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低下高傲的頭顱

335 低下,高傲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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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瑞明殿人來人往,各色藥師匆匆地進去殿內,一會兒又搖着頭面色凝重地走了出來。

夏初一斜靠在鳴鸞殿的門口,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看着那些人束手無策離去的模樣,嘴角微微噙笑。

不可否認,南疆這邊競爭激烈,戰鬥實力普遍偏強,相比較的,醫術也比較發達。

但是,若是單論個別頂尖,她家小師父葉均卿的醫術水平,可不是隨便誰都能趕上的。

而她被他那些特殊方法訓練了好一段時間,平日裡也沒放鬆學習,怎麼着也能算個小高手的水平。

這些來來往往的醫師,其實光是聞着他們身上的丹藥等級,就差不多知道實力在哪裡了。

說的得瑟點,比封溪都要差很多的醫師,比她就沒什麼可比性了。

嗑瓜子嗑得腮幫子直痛,那揭了皇榜而來的醫師卻還是有多無少。眼看着時間已經只剩下了一個下午,中野瑞那裡還是沒聽到任何動靜。

她也不急,拍拍手轉身準備進入鳴鸞殿殿內,就聽瀧越叫住了她,附耳道:“那個男人來了。”

“哪個男人?”莫怪夏初一一時沒反應過來,實在是自從瀧越不許她叫別人名字以後,所有她認識的男人都可以用“那個男人”來稱呼。

等到她想起什麼來的時候,那陰沉的氣息已經直襲她的後背,瞬間到達了她的旁邊。

而她那句反問,也恰恰地,入了某人的耳。

利如刀刃出鞘的眉峰高高挑起,他目光冷若冰霜,打量了一下夏初一,聲音冷冽地道:“哪個男人?聖主大人的稱呼還真是別緻啊。”

若是別人,夏初一還可以笑呵呵地打着哈哈和他周旋幾句,面對着氣勢凌人的中野瑞,她倒反而沒了好聲氣。

白眼一翻,她徑直地走入殿中,順口道:“要出去記得帶上門,本聖主怕吵。”

中野瑞的腳步在門口停了一會兒,而後緊跟而上,幾步上前,就要去拉夏初一:“你給我站住!”

夏初一倒是真給站住了,不過卻不是被他給拉住的。

她聽見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回過頭來,就見中野瑞的手不知道被什麼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中野瑞愣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皺起眉頭道:“你身上帶刺?”

夏初一見此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有個專門愛吃醋的,連人家名字都不許她喊,更何況是被其他男人給拉住了。

看到中野瑞虎口處血淋淋的傷口,她立馬替小屁孩中野英感到慶幸――看來只給他賞了頭上一個包,瀧越對他已經很是仁慈了。

不過中野瑞麼,來求人卻沒有一點求人的態度,活該。

她雙手抱臂,微揚下巴道:“我話裡有刺我承認,我身上帶刺,我不成刺蝟了?”

中野瑞顯然也是沒弄清楚自己的手怎麼會弄出那麼一大條口子,他剛剛想要伸手抓夏初一的時候,好像還沒碰到她,血就突然冒出來了。

他將虎口放在嘴裡一吸,而後吐出一口鮮血來,便將那手放任不管了,繼續和夏初一說道:“怎麼才肯救鳶兒,你開個條件吧。”

喲呵,連求人的姿態都那麼高高在上,倒讓人覺得是有求於他了。

夏初一心裡不舒坦,卻還是掏出一個小藥瓶來扔給了中野瑞:“先止了血再說,看着鬧心。”

中野瑞接住小藥瓶,愣了一下。

夏初一見他發呆,立馬劈手就要將小藥瓶奪回來:“這個是毒藥,還給我!”

沒曾想一直沒動靜的中野瑞卻動作麻溜地用嘴咬開瓶塞,直接將那些藥粉倒在了傷口上。

那藥粉沾染上皮肉的感覺,比烈酒更甚,愣是他一個鐵血男兒,也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夏初一嘴角微彎,有些想笑卻沒敢笑出來。

那藥倒的確是普通的金瘡藥,只是被她偷偷地加入了一味藥進去,雖然有消炎止血的作用,可是卻能大大地提高人的痛覺。

這本來是用來救命時候,用來刺激生命垂危的人的。只是偶爾將這東西用在一般受傷的人身上,那倒是一件極好玩的事情的。

不過她可不能笑,一笑不就顯得算計意味太明顯了麼?

她只能佯裝怒氣地道:“都給你說是毒藥了你還倒,你瘋了你!”

“我……我是瘋了,”中野瑞甩了甩手,五官皺了一下,而後竟然笑了,“我若是出了事,那反倒好,我倒要看看,你這聖主,還怎麼在這獸族呆的下去!”

靠之!

夏初一心裡直想罵人,心說這中野瑞簡直就是個瘋子,對別人狠就算了,居然對自己也這麼狠?!

懶得和一個瘋子多扯,她轉身繼續往屋中走去:“您老愛怎麼着怎麼着,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中野瑞足尖一點,突地瞬移到了夏初一的面前,擋在進殿的門口。

夏初一感覺旁邊那人像是又要動手,連忙安撫下情緒,有些不耐地道:“中野瑞,你再這樣,可就別怪我不當你是族長了。”

中野瑞渾身瞬間縈繞上一層靈力光芒,身後浮現出一隻黑黃條斑相交的巨大老虎,目瞪如鈴、獠牙森森地望着夏初一。

夏初一因爲並不是親眼看到這種東西,接受能力倒是強了些,至少還沒被嚇了一跳,還有心思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族長大人啊,你這是利誘不成,就威逼嘍?”

中野瑞見她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今天的談判可能談不攏,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按照馴獸師大賽的規矩,最後一個從聖龕之中出來的人,將要和上一任獸王比賽,贏得這一屆獸王的稱號。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兩個還沒有比。”

夏初一聞之頓時笑得更加甜美了:“所以族長大人想說,既然都要比個高低,那不如再多附加一些條件,比如我輸了就去給白錦鳶治病什麼的?”

中野瑞:“……”

夏初一不用想其他,光是看着中野瑞的臉色和他默認的態度,就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真是這個男人的做法,一切以實力來決定勝負,既具公平性,又沒有什麼能夠讓人詬病的。

夏初一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重,旁邊的那人好像在表達着她和別的男人“對視”,他有多麼大不悅。

她反手握住那隻比她還要漂亮很多的長手,感覺到那分明的骨節咯在她的手心,默默不語。

中野瑞絕對不會想到,這時候的夏初一正在和瀧越開着小差。見她沉默不語的,他卻還以爲是他的要求太過分了,思忖了片刻,繼而道:“我也不會強行地要你一定治好鳶兒。你有多大本事就治多少,能夠拖到幾天給我們留時間去找解藥就行。”

夏初一這會兒回過神來,冷冷一聲嗤笑:“你總是那麼信心滿滿。難不成,你就從來沒想過你輸了之後是個什麼模樣?”

中野瑞當然輸過。

剛剛開始修靈的時候,去拜師學藝的時候,拼命修煉的時候,什麼時候不被人揍得滿地找牙?

後來他自己有了奇遇,修靈水平比其他人都修得高,又打贏了帶他入門的師父,便去雄心勃勃地參加馴獸師比賽了。

這個少年的張狂倔傲,就從那個比賽結束開始。

誰也沒想到會中途殺出這麼一匹黑馬,中野瑞成功得到獸王稱號,並且一併將這稱號保存了將近十年之久。

十年的時間裡,足夠讓本來就是族長接班人的中野瑞正式接手了整個獸族,能夠讓以前半吊子實力的少年,變得更加厲害,手法更加爐火純青。

也興許就是這般,沒人挑戰的權威,讓他再也沒辦法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

夏初一這人吃軟不吃硬,說不好聽一點,若是你的表現不對她的脾氣,你一橫,她會比你更加橫。

基於這些前因後果,夏初一直接拋出一句話:“那就,打吧!”

說着,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中野瑞還沒收掉那隻老虎的幻形,毫不客氣地道:“怎麼比?”

“隨便比唄,”夏初一無所謂地道,“要不然你來抓我吧。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在一炷香之內抓到我,就算你贏。怎麼樣,比不比?”

中野瑞伸手一揮,一隻黑紅相間的大鳥尖叫了一聲,俯衝下來:“用這個也可以麼?”

夏初一點頭:“當然可以。我說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說完,她還補充道:“對了,又忘記說你輸了該用怎樣的懲罰吧?上次你就賴過一次了。”

給她下跪道歉,請小飯店裡面的所有人吃一頓――這是上次打賭的內容。

不過顯然,某人一掌毀屍滅跡,直接拍垮了整個小飯館,都已經給她心裡留下陰影了都。

中野瑞被人戳到痛腳,臉色有些難看:“那今天這次的輸贏,連上次一起算!”

夏初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你輸了,我可是要你給我當馬兒騎的,而且得在小屁孩……也就是你弟弟面前。”

“夏!一!”

聽着那幾乎又開始爆裂的聲音,夏初一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受不住地道:“怎麼噪音這麼大。”

“……”

中野瑞覺得自己再和她多說一句話,肺都肯定要被氣炸了。

夏初一反手抓住瀧越的手,十指緊扣,臉上有些小興奮地道:“陪他玩玩吧。”

好吧,她承認要求比這個的時候,她就開始打瀧越的主意了。

畢竟連手都沒有出一下就打敗了這獸族接近神話存在的中野瑞,這種成就感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一聲“開始”令下,那巫騅鳥直接地俯衝而下,寬大的翅膀滑翔下來,如同一片巨大的烏雲,將頭頂的那片天空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中野瑞顯然一開始也沒自己動手的打算,二指在口中一吹,又喚了一隻巫騅鳥過來。

這次這隻相比較而言,尾巴要小一些,身上的羽毛要灰一些,看起來並不算好看。

瀧越帶着夏初一頻頻瞬移躲過追捕,還不忘給她說道:“新來的那只是雌鳥,你別去招惹它……的夫君。即便是禽獸,吃起醋來也是會發狂的。”

夏初一完全沒有危機感,有瀧越和萬影歸宗這個神奇的技能在,她幾乎輕輕鬆鬆地就避開了一切傷害。

所以聽到瀧越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有心思調戲道:“怎麼?禽獸,你這是將心比心麼?”

瀧越身子一頓,連帶着夏初一一個沒站穩,猛地撲在他的懷裡,撞了個正着。

“比不得娘子大人,這個時候都還投懷送抱,意圖勾引爲夫。”

夏初一伸手在他腰側一掐,憤憤地道:“叫你貧!”

這邊兩人鬧得歡騰,那邊已經躍上雄巫騅鳥的中野瑞指揮着兩隻鳥衝着夏初一衝過去,沒想到她倒是突然在半路上停住了!

來不及思考有什麼陰謀,因爲巫騅鳥的速度太快,這個距離,根本回不來!

本來是打算衝過去抓人的,這會兒他卻忙着控制巫騅的方向,想要儘量地遠離前方。

偏偏夏初一還在這時候轉過身來,面對着兩隻衝向她的大鳥,這才後知後覺地叫了聲:“媽呀……”

中野瑞下意識地俯身伸手去拉人,然而手伸出去被極速刮過的風颳得生疼,卻並沒有抓住什麼。

等那巫騅鳥俯衝到最下面又一個直飛天際之後,中野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在看看下面空空如也的地面,頓時間出了神。

“喂,我說你要比賽認真一點好不好,我一個人玩多沒意思!”

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被什麼敲了一下,一句語氣輕快略帶笑意的話語,從他身後傳來出來。

他迅速一個轉身,就見旁邊那隻剛剛纔飛過來的那隻雌巫騅鳥背上,一個嬌小的人影迎風而站,吹得那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

剛剛那種情況,危機箭在弦上。她到底是怎麼像變戲法兒似的,把自己變到巫騅鳥背上的?

來不及細想,就見那人控制着腳下的巫騅鳥,徑直地朝着他這方直飛過來,空氣之中還縈繞着女子惡趣味地笑――你說,這兩隻鳥,哪隻比較厲害一點?

中野瑞哪有時間糾結這兩隻巫騅鳥誰比較厲害?看到那驟然衝過來的巨大黑影,他伸手一拍,熊巫騅鳥立馬低了一頭,俯身貼着屋頂,從下方給劃了下去。

夏初一見此單手支頷,摩挲着下巴道:“原來那隻巫騅鳥是妻管嚴呀。”

中野瑞聽着這話,想吐血。

巫騅鳥對巫騅鳥,實在是太難分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一炷香的功夫快要過去了,中野瑞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根鞭子,徑直地朝着夏初一方向甩了過去。

那鞭子是用骨頭連接起來的,一節一節的,也不知道又多少節,反正比平常的鞭子要長上不少,若是操作不當,很有可能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可是很明顯,中野瑞絕對不是那種會把鞭子揮到自己身上的那種,這一鞭甩到夏初一的面前,十分地精確無比。

因爲纏住了腰身,也因爲夏初一大意,倒還真被他拉了下來。

“糟糕!要陰溝裡翻船!”

“翻不了。”

一直沒說什麼的瀧越突然接過話去,隨即在半空之中抱住她的腰身,幾個旋轉,直接地落在了一旁的屋頂之上。

而中野瑞見鞭子揮空,趕緊地往回一收,卻見那鞭子頂端的骨鞭,竟被絞成了各種扭曲的形狀!

要知道這骨鞭可不是一般的骨頭做成的,而是鋼筋鐵骨!這種材料,世間少有,其堅硬程度,就算是你拿削鐵如泥的上品靈器來砍,那也絕對不會砍壞半分!

如今……

就僅僅只是纏繞了夏初一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夏初一腳踩在屋頂的瓦片上,這才鬆了口氣道:“呼,那東西是啥玩意兒,掙都掙不開。”

瀧越替她將吹亂的頭髮理好,給她擦了擦汗,隨口道:“拴狗的鏈子。”

夏初一:“噗――”

連連地深呼吸,緩過氣來了,卻還不見中野瑞發起攻擊。她順着視線看過去,頓時納了悶:“小肚男發什麼呆呢,表情貌似很震驚啊。”

瀧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他在奇怪他的拴狗鏈怎麼拴不住你。”

“死妖孽,你居然罵我唉!”

夏初一作勢要去打人,瀧越從她左邊閃到右邊,又右邊到了左邊,那速度快得跟光似的,哪能讓夏初一碰到一點零星啊?

她追了一會兒,自知自己和瀧越鬥太沒前途,一撇嘴道:“算了,現在我可還在和人打着賭吶,一會兒輸了就不好了。”

瀧越的笑聲清冽地響在耳畔:“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一炷香的時間,那麼快就到了?

夏初一愣了下,就聽下面那個男人,緩緩地開口道:“我輸了。”

聲音,不疾不徐,平淡無波,倒是沒什麼異常。

然而就是沒什麼異常,纔是最大的異常。

對於一個歷來高昂着頭顱的人,那麼輕易地認輸,是不是也太……戲劇化了一點?

瀧越攬住她的腰,對她道:“一個追求力量公平的男人,對於比自己強的人,是真心實意拜服的。雖然以他的自尊心來說,以後他肯定會更加努力,再找你比試,直到贏了你位置。”

夏初一搖了搖頭:“汗!還真是執着。”

說完之後,她突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怪異地面對着瀧越,嘴角噙着戲謔的笑意:“話說,我這還是難得一次聽見瀧越居然也會誇別人吶。”

瀧越伸手揉她的頭:“作爲對手,我欣賞他,作爲男人,我鄙視他。作爲情敵……”

他頓了下,微笑地道:“我搞死他。”

夏初一聳了聳肩膀,怎麼覺得背後有些莫名地冷風吹來,有些驚悚呢?

飛下屋頂,接受中野瑞的認輸。

夏初一絕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所以很是爽快地道:“既然你認輸了,我也不能太斤斤計較,錦鳶郡主的蠱毒,我替她先遏制住就是。”

說實話,九長老是中野瑞最開始的授業恩師,所以當夏初一讓一個老人家來求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法推辭掉了。

白天雖然垂死掙扎了一天,但是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到夏初一這裡來妥協。

但是沒想到的是,和同一個人的兩個賭,他都會輸,而且輸得這樣毫無懸念。

心裡雖然有些恨,恨她不把人命當回事,恨她爲何咄咄相逼,恨她將他們兩個的恩怨牽扯上別人。

可是此刻,他剛剛認了輸,她就落落大方地承認去救白錦鳶。從始至終,她要的,也不過是自己的一次妥協而已。

突地覺得,也許真如小英所說,這個夏一,還算個好人。

“對了,救人歸救人,那是因爲我心情好,賭約卻還是得算上的。我這就讓人去叫小屁孩,你得在他面前給我當馬騎啊!”

中野瑞立馬咬牙切齒地道――他剛剛想的那些話全部收回!

這個可惡的女人!

夏初一這會兒的心情的確很好,所以連帶着也熱了一副心腸,見他手中握着被絞壞的骨鞭,開口道:“這鞭子我也給你修一下吧。”

“什麼?”中野瑞像是沒聽懂話。

“我說,你這鞭子都壞掉了,我給你修一下。”說着將那鞭子拿在手裡看了看,小聲地嘟囔道,“好在損壞得不是太嚴重。”

不是……這是怎麼回事?

中野瑞腦袋一瞬間空白,過了好久都還沒理清楚頭緒。

見夏初一看那鞭子看得一臉認真的模樣,他不由得問道:“你還會煉器?”

夏初一頭也不擡地點了點頭:“吶,學過一些皮毛,不過修你這鞭子還行。”

中野瑞覺得站在眼前的不是人,是個神,否則怎麼會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想來想去,他還是不相信偏多:“你若只是學到皮毛,就不要逞強了,我去找人修就是了。”

“哦,你找得到人修你就找人修吧,找不到了再拿過來找我。你這鋼筋鐵骨材料稀有,可別拿給不懂的人給糟蹋了。”

夏初一聽到中野瑞要自己找人修,心說自己也不是閒得慌,眼睛都還瞎着呢,很是乾脆地將鞭子還給了他。

若說中野瑞之前還有一絲不相信的話,聽到那“剛勁鐵骨”四個字輕飄飄地從夏初一的嘴裡說出來,他的所有不相信都煙消雲散了。

要知道夏初一當初爲了鍛造飛行法器,看了多少看都看不懂的古書,根據尉遲風的註釋認識了多少稀有的材料?

想當初那些每天反反覆覆從事同一樣事情時候的枯燥乏味,再想想此刻什麼都信手拈來的感覺,就會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夏初一當初去學鑄器和煉藥的目的達到了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節約了一大筆錢呢。

最終中野瑞也沒將骨鞭給夏初一修,而是決定再去找當初鍛造的人試試。

雖然和那個人只有一面之緣,但是若是誠心想找,應該不難吧。

有些可惜地將骨鞭收了起來,他禮節性地衝夏初一一伸手:“請!”

這還是中野瑞第一次對夏初一那麼客氣,倒顯得夏初一有些受寵若驚了。

瑞明殿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熟門熟路。

到了那豪華的大牀旁邊,就見那裡還站着一排的人,卻個個愁眉苦臉的,顯然沒有一點解決辦法。

中野瑞側過頭問夏初一道:“需要幫忙的嗎?”

夏初一搖頭:“全部人都出去。”

“那你的眼睛……”

說實話,有時候他都有些信他家那個腦子一天都在亂想的弟弟的話了,這個女人,眼睛瞎了都還能看見東西,簡直神乎其神!

夏初一嘆了口氣道:“不會給你把人扎死就是了。”

中野瑞這才點了下頭,衝着那些藥師們一揮手,威嚴的聲音立馬響徹整個殿中:“你們全部都給我出去!”

所有的人都衝着二人行了個禮,而後退出殿外。

夏初一擡頭面向中野瑞,衝着門方向擺了下頭。

中野瑞微皺眉:“我也要出去?”

夏初一哼哼兩聲:“再不出去,我可不保證我一針會扎到她哪裡去。”

中野瑞看了一眼牀上,又看了眼夏初一,狠了下心,終究還是將白錦鳶的命交到了夏初一的手上。

“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就叫我。”

夏初一“嗯”了一聲:“你把小屁孩叫過來就行,咱們一會兒出去履行賭約。”

中野瑞頓時黑了一張臉,一拂衣袖,大步邁出門去。

夏初一聽到那腳步聲漸遠,一揮手,關上了瑞明殿的門。

拿出銀針,取過燈火,她衝瀧越道:“瀧越,你從後面抱住我。”

瀧越喜出望外:“娘子大人把他們都趕出去,就是爲了和爲夫親熱一下嗎?”

夏初一伸手彈了一下銀針,慢悠悠地道:“你從我後面看,視線偏差不大,我不容易下錯針。”

畢竟這還是瞎眼之後第一次施針,這種事情失之毫米,謬之千里,扎這裡是救人,扎那裡就是害人了。

瀧越不情不願地依言照做,可是當雙手摟住那纖軟的腰身,並且上面的柔軟微微地擠壓下來的感覺讓他很是銷魂,他頓時十分地樂於這項差事了。

“我今天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瀧越你要辛苦一點了。”

瀧越心裡早美死了,可是面上卻苦着一張臉道:“嗯,辛苦倒是沒什麼,只要辛苦完了之後娘子大人能夠給點補償就好了。”

夏初一同時抽出三根銀針,在火上燒了一下:“補償?要不要我也給你扎一下,活血化瘀,舒經活絡,保證你爽得叫起來。”

瀧越一想到那尖細的針尖刺進皮膚的場面,頓時就想叫起來了。

飛雲三針,並不是說下了三針就行了,而是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每次出三針,每針都紮在不同的穴道上。

這是飛雲針法難度比較低的,以後逐漸還可以同時扎四針,五針,最多的,就是傳說中的飛雲十二針,可以解任何毒蠱病痛的針法。

原本這飛雲針法是要從單針開始練的,不過葉鈞卿藝高人膽大,教自己徒弟的時候,直接讓她從三針開始練起。

想起第一次下針的經歷,夏初一這會兒腦門兒上都還冒冷汗。

握針的手有些抖,她緩緩地深呼吸,平復了呼吸,道:“別眨眼,別亂動。”

同時一隻手按在白錦鳶的身體上做參照,另一隻手飛快落針。

三針並沒有偏差,穩穩紮在穴道之上,夏初一解開白錦鳶衣襟,慢慢地往下拉,頓時把瀧越給驚到了。

“還要脫衣服?話說,娘子大人,這不是你設的圈套吧?”

“嗯?”夏初一小心翼翼地將胸口的衣衫褪去,沒仔細聽瀧越說什麼。

瀧越自言自語地道:“讓我看了別的女人的身子,然後以後你就有各種理由去看其他男人了。說,是不是這樣的?”

夏初一愣了一下,彎眸笑了笑:“本來我還沒這種想法的,不過你一說,我還真有這打算了。一會兒,你可要好好看,仔細看,別看漏了啊!”

這算是個什麼情況?

對於近在眼前的香豔場景,一個取向正常功能正常的男人,居然要千方百計地躲開?

老天,這世界貌似不太正常了。

最終那衣裳只褪到夏初一要扎針的位置,她怎麼可能捨得讓瀧越去看別的女人的身體?

不過說實話,身後男人散發的怨念氣息還真是強大啊,讓她背對着他也能感覺到那怒氣翻騰。

不過不知道爲何,她卻忍不住地彎起了脣角,想笑。

咳咳,要嚴肅,還在扎針呢!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倒是好入手得多。

夏初一穩打穩紮,扎完第一遍下來,額上的汗珠都快流了一桶了。

瀧越在一旁替她擦着汗,看着她專注的神情,卻每每地被她罵道:“看哪兒呢,看luo體!”

哪有這樣的,裸又沒裸關鍵部位,有什麼好看的!

瀧越委委屈屈地看夏初一收了針,以爲這地獄的生活終於結束了,卻見她又拿出一卷針布來,說:“再扎一遍!”

瀧越:“……”

第二遍輕車熟路,倒是很快就扎完了。

那白錦鳶本來逐漸開始發黑的身體,這會兒已經恢復了本來的紅潤膚色,只在左胸上面一點,有一個黑點,像是一個蟲子似的,想要刺破皮膚跑出來。

夏初一從針布上換了根大些的針,一下子刺入裡面,就見那黑氣飛快地順着那針跑了出來。

她早有準備,天火珠子一揚,將那些黑氣,連帶着那根粗粗的銀針,一起地燒了個乾淨。

“可以了,她體內沒有供蠱蟲醒來的條件,再拖個半個月一個月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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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急於求成285 酒色害人279 讓人忌憚的存在214 妖瞳333 遵命我的娘子大人062 遊湖賞荷平白受辱232 風洛失蹤227 青山不改後會有期408 魔化412 番外之病人的福利259 好一個冰山美人192 可憐人208 多事之秋236 風洛你怎麼在這裡336 這刺激是男人怎受得了251 萬里冰封062 遊湖賞荷平白受辱399 她是他今生最大的軟肋228 遇伏可憐的殺手們160 一石好多鳥呀367 信你057 奔放男下女上的姿勢059 你信嗎他只是從我房裡路過076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241 屍骸作祟083 沒將救兵招來倒將狼招來了350 覬覦她的人都得死016 預言說西南方向遇貴人265 內鬼261 美男賣身219 求之而不得087 故弄玄虛說服395 瀧越的過去043 要不跟我走吧162 深深的危機感163 變故來得太兇太猛227 青山不改後會有期328 好事做多了188 下一場的危險敵人297 進宮賀壽288 計237 空棺399 她是他今生最大的軟肋299 誅妖后174 龐大的氣場077 要麼真天真要麼隱藏太深163 變故來得太兇太猛353 好混亂的繡球選親030 用你的肉做肉圓粉絲湯226 身邊有高人022 多被雷劈一下就好了017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172 天涯望月0100 再溫順的貓咪也是會撓人的154 耍什麼陰謀詭計383 智商問題349 我什麼都沒有隻有她了375 錯的是人心218 生死輪迴陣072 秦三少一個手腕極高的男人118 瀧越的最終目的164 爲數不多的溫柔198 女人的嘴是神兵利器300 碧落黃泉375 錯的是人心018 逛青樓冤家路窄234 要不要和我比比231 這男人她要定了231 這男人她要定了273 陷阱跳還是不跳303 我動誰也不會動她095 你給我們吃了什麼327 醋罈子035 改名叫戳一下227 青山不改後會有期401 對決1405 好拉風的飛行法器384 玲瓏眼049 連夜趕路遇伏046 我初一你十五這是不是緣分302 有個人一定能救她126 天上掉下個野男人017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233 那活神仙肯定有貓膩223 小東西你有情敵了0100 再溫順的貓咪也是會撓人的339 一山還比一山高210 小東西你揹我唄345 元宵出世186 最想幹的壞事吃掉你198 女人的嘴是神兵利器151 還是我多此一舉了313 想摸就直說嘛160 一石好多鳥呀088 跌入谷底方知人情冷暖266 金元寶的準少夫人們325 冤家鬥198 女人的嘴是神兵利器073 你和那公主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