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起來,總是會少一些胡思亂想。
國信控股也是。
忙工作,也會打消一部分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感。
吳良並沒有太大的動作,三任前董事長被抓,省裡把整個國信來來回回都翻騰了好幾遍,就算還有蛀蟲,也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要是揪着這些小問題繼續折騰,那國信也距離完蛋不遠了。
所以,吳良給出的策略是徐徐圖之,在幹工作的過程當中去梳理那些真正人浮於事的混子。
這也就是所謂的穩定壓倒一切。
幾個牌照當中,除了信託有了一個三十億的項目,還有一個相對別人而言認爲是比較雞肋的牌照,保險。
前有天朝蘋安這樣的大鱷在,吳良實在是不想和這些大公司正面抗衡。
他採取的策略是,走小衆路線,借用他在陝重氵氣和農機廠的影響力,走車貸路線外加第二年三包的路線。
當前農機廠面臨的問題其實很簡單,舉例來說,整機三包一年,第二年,廠家不再提供免費服務,一切都是用戶自行承擔。
很多用戶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主機廠的服務,哪怕花錢也行。
農機廠也想做,但是,三包費用的支出是他們不能忽視的一塊,屬於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那種想法。
但是,保險則不同。
買了保險,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約束條款,比方說後市場這一部分,就是很關鍵的一個環節。
在保險期內,用戶必須使用原廠提供的配件這些,否則不予三包等等。
另外,收割機夏季作業,有自燃的風險,推出一個自燃險的險種,一年數萬臺收割機銷售,總不可能都燒了吧。
自燃險應用而生。
這是後世成熟的做法,吳良關起門,和孫詠森幾個人討論起來。
“我覺得大有可爲,首先是這些廠家的銷售服務網絡可以直接拿來使用,簽訂一份合同的事情,有了三包帶來的後市場,這些經銷商也不會特別牴觸,在貸款這方面,省商行那邊也能提供助力。”韋大新積極建言,展示着自己的價值。
項目的可行性毋庸置疑,但是一個全新的險種,最重要的還是數學模型的建立,作爲一個車損險的附加品種,各項約束條款必不可少,另外,折舊率這方面也是重要的一環。
賠多少?怎麼賠是個大問題。
總不能十萬買的收割機第二年還按十萬賠?
這就是折舊率的概念,和大多數車險類似,又不能全部照搬,首先,基數就不一樣。
一年幾萬和幾百萬的數量級,保費也是不同的。
否則,收個三五百的保費,最終賠了幾十臺整車,擱給哪家公司都不樂意。
這是對於農機廠而言。
陝重氵氣則是另外一番光景,在別的保險公司嘴裡搶食。
太過專業的東西,吳良沒有做太多的干涉,他提出一個想法,有人幫着去實現即可。
說完小險種,吳良將重點放在全車險這上面,“今年,重卡行業走弱,也有人質疑我投資陝重氵氣是一個錯誤的決斷,如同國信一樣,負債百億,走了一步臭棋,別人如何置喙我不做過多評價,我唯一隻看重一點,是非功過,留待十年之後再做評判,各位,天朝的保險行業還處在一個非常低級的階段,現在進入時機也不錯,各位也不要太過妄自菲薄。”
經歷過寶萬之爭的吳良對於保險公司其實並不陌生,他剛剛提到的險種這方面就是最低級的。
換一句話來說就是,保險公司怎麼賺錢。
概括用一句話來說,其實就是,拿着保費去投資。
保險+地產的空手套白狼五步走原則。
“所以,保險應該這麼玩!”良罕見的拿出一塊白板,爲所有人上了生動的一課。
“第一步,牌照+1億的物業,這裡面,不管是我腳下的這棟大樓還是保險公司原有的保費,下面可以同步放大,牌照已經有了,資金也有了。
第二步,拿物業去融資,用來給保險公司增加註冊資本,1億的物業抵押出0.7億的資金,用來增資保險公司;
第三步:保險公司可以用0.7億的註冊資金擴大保費收入,達到7億的總資產;
第四步:7億的總資產,可以拿出來30%的資金來進入房地產,那就是2.1億,外加一堆錢可以買二級市場的股票;
第五步:2.1億的資金,變成2.1億的物業,又可以回到第一步,循環往復滾雪球一樣的發展。
誰有問題可以提問。”
七千萬的保費收入,達到7個億的總資產,用的是槓桿,在座的都是專業人士,不會對這一條有疑問。
但是也有問題,韋大新率先舉手,“保費除了和陝重氵氣合作,他們的體量能支撐起如此鉅額的保費增加麼?”
吳良大致算算,“陝重氵氣按照今年3萬輛的銷售,每輛車車損加別的保險就按1萬計算,全部買也就是3億左右,不過這一項是每年都有。”
韋大新有些泄氣,喃喃自語,“還是少了些啊!”
吳良露出自信的微笑,“保費來源的渠道多了,第一找銀行,許以高利,比如比貸款高一兩個點,或者找其他的保險公司,買保單。”
“買報單?”韋大新倒吸一口冷氣,這步子邁的真是大,他仔細想了想,“這就相當於系統性風險了,假如,最終的地產砸到手裡了,系統性風險爆發,公司也就難受了。”
吳良給出的保險如何賺錢的方法真的不是特別難,韋大新一眼能看到系統性風險這一條,起碼說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是,地產會砸在自己手裡麼?
這個答案任何一個被雷劈過的人都會知道,起碼在吳良被雷劈之前的這個時代是不會存在的。
他先給韋大新點個贊,“大新總能一眼看出風險,這一點非常好,但是,地產會不會砸在自己手裡,我想說的是,絕不可能,起碼在十年之內不會,放心大膽的去做。”
老闆都這樣說了,韋大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間點去挑釁,眉毛略微揚了揚,“那我得去找一家地產公司來合作咯?”
吳良卻是擺擺手,“鵬城有一家卓越地產公司,我和他的老闆認識,雙方可以合作,另外,國內的地產公司這邊,能合作的,我推薦三家,其餘小的不予合作。
萬科、恆達、碧桂圓,哦,對了,二級市場上的股票,萬科也可以吃進。”
孫詠森皺了皺眉頭,也提了個問題,“魔都那邊有幾個地產項目。。。”
吳良知道,這算得上國信的黑歷史,表外理財的爛攤子也有這部分地產項目的原因,他擺擺手,直截了當的回答,“我知道,直接收購吧,當自己的物業。”
這就是小型地產公司的悲哀。
沒錢,還想玩地產,資金鍊一斷,就涼涼。
而保險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錢,吳良此舉也是爲萬科、恆達、碧桂圓、卓越地產四家插上騰飛的翅膀。
在零八年地產飆升前,努力的圈一波錢。
孫詠森依舊碎碎念,“浙省本土的地產公司不支持,省裡邊是不是也交代不過去?”
吳良歪着腦袋問,“本土都有哪些地產公司?”
“最大的應該就是綠城了吧?”
“呃,那就再加一家。”吳良總算是對上號了,這一家實力尚可,聽人勸吃飽飯,果斷納言,“差點忘記了,綠城還接的是阿狸的項目,他們的住宅樓計劃,我們也可以跟。”
一直在旁邊聽了半天的蔡蟲信微微點頭,“先謝謝吳董了。”
剛剛回國的閻怡勝看着吳良站在白板前揮斥方遒,莫名的之前的那股怨氣也消散了不少,仔細想想也可笑,爲了一個不大的單子,犯的着和吳良置氣麼,她也主動舉手,“馬牌汽車這邊的保險,我要不要指定國信?”
“這個,應該是和張達陽張總一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