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瞧見我們主子那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嗎?
您真是……
那老管家正暗自想着,又聽到那清秀神醫說道:“蒼朮,下次遇到這種簡單無趣的事情,就不必喊我了。”
老管家聽到這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前面的樹上。
神醫啊,公子啊,您能小點聲嗎?
您真的沒瞧見那屋裡的主子身上的怒氣已經飄到外面來了嗎?
……
屋內,龍墨羽看着那遠去的身影,聽着那人說的話,眼色一沉,卻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做。
他只是轉頭望着那牀榻的人,靜靜望着,良久,輕輕擡手攏了攏她黏在額頭上的髮絲,卻是一言不發。
李暮紫從那短劍刺入就不曾發出過什麼聲音,如今一番拔劍上藥之後,也不過才微微皺眉,似乎有什麼不適。
龍墨羽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人就這樣擋在自己身前,爲自己接下那麼一劍。
畢竟,他還記得他們的相識並不是很愉快,甚至是大打出手。
他將這個人打傷了,並且從此之後結仇結怨。
後來,陰差陽錯的,他奔着刁難的意思開口讓她做一個月的侍婢,卻不曾想她竟然真的答應。
而答應之後,他自然也是明白,近水樓臺先得月這種說法,對於報仇來說同樣適用。
她靠近他伺候他,也不過是爲了想着報那一傷之仇罷了。
龍墨羽一向對自己有信心,對李暮紫也不是那麼瞧得上,不過是當個有趣的人在這邊逗弄着玩罷了。
知道她的底子差,他故意讓夕風教授她練習基本功。
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堅持下來了。
只是,漸漸的,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也開始關注她,甚至也有心去點撥她。
而她身上的那份殺氣,竟然也漸漸變淺了。
等到陰差陽錯的兩人有了魚水之歡,她身上的那份殺氣也已經感覺不到了。
龍墨羽不知道自己這算什麼,自小到大,他學會的是如何生存下來,如何變得強大,卻從未有人教過他如何與另外一個人兩情相悅。
他知道知道,看着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他的心裡,不舒服。
似乎,這個人不該這樣,應該是可以與他鬥氣的,甚至是可以與他過招對打的。
李暮紫,你快些好起來罷。
龍墨羽輕輕握着那白皙又微涼的手,眼中的神情是他從未想過的溫柔。
……
龍墨羽遇刺這件事,宛若一個小浪花,很快就被接下來的消息淹沒了。
等到李暮紫醒來的第二天,當龍墨羽正看着她吃藥時,一向神情從容的夕風進來,悄聲在他耳邊說道:“太子,崩了。”
龍墨羽的手微微一顫,神情很快恢復了正常,卻是看一眼李暮紫,讓她好生歇息,自己則是轉身出去。
太子駕崩,他這個三皇子便成了唯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
那麼,刻不容緩。
處理喪事,安排登基,一切忙碌而又迅速。
龍墨羽從未想過一切來得這麼簡單,自己想着還要經過一番苦戰才能得到的東西,如今卻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