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嶽長劍抽出,不眨一眼揮向那些黑衣人,速度、狠絕!
但任憑阿嶽武功再厲害,他也不能將這些黑衣人一舉殲滅。只因,這些黑衣人的目標竟是!
爲護楊浩龍周全,歐意被迫離開馬車,將那些想襲擊楊浩龍的人一一擊斃。
黑衣人只要一有空隙,必會尋到機會刺殺楊浩龍。原來,他們的目標竟是擊殺楊浩龍!
楊浩龍自認並未與人結此深仇,可黑衣人招招狠毒,皆是往她攻來。她看了眼馬車上的徐嫿,一狠心,便自己跳下馬車。
如果黑衣人的目標是她,那她若離開徐嫿他們,他們是不是就會相對安全?
“少爺!”徐嫿掀起簾子,驚叫道。
本來楊浩龍在馬車上,黑衣人視線受阻還不易攻擊她。如今她隻身一人跳下馬車,目標變大,亦變明確。所有黑衣人皆向楊浩龍攻來。
如果今天她楊浩龍註定要死在這羣不明不白的黑衣人手裡,至少她不要拖累徐嫿她們。她咬下脣,再不管其他,竟直接往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跑去。
“少爺!不要啊!”歐意見狀,驚恐萬分。她當然知道自家少爺的心思,可她是楊浩龍的奴婢,就算今天爲她而死,她也是應該的。爲什麼少爺就不能這樣想,卻總想着如何不拖累他們呢?
另一邊的阿嶽顯然也看到了楊浩龍的行爲,當下真是又怒又急,可他能怎麼辦?楊浩龍此舉至少是救了徐嫿,因爲黑衣人的目標是楊浩龍,只要楊浩龍離開徐嫿身邊,徐嫿就不會被誤傷。
楊浩龍一路跑,歐意、阿嶽只能緊跟其後,將那些隨時要撲上來的黑衣人擊退。
直到看到一條小溪,楊浩龍狠一狠心,就朝小溪跑去。歐意見狀,嚇得更是魂飛魄散:“少爺!”
爲什麼她就不能乖乖待着,讓他們保護呢?她家少爺總是如此,除非必要,她決不會欠人半分。
眼見無法完成任務,黑衣首領大喝一聲:“掩護我!”便往楊浩龍方向直奔而去。
黑衣首領一個大刀就朝楊浩龍的後背砍去,若是中了這刀,楊浩龍哪有活命的道理?歐意一急,也不管自己門戶大開,直往楊浩龍身上撲去。
歐意悶哼一聲,生生爲楊浩龍承受了那一刀,兩人就這樣掉進激流。
“少爺!歐意!”不過片刻,局勢直轉急下。阿嶽心急如焚,卻無法抽身去救。
見目標掉進激流,轉瞬間就不見人影,黑衣首領也焦急萬分。上頭人交代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就在黑衣首領要下令繼續追擊時,四周突然涌現一批蒙面人。蒙面人出手狠辣,比起那批黑衣人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嶽雖不知突然出現的蒙面人是何身份,但總算有了脫身機會,便不再猶豫,直接一頭躍進激流,就怕再晚一步,那兩人就再無生還機會。
其中一個蒙面人急不可耐扯下面紗,驟然就是先前日子剛出現的王嘉宏。
王嘉宏心急如焚,同時亦是怒氣沖天:“留一個活口,其餘人全部給本尊滅了!”
話畢,他竟也沒猶豫的跳進了激流,讓他的下屬無不驚慌起來:“尊主!”
歐意爲了保護楊浩龍,不但讓自己的後背完全呈現給敵人,現在更是緊緊抱住她,任憑激流中的碎石碰撞,也不曾鬆手過。
不知過了多久,歐意早就失去了意識,後背上的衣服竟是血跡,卻因爲溪流沖淡,在周圍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已經喝下不少水的楊浩龍,內心震撼不已。她從未將歐意當成過下人,而歐意對她恐怕也是除了主僕之意外,更多的是姐妹情。否則不會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也要護她周全。
楊浩龍一咬牙,她絕不能讓歐意就此死去!可現在她們再不想辦法上岸,就這樣被水衝着,最後不是被溺死,也是活活被溪流中的碎石給撞死。
恍惚中,她竟看到朝她們游來的阿嶽。看到阿嶽,楊浩龍心中感動不已。都說視爲知己死,阿嶽竟然爲了她們也跳下這瞬息萬變的激流中。
爲儘快追上她們,阿嶽還催動內力加速,現已消耗不少體力的阿嶽,無法再開口叫人。更何況這還是在溪流中?一不小心就會喝下不少水,會危及生命。
阿嶽憑藉驚人的武藝,雄厚的內力,硬是拽住了楊浩龍兩人,不斷往岸邊游去。眼見就要筋疲力竭時,王嘉宏這時也游到了他們身邊。
集合兩人之力,這四人終於狼狽不堪的上了岸。
剛一上岸,楊浩龍便迫切檢查歐意的傷勢。那背後鮮紅的一片刺痛了她的雙眼,她忙撕去歐意背後的衣服,雪白的肌膚立馬裸露在空氣中,讓旁邊的兩個男人不自覺的想要回避。
那刀十分的深,楊浩龍一時之間也不能做什麼處理,只能簡單的撕下自己的衣襟包住那害人的傷口。“阿嶽,你馬上帶嫿嫿來這裡!”
一是不放心徐嫿一人在原地,二是徐嫿醫術非凡,她來之後也能知道如何處理歐意的傷勢。
阿嶽明瞭,便馬不停蹄往原處奔去。
眼下,就只剩下王嘉宏還在一旁,但楊浩龍此時心全在歐意身上,就沒多想王嘉宏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原因。
“這裡溼氣太重,我們先找一個地方休息,順便烘乾衣服。”眼見楊浩龍悉心照料歐意,這讓王嘉宏很是刺眼。
如今,楊浩龍滿心滿眼都是歐意,自是王嘉宏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王嘉宏不愧是在江湖中打滾多年的老江湖,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尋到一處不錯的地方休息,甚至還升起了火。
王嘉宏三兩下便除去身上的溼衣,掛在火邊烤着:“你也快除去那身溼衣服吧,以免着涼。”
楊浩龍一怔,這纔想起現在多出個王嘉宏來,有多不方便。“我要替歐意卸去身上的衣物,你先回避。”
王嘉宏這一聽可就不高興了:“楊浩龍!別忘了你也是男子!”憑什麼讓他迴避,楊浩龍卻可以“獨賞”美人?
楊浩龍不禁惱了,難不成王嘉宏是覺得,因爲她可以看,所以他也要看,否則就吃虧嗎?“歐意是我的人!尊主你還想將我的人的身子看了去後,再負責嗎?”
這話雖說在理,但王嘉宏聽在耳中甚是不是滋味,但最後也只能默默離開、迴避!
現在相對安全後,楊浩龍開始思考那些黑衣人的來路。她想來想去,覺得皇帝是最大的嫌疑者!畢竟,她並沒有什麼仇家恨她恨到,一直暗中跟蹤她,並且要在她離開趙國之際殺她滅口。
可是,皇帝爲什麼要殺她?結合太子之前說的話,貌似太子將歐意關起來還是在救她?不對!如果是這樣,那爲什麼要給歐意下毒?除非,是皇帝授意?
亂!太亂了!她總覺得差一點東西,否則這一切都無法串起來。但不管怎樣,她至少確定了一點,那就是皇帝確實不安好心!
阿嶽辦事效率果然高,他很快就將徐嫿帶了過來。見到歐意一臉蒼白的樣子,幾乎全裸着躺在楊浩龍懷裡,她心中不禁一痛。也不曉得歐意傷得如何。
好在徐嫿是知道楊浩龍女兒身的,否則看到這一幕還不崩潰了去?
徐嫿忙幫歐意把了脈:“少爺,我們現在需要一些傷藥,必須回京城。”
楊浩龍不禁皺眉。好不容易出了京城,現在再回去,豈非自投羅網?
這時,王嘉宏的聲音卻不緊不慢飄了進來:“楊先生若不嫌棄,可以先去地下宮暫避風頭。”
楊浩龍狠狠瞪了王嘉宏方向一眼。那男人敢情一直在聽着她們說話?好在她們沒說什麼機要之事,否則都不知如何收場。
不過地下宮畢竟是王嘉宏的老巢,藥物方面自然齊全,而且也是躲避那莫名其妙的追殺的最佳去處。很快,楊浩龍便點頭答應。
這次去地下宮,他們同樣被請上一個四處不透風,看不到外面任何風景的馬車裡。難怪世人那麼久以來都沒找到地下宮,想來是地下宮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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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快將身上的溼衣服換下吧。”徐嫿已經自己乾爽的外套給歐意穿上,只是楊浩龍現在還是全身溼透的。而阿嶽也早就脫了溼衣服,裸着上身,也不管是否合規矩了。
廢話!現在阿嶽你一個大男人的處在這裡,她怎麼換?難不成跟他一樣裸着?楊浩龍撇撇嘴:“沒裸體的愛好。”
阿嶽嘴角抽了抽了,那楊浩龍的意思是他有裸體的愛好了?
馬車的簾子一掀,幾件乾衣服就丟了進來,那是從王嘉宏屬下的身上扒來的。只見王嘉宏在馬車外冷聲道:“快把衣服給換了!”
楊浩龍挑了挑眉:“我有潔癖!不穿其他人穿過的衣服!”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這些?”王嘉宏怒而掀起簾子,鑽進了馬車。
“你若是不肯換,本尊不介意幫你換!”說着,王嘉宏竟要動手?
徐嫿急中生智,道:“尊主不可!少爺平日裡習慣了我們姐妹兩人伺候着,現下這裡那麼多人,少爺是有些不習慣的。”
王嘉宏的手僵在了楊浩龍面前,而阿嶽的臉也一陣青一陣紅的。
“什麼毛病!”王嘉宏甩手下來,朝外大喊,“全隊停下!”
然後,他又指着阿嶽:“你!和本尊一起下車!”
阿嶽極爲不自在的下了車。王嘉宏看了看沒有好臉色的楊浩龍,嘆了口氣道:“現在總該可以換衣服了吧!”
接着,他自己也下了馬車。那滿是寵溺、無奈的語氣,竟是出自那個男人的口中?楊浩龍有些不相信。
但馬車內沒有其他人後,楊浩龍也快速換下了身上的溼衣服。以爲她好受嗎?她是巴不得將這身溼衣服脫去的!
等楊浩龍拾掇完後,纔將阿嶽叫回車上,只是阿嶽臉色很不好。畢竟自己心愛的女人伺候着別的男人,心裡能好受嗎?哪怕那個男人是他家主子也一樣!
“真不知道你看上這丫頭哪裡?”王嘉宏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飄了進來。
楊浩龍一怔,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徐嫿。楊浩龍不置可否:“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啊!”本是昏睡中的歐意卻驀地大叫一聲。
徐嫿嚇了一跳,把了脈一看後,整張臉都青了:“少爺,姐姐的毒發作了。”
背後的刀上,加上此時毒發,竟活生生將歐意痛醒,由此可見她有多痛。
楊浩龍心疼不已,咬牙道:“要不你們先去地下宮,我還是回太子府要解藥好了。”
“沒用的,來不及了!”徐嫿驟然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