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見異思遷這個問題,長空倒是不好作答,彷彿自己也覺得有點理虧,他想想便說:“林姑娘吹奏的樂曲更好聽,更加像我當年還是幼鳥的時候聽到的風聲。你是不明白,我如今年紀大了修爲高,飛得太快聽不到那麼好聽的風聲。”
鍾珍耐着性子說道:“不然你去找個懂音律的男修,反正是聽風聲,誰吹奏都是一樣吧!”
長空那種看着又美又嫩的老臉忽然微微一紅,男修能和女修比較嗎?
當年的他還是個年紀不太大的鳥,有一次飛得極高,耳朵裡聽到的風的聲音與往常很是不同,呼嘯的風如同在歌唱似的,充滿了年輕歲月的激情。他興高采烈飛得很痛快,忽然瞧見一隻很漂亮的通體金黃色的母鳥。
看着又神氣又美麗,簡直跟天仙似的。
當時那顆少年的鳥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他鼓起勇氣去搭訕,可人家根本不理他。死纏爛打也沒贏取金黃色母鳥的歡心,再則他從前也經常迷路,竟然再也找不到那隻鳥了。
這段記憶早模糊了,並且他如今也不喜歡母鳥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在耳邊的風聲,還有少年鳥鼓動的心臟,渾身血液流動得很快,內心充滿了無限激動的歡愉。
長空偷空回憶了下往事,便立刻打住了。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做妖獸鳥的歲月着實幹了不少難以啓齒的蠢事。好在化形後很多記憶都忘得差不多了,當然也有刻意忘記的嫌疑。
看鐘珍的臉色帶着鄙夷,長空又繼續解釋道:“我有伴的時候從來不追着別的女修跑,不管別的女修吹的曲子有多好聽都不變心,算不得見異思遷吧!步青蘿雖然吹曲子給我聽。卻不肯與我作伴,總是悄悄地跑掉了。他們人修有傳送陣,忽然就消失去了很遠的修仙城。不過好在她喜歡到處給人吹曲子聽,很容易打聽。”
看不出長空還是個大情種,還以爲他是活太久無聊沒事找事做。鍾珍饒有興致地問道:“那麼你跟着她跑了多少年啊?”
長空不耐煩了,“你到底是不是妖修,爲何什麼都不曉得。我們哪裡會記得年月。誰不是活了個幾萬年才化形。化形到飛昇估計還得個十萬年。這種七八十年,上百年的事情誰會去算。”
誰願意當妖修啊!鍾珍嗤之以鼻,就知道這人和她一樣是個不記得日子的。
妖獸倘若運氣好。守護的靈草沒被人搶了,有或者搶了別家妖獸的高階靈草升階,一路順利升階的話,壽命會極其之長。連它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不過她這個假妖獸到底能活到什麼時候壽終正寢,這點卻是無法得知。
“好吧。我不問了。好吧,步青蘿不搭理你,你如今改追着林芷綺跑。但是,我還有一個疑問。你打算將人家娶回家做媳婦嗎?”
“呃,我就想將她帶回老窩,等我飛累了回家。有個人在家中等着,給我吹首好聽的曲子。似乎他們人修稱這個叫做道侶。對了。你給我出個主意,該怎麼讓林芷綺心甘情願跟着我走。”
倦鳥思歸巢,希望家裡有個媳婦守着,鍾珍頓時明白了,感情長空是要找個暖鳥窩的人。她才懶得管這種閒事呢,忙說道:“長空大叔,我哪裡知道這個,你還是另外找別人問吧!”
長空不死心,“你不是個母的嗎?這種事情你應該懂的。”
母的......算了,鍾珍懶得跟他計較,對於一隻大鳥的情史忽然感興趣起來,她繼續問道:“你以前的那些母鳥呢?”
“她們哪裡配得上我,我乃是擁有這遠古大鵬血脈的妖獸。不說這個了,化形後很多事不大記得,你又不是不懂,大家從前都是妖獸,乾的事丟死人了。”
鍾珍強忍着笑意講道:“你就不能再去找個母鳥,等她化形。人修搞不好不怎麼喜歡給妖修當道侶。”
說起母鳥,長空心中頓時一驚,上下打量了下鍾珍,“你不會打我的主意吧,你雖然聞起來味道還湊合,可惜太醜了,又不會唱歌奏樂,我對你一點興致都沒有。”
太醜了,太醜了......
鍾珍氣得要死要活的,恨不得立刻將他踢出去,可是真一腳踹過去,恐怕受罪的是她自己,腿骨都要碎成渣子。
長空見鍾珍的臉色不大好看,忽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其實也不是那麼醜,就是長得像個肉包子。我曾經去過凡俗的國家,還吃過他們的食物。”
見鍾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長空發現好像有越描越黑的趨勢,他忙又說道:“肉包子吃起來味道不錯,其實仔細看的話,比饅頭好看。”
跟這種人生氣是浪費生命,鍾珍深深地吸了口氣,略微鎮定了少許後講道:“我這輩子最討厭包子,連長得更包子差不多的饅頭也很討厭。我只喜歡吃燒餅,撒了芝麻和香蔥的。如果你去幫我買百十來個凡人國家的燒餅,我說不定幫你想個主意。”
“一百個芝麻香蔥的燒餅對吧,我這就去買。”長空拔腿就跑。
“喂,你等等,我是說笑的,誰要吃什麼燒餅!”鍾珍慌忙站起來追過去,卻聽到長空已經一陣風似的去得遠了。這次還特別貼心,袖子揮了揮連門都幫她關上了。
即使瞎了,鍾珍憑着耳朵就曉得那道門被長空關得太快,已經震得裂開老大一條縫。
她扶着額頭嘆氣連連,真是搬石頭砸了腳。
長空哪裡聽得懂笑話,他連人話都聽不懂。
萬一他真捧着一百個芝麻香蔥燒餅回來,難道真的要給他想出個餿主意?
這種事情她才懶得參合,當年就是隨口給雲翩翩出了個主意,結果她與王靈娉大打出手,將鄧普斯的洞府都給燒了。後來又給獨孤明珠出了個餿主意,結果老皇帝大老遠來殺人。
總之只要是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攤上了就沒好事。
步青蘿口裡說不願意跟着長空,說不定玩的是欲擒故縱,或者是若即若離,身後有個大妖修當靠山不知道多愜意呢!長空雖然糊里糊塗的,可那模樣還真是平生僅見,就沒見過比他生得好看的男子。
估摸着她喜歡四處走動,不大喜歡一個人孤零零住在高山上山洞裡。誰知道這位愛賣藝的姑娘心裡怎麼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