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進藏的某處工地。
吳良跋山涉水趕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
在這處工地,吳良遇到了久違的樑問根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市場部部長劉斌。
樑董西裝革履,文質彬彬。
帶着一副樹脂無框眼鏡,顯得意氣風發。
吳良笑着和他握手,“人逢喜事精神爽,樑董這是喜事臨門?”
樑問根上下打量着他面前的年輕人,嘖嘖稱奇,“果然是人中龍鳳,有吳董您背書,那得是雙喜臨門!”
吳良心中一動,問,“批了?”
“沒錯!”樑董點點頭,“你是股東,有權知道!”
這個信息並不怕別人知道,上個月29號,股票已經停盤,吳良更是第一時間知道這一異動,當然也就明白了股改第一股的打響。
天朝股市也因此邁入史上最大的牛市節奏。
吳良笑的開心,“那股東大會我率先舉個爪?”
樑董大笑,“吳董爽快!”
從股份構成上來講,三壹控股持有上市公司三壹重工72%的股份,其餘流通股股東最多也就持有一點多的股份。
總股本2.4億股,股價不到17,市值40.8億。
而吳良以2億拿下三壹5個點的股份,這筆買賣實在是划算。
而樑問根得到的是吳良這樣一個戰略合作伙伴,要的就是他在股東大會上的帶頭作用。
吳良壓根就沒問非流通股東每股支付給流通股東的對價是多少!
少,肯定不會少,小股東又不是他一個,差不多過得去就行。
眼光得往長遠處看。
樑問根的股票得以上市流通自然會想盡各種辦法將市值做大,他好套現離場。
就如同他和吳良拍的這則廣告一樣,首選的並不是三壹最牛的混凝土泵業務,而是挖機這個名頭還並不響亮的原本要到國外上市的板塊。
目的有三。
其一,藉助吳良的名氣讓股改第一股套上成功的光環。
其二,挖機名氣不大,依靠這則廣告在天朝打出響亮的牌子。
其三,獲得吳良的個人友誼。
對於吳良能夠在金融市場上叱吒風雲,樑問根也慶幸之餘則給了極高的評價,況且,他還追求的是全面的戰略合作關係——搞金融的有錢。
在後續的談話當中,樑問根也透露出來這樣的想法,吳良給出自己的意見,“戰略合作沒問題,但是,我更希望是一攬子合作計劃。”
“融資租賃?”
吳良又笑,“想到一塊去了。”
傳統銷售模式有全款銷售和按揭,在按揭銷售方式下,客戶在支付20%至30%的貨款後,將所購設備抵押給銀行作爲按揭擔保,製造商爲這些客戶向銀行的借款提供擔保,擔保期限和客戶向銀行借款的年限一致,通常爲2-4年。
如果客戶發生違約,製造商將代客戶償付剩餘的本金和拖欠的銀行利息,並回購作爲按揭標的物的工程機械,並完全享有變賣抵債及其的權利。
作爲用戶而言,面臨的依然是高昂的購機成本。
融資租賃則是徹底將所有權和使用權分離。
也就是租賃公司出資向製造商購買設備,並租給承租人使用,承租人則分期向出租人支付租金,在租賃期內租賃物件的所有權屬於出租人所有,承租人擁有租賃物件的使用權。
在工程機械市場黃金十年當中,銷售原本不是什麼大的問題,然而,這是一片紅海。
諸多廠家廝殺慘烈,贏者通吃,這也是樑問根堅持股改的重要原因。
在股市已經失去融資功能的當下,租賃就是非常適合的融資方式。
至於當中的風險,融資租賃可以稱之爲金融資產當中安全度相對較高的資產之一,堪比天朝的房貸。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融資租賃合同當中最重要的兩項條款,其一,首付30%以及合同一旦簽訂,在租賃期當中,任何一方均無權單方面撤銷合同,無故毀約則要支付相當重的罰金。
樑問根有意這方面的業務,國信手中握有的融資租賃的牌照就有了用武之地。
“那我們成立租賃公司,你們授信?”
吳良仔細想了想,這是相對比較穩妥的做法,尤其是涉及到違約風險方面。
一旦出現問題,採取的措施基本上有上門催收、停止服務、鎖機、法制處理等風控手段。
其中鎖機功能,大多是利用GPS定位遠程鎖住發動機的電腦版,讓發動機無法工作。
這部分功能需要發動機在國三階段才能實施。
而天朝對於非道路工程機械的排放法規則要滯後道路機械很多年,吳良並沒有立即回答樑問根的合作模式,而是饒有興趣的問,“國三排放這麼早就實施麼?”
“早都聽說吳董對於工機行業的發展有着敏銳的視角,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樑問根笑了笑回答,“三壹一貫的策略,使用進口發動機,實現起來並不困難。”
這也是吳良的無奈之處,洛柴還是弱了些。
不過,不管是重卡還是工機,在發動機產能不足的那些年代,總有一句“得發動機者得天下”的口號,現在不需要,今後總會有合作的那一天,前提是,洛柴把自己的產品做好。
吳良點點頭,順便推銷了一下自己的業務,“道路用機械國三排放再有三年時間就該實施了,國內的發動機廠也在積極佈局,到那個時代,行業競爭也會加速進入洗牌階段。”
業內的信息樑問根知之甚詳,“的確,這對發動機廠也是難得的機遇,成王敗寇就在這幾年當中,不過,看起來吳董信心滿滿?”
吳良傲嬌一聲,“國內那麼多的車企技術路線都選錯了,我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樑問根有些疑惑,“技術路線?”
吳良簡單介紹了一下EGR閥和共軌之爭,樑問根有些沉默,打了個電話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突然正色道,“感謝吳董告知,今日,當不醉不歸。”
吳良不以爲意,“其實,三壹在研究鎖車功能之前肯定明白兩種技術路線哪一種更適合了吧?”
“這到也是,單體泵可以改裝回國二機械泵,共軌的不行。”樑問根簡單解釋,“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感謝吳董送我的這個大禮包。”
吳良很正式的站起身,“合作愉快,就按您說的,我們授信,讓你們免費使用我們的融資租賃牌照。”
樑問根也站起來,握住吳良的手,“雙方互補的地方很多,包括髮動機,甚至於重卡領域。”
吳良細細思索,發動機業務好說,對方是工機,總有合適的產品會選擇洛柴的動力,但是重卡領域,吳良有些摸不準,好奇的問,“怎麼?樑董也有意重卡?”
當着國內重卡行業的領軍人物,樑問根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隨意打了個哈哈,“偶爾會這麼一想,不過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先給自己的主營業務做好再說。”
吳良鬆了一口氣,戳了戳對方的小心心,“春蘭重卡都破產了,重卡哪裡又是那麼好玩的。”
樑問根深以爲然,點點頭又重新坐下,“是啊,也挺燒錢的。”
燒錢那是一定的,要是有底子的話還好說,沒底子,一切從頭開始,又怎麼可能和國內的那些巨無霸來競爭。
以陝重氵氣爲例,要是沒有地方官府不停的借貸,活下去且不說,否則又怎麼能夠就那麼便宜的將陝重氵氣幾乎是以白菜價賣掉51%的股份,爲的就是湘火巨投入的資金。
大體上來講,沒有幾十億的現金最好還是洗洗睡吧。
吳良感慨道,“的確,砸了幾十個億進去,家底都快掏空了。”
樑問根略過這個話題,看了看時間,問,“要不,咱邊吃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