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外面不知在爭吵什麼,將還在酣睡的帝王吵醒。趙迎罡第一反應就是先看身邊的人。
正確來說是看着懷裡的人。抱着龍兒已經一個晚上,他的手臂幾乎要麻掉,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心裡甚是甜蜜。
其實,他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在每天清晨醒來時,第一眼看到他人就好了。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如果連這樣的小小願望都無法達成的話,那他究竟是爲了什麼才坐上這位置的?他不禁眉頭深皺。
他輕手輕腳放開楊浩龍,儘量減少聲響以免吵醒她。就在趙迎罡離開寢室的那瞬間,楊浩龍睜開了雙眼。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睡得那麼死?她從牀上坐起,想了一下,還是悄悄地跟了出去。
“大清早的,究竟在吵什麼?”趙迎罡惱怒地推開了門,對着門外就是怒斥一番。要是把他的龍兒給吵醒了,他非拔了這些奴才的皮不可!
“皇上吉祥。”見正主出來,張凱忙下跪請安。
“皇上吉祥!”緊接着就是一片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大清早的圍在皇帝的寢宮門外,這像話嗎?趙迎罡有些惱怒。
“回皇上,是那楊夫人昨日半夜時進宮了,可那些奴才竟然因爲太晚不敢打擾皇上休息,所以就沒上報。這不,奴才正訓斥他們,之後就要向皇上稟告這事。”張凱一副那些人真的很笨的樣子。
將龍相直接關在皇帝寢宮裡,這麼明顯的信息,那些奴才竟然不知道?還把楊夫人攔在門外,這不是作死嗎?是以,張凱急急將自己撇清。
聽到張凱這樣一說,趙迎罡眉頭深皺,額頭正中的“川”字異常清晰。他就不懂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外界就謠傳着他覬覦着徐嫿?好似那徐嫿找上門來是應該的,他們也自作聰明的放人進來?
不過,若是要龍兒知道,他將那徐嫿晾在宮中一個晚上,龍兒的確會發火。想到這裡,趙迎罡問道:“徐嫿人呢?”潛意識裡,他並不想叫徐嫿爲楊夫人。
“奴才已經安排楊夫人到儲秀宮休息了,請皇上放心。”張凱一臉討好的樣子。
趙迎罡頓時無語!那儲秀宮向來是有崇高地位的後宮嬪妃居住的地方。就算將來不是皇后住,那至少也是貴妃級以上的妃子才能住的。這張凱到好,竟擅自做主將徐嫿安排到了那裡?現在還來跟他邀功?這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自己的後宮目前沒有一人,讓那徐嫿住那裡也是可以的。畢竟真把徐嫿丟到冷宮似的地方話,龍兒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還有!以後不要再叫她‘楊夫人’!”趙迎罡一臉不耐,每聽到一次這樣的稱謂,他就不舒服一次,“叫‘徐姑娘’就可以了!”
“奴才遵旨!”張凱一副明白的樣子,又讓趙迎罡頭疼了。
“嫿嫿現在就在宮中?”楊浩龍跟着過來果然是正確的。
“她在儲秀宮待着好好的呢。”趙迎罡條件反射道。就是生怕龍兒以爲他虐待徐嫿,而對他心生不滿。
竟然讓她的掛名妻子住進只有後宮嬪妃才能住的宮中?楊浩龍有些不高興了:“那臣現在就去看臣妻。”
“站住!”趙迎罡攔住了楊浩龍,“朕有說過你可以離開這裡嗎?”
他將他帶過來,就是想分開他和徐嫿。若龍兒現在跑去見徐嫿了,他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皇上莫不是真的將臣軟禁於此?”楊浩龍直視趙迎罡,語氣淨是不滿。
見趙迎罡發怔,楊浩龍嘲諷道:“待會皇上就要早朝了,難不成真的要將臣一人留在這裡不成?”
從沒見過皇上去早朝,卻將重臣留自己的寢宮中的,這算怎麼一回事?
趙迎罡惱怒,他還真就想這樣做了!將他藏起來,不讓他見任何人,每天就只和他待在一起就行了。
“龍相最近操勞過度,朕特准不用早朝。張凱,你找人好生伺候着,要是龍相有個閃失,朕唯你是問!”趙迎罡竟恬不知恥的順着楊浩龍的話就這樣下了命令。
“奴才遵旨!”這帝王的心思再明確不過,張凱自是清楚的。
趙迎罡還真的將她軟禁了?楊浩龍一個生氣,直接就轉身,在趙王面前狠狠將門摔上。
那撞擊聲,強烈到都已經關上了門還在搖搖晃動着,可見楊浩龍真是氣壞了。但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這樣使性子。
趙迎罡有些無奈的笑了。算了,無所謂,在小範圍內,讓他使使性子也是可以的。他也願意這樣寵着他。
“去準備些日常用品,龍相有輕微的潔癖,朕恐怕再讓他多待一天,他就要發難了。”話是對張凱說的,可趙迎罡卻是隔着門看着裡面的人,語氣竟是寵溺。
這讓張凱一時摸不着頭腦,不是說趙王喜歡徐嫿嗎?怎麼給他的感覺不對勁呢?他驀地打了個冷顫,不斷提醒自己,切莫想歪了!再說了,帝王的心思可不能隨意猜測。
本以爲他這樣交代後,就可以直接去早朝。結果楊浩龍又回過頭,將門踹開:“讓嫿嫿過來伺候,本相誰都不要!”
趙迎罡真是恨得牙癢癢:“這裡不缺人!”
“皇上,微臣只習慣賤內一人伺候。若是她不來,臣恐怕要拒絕皇上的好意了!”楊浩龍一點都不甘示弱,“那早膳還請皇上讓人撤去罷。反正賤內不在,臣也吃不下。”
聽到這話,衆人喧譁。這楊浩龍以爲自己是誰?竟然敢威脅起皇帝?可再下一秒,衆人皆石化。
只聽見趙迎罡怒罵一聲:“張凱!你還不去將徐嫿‘請’過來?”
他必須承認,他捨不得龍兒吃一點苦。所以,當他這樣威脅他時,他只能妥協。再則,就算那徐嫿不過來伺候,讓其他人伺候着,他也是不舒服的。如此,乾脆讓那女人過來就是。只是讓他頭疼的是,莫不是以後他要和龍兒在一起,都得接受那徐嫿?
想到這裡,他就不舒服。只能氣蔫蔫的離開了,臨走前仍不忘吩咐:“看好龍相,不能出點閃失!”
見帝王甩袖離去,衆人似乎明白了些。也許是那楊浩龍昨晚跟皇帝協商了什麼,所以才讓那徐嫿堂而皇之的進這乾清宮。只是,這趙王和臣子夫婦一起住,確實不像話了些。
待徐嫿過來,楊浩龍才真的鬆了口氣。若徐嫿不在,她哪裡敢沐浴更衣?這樣她豈不臭死了?有輕微潔癖的她,想到這裡就已經無法忍受!
“相公,你沒事吧?”一個晚上的時間,徐嫿幾乎都沒安睡過。
“我沒事,到是你,他們有沒有爲難你?”楊浩龍就怕徐嫿吃苦,這樣只會讓她更自責。
“沒有,他們對我都挺好的。”徐嫿小聲回答,就只差沒把她當成菩薩供着了。只是她有點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以爲她會是趙王的最愛,遲早有天會入主東宮?
“不說那麼多了!嫿嫿快幫我看着,昨天我一天都沒沐浴,全身上下都很難受!”剛纔她已經吩咐下去要準備沐浴,就等徐嫿來了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再不洗澡,她都會被自己給薰死。
徐嫿噗哧一下就笑了出來:“相公,若妾身不來,您是不是就要一直臭着啊?”
“好你個嫿嫿,竟敢笑我?”難得輕鬆,楊浩龍直接朝徐嫿潑水。
“啊!相公!”徐嫿尖叫一聲,才險險躲過。
外面的人聽得不是很清楚,但都明白,人家龍相在和自己的夫人“鴛鴦戲水”,玩得不亦樂乎呢。臣子在皇帝的寢宮裡共浴,古今中外恐怕只此一例吧。
因爲有徐嫿在,楊浩龍才得以放鬆,她們在乾清宮裡,猶如在丞相府般,一時之間到也忘了潛在的危機。
等趙迎罡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副“夫唱婦隨”的美好畫面。可對他來說卻是如此刺眼!
“龍兒,你們玩得到是開心。”趙迎罡陰惻惻的開了口,讓還在嘻鬧的兩人停了下來。
“皇上吉祥。”見到趙迎罡,徐嫿忙下跪請安。她可沒忘記上次趙迎罡就是藉口她沒對他行禮,而要處罰之事。
楊浩龍因爲早在先帝之時就已經被特赦,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無需向上位者跪拜。加上她本身就很不待見趙迎罡,她更是有恃無恐了。
“打擾皇上了。”楊浩龍幽幽開口道,“若是如此,臣可以帶賤內離開。”
想得美!趙迎罡一臉正經道:“朕會安排好你們的住處,龍相不必急於離開。”
“直到臣去殤朝向炎帝說明和親的事情嗎?”楊浩龍不冷不熱道。
該死的,他竟然忘了這渣事!“不必了!朕會親自休書一封向炎帝說明情況。”他弄了那麼多事,最終還是依了龍兒,他有點挫敗的感覺。
如果是之前,楊浩龍一定欣然接受。可是在她深思熟慮後,她沉聲道:“不,還是臣親自去一趟殤朝的好,以免造成兩國誤會。”憑她對成天行的瞭解,她是一定要去一次的,否則她根本無法脫身!
成天行,如你所願,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