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凝聲問道:“我黃庭玄妙只傳我教門人,你要我黃庭玄妙大道,卻要以何姿態?”
老者嘴脣蠕動,顫巍巍而拜:“吾願拜在教主門下。”
“哦?”高陽驚疑不定,卻不上前扶他,只是惑道:“我看你所學亦是玄妙,修爲也甚是高強,爲何選拜我爲師,而不用那強搶之態?”
老者神色更苦,回話說:“無力也,咳咳……”
高陽見他咳血不止,心有惻隱,說道:“你將來歷說與我聽,若是屬實,我可考慮收你爲徒。”
老者聽了大喜,連忙說道:“吾今有七百餘歲,也無師承,當年機緣巧合,偶得一煉氣之法,摸摸索索,廢兩百餘年苦功,煉神返虛,得享仙壽,但所學已到盡頭,眼看天劫將至,卻因半部天書而與人爭鬥,受暗算而成如此模樣,敗得一身污穢,終身不進,法力元神被鎖在體內,天劫也感應不出,想死也都不能,只做個行屍走肉模樣,見人不得,如今已經是五百年了。本途經朝龍鎮,本意採集民間傳說議論,藉以考察民情風俗,街談巷語,道聽塗說,化吾之書著,蓋以字說。”
“咳咳,聽傳教主神異,便前往一見,正是教主講法之時,卻不想教主之法竟能將我體內一身污穢法力化去。”說到此處,老者更是咳血不止,那污穢似都與血液相連,暗紅一片,咳出之後就凝結成塊,甚是可怖,過得半晌,咳嗽方止,老者又道:“只是吾資質愚笨,聽不到後面精義,但此乃吾脫身之望,故不肯離去,還望教主憐我誠心所向,懇請收我爲徒。”
說罷,老者連連叩首,高陽動容,臉色一變,腦海中靈光一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老者連忙拜道:“我本名叫虞初。”
高陽臉色更是怪異,想起那小說一道,便問道:“你說那書中幻界是你採集民間傳說議論,與民情風俗,街談巷語,道聽塗說,以秘法所煉?此法乃你獨創否?”
虞初又拜了拜,說道:“正是,我受限與凡身,法力元神俱用之不出,便以秘術煉成這件本命之物,經我五百年四處遊走,採所見所聞,編輯而入,以秘法而凝聚,化一書中世界。”
高陽心神一震,沉默無語,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再問你,你是否誠心拜我爲師,吾有言在先,我玄教規矩甚嚴,你既拜我爲師,自當受我教化。”
虞初大喜,行大禮而拜,三拜九叩,呼道:“師尊在上,弟子虞初拜見師尊。”
行了拜師之禮過後,高陽命虞初起來,見其現在傷重,便拿天王續命丹出來,卻不想虞初拒絕道:“師尊,弟子體內污穢出自九幽,已經與我法力結成一體,吃這丹藥下肚,亦要受污,服之無用。”
高陽只得收了丹藥,想了想,說道:“你先入我塔中,稍後我再傳你黃庭妙法,可袪你內結。”
虞初大喜,連忙拜謝,高陽一震宏淨塔,涌出一片金光,將虞初裹住,就收進了塔中第二層,又將內中拂雲等人全部放出,只見一片金光飛灑而出,光芒閃過,拂雲等人俱現身在周國。
“恭喜教主收得佳徒。”拂雲與迎絲等人出來,就對高陽恭賀道。
高陽笑着一一客套一番,將宏淨塔六到空靈手中,讓她託在手中,轉身對那應傑等人說道:“諸位,都是一方之主,卻要說話算話。”
此話原封不動還來,應傑等人如被抽了數百耳光,臉色難看到極點,卻不敢違言,只得將法術印到玉片中,
交到高陽手中,冷笑道:“無我真元宮根本煉氣之法,你要之何用?所煉不成,徒的讓人笑話。”
“哼,此事不勞你們廢心。”高陽冷笑,又道:“還有魁首派抄家所得,你亦要交出。”
應傑滿臉通紅,咬牙說道:“回到龍虎山,我自不會食言。”
高陽嘿嘿一笑,目光閃爍着,心中閃過計謀,竟然不與之計較,暗道:“且留個把柄,以後或可作討事名號來用,師出有名,嘿嘿。”想罷,就說道:“希望你們莫要食言。”
“哼。”應傑冷哼一聲不語。
拂雲見事情處理完,便命兵士將車駕擺佈,又邀高陽等人上坐。
一行衆人便又往終南山方向而去。
終南山坐落於周、吳、陳三國之間,受三國供奉,乃被三國捧爲道家聖地,共爲國教。
終南山山高水秀,層巒疊蟑,氣象萬千,風景尤爲幽奇。自來深山大澤,多生龍蛇,深林幽谷,蔥蔥郁郁,起有輕煙白霧,大都是那虎豹豺狼棲身之所;上方玄雲空冥,飛禽鶴鳴,九天飛舞,各展身姿;這些其實都爲陪襯,氣象最甚處,當爲主峰所在,只見一座雄峰獨高千丈,雲霧縈繞,鶴轉靈禽而棲,靈泉瀑布而懸,珍果奇樹而生,金光宮羣而落,遁光雲氣聚散起落。
當得一仙家福地之稱!
高陽等衆人駕車而來,剛至終南山之外,就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靈氣,聞得一聞都神清氣爽,高陽讚道:“此地好濃的靈氣,風景幽奇,不愧爲三國聖地。”
拂雲笑道:“無量教主不知,這終南山地下埋有一條靈根,培育山靈,自是靈氣深厚,加之終南山以陣法鎖山,方纔有此奇景。”
正在這時,車隊還要前行,突然有一層雲霧在前憑空顯出,翻騰滾滾,衆士兵在前都如碰壁一般,進不得絲毫,又有人喝道:“何人闖我終南山?”話音說完,從雲霧中走出一羣九人道士,都是修有元神之輩。
拂雲遙遙喝道:“我乃周國第十七公主,拂雲是也,此來參加聖會,還不放行?”
這羣九人都自對視一眼,有一人上前說道:“即是朝會,那還請拂雲公主按規矩通報所領何派?”
拂雲說道:“龍虎山玄教便是。”
九人念道一聲,有人輕咦一聲,說道:“你們且等着,我這就前去報名。”隨後就鑽進了雲霧中消失不見。
高陽對拂雲說道:“怎麼他們好像聽過我玄教句號一般,這是何故?”
懷清在旁咯咯嬌笑一聲,說道:“道友貴人事忙,不知那龍虎大會之時的情景麼?”
高陽頓時恍然,那時龍虎大會上確實有終南山弟子前往,想必是那時的事情了,高陽說道:“原來如此。”
高陽與衆女說話,等了有一盞茶時間,那去人復回,手中拿了一塊木牌,上前交到一士兵手中,說道:“這是你等號牌,此乃出入憑證,身份所向,當小心收好纔是,諸位且隨我等前往客房,自有人招待諸位。”
那木牌傳到拂雲手中,拂雲臉上難看,面色陰沉,卻不發作,只是說道:“有勞諸位了。”
“不敢。”九人按了章法,掐了數道法訣,法力打出,過有一柱香時間,那雲霧方纔翻滾中裂開一道口子,九人領車隊而入,過後那雲霧一涌,又自合起,過得一會兒,竟然緩緩消散,還了天空冥冥,高陽看的嘖嘖稀奇,暗道:“這護山大陣果然不凡。”
拂雲臉色不好看,衆人也一時無言,高陽不知何故,但現在終南山之人在前,卻不好相尋,九人帶隊而行,至到主峰之下,乃一片幽谷,倒也有一些景緻,但此時應傑、迎絲等人都臉色難看。
車駕落到中央一座宮殿,周按八卦方位各有觀宇,九人帶車隊東到中間宮殿前,從中走出一人名老者,九人拜道:“賀長老,這是周國公主領隊而來的朝會之人,還請賀長老招待一二。”
“嗯,知道了,你們回去吧。”賀長老擺手讓九人回去,又看了高陽等人一行,說道:“歡迎諸位來我終南山,只是法會還未到,諸位還請先隨賀某往客房安歇。”
高陽一早打量這賀長老,頓時心頭大震,此人身上平淡無奇, 若非體內隱隱有法力波動,高陽絕對把他當作普通人物,心中嘆道:“沒想到隨隨便便就是一個煉神返虛的人物,終南山果是實力雄厚啊!”
拂雲等人臉色難看,下了車駕,至賀長老面前,拂雲將木牌拿在手上,問那賀長老:“我們報玄教名號,實力還在龍虎山其它門派之上,爲何給我們木牌?讓我等居他教之下?”
賀長老皺眉,說道:“據我終南山考察,玄教實乃不入流勢力,自是拿這木牌。”
“噗哧”應傑等真元宮之人嗤笑。
高陽一聽,頓時明白了衆人異樣,頓時大怒,指着那真元宮等人,問道:“真元宮在你們終南山當執何牌?”
賀長老說道:“木牌之上有銅牌、銀牌、金牌,對應三國勢力等級化分,以真元宮之位,可執銀牌,真不知你們爲何報玄教之名。”
高陽一聽更是怒極,又道:“真元宮自甘排我玄教之下,爲何我們不能執銀牌?”
“無量你……”應傑等人大怒,臉皮脹的通紅,卻說不出反駁之語。
賀長老一見,就知高陽所說不假,又見高陽全身法力波動,是一行人之最,但如今已經發牌,若是收回,便是自打嘴巴,承認終南山消息不靈通,招待不週,如今正是人多之時,豈不叫人看着笑話?賀長老眼珠子一轉,說了句:“一撇一捺,夕上夕。諸位可要理解。”
賀長老本以爲此言要讓衆人愣上一陣,就可矇混而過,不想高陽聽罷就說:“元傍頁,口中古。田上玄,牛多一。吾不與你計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