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之密
“嗯?寶庫?什麼寶庫?”
“呃,”薛毅想了想解釋道:“據說是這些年來,藏下的稀有礦物,價值連城。”
“礦物?”陳安目光一閃,想到大乾礦區。
確實,這些年來,長風軍在東荒不停的擴張礦區,着實挖了不少好東西,從其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就能窺見萬一,這可以一筆不小的財富,若能得到,起碼可以省去大齊數年的積累。
只是這些東西不是應該運往中原之地嗎,古神功有這麼大的膽子私自截留?
他正欲將這個疑惑問出,就聽薛毅繼續道:“根據那人所言,這些礦物開採出來本是要運往中原的,但近年來大乾的老皇帝病情總是反覆,中原有司在十年前就有動盪了,對礦物的接收總有延遲,所以這裡的礦物也寄存了十年以上。”
十年份的?陳安心中又默算了一下大乾礦區的規模。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傳朕令,嗯,還是朕親自去接收一下,若爲真,便許那親隨投誠,封他個職司也無不可。”
陳安本想安排沈林或金明去,畢竟他更信任這兩人,但想到今日戰後有太多事情處理,這兩人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哪還有閒工夫管這事。雖說這事也很重要,但畢竟當務之急還是對戰長風軍
更爲緊要,所以說到一半,便改口欲親自前往。
薛毅一聽,也不多言,立刻出去爲陳安出行做準備。
其實也沒有多遠,長風軍鎮就這麼大,四五千俘虜幾乎全部被關押在他們原本的營房中。至於一些高級軍官倒是能享受單間待遇,就在原本古神功鎮守府中就近看押。而作爲古神功的親兵,自然也能享受到高級軍官的待遇。
陳安出了軍議廳,轉了個彎穿過了一處規模不小的校場,來到了後排的營房處。
“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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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軍畢竟在這裡經營了數百年之久,一處親兵所居的營房,也修建的頗爲精緻,紅磚青瓦,獨門獨院。
“是的,”陳安只是隨口一問,薛毅明顯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道:“按照丞相的說法,這些人都可以用作和乾軍講條件的籌碼,所以我們多有善待。”
陳安也沒解釋什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在薛毅的引導下走進一間院落。
裡面有三個人,兩個齊軍士兵對着陳安行跪拜大禮,還有一人身着一件沾染了塵土的嶄新鎖子甲,尷尬站在中間,當是古神功的那名親兵。
“敗軍之將蘇逸,見過東皇。”
東皇?東萊之皇嗎?
對這個稱呼,陳安有些哂然,之前長風軍都叫他僞帝來着,他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敗了,改
口竟然這麼快。
不過對方這麼示弱服軟八成也是真心投降,於是他耐着性子道:“不必多禮,你說長風軍有寶庫遺留,不知在何處?”
“這是長風軍共同的秘密,因此就在軍議廳下。”
陳安雙眼微眯:“既然是長風軍共同的秘密,那也應該只有上層可知,你就算是古神功的親兵,怕也沒有這個資格得知吧。”
“陛下英明,小人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些,只是正巧與一夥兄弟負責鎮守這處寶庫,所以纔有幸知道這個秘密。”
陳安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只是面上的表情卻有些玩味,既然說是秘密,那這個寶庫就不是可以爲大乾朝廷所知的,當是長風軍搞出來的私庫,看來古神功手腳也不乾淨啊,明着抹去朝廷的供奉不可能,但上下其手貪墨一些還是無傷大雅的,畢竟天高皇帝遠麼。
“既爲古神功親衛,你是怎麼被抓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陳安心中確實有些疑惑,畢竟親兵不比其他,除非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不然必是隨着將主逃離而逃離,怎會輕易被俘虜。
蘇逸的表情更爲尷尬,道:“小的接受將主的最後一個命令,那就是放下斷龍石,封死這個寶庫。”
陳安一怔,接着脫口道:“什麼?那個寶庫被封死了?”
不待蘇逸回答,聽到他說出寶庫位置就出去了的薛毅,又回到了陳安身邊,低聲道:“陛下,剛剛已經請皋蘭氏的兄弟施展遁地神通去探查了一下。在軍議廳下確實有一個大寶庫,內裡有礦物,以及稀有伴生礦藏無數。只是那裡有近乎四十丈深,以那位兄弟的遁地神通都差點未能到達。”
真有?陳安心中有些欣喜,若這批礦物按預估的那樣值錢,起碼能省去大齊十年積累,這就太厲害了。
蘇逸在那邊兀自侃侃而談:“陛下不必煩憂,小的記得那寶庫在地下的具tǐ wèi置,只要陛下能組織出足夠的人手,我們一路下挖,不出兩月必能將那寶庫掘出。”
“不用,你只要帶我去那寶庫入庫處即可。”
這寶庫對別人是沒辦法,可陳安能夠藉助血月刀施展鏡花水月的神通,連天衡大陣都能憑空變沒了,更何況僅僅只是一塊封鎮寶庫的斷龍石。
且與天衡大陣以及長風軍的守護大陣那種高端的東西不同,一塊石頭所承受的命運長河沖刷微乎其微,陳安自信還是能抗的住的,可以徹底將之給弄沒了,不需要像天衡大陣或長風軍守護大陣那樣只是短時間使其虛化。
蘇逸自無不可,他只是獻寶的,陳安怎麼取寶與他無關,於是暫得自由的他帶着陳安和薛毅幾人就向着軍議廳而去。
進去之後,他繞到一處很不起眼的角落,點亮那裡的一盞風燈,在一聲輕微的轟隆聲響中,風燈沉入石臺下,石臺沉入地下,地板裂開,形成一條可以同時容納四人並排行走的寬敞甬道。
陳安、薛毅以及其他幾名護衛隨着蘇逸沿着露出甬道的階梯向下行去。
甬道中兩側的燈盞隨着他們的到來紛紛亮起,照亮了一路盤旋向下的階梯,不知走了多久,一塊巨石出現在衆人眼前,阻擋住了大家前進的道路。
這塊巨石有夠大的,起碼數萬斤,嵌在地下更是難以拔出,就算有數萬斤巨力的大力士在此也是拿它沒有辦法,絕對當的起“封鎮”二字。
不過這卻難不倒陳安,示意蘇逸讓開,陳安走到前方,卻沒有召喚出血月刀,而是直接將手搭在了那巨石上。
血月刀的力量,從他體內的那縷血煞陰罡中源源不斷的傳出,化爲一股極度虛幻不真實的氣息,沿着陳安的手,侵染到那塊巨石上。
片刻後,那巨石竟然還是在那裡,紋絲未動。
陳安不禁皺了皺眉,看來這巨石也有問題,不是普通的石頭,心中發狠,他又加了兩分力。
一陣疲乏之感從心中傳來。
他白天已經御使血月刀虛化長風軍的守護大陣了,此時連續催動血月刀的力量確實有些負擔過重。
若血月刀乃是碧落層次,或只甦醒到碧落層次的神兵還好一些,起碼以陳安現在的修爲可以輕鬆御使,但可惜的是以陳安的估計這把刀起碼是造化層次的,想要御使它所需要承受的負擔,絕對以幾何倍上升。一如幼童持拿大刀,能舉起來就不錯了,還要小心傷到自己。
不過好在,這石頭畢竟比不上天衡大陣,還在陳安承受的範圍之內。
在他加了一把勁後,那看似萬年不動,亙古不變的頑石,漸漸變的虛幻起來,不過一時三刻,就徹底消失在衆人眼前,露出其背後遮掩的一條向下的階梯甬道。
陳安身體微微一晃,旋即站穩。
這次不像前面兩次的短暫虛化,先前的那塊石頭是徹底消失,因此命運長河沖刷而下,給了陳安一記狠的。好在這玩意雖然材質特殊,堅硬異常,但本身乃是死物,沒牽扯太多的命運因果,僅僅是削去了陳安幾年陽壽,讓他受了點輕傷,不算太過嚴重。
“我們走,”向後招呼了一聲,陳安當先而行,跨入甬道之中。
又向下行了一陣,轉過一處拐角,衆人眼前的視界霍然開朗。
一處三丈高的龐大洞穴出現在衆人眼前,裡面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礦石,甚至各種稀有礦髓亦不在少數。那精彩的顏色吸引得薛毅等人都挪不開眼。
所謂的長風軍寶庫竟然是真的,且看這規模沒有個十幾二十年積累,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
陳安大喜,回首仔細一想也應該是這樣,既然是戰爭,哪能沒有戰爭紅利,這一路打來,也就是在泰一關上發了一筆小財,繳獲了一些殲神炮七型和其他一些軍用物資武器裝備。
而剩下的天方寨,河洛遂營都在長風軍堅壁清野的戰術中被破壞大半,想找根草芥都難。
現在得到這麼一大筆財富,對發起這場戰爭而言,絕對值回票價。
如此想着,他不禁上前一步,想要近距離看看到底是哪些稀有礦石,究竟可以估價幾何?
可突然之間,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心悸,似乎有莫大的危機正在他身邊出現,刺激得他,太陽穴都突突直跳,將要死亡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就好像他現在是站在萬丈深淵之前,一步跨出就是萬劫不復。
於是想都不想,他跨出的那一步又迅速縮了回來。
可即便這樣,那危險的感覺也沒有減輕分毫,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他耳邊唸叨:“死,死,死…”
那危險的來源竟不在面前的寶庫中,而是在…他的身後。
陳安霍然轉首,正好看見那個叫蘇逸的俘虜面無表情地向他點出一記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