強大了,就能把那些域主按在地上磨蹭!”
一如他當年身爲西軍軍團長那般,所向披靡,無人可敵!
他這一生見過太多的精銳之才夭折在這墨之戰場了,那一個個都是未來的棟樑之才,便是他本人,也在當年的大戰中幾乎隕落,可如今,那些棟樑之才大多都已身隕道消,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所以無論如何,活着纔會有希望。
“前輩,此次計劃便是活捉一個域主回去嗎?”楊開問道。
項山搖頭道:“這邊的計劃不過是順手爲之,真正的大計是在前哨大營那邊。”
“前哨大營?”楊開驚訝道:“那邊打起來了嗎?” ωωω▲тt kán▲C 〇
兩族在前線對峙了幾十年,小打小鬧不斷,互相遊獵,可一直都沒有什麼大動靜,晨曦在離開前哨大營的時候,那邊也沒有大戰的徵兆,可是聽項山這話裡的意思,那邊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項山冷哼一聲:“墨族要阻止我晉升八品,自然不能讓前哨大營那邊來人支援,最好的辦法便是掀起大戰,牽制人族八品,所以那邊註定會起衝突,而且是大規模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