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的表情很嚴肅,馬超心裡就是咯噔一聲。
吳良的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他的僥倖心理,“長輩們總有一種諱疾忌醫的想法在,超,在這種事情上,咱不能由着他們的想法,一定要堅持!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
馬超沉默的點點頭,腦中思緒萬千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酒場上剛纔那歡樂的氣氛已然不在,楚子曼連忙端起杯子,“來來來,大家一起哈,沒出正月,這年啊,就不算完,過年好,過年好!”
吳良見馬超情緒不高,也寬慰一句,“超,別想太多,腸子上的病好治,哪一截壞了,截掉就是了,影響不了太多的!”
馬超答應一聲表示自己懂了,擡頭又看看大家,見因爲自己搞的氣氛有些緊張,忙拋開心思,“來來來,喝酒,老吳難得回來一趟,好久沒和老吳一起暢快的喝了,今兒個,不喝高興了不準回去啊!”
吳良笑着用東北腔撇一句,“那是必須噠!”
吳良爲了謀求一醉,劉飛自然是甩開膀子上了,三個人彷彿又回到兩年前——兩瓶長脖子杜康配點花生毛肚涮豆腐皮就能喝個開心的那個日子。
酒至憨處,劉飛開始埋汰吳良,“你丫有點富豪的覺悟行不,爲了一個社區醫院的破醫生,至於嗎?要是我,自己開家醫院,老頭老太太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到自家的醫院看病,何必去看別人的臉色呢?過度治療不說,還耽誤病情!”
吳良大着舌頭回答,“我擦,你說的好有道理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楚姐,咱自己開醫院,就是私人醫院,掛號費,八千起步。。。”
幾位女士沒喝酒還清醒着,見吳良開始胡言亂語,有些面面相覷。
其實,吳良這又算的什麼胡言亂語,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已,吳良只是見到了太多,有一些憤青而已。
這沒辦法,性格使然,要不然,吳良前世也不至於會過的那麼悲催了。
原本有些功利心的劉飛,酒喝着喝着也放開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感覺有千萬種思前想後,一頓酒就能解決。
如果不能,那就兩頓。
吳良也看的開,他註定走的是萬人敬仰的那一條路,用“寡人”來形容都不爲過,然而,人的一生中真的只有這些麼?
不,這一頓酒已經能說明了一切。
以至於到了散場又輾轉去k歌,劉飛也沒有把院長委託求情的話講出來,劉飛最後也想的很明白,他何必要搭自己的人情呢?真心不值得。
最主要的,劉飛從剛纔的話語間也試探出來,吳良並沒有想怎麼着,無非就是一點惡趣味,僅此而已。
所以說,劉飛能走在吳良的前面,混的風生水起,他的情商在線,很多事情,他是按照成年人的思路去考慮的,而不是吳良這樣——愣的一皮。
吳良甚至有時候都會懷疑,假如他有劉飛這樣的情商,或許他在林槐仁身上也不會一次再一次的吃虧吧?他有一種看了八遍《官仙》還沒有看明白的感覺。
而酒這個東西此刻最能說明問題,管你是億萬富豪還是市井小民,還不是摟着肩膀一起又喊又跳,猜枚一個比一個吼的聲音大,直至不省人事。
於是吳良再一次的暈了過去。
翌日清晨,吳良醒轉。
他一動,楚子曼醒,“喝點水吧!保溫杯的水溫度剛剛好!”
吳良喝了滿滿一杯溫開水,有些感動,“有你真好!”
楚子曼嬌滴滴的看他一眼,“可惜啊,良辰美景被一頓酒給糟蹋了!”
吳良還能怎麼說,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行!
中午時分,夏前鈞傳來好消息,“力強消渴靈可以收網了!”
吳良表態,“好,我親自督戰!”
所謂的督戰,相當於居中調度的意思。
楚子曼負責聯繫警方,她也算是和趙秘書能說的上話的人,尤其還辦的是這種打擊假藥的事情,於公於私趙秘書都得辦,否則事情鬧大他再要去捂蓋子,那付出的成本可就太高了。
何羞羞負責媒體方面,她和洛城的媒體熟悉,需要用到什麼資源直接擺明了講,大家都會給個面子,當然,有一些有償報道的成分這就是看羞羞如何去協調了。
媒體重要的是向普通老百姓宣傳一下打着純中草藥的名聲乾的是製售西藥的買賣,算是給老百姓科普的意思。
當然,媒體的另一個職能不再細說,上邊讓怎麼報道怎麼來唄!
除了傳統媒體,網絡這一塊兒由歸記者負責,他的博客關注的人數已經突破百萬,“以事實說話”也成了他的金字招牌。
尤其是在吳良的引導下,他對一些灰色地帶進行了詳細的描述,比如,在經歷小薇事件後,他在博客當中,又對“私房照”進行了大起底,第一次爲公衆展示了爲什麼會有“漂亮不要錢”“價格另談”這樣的免費拍照的行爲存在等等。
要論對人性的泯滅理解最深刻的人,吳良認識的人當中,恐怕他是排在第一位的。
由他在博客裡造勢,網絡輿論的影響力更大。
各方齊聚,吳良承諾事成之後,以廣告公司的名義贊助幾輛吉力的小轎車,也算是各方都落到實惠。
中午午飯過後,所有人齊聚在澗西分局的門口,名義上還是以警方搗毀一個非法制藥的窩點,屬於多方聯合執發的行動,包括工商在內。
這麼大的陣仗,尤其是這家是總局點明批評過的,現在還在營業,眼看要行動,工商不跑的勤一點還行?
當然,楚子曼在這件事情上長了個心眼,她從年前放出風,說這家公司有這麼個事兒,希望能有所行動。
眼瞅着都過完年了,還沒有任何動靜,那麼於情於理,楚子曼是仁至義盡了,總不能對方用“因爲過年,沒有時間?”這樣的解釋來搪塞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