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極其巨大的泥漿漩渦,是被好一些薄石板子交錯蓋住的大坑。石板上放仍舊是稀泥,放眼看過去,與平常沼澤地無異。就連木筏子劃過了,也感覺不到絲毫異樣。
薄石板上綁着繩子,只要用力拉,便可打開大坑的缺口,稀泥便會自動形式漩渦,將木筏都給吸進去了。
一堆木筏子本來就給弓弩趕到一處,擠得密密麻麻,因此你絆倒我,我絆倒你,比原先想的效果還好,足足給埋了差不多一半。
小山包附近,這樣的大坑鍾珍一共挖了五個。
只是她也沒想到一口氣來了這麼多人,提早就提前埋伏好了,也未能將敵方一網打盡,便是如此也坑殺了大概四五百人。
鬆了一口氣之後,鍾珍忍不住又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一次殺這麼人,手都是抖的。平常隨着獨孤破城衝靈力陣,雖說殺人不少,卻都是一個一個的來。再則又不是她打頭陣,死多少人都可以算在獨孤破城的頭上。
可現在,由她帶隊領軍,幾百個人就這麼沒了,殺豬宰羊也沒這麼兇殘。
打起仗來,人命簡直如地上的螞蟻,還比不上豬羊,一腳踏上去,便死一大片。
她不由得感嘆,何時是個了局啊!
士兵們見多識廣,訓練有素,偶爾有那麼幾個人面帶點動容。那些零散修者還有小門派的人,從前只做過後備軍,卻從未大規模殺人,哪裡見過這陣仗,均露出駭然之色。
“小將軍。接下來怎麼辦?都死了這麼多人,他們不會再攻過來吧!”
鍾珍個子矮矮,雖然並未作女子打扮,不過她誤吃玉顏果,肌膚水嫩,瞧着跟人家有錢人家的小姐似的。士兵們還好,都是左前鋒營跟過來的。聽過她的名頭。其他那些人不免猜疑,派遣這麼個不像樣子的做領隊,還真讓人不安心。
等她扎進去沼澤挖坑。這才讓大夥兒信服,均以“小將軍”稱呼,倒是讓鍾珍聽得流耳油,竟然也讓人以“將軍”稱之。心裡不曉得多快活。
連往日的痞賴勁都去了,整日都不苟言笑裝正經。
聽人問接下來該怎麼辦。鍾珍很鎮定沉穩地講道:“攻過來怕什麼,繼續用弓弩趕他們去別的坑。”
先前那個埋葬了幾百人的坑已經被稀泥給填了,不能再用。底下的人如果沒有第一時間爬上其他沒有翻的木筏,隔了這麼久。肯定都死絕了。
那人繼續說道:“最好是繞道去別的山頭,都死了這麼多人,我看他們不敢再來。小將軍。我瞧我們還是別主動攻擊了,沼澤地這麼危險。一下子就埋了這麼多條人命,真是太嚇人了。”
這人也是被嚇得膽寒,本來只是在礦區守礦,那裡壓根就沒有沼澤,都是已經被填好的乾土,每天輕輕鬆鬆地隨着大部隊巡邏。
守了這麼久,根本沒有寧國人前來,只有一些想盜取靈晶的邪派人士,被大家一哄而上,打得半死。
他一路被飛行法寶給運到這個小山包上,四面都是不能行走的泥地,一蓬蓬毒蟲在沼澤上空飛來飛去,不時還有怪異的毒蛇出沒,天天戰戰兢兢盼望着早日離開。
鍾珍面色不愉地看了看這人,大叫了一聲,“瘸子過來,將這人給拖到過去給綁在樹上。無故擾亂軍心,當軍法處置。”
瘸子本來是在火頭軍營,但是這樣小股隊伍作戰,用不着火頭軍,都是自己埋鍋造飯。因此便死命央求鍾珍帶他前來,也好見識見識。他加入軍隊這麼久,還沒堂堂正正上過戰場,實在是羨慕之極。
聽鐘頭兒喊,瘸子離這鐘珍不到五步,聽到有任務交給他,趕忙提腳過來。
不料他心中激動,立刻就踩到另外那隻腳上,一頭栽倒跌了一跤。但是他很快就爬起來,一臉堅毅地將之前說話的人,扭住胳膊就往後方一棵大樹邊拖去。
敢擾亂軍心,臨陣退縮,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老子盼望打着上戰場都盼了十幾年了,瘸子將先前那人的話都聽在耳中,心裡極其不痛快。
那人被綁在樹上仍舊大叫,“小將軍,我再也不敢胡說了,求您別綁着我,以後您叫我往東我不往西,保證一句廢話都不說。”
綁在樹上是小事,可手腳不方便,可總是有些蟲子飛來飛去,往身上撲,不說有毒沒毒,癢都癢死了。
搓那些綁石板的繩子的時候,也有嘮嘮叨叨不聽號令,被鍾珍下令綁到樹幹上,真是苦不堪言。
小山包上雖然撒了些草藥粉,但那是針對一些毒蟲,並不能擋住所有的飛蟲,尤其是一些小小的變異蚊子,完全不受影響。
不過鍾珍卻不管這些,作爲“小將軍”,在必要的時候必須要立威。
沉思了一陣,鍾珍從來都不懂得如何打仗,指揮作戰,想不出該如何反攻,轉頭對旁邊的董煥說道:“董大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以一百個人殺了這麼多人,董煥覺得已經是豐功偉績了,報上去說不定都可以升官了。至於反攻,開什麼玩笑,大家又不能進沼澤,難不成也學寧國人弄些木筏子划過去。
見那些人已經開始繞路,離得很遠了,肯定沒辦法追,董煥便很爽快地講道:“我們的任務只是鎮守這個山頭,不用管山頭外面的事情。上頭給什麼命令,我們就得嚴格執行,冒險貪功反而會壞了大事。”
想起獨孤破城說的,士兵都是統領手裡的法寶,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鍾珍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是得聽從上頭的命令。”
能不去追殺敵軍當然最好,她轉身衝着所有人喊道:“大家該幹嘛幹嘛,巡邏探哨的繼續,其他人睡覺吃肉。”
那個已經被綁到樹上的人心裡極其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多嘴了。現在結果還不是一樣,小將軍根本就沒打算和人硬拼,肯定也是害怕對方人多。
這次鍾珍沒有犯下從前的錯誤,沒忘記去地下去找那些寧國士兵們的兵器寶物。
可惜都是些普通修者,連珍寶袋都沒有,兵器都是背在身上,荷包裡的靈晶聊聊可數。
她扒拉了幾百具屍體,收集上來的靈晶不到兩千,兵器倒是不少,都是很普通的爛貨色,有些都砍捲了,根本懶得收繳。
作爲首領,她吞了三成,剩下的都給大家分了。一夥人都是喜笑顏開,這麼容易就發了筆不小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