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所謂慾火焚身

357 所謂“慾火焚身”

?大抵是午後的陽光和海風太令人舒愜,以至於身子一放鬆,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昏昏欲睡起來。

夏初一揉着惺忪睡眼起身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景象早已經不是之前的那番天高海闊雲淡風輕,而是日頭不見,雲繞霧纏,灰濛濛地一片。

乍然看去,水面上縈繞着嫋嫋霧氣,好像是某一處的蓬萊仙境一般。

她剛冒出這個想法,就感覺耳根子有些發熱,某個人湊到她耳邊,笑道:“到了,小懶妞。”

“你才小懶妞,你全家小懶妞!”夏初一眼瞼一翻,很不客氣地反駁了回去。

不過大抵是她的言辭太缺乏攻擊力,不僅沒傷着人要害,反倒是把瀧越給逗樂了:“我說娘子大人,什麼時候你說話能夠有你下手那般心狠手辣,估計你就天下無敵了。”

“哼,那是自然。”夏初一吐了吐舌頭,站起身來,身上的披風滑落在地,她看也沒看,還故意地踩上兩腳,像是要出口惡氣似的。

瀧越目光落在那披風上,搖頭輕嘆:“這年頭,做好事都沒好報的。”

原本他還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家娘子感激地一吻呢,這下全泡湯了。

擡步跟了過去,就見夏初一已經和司徒戰天站在了一起,興奮地指着四處問東問西。

“都要到撞上了,船不用停嗎?”

“這裡有專門的通道供船隻直通帝宮門口,不用停船。”

“這麼方便!那不怕別人也從這裡進去嗎?”

“這裡的防衛措施很齊全,不是什麼船都能進去的。說起來很複雜,有時間我帶你全部參觀一遍。”

“好啊好啊!嗯?上面好熱鬧,不會是街道集市吧?”

“嗯,扶秋島很大,和周圍一千多個島嶼連成一片,大約有百來萬人民生活在這裡。”

夏初一又是驚訝了一番:“這麼多人啊!那管理起來挺辛苦的啊。”

“這算什麼,”旁邊紅綾嗤了一聲,雙手抱臂,似有些不屑地道,“虛空之海囊括像這樣的一級島嶼三個、二級島嶼十六個,海邊連大陸的城市二十六個,三等島嶼三百七十二個,四等島嶼到現在也沒有統計出個具體來。”

夏初一依照以前的世界地圖描繪出個大概,攏共起來,這虛空之海的海域面積,差不多是一個大洲了!

乖乖,要管理這麼大的地方,她家天天得有多辛苦啊?

想到這裡,她趕緊想着地從虛無芥子裡面找出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材來,準備給他弄一個加強版的十全大補湯。

因爲開後門,所以不需要經過市區,便直接地到達了帝宮。

當一縷陽光穿刺過來的時候,夏初一這才發現,日頭仍舊高高懸在半空,照得地面有些發燙。

夏初一這會兒站在船頭轉眼從地面上看向海島外面,這才確定,那一片霧絕對地有問題。

不禁模糊了時間,迷惑了路途,而且還有可能有一些細微的其他作用。

不過那麼大一座城市,若是沒有一點防護措施,那才奇怪呢。

夏初一收了心思,和司徒戰天有說有笑地下了船。走了兩步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就見一個委屈得跟小媳婦兒似的人兒,跟在她的後面,腳步虛浮,好像要昏了一般。

這明明是那嬌弱小姐玩的把戲,偏偏他走起路來風姿綽綽,竟絲毫不比任何女子差上一分。而且不僅勾女子魂,只怕是男兒的,也被他弄得失了神。

夏初一突地發現,這男人就是一禍水,放出來就是來危害世界來了。

她幾步返了回去,拽着他的袖子,面上惡狠狠地,可音量卻極是小聲地道:“又欠收拾了!”

瀧越聞言不禁沒有害怕,反倒是眼睛一亮,有些熱切地望着她:“今晚好不好?今晚爲夫絕不反抗,娘子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夏初一聽着這些話這些詞,只覺得拆開來看,一個個都純潔到無以復加,可是爲什麼連成一串然後從他嘴裡出來之後,就中帶有幾分旖旎風光呢?

她只覺得是自己想太多,渾身打了個冷顫之後,便再不多話。

司徒戰天看着他們兩個的時候,也不說什麼,默默地等着他們跟了上來,再繼續往前走。

只是旁邊衆人看向他倆的目光,卻諸多複雜。

然而夏初一和瀧越這兩人都是一樣的臭脾氣,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過?兀自地走着自己的,還有閒情說一下人家的閒話。

不過才行到一半,就見前面匆匆地來了一行人,司徒戰天腳步一頓,那行人立馬跪下,朝着他行了個禮。

“參見王上。”

司徒戰天一揮手,讓他們起來:“宮裡出什麼事了?”

“回爺的話,閩姜夫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爺殺了正南殿下,這會兒正糾集着三公六卿,族中長老,在等着爺呢。”

“我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閩姜夫人得知消息的速度,怎麼會比我們更快?”旁邊紅綾一臉錯愕,忍不住就脫口而出。

來報信的人看了眼紅綾,面上的表情一愣:“那這事,是真的了?”

紅綾塗着紅色丹蔻的指甲絞了絞自己的衣角,咬牙道:“且不管是不是真,這裡面肯定有詐。”

“那怎麼辦?如今已經有人去通報了,說爺已經在回宮的路上,大臣族長們隨閩姜夫人就在宮門口等着爺吶。”

夏初一見幾人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拉了拉瀧越的衣袖,小聲問道:“那個正南殿下,就是剛纔天天干掉的那個?”

瀧越懶洋洋地勾脣一笑:“是啊,就是這閩姜夫人的兒子。”

“那這事情的發展的確有問題啊,天天才殺了人,這頭就已經在等着了,時間完全地對不上號啊。”

夏初一摩挲着下巴,垂眸想了想,突地皺起了眉:“所有的可能,拋開了最不可能的,那剩下的可能,便是最後的可能。”

這句話繞來繞去,聽得紅綾有些微惱:“你一個外來人員,不懂這些事情,就不要亂來摻和。”

夏初一瞪了面前這身材火辣的紅衣女子一眼,看向司徒戰天:“天天,我知道怎麼回事。”

這句話引來所有人回過頭來看,夏初一懶得去看旁邊女子難看的臉,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拉過他的手。

“這裡人多眼雜,我不便說,寫在你手上,有不明白的就問我。”

說着,一隻手握住他的指尖,另一隻手的食指在他的手上劃了幾劃,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調情。

司徒戰天稍微地低下頭,便能看見那挺翹的鼻樑,一個漂亮的弧度,從眉心一直滑落下來。

那漂亮的眉毛有些直,帶着女子颯爽的英氣,偏生那長長的睫羽如扇,微微顫動間,調皮可愛得緊。

再往下,是她黑色衣衫下面突出來的兩道鎖骨,女子的肩膀小巧圓潤,一條弧線在胸前一個起伏,束縛住讓人心跳加速的高峰。

她的手指指腹溫柔纖軟,劃在他手心上的時候,就好像是在細細地撥動他心中某根琴絃,不由自主地,便激盪了起來。

霎時間,好像天地萬物都沒了物象,只剩下面前這抹影子,飄飄蕩蕩,在他的腦海裡來來回回。

“天天,天天?你看懂沒有?”

夏初一比劃了兩遍,見司徒戰天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抿脣,頓時間疑惑不解,有些沒搞懂他的情緒。

司徒戰天陡然回過神來,就見周圍人都在看他。他不動聲色地斂了差點外漏的情緒,雖然捨不得那隻手,雖然十分地想將面前的女子佔爲己有,卻還是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藏在了袖中。

“我知道了。”

淡淡地應了一句,他朝着藍平一招手,附在他耳邊,小聲地交代了兩句,旋即帶着衆人,朝着宮內走去。

本來還準備叫青衣帶了夏初一和瀧越兩人先去休息的,不過看着那兩人的神態,只怕巴不得去看熱鬧。而且帶去了還有一個好處,畢竟在這個特殊時期,沒有什麼地方,比他的身邊更加安全。

夏初一笑嘻嘻地湊到瀧越的面前:“你說那個閩姜夫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明眼人都不會選擇和司徒戰天這種人作對的,因爲最後一定會死得很慘。

不過麼,這世上像她這麼有慧眼的,當初隨手用紅薯誆騙來一個一方霸主的,整個世間,大抵只有她一個了。

瀧越卻是冷哼一聲,不答她的話,只將目光有意識無意識地掃過夏初一的手,好像在無聲地譴責着什麼。

夏初一看着這妖孽男傲嬌的模樣,也不說什麼,只笑眯眯地將五指穿過他的手掌,緊緊地拽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瀧越本來想生氣,可是這會兒又實在地生不起氣,只突地發了狠,一下子將夏初一整個人推在了牆上,直接地壓了上,一下子攫住了她的粉嫩紅脣。

這突然的變故弄得所有人都愣了愣,畢竟在大家火急火燎地趕路途中,突然地來這麼一遭,也有些太惹人注目了吧?

所有急匆匆前行的步子一停,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兩人的身上。

偏偏瀧越擡起手來,寬大的用銀線勾邊的袖袍一遮,將兩人完全地擋住。

而此時,他好像是要發泄出自己這一路被這小女子勾起的所有怒火,親得又狠又重,在那溫軟上碾壓磨蹭,直將自己磨得渾身燃起了一把火。

“你等着,今晚我一定要吃了你!”

夏初一想伸手去推,可是雙手都被那身子壓住,她只要稍稍地一擡,似乎就能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她臉頓時一紅,只覺得自己快要被他親得窒息了。

“放開……唔……”

從嘴角溢出的話語,就好像是最曖昧最誘人的低吟,聽得夏初一自己都紅了耳朵。

眼見這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夏初一受不住了,直接把元宵放出來,丟在瀧越的身上。

元宵剛剛睡醒,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乍一看夏初一被欺負了,頓時就火了!

它一火,就要噴火,直接衝着瀧越,氣勢洶洶而來。

瀧越發覺不好的時候立馬跳開,雖然發現及時,但是衣袖上還是燃起了一簇小火苗。

他面色一寒,輕輕拂袖,那火立馬滅掉,袖子上面沒有一絲被燒過的痕跡。

元宵一見是瀧越,頓時膽顫了心驚了,趕緊地鑽回口袋裡睡覺去了。

若是它能說話,一定會大喊一聲——夏初一你陷害我!

這個男人,是它能夠得罪的麼?

不過此時此刻逃脫狼爪的夏初一,卻叉着腰直想要笑出聲來。瀧越這會兒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個詞語啊。

人說“慾火焚身”,指得莫非就是這個?

就在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瀧越臉色黑不見底、衆人面色各異之中,一行人又趕到了他們的面前,朝着司徒戰天一拜。

“參見王上。”

司徒戰天眉眼微挑:“什麼事?”

那來通報的中年男子準備起來回話,卻被紅綾瞪了一眼:“王上只讓你回話,有讓你起來嗎?”

夏初一想着剛纔那個來報信的男子,幾乎不用司徒戰天說就自個兒站起來了,和這個相比,很容易區分哪個是這邊的啊。

很明顯,這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就是那個閩姜夫人的人了。

那中年男子倒是不和紅綾嗆聲,繼續跪着,不卑不亢地道:“回稟王上,夫人和各位長老大人們已經在殿前等着了,還請王上移駕海王殿。”

司徒戰天冷笑一聲,沒有回他,直接從他身邊跨了過去,大步朝着宮內走去。

紅綾看着那個中年男子,很想上前去踢一腳,卻被青衣給攔住了。

“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我還教訓不得了?爺不想和人計較那麼多,人家不知好歹地來逼爺。我要是爺,早就將他們全部都綁起來喂鯊魚去了!”

“你還想不想跟着爺了?小心禍從口出。”

“哼。”

紅綾一甩手,連忙地追上司徒戰天。

夏初一和瀧越慢條斯理地走在後面,恰好見那中年男子從地上爬起來。她擡腳一勾,腦袋卻偏向瀧越這邊,很無辜地道:“天天家好窮哦,這地上鋪的磚都不平。”

說話間,那剛剛準備爬起來的中年男子被夏初一漫不經意地一套,又一次跌了下去,整個人摔在地上。

夏初一聽着動靜回了頭,見着這副場景,捂着嘴好驚訝的樣子:“哎呀,剛剛說磚不平就有人摔倒了,瀧越你得看好我,免得我摔着了。”

瀧越像是還在沒從剛纔的情緒之中走出來,冷眼瞥了瞥這會兒趴在地上的人,一句話也沒說。

夏初一卻樂呵呵地,緊隨着司徒戰天的腳步趕緊地跟去,卻沒發現,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個反光的東西。

她纔剛剛走了兩步,就感覺背後一陣風吹拂過來。連頭都懶得回,她化開靈力罩,停也未停一分。

那人看見夏初一好像沒發現他,心裡一喜,速度不禁加快了幾分。

路過瀧越邊上的時候,見那男子目光淡淡的,好像一點阻止他的意思都沒有,他心裡有些奇怪,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夏初一,立馬將那些奇怪的情緒拋諸腦後。

差一點了,只差一點了!

他惡狠狠地將刀往前一送,卻卡在半空之中,再不能進一步。

那中年男子,心中一悸。

夏初一慢條斯理地將頭髮捋來別在耳後,隨即轉過身來,二指按住那把小刀的刀背。

只聽清脆地一聲“咔嚓”聲,那把刀的刀尖,被她用兩個指頭就夾斷了,拿在手裡,閃爍的銀光湛湛。

“若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該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喲。”

夏初一直到此刻,臉上都還笑眯眯的,只是手中的刀尖卻被她扔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劃了一個弧度之後,又反彈回了她的手裡。

只是飛出去時還乾乾淨淨的刀尖上,這會兒卻被沾染上了一滴猩紅的血。

那中年男子捂住脖子,像是想要按住那個傷口一般,卻止不住那血從那條縫中迸發出來。

夏初一很少會用這麼直接的手法要人性命,不過這不代表,她是軟和的柿子,誰都能捏。

就算是想捏,至少也得是瀧越那種水平的麼。

瀧越瞥眼看了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一樣,語氣淡淡地道:“手法太差。”

夏初一將那刀尖扔在地上,撇了撇嘴道:“是沒你厲害。”

當初瀧越用十五的一根毛一毛封喉,那種驚爲天人的手法,她可還沒掌握到家。

瀧越傲嬌地哼了一聲,雙手抱臂,就要離開。

夏初一卻看着那一大灘的血液,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這裡人來人往的,有個死人在這裡不好吧?”

瀧越似笑非笑地看她:“難不成這種問題你還解決不了?”

“開玩笑!”夏初一咧開一排白森森的牙齒,衝着地上那似乎還瞪大眼睛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老孃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乾脆替你把屍體一起收了啊。”

說着從虛無芥子之中翻找出了一個白瓶,在那屍體上一灑,就聽着嗞嗞嗞嗞的聲音不停地冒了出來。

就在這一條通往宮中的巷子裡,夏初一抖着白瓶的動作利落無比,好像這種事情做過無數次似的。

眼瞅着夏初一他們沒跟上,被派出來接應他們的紅綾,恰恰地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她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這個中年男子是閩姜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實力並不弱,且心腸歹毒,她都還估摸着夏初一會吃一點虧的。

她到底是小瞧這個女子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居然就那麼明目張膽地把閩姜夫人的親信給弄死了?

她想做好久的事情,就這麼……這麼輕易地被這個女人給做了?

愣了之後,她頓時惱了,一個箭步衝到了夏初一的面前,怒吼出聲:“你瘋了是不是?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能夠亂來?你還嫌給爺添的麻煩不夠多嗎?你知道這周圍有多少雙眼睛不?”

夏初一將白瓶子一收,漫不經意地道:“這有什麼。屍體都給處理得連渣都不剩了,他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他?而且,這周圍有人看見了更好,出來指證我呀,我這裡還有好多瓶化屍水呢,保證讓你們死得分外銷魂。”

周圍那些隱藏着的人,通通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紅綾看着夏初一,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也行?

夏初一微微挑眉:爲什麼不行?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些人敢兇敢幹壞事,是因爲他們還沒遇到比他們更壞更毒的人。

夏初一很是客氣地道——區區不才,願擔這個惡名。

紅綾完全地找不到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這個驚世駭俗的女子了。

幾人走到這巷子的盡頭的時候,才發現司徒戰天並沒有先走,好像還在等着她。

而且瞧着他那盯着她看了又看的表情,夏初一很是確定,他一定知道自己剛纔乾的事情了。

不過這丫裝瘋賣傻在她身邊的時候,沒少見她幹壞事,所以她完全不用再想着保全自己的形象了。

而且就算她對天發誓,她是個好人,她是個斯文溫柔的女人,問題是也沒人相信啊。

“走吧。”

一句話都沒問,司徒戰天讓她走在他的右邊,像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完全地護住她。

這回沒有誰掉隊,一行人趕到了海王殿,就見一堆人齊齊地匯聚海王殿,像是已經等待多時了。

司徒戰天連看也沒看他們,徑直地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本來將路擋住了的衆人,見到他過來,立馬被那強大的氣場被分離開,自動地讓出一條大路來。

而夏初一他們,跟在他的後面,也大搖大擺地從中間走過。

那些本來是來堵人的,結果一下子被鎮壓得低了一頭,倒像是在這裡刻意地迎接他們似的。

夏初一眼睛從衆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殿門口坐着的一個女子身上。

女子看起來好像才三十多歲似的,很年輕,眉眼之間含着一絲媚意,也含着一絲凌厲,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甘於只做男人玩物的女子。

她身上穿戴簡潔卻不失隆重,硃紅的正裝勾勒出婀娜有致的身軀,眉眼處被描上一點金黃,看起來莊重且氣勢十足。

只是司徒戰天往哪兒一站,她苦心醞釀的氣勢,就立馬被那無形的壓力給擊得粉碎,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也開始有些微微地難看起來。

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那種氣勢,不是誰都可以學得出來的。

司徒戰天更是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跨步進入殿中,直接朝着那黃金燦燦的寶座上走去。

藍平轉過身來,表情嚴肅地道:“各位長老大人,進殿說話!”

說着,立馬跟着進去,就連隨行的侍衛,都沒看閩姜夫人一眼,也沒跟她行禮。

衆人看着這幕頓時有些尷尬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直接後悔今天怎麼沒裝病,偏偏被閩姜夫人拉着參與到和王上的鬥爭上來了。

大家還沒來得及考慮接下來怎麼辦,就見藍平又走了出來,衝着衆人道:“王上有令,今日若不敢進殿來的,以後都不用來了!”

能進海王殿的人,都是國之棟樑。無論撤換哪一個,都要牽扯出衆多的問題來。

不過這些大臣們可不敢因爲這個就倚老賣老了,如今他們這個新一屆的海龍王,可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兒,若說他們今日全部不進去,他就有本事讓他們全部都回家打漁去!

剛剛還有一絲猶豫、夾在中間想要兩頭討好的衆人,立馬識趣地確定了方向,趕緊地往殿中走了進去。

閩姜夫人頓時急了,站起身來道:“李大人……張大人……三長老四長老……堂叔……”

可是叫到誰,誰都是搖了搖頭走了進去,她那堂叔走到她面前,輕聲地道:“先別擔心,一切照常。”

閩姜夫人這才點了點頭,眼巴巴地看着衆人進去。

是的,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衆人進。這個海王殿,她沒有資格進。

呵,有沒有資格還不是人定的?她總有一天,會光明正大地從這裡面走進去的。

本來早就可以了的,沒想到,沒想到司徒戰天的命會那麼大,消失了半年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害得她功虧一簣!

可恨!

如今,她定要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王總管怎麼還沒來?”她心裡莫名地涌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緒來,伸手招來身邊的侍衛,問道。

按說司徒戰天這個小狼崽都過來了,他也不應該耽擱啊。難不成被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頓時就笑了。

不可能,這宮裡宮外她安排了那麼多人,又是大白天的,司徒戰天若是真要處置了王總管,那不是送上把柄給她嗎?

那侍衛見到她的笑,額上冒了冷汗,膽顫心驚地道:“回夫人的話,王總管……王總管他,消失了。”

“消失了?”閩姜夫人頓時回過頭,凌厲地掃了那侍衛一眼。

那侍衛一抹冷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頓時腿下一軟,直接給跪下了。

閩江夫人朝他傾了傾身子,緊張地問道:“消失了是什麼意思?司徒戰天對他動手了?”

“那倒沒有,不過,是他旁邊那個陌生女子動的手。”

“陌生女子……”閩姜夫人眯了眯眼,突地想到剛纔那走過的一剎那,那抹衝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當時正忙着和司徒戰天一較高低,沒有注意太多,如今細細回憶,才發現那女子的神情,太是古怪。

“不管,王總管不能白死,既然是他身邊的人動了手,那本夫人就讓他血債血償!”

她瞬間打定的主意,讓旁邊的侍衛忍不住抖了抖。

王總管跟了閩姜夫人那麼多年,做了她那麼久的左膀右臂,在他死後,這個女子沒有爲他傷心一分,反而立馬想到利用他的死,來給敵人致命一擊。

她口口聲聲說王上殺弟,是這世間最惡毒的男人。卻不想那個正南殿下,和她一樣的嘴臉,惡毒得讓人唾棄。

“你……就是你,無論用什麼方法,趕緊將王總管的屍體弄過來,千萬不要讓司徒戰天那小狼崽的人給奪了去!”

聽着閩姜夫人的話語,那侍衛將頭匍匐得更低了:“夫人,王總管的屍體,已經被那女子毀掉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東西,王總管如今變成了一灘水,連骨頭都沒留下一塊。”

“什麼?”閩姜夫人頓時愣了半晌,旋即秀眉一蹙,一腳將那侍衛給踢滾了開,“廢物!本夫人要你們何用?!”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膽大包天!

……

海王殿中,諸位大臣行了禮之後,也將焦點對準了夏初一。

“王上,祖上有訓,海王殿不許女子進殿,如今王上剛剛繼承大統,就要拿祖宗先列開刀嗎?”

司徒戰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嚴厲霸氣的目光將下面的衆人橫掃一通,聲音低沉地道:“對本王還有什麼不滿的,諸位儘管開口,說完了,本王一樣樣地算。”

他的目光如電如炬,懾得很多人腦袋縮了縮,本就是跟着起鬨的,如今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過倒是有幾個活躍的,差不多都是剛剛在外面被閩姜夫人點到名字的,一個一個地站出來,將司徒戰天有違天命有違禮法的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

什麼殺俘虜了,什麼裁決的幾個官員判刑太重了,甚至什麼星宿命理說他是煞星的都有。最後,重點是王兄殺弟和女子上堂,所有人集中了火力開始炮轟,像是要用這兩頂高帽子,將司徒戰天的氣焰給壓下幾分。

奈何司徒戰天其人,天生王霸氣勢,聽到衆人能夠寫出好幾本書的指責,愣是面不改色,威壓不減。

夏初一聽着聽着,反倒是笑了:“瀧越,你說天天這老大當得也挺窩囊的啊,那麼多人不滿意他。”

瀧越伸手揪了揪她的臉:“你不過纔剛剛來,什麼壞事都沒有做,他們還有那麼多針對你的呢。”

夏初一笑眯眯地應着。

對啊,她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呢,殺那個中年男子不叫做壞事,那叫做,替——天——行——道!

夏初一和瀧越並沒有站在百官之列,但是卻是站在司徒戰天的下方的。所以那說不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聲音,恰好能夠讓那麼一部分人聽到。

這會兒正在口滔滔不絕痛斥夏初一十八大罪狀的官員聞言頓時一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而後倉促地回到自己的原位置上去。

司徒戰天目光掃了一眼在場衆人,冷聲道:“說完了?”

下面一片鴉雀無聲。

他周身氣焰大盛,語氣威嚴地道:“那該本王說了!”

097 看不透的男人是好人還是壞人182 天意如此250 這個男人別去招惹282 瀧越和長歡067 三支九天雷箭278 我嘞個去中計了171 攪動天下的局249 什麼破事都讓她遇見了317 羣毆馴獸師大賽061 一枝紅杏出牆來016 預言說西南方向遇貴人059 你信嗎他只是從我房裡路過346 我不會讓你死的304 上君大人072 秦三少一個手腕極高的男人070 你和秦三少一點關係都沒有318 少年雄心比天高292 是誰不要臉啊398 瀧越一定要等着我135 以己爲餌355 天下霸者333 遵命我的娘子大人406 救人193 求你救救我大哥241 屍骸作祟187 流氓氣質229 重口味殺手無名360 天子一怒4150 不需要同情169 天上地下獨一無二008 你扒人衣服幹什麼371 算計211 千妖幻象238 冤家好久不見082 不廢掉胳膊就要命喪於此了245 知道啥叫壞人不224 情人眼裡出西施399 她是他今生最大的軟肋325 冤家鬥306 夏初一醒了144 這玩意兒是天火146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222 雪妃062 遊湖賞荷平白受辱174 龐大的氣場004 嬌羞一個讓我開開眼界085 救你一命不過是各取所需131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384 玲瓏眼093 被瀧越控制的妖魂大軍054 要麼成爲巔峰要麼跌落谷底109 小東西不解風情325 冤家鬥134 爲什麼要拉他進來287 桃花眼169 天上地下獨一無二159 要幹壞事就趕緊255 命裡無時莫強求168 投懷送抱084 這世間怎麼有那麼傻的人048 收拾這種女人我最有經驗了084 這世間怎麼有那麼傻的人382 禁忌的力量012 蛻變脫胎換骨077 要麼真天真要麼隱藏太深372 情意004 嬌羞一個讓我開開眼界273 陷阱跳還是不跳120 小東西你的定力真好045 無比臭屁的天機神鼠013 你的手再亂放試試203 要說原理嘛等我編一個019 這一羣人太囂張了111 比賽勾心鬥角067 三支九天雷箭208 多事之秋135 以己爲餌210 小東西你揹我唄131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096 被調戲了被耍了228 遇伏可憐的殺手們219 求之而不得141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397 娘子這是迫不及待了074 送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267 誰的嫌疑最大136 小爺給你指條明路185 兩場不戰而勝的比賽017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284 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413 番外之正事391 司空琰的挑釁159 要幹壞事就趕緊028 氣死人不償命312 娘子大人399 她是他今生最大的軟肋353 好混亂的繡球選親064 你老實說你想對我做什麼067 三支九天雷箭179 瀧越大人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