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失血過多
白虎撒嬌完畢,然後重新站起身,閒庭漫步一般走到金雕正前方,“嗷”了一聲,似是嘲笑地衝金雕甩了一個響鼻。
“咻咻——”金雕氣急敗壞,左邊翅膀紋絲不動,因爲林蕊蕊就坐在它的左邊,右邊的翅膀展開,奮力地向着後面白虎的位置揮去。
好在一個暗衛及時察覺了金雕的舉動,飛速下來將饒有興趣看着金雕的牛老帶走,這才讓他免去被一翅膀打暈的後果。
牛老倒也不生氣,反而似是感慨道:“真是有意思的聰明寵物!”
暗衛聽了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牛老,你還真是不怕死的典範。
“嗷嗚奧——”白虎輕描淡寫地躲過一擊,然後用挑釁的眼神看了金雕被卡着的爪子一眼,甩了一下尾巴,拽得二五八萬似得。
“咻——”金雕氣急敗壞地衝它一仰頭,在發現自己打不到白虎後,猛地停止動作。
金雕扭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林蕊蕊,“咻咻”宛如被棄小鳥一般的發出聲音。
林蕊蕊忍住噴笑,一手覆蓋在湊到她身邊的白虎眼睛上,然後對旁邊的暗衛招招手,說道:“來,將它的爪子提出來!”
暗衛遲疑片刻,他可是看過以前一旦有人靠近金雕或者白虎一米,就會遭遇慘無人睹的撕咬打擊啊!但林蕊蕊的話又不能不聽!嘆息一口氣,暗暗祈禱金雕足夠聽林蕊蕊的話,靠了過去。
金雕橫了他眼。
暗衛心裡一顫,但見金雕沒有攻擊性的動作後,鼓足勇氣,一手握在金雕被看卡主的爪子上,一手運氣,“啪——”將那棋盤毀得更加徹底。
“咻咻——”金雕在爪子被解放的瞬間,頓時一翅膀將暗衛掀開。
好在它注意了力道,沒有將對方弄死。
“咳咳咳——”暗衛雖然及時閃開了一些,但還是被飛揚的灰塵弄得有些咳嗽。
他看向金雕,卻發現這隻能一翅膀閃開成年壯漢的金雕,化作嬌嬌小兒態,抵着腦袋,不停地蹭蹭林蕊蕊,嘴裡還“咻咻咻——”時不時眨巴着水潤潤圓滾滾的大眼睛,似乎在訴說着委屈。
暗衛抽搐着臉:“……”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沒一會兒,就聽見一個人的暴喝聲,外面又械鬥了一番後,一個滿身灰塵的大漢突然衝了進來,擡眼怒目道:“誰是林神醫!”進來的人年約四十,頭戴三叉束髮紫金的冠,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身後紅錦百花袍正迎風飄着,只不過他目前的造型看上去有些慘烈,鎧甲上黑一塊紅一塊,左臂上一道兩寸長的口子正汩汩地冒血。
一聲暴喝,嚇得在場衆人又是一愣一愣的。
不過這可不包括劉煜、晁諾以及萌寵們,晁諾上前一步,將林蕊蕊的位置擋住,金雕“咻——”的厲聲一叫,半蓬鬆開翅膀,“嗷嗚”白虎緊緊地鎖定來人,很顯然,來人身後濃濃的煞氣引起這些護主動物的警覺。
劉煜輕輕一揮手,突然下來十來個暗衛,站成包圍的架勢。
“哼,”誰知那男子一點也不慌張,而是冷冷地瞥了這裡一羣人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臉淡定的林蕊蕊身上,瞳孔猛地一縮,似是驚疑,忽的感慨,“難怪是林……林神醫?”隨是疑問的語氣,但怎麼看都像是已經篤定。
晁諾單手握在身側的刀上。
金雕與白虎被男子爆發出來的強烈氣勢驚得同時一躍而起,兩隻萌寵之間鬧歸鬧,但是在保護林蕊蕊的時候,它們還是非常乖巧的一致對外,也許是打架打多了,一起出擊的時候,配合度居然相當的完美。
那男子面不改色,一拳就揮向白虎,速度太快,白虎雖然很厲害地躲開一半,但依舊被另外一半的力量打得身體倒退,金雕發現敵手很不好惹後,巧妙的一個滑翔,躲開男子藏在暗中的一個肘擊,然後大鵬展翅,金色的翅膀揮舞間似是想將男子的腦門給削掉。
卻見男子冷笑一聲,微微向旁邊閃了一步,左手猛地抽搐一柄長槍,速度極快的格擋,擋住了翅膀,然後長矛向下,直接用長槍的柄身向着金雕接二連三的打去,猝不及防下,金雕被打痛了“咻咻”兩聲,不過並沒受傷,展翅飛遠,眼神尖銳地盯着男子。
“嗷嗚,”白虎走過來,先是嘲笑般對金雕搖搖頭,然後也盯向男子。
一金雕一白虎的氣勢猛地一下拔高了將近一倍,看來,它們似乎是打算認真了。
那男子的眼眸變得凝重,突然,他開口道:“榮王殿下,算李某欠一個人情!”
劉煜眼眸加深。
大黑眼中略有驚喜閃過,站在這裡的可是有戰神之稱的第一霸王!不同於林將軍與蘇將軍鎮守西北,這位戰神鎮守的是南邊疆域,南疆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溫順民衆的比洛國百姓還要溫順,可兇殘的卻比西北匈奴女真族更加兇殘,加上南疆這邊古老的森林遍佈,實在是不利於大軍開戰。之所以南疆現在處於平穩狀態,就是因爲有戰神這麼一位老將鎮守,無人敢犯。
而這樣的將軍,還是當今陛下曾經的侍讀,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最中堅的保皇黨。
若是能拉攏這樣的人物,不,不一定要拉攏,只要讓他稍微偏向這邊一點都是莫大的好處。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大黑期待地看着劉煜。
劉煜淡淡的近乎於無情的聲音響起:“不需要。”
大黑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
李將軍卻沒有就此讓步,而是冷聲道:“那就得罪了!”話音剛落,他的手直直地伸向林蕊蕊。
反應最快的是劉煜,內力運起,只見他周身燃起強大的氣勢,澎湃的氣勢帶出駭人的高溫,黑色鑲着紅編的衣襬無風自動,冷淡的臉上變成冷酷,他拔短劍,沒有起手式,直接衝着李將軍就是拔刀斬,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留情,也沒有任何膽怯。
李將軍一個皺眉,閃身躲開這一擊,而被躲開的刀氣直接落在了牆壁上,轟垮了一道牆壁,坍塌牆壁附近的人嚇得瑟瑟發抖,但是沒有任何一人敢發出聲音,理由很簡單,誰都擔心被暴戾中的劉煜遷怒,畢竟這種事情有過前例!
而李將軍身上的氣勢也隨之爆發出來,強烈的殺氣瀰漫整個空間:“豎子!老夫不過是借大夫。爾敢耽擱!”
就在兩方似乎要火拼起來的時候,林蕊蕊看着這有些混亂的現狀,無奈扶額,說道:“救人對嗎?!”
林蕊蕊的聲音彷彿是一劑鎮定劑,劉煜穩定不少,李將軍也不是爲了打架而來,硬着聲音說道:“是的!”
林蕊蕊上前走了幾步,在一衆人疑惑的目光下,看向李將軍:“你受傷了,讓我先包紮!”
說完,不顧衆人呆愣的表情,直接扯向李將軍,李將軍先是反射性的想要躲開,但是在看到林蕊蕊認真的面龐的時候,神情又是一個恍惚,這下就被林蕊蕊抓了個正着。
林蕊蕊從醫藥包裡拿出絡合碘,紗布,鑷子,還有止血藥等,首先用小刀將傷口附近的布塊剪掉,然後拿着消毒過的鑷子夾出裡面一些稍大的顆粒灰渣,緊接着用絡合碘對着傷口一個勁的沖洗,拿出止血藥給李將軍塗上,這止血藥藥效非常的強悍,在林蕊蕊找出小刀開始裁剪紗布的時候,李將軍用他銳利驚人的視力發誓,傷口看着看着就止血了!
“咦!”正當他詫異的時候,林蕊蕊已經將裁剪好的紗布拿過來,剛想給李將軍包紮時,卻聽見李將軍說:“我好了,別管老夫,隨我來!”
林蕊蕊白了他一眼,自從答應青巖那個“解救戒靈”的事情後,功德值經常是嘩啦嘩啦的消失彌補那個大黑洞,現在正是功德值緊缺的時候,能撈一點是一點啊!
於是以非常熟練的速度將李將軍臂膀綁上兩圈,打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走吧!”林蕊蕊這才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將軍。
李將軍突然哈哈乾笑,心裡暗自嘀咕着:不愧是霸道竇公主的兒子啊,性格還真是像啊……
遂,他帶頭向着外面走去。
林蕊蕊緊隨其後。
李信毅的步伐很快,來到隔壁的一處民宅,裡面滿滿當當的站着十來個傷員,一個個的傷勢都不必李將軍李信毅輕,他們多是拍着隊,隊伍的盡頭是一名軍醫在給他們包紮。
李信毅看到那名正努力包紮的軍醫後,非但沒有開心,反而很是憤怒地大力走過去怒吼道:“是誰!是誰說你可以出來的!”
軍醫緊張地看着李信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護短的將軍這麼對自己,委屈的同時又毅然決然地對吼道:“是!裡面的是兄弟!可外面的也是兄弟!裡面的我已經無能爲力了!我不能讓外面的兄弟也……也走上那條路。”說到最後,軍醫的眼圈紅紅的,聲音哽咽起來。
“格老子的……”李信毅眼中閃過一抹煩躁,猛地鬆開手,軍醫半跌在地上,旁邊一個剛剛被軍醫包紮過的士兵走過來將失魂落魄的軍醫浮起來,“……林神醫!”
李信毅將目光看向林蕊蕊。
林蕊蕊面色凝重,說道:“我不敢保證,先讓我看病人!”
“好好,”李信毅連忙帶着林蕊蕊往屋子裡面走去。
林蕊蕊直接扒開躺在牀上傷患的衣服,那位青年很慘,身上依稀中了釋義刀,有深有淺,好在這位青年也是老兵,中刀的時候都可以避過了要害,否則的話早就死了,根本支撐不了李信毅求救。
又掀了掀病患的眼皮,摸了一下脈搏與體溫,臉上血色很少,嘴脣發青,又陷入了昏迷。
“失血過多,休克啊,”林蕊蕊呢喃道。
“休,休克?”李信毅沒聽懂這種專業術語,只是來回在後面踱步轉圈,“林神醫,義子可還有救?”
失血過多,並不是很可怕的病,只要補充上血液,沒併發症,事後多吃點補血的含鐵的視頻,身體好的三週就能徹底恢復,怎麼可能沒救?!
林蕊蕊回頭對李信毅開口道:“有救的!”
“有,有救?!”李信毅大喜,大喜之後是小小的懷疑,畢竟之前的那位軍醫也是一把老手,也有過神醫之稱,基本他斷定死亡的就沒有活過來的,“真的?”
“真的,”林蕊蕊點點頭,不管怎麼說,傷口這麼多,還有一些傷口很深簡單的包紮是止不了血的。
思及此,林蕊蕊趕緊開啓空間裡的“醫檢”與“藥析”兩大輔助做手術的法寶。
從隨身攜帶的藥包裡面拿出小手術所需要的東西,一次性手套,小刀,鑷子,針,線,紗布,絡合碘等等,雖然患者已經昏迷,但林蕊蕊還是拿出金針紮在患者的幾個麻穴上,以防患者突然顫抖影響手術。
“九轉金針!”因爲聽說面嫩的林蕊蕊是大夫,不放心,也跟着進來的軍醫在看見林蕊蕊那一手的金針功夫後,臉上原本懷疑的神色變成了震驚,此等神術還只有一命神醫那一層次的人才會有啊!如今看到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少年使用出來,這種震撼無異於發現自己相處多年的夫人突然變成了一個男人!這也讓他將原本想要制止的話噎了回去。
林蕊蕊沒有搭理身後滿臉震驚的軍醫,她將病患的衣服又拉開了一點,取出縫合針在酒精裡消毒,然後拿着絡合碘直接沖洗傷口,再拿鑷子夾着藥棉塗抹在傷口,避免二次感染。見傷口清洗完畢,將縫合針上絲線,起手,在一衆人詫異的目光中,林蕊蕊給病患縫合傷口。
旁邊軍醫又是一愣,這種縫衣服一般縫合傷口的事情,聞所未聞,剛想制止,就聽見林蕊蕊的聲音:“你是軍醫對吧!”
“是!”軍醫詫異點頭。
“好好學着點,以後如果再看到這樣的外傷,不要慌慌張張的不會救,嘖嘖……多輕的傷,結果現在都導致人都休克了,喏,用絡合碘或者酒精清洗乾淨,針進行消毒,再穿針將傷口縫起來,有利於傷口合好,對了,記得這線得用羊腸線,知道什麼是羊腸線麼,就是把羊的腸衣割下來,曬乾後烈酒浸泡,就行了。”
“哦,哦,”軍醫的表情一愣愣的,突然開口問道,“何爲酒精,絡合碘?”
“就是消毒……啊,以後會有賣的,放心,”有劉煜這樣的身份,還會擔心酒精和絡合碘被官府卡着不準賣麼,完全不擔心。
說完,已經是縫合最後一針了,又掏出只需藥劑,塗在傷口上,滿滿的,緊接着用繃帶將傷口包起來。
“他身上有三處傷口很深,必須縫合,你等會就站在旁邊看我做,等我縫合好了,你就塗上這個止血藥,然後學着我剛剛做的好好的包紮,”林蕊蕊直接指揮道。
軍醫本來還有些發呆,就聽見李信毅低喝一聲:“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過去學!”親自體驗過厲害的李信毅,無比支持林蕊蕊的話。
他又看向林蕊蕊,低聲問道:“林神醫,我這義子真的能好對吧,要幾年能恢復?”
“呵,當然能耗,”林蕊蕊一遍縫線一邊回道,“少則二十一日,多則一月半,必能恢復!”
正乖乖站在旁邊的軍醫瞪大眼睛,心裡猛翻了好幾個白眼,若不是剛剛林蕊蕊使出九轉金針,後續的縫針確實又止血了,只怕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軍醫就會衝着林蕊蕊大罵,信口開河了。
待得林蕊蕊將幾處傷口都縫合完畢,鬆了鬆手指突然開口道:“對了,他之所以會昏迷完全是血氣不夠,現在我需要用血,人血將他救活,你們誰願意獻出來?”
尾隨軍醫也跟着趴在窗戶旁邊看的人都愣住了,氣氛一下陷入詭異的安靜,衆人面面相覷。
李信毅突然開口道:“用老夫的。”
林蕊蕊眼中露出暗讚的神色,這個年代可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啊,別說獻血了,你讓他們獻毛都不現實,這老將就是有魄力啊!
不過看李將軍那一副大義凜然打算慷慨赴死的模樣,林蕊蕊心裡又覺得有些好笑,獻血可是死不了人的啊,正打算解釋,就聽見旁邊接二連三的嗓音響起:
“將軍!萬萬不可啊!您還有我們呢……”
“是啊將軍,我這胳膊都斷了,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讓我來!”
“將軍,您萬不必這樣,躺着的是您義子,也是我們兄弟,我們的小將軍啊!我來……”
……
“夠了!老子給我兒子救命,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搶什麼功,老子還沒死呢!”李信毅渾身爆發出強烈的煞氣,氣勢驚人,若不是林蕊蕊及時運起《玉女仙醫》,只怕會被當場壓倒在地上,李信毅猛地看向林蕊蕊,在看見林蕊蕊只是略有蒼白的臉色後,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滿意,又嚴肅道,“剛剛老夫差點忘了,這個血非得是我洛國人的血,還是說只要是人血都行?”
“李將軍,只要是人血血型符合就行。”
“那好!”李信毅站起身,“去把那些南疆俘虜提過來!”
“是!”兵士們的聲音很洪亮,似乎是發現不必死自己人了,一個個的非常激動,不一會兒,就見門口立着十幾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南疆人。
林蕊蕊心裡囧了一下,拿出一根金針,低聲道:“先等我驗血型。”事態緊急,她倒是把解釋的事情忘了。
然後林蕊蕊拿出幾根玻璃試管,以及兩個試劑瓶,先給病患紮了一下食指,將血落在一個試管裡,倒入藥劑,然後左右搖了搖,放在那邊靜止,緊接着她拿着試管,走向那幾個被捆綁的南疆人面前,南疆人呱啦呱啦的說着聽不懂的話,眼睛驚恐地看着林蕊蕊手中的金針,有幾個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身子拼命往後縮,若不是幾個老兵將他們摁住,只怕人都要跑得沒邊了。
依照相同的步驟,林蕊蕊也取了他們身上的血液,然後稀釋放在試管裡面,撒上藥劑,搖搖後,靜置。
原本需要靜置一小段時間才能等到結果的,但此時病患的氣息突然又微弱了一把。
空間裡面的示警已經從黃色變成了淺紅。
林蕊蕊心裡一緊,等不及了,直接開“藥析”對準這幾個試管,“藥析”無法直接從人體看出血型,畢竟人體並不是一味藥,但是它卻可以從摻了試劑的鮮血看出血型。
幸好病患並不是稀少血型。
好在,這些南疆人有三個與病患的血型一樣的。
林蕊蕊滿意地搖晃着幾個試管,臉上綻放出溫柔的微笑。
正巧被趕過來的劉煜、晁諾和大黑等人看見了,大黑等人渾身就打了一個激靈,暗自警醒絕對不能惹到這位女子,至於劉煜與晁諾,情人眼裡出西施,哪怕是這副科學怪人的樣子,在他們的視野裡也是可愛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