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炸了,她的身軀嘭的一聲變成漫天的火焰,融入到受傷半殘的凰鳥身上,然後那萎靡不振的凰鳥就像吃了補藥一樣,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且還不止如此,那隻凰鳥先是身形大了一圈,接着長出羽冠,延展出五條翎羽,原本在其周身閃耀的五色光華融入身體,使其身上長出五顏六色的靚麗羽衣。
“啾”,嘹亮的鳴叫聲霎時之間響徹九霄,昭示着這天空皇者的誕生。
鳳凰真形變。
陳安嘴角微扯,果然,虞凰兮果然會這類似嘯月天狼變的秘術,或者說魂牌封印之法,最終指向的都是返祖古獸真身。
來到東荒已經差不多兩年有餘了,魂牌是個什麼尿性,他不說了如指掌也是知之甚深,又怎麼會不防備虞凰兮這一招。
因此掌刀一擡,剛剛斬滅幾朵飄零他處焰火的鋒銳殺意一斂,全部收回束成一股,成絕殺之勢,向着那鳳凰頸項處斬去。
現在的鳳凰就是虞凰兮所化早就被陳安氣的理智全無,徹底瘋狂,根本不管那斬來的一刀,只用五德護體就向着陳安飛撲過去,勢要一喙將陳安啄死。
陳安笑容終於溢出嘴角,再次變招,掌刀屈握成拳,元磁御兵炁施展,元磁炮拳如炮彈出膛一般,斜向砸在鳳凰側臉之上。
他本就沒準備和虞凰兮死鬥,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痛揍她一頓。
化身鳳凰之後,虞凰兮的力量和身體素質都得到極大的提升,她本就是超品巔峰的存在,現在更是達到了封神階,無限接近天仙的程度,再加上五德護體,自忖就是陳安剛剛那恐怖的一刀斬實了,也頂多讓她掉兩片羽毛而已,傷不了根本。
後來見陳安改爲鈍擊就更不怕了,連那森然的斬殺都不能讓她重傷,更何況這倉促的一拳。
可當這一拳上臉時,她卻發現完全錯估了陳安的力量,那是何等沉重的一拳。
她最先感到疼痛的位置竟然是脖頸,因爲她的整個腦袋都被這一拳打的飛了出去,脖頸被扯的生疼,然後帶動她的整個身軀飛了出去。本就因爲她的變身而被撐破的住所,連帶着周圍一大片建築徹底成了廢墟。
虞凰兮的鳳凰真形變再也無法維持,顯出了她本來的身形,這一刻她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渾身都跟散架了一樣。
陳安的笑容有些陰,昇華法如後,他對身體的掌控力,每時每刻都在恢復,身體素質無限接近於天仙。
且他用元磁御兵炁所施展出的元磁炮拳,一拳之下更是連天仙都能打殘了,雖是倉促變招的一擊,又因爲使用這麼大的力量而沒有準頭,但虞凰兮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剛剛鬥法麻痹她,言語刺激她,不就是爲了讓她送臉來打嗎,自己全然不用顧及準頭什麼的,只要揮拳就行。
陳安身體一虛,旋即在原地消失,並在下一刻出現在虞凰兮的面前,舉拳就打,如巨椎轟城,擂向虞凰兮頭頂。
這一擊卻是沒有再用元磁炮拳,僅僅只是使用本身力量,否則面對這種狀態的她,真有可能一拳把她給擂死。
“砰!”
果然,虞凰兮並非沒有還手之力,這一拳被她擡手穩穩接住,儘管身形顫動看起來有些勉強,但卻免去了被陳安砸翻在地的窘迫。
可奈何陳安早有準備,今天就是來羞辱她的,哪會讓她這麼輕易過關。
藏在肋下的另一記窩心拳如靈蛇吐信一般躥出,正中虞凰兮胸口,將她打的前胸凹陷,整個人再次拋飛出去,摔的狼狽無比。
然後陳安的身影再次在原地消失,又出現在虞凰兮的面前,不過這次卻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頗有深意地擺出攻擊之勢等待了片刻。
一共十四股無限接近天仙的恐怖力量先後在陳安周圍出現,並在瞬間將各自的氣基聯合起來,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六個超品,八個封神,不愧是東荒第一大氏族,比九秋氏的底蘊還要強出一頭,也比自己獲得的情報要多出兩個超品,兩個封神,應該是整個鳴凰氏真正的實力了,他們果然很有誠意。
陳安站立不動,心思如明鏡一般。
這一次他教訓虞凰兮確實是發泄情緒,但也確實是有正事要做,那就是接受整個鳴凰氏的投誠。
聘虞凰兮爲皇后是他的誠意,而把氏族的底子交代出來則是鳴凰氏的誠意。
當然這個方式上大家可能都有自己的斟酌,比如他上來揍虞凰兮一頓,名爲切磋,實則是發泄,卻也未嘗不是在給鳴凰氏一個下馬威;而鳴凰氏雖然是在交底,但也要叫兩聲,宣誓一下存在感,同時也是給陳安一個聲明,陳安若是被這個聲明唬到,日後未必不可變一變與之的主從順序。
陳安當然不可能被他們這點陣仗唬到,他雖站立不動,心神卻已沉浸入體內,溝通上了那縷血煞陰罡。
面對六個天象巔峰,八個宗師級的存在,他表面蔑視,內心卻半點不敢大意,這是一股可以秒殺他的力量,雖然單對單他都不懼,但若被對方圍上,那真的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尤其是封神階,在自己的領域中比之正統的武道宗師都要強上半籌。所以能借助血月刀的力量,陳安當然不會逞強。
一時間,天地風雲變幻,原本法則規矩全部顛覆,真理不存,道理不再,地域自然爲封神階們提供能量的通道也被生生割裂。
血月刀就像是一枚可以號令自然萬物的信符,就這麼讓原本鳴凰氏高手可以掌握的力量紛紛倒戈。於是超品們實力只剩個命輪,神通秘術的力量被死死地壓制體內;封神階更慘,因爲與這片地域糾葛甚深,直接跌落到不足一品的層次,由神明謫落凡塵。
這就是血月刀的力量,不止是原本的血刀世界,東荒也被其侵染萬年之久,也就是陳安層次太低,若是陳安可以更進一步抵達天道,登臨碧落,也就是達到天仙的層次,那便可以藉助血月刀影響整個東荒的自然變化,法則規矩。
不過現在也夠了,雖只能影響一城一地,但對於如今的東荒局面,卻也可以行屠城滅國之事。
因此,那些被奪去力量,摔落廢墟的鳴凰氏宿老們,儘管狼狽不堪,但也不敢有半分不滿,甚至都沒去看一眼更加悽慘狼狽的虞凰兮,只是以最快的速度翻身爬起,又匍匐在地,向着最中間那唯一站立的身影,大禮cān bài道:“臣等恭迎陛下,願陛下萬代永昌,惟闢作福,惟闢作威。”
“善,”陳安看着這些人面上無悲無喜,半分異色也無地看了眼地上灰頭土臉的虞凰兮一眼道:“朕此來只是聞聽鳴凰氏有女凰兮姿容絕俗,心傾慕之,願以禮聘。”
“謝陛下寵幸,臣等無有不允。”那跪着一地的鳴凰氏高層,立刻興高采烈地拜謝道。
在這之前他們雖然也計劃着要臣服,但心中總有着那麼一兩絲幻想,但現在見識了血月刀的真正威力後,那真的是半點僥倖也無,見陳安還願意遵循舊約,當然無有不允。
卻不知道陳安也是沒有辦法。
不錯,擁有血月刀,他的確有面對整個東荒的底氣,但那又怎麼樣呢,他是要當東荒的君主,可不是與東荒有仇,要將他們全部都殺光。若是東荒所有人都死完了,那他統治誰去。
他現在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快意恩仇的殺手刺客,他將是東荒萬民的君王,很多事情真的不能任意妄爲,就好像剛剛揍虞凰兮一頓泄憤,也是隱含目的,侷限在一個特定的框架之內,小心謹慎的不能把其打死打殘。
在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血月的那句“拔血刀,救萬民”的含義,原來,“拔血刀”和“救萬民”是分開的。
原本被陳安兩下捶成重傷的虞凰兮就這麼一會功夫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當然也就是知道她擁有鳳凰涅槃般的恢復力,陳安纔敢下這麼重的手。
畢竟做了這麼久的鳴凰氏主尊,縱然她一向給外界的形象是驕傲非常,霸氣無比,卻也不會看不清形勢,所以儘管她心中再是憤恨,也還是掙扎着站起,走到陳安面前,拜伏下來,強行隱去眉宇間的不服,謝陳安寵幸,並忍着噁心按照原定計劃說出願佐陳安治理東荒,願爲陳安延綿子嗣的冠冕套話。
陳安此來除了接受鳴凰氏的投誠,本就是要噁心噁心她,見她的樣子,心中原本的憋屈頓時暢快不少,這是人類的劣根性,雖然我已經很慘了,但只要見你比我過得不好,我就開心,陳安就算現在貴爲大齊帝王,自然也不能免俗。
於是順勢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番話語就着這個氛圍,如宣言一般將他當初登基時的一段話,借已經引動的血月刀傳達整個東荒天下:“今帝后歸位,朕欣喜非常,欲福澤四海,繼上古絕世,故復東萊舊稱,自此往後,諸族皆骨肉血親,無有分別,若有離間各脈親族者,朕與諸部願降大罰以殛之。”
“陛下聖明,惟闢作福,惟闢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