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此刻在大樹下的陳杰和寧無雙卻是和這首詩的意境不謀而合了,唯一有些不太和諧的就是一號電燈泡,晶晶同學,此刻她正用她那未經人事懵懂地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阿姨和“大哥哥?”。
而此刻被陳杰拉住了手,並且還十指相扣,即使是寧無雙都是不由得俏臉緋紅,畢竟真要是算起來的話陳杰應該是算作自己的弟弟的,又回想起這裡是陳家,雖然自己和陳璘的關係還沒有定下來,但是若是二人的模樣被人看到,無論是是對自己還是對陳杰都有莫大的傷害,一想到這兒,寧無雙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掙扎了一下,有些焦急地對陳杰開口說道,“別亂動,這兒是陳家要是被人看到的話……”
雖然寧無雙沒有把話說完,不過話語中的意思即使是一個傻子都知道,那就是忌憚一些流言蜚語,聽了寧無雙的話語後,陳杰只是微微一笑,銳利的目光掃過整座院子,靈巧的手指輕輕地在寧無雙的手心摩着,然後笑嘻嘻地對着俏臉緋紅的寧無雙開口說道,“哈,即使看到,他們又敢說半句出去?而且,你難道就不喜歡成爲我的女人嗎?另外,今天晚上的你,特別漂亮。”
寧無雙沉默了,她不能違心地說自己不喜歡陳杰,就像她不能順從家族的安排嫁給陳璘一般,雖然心中依舊百般想法,不過此刻的寧無雙卻是沒有再掙扎了。而且陳杰的一句今天晚上的你特別漂亮更是讓寧無雙心神大亂。
看到寧無雙一臉羞怯的模樣。陳杰嘴脣微抿,沒有想到那個那麼彪悍的寧無雙也有這樣動人的時候,此刻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不是嗎?笑了笑,摸了摸一臉好奇的晶晶的小腦袋,慈祥地開口對着晶晶開口說道,“晶晶,走,咱去街市買糖葫蘆去。”
一聽到陳杰說糖葫蘆,晶晶頓時樂了,想起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水不自覺地從嘴角滑落,很沒骨氣地選擇背叛了寧無雙,拉着陳杰的手就開始發嗲道,“哥哥,我要吃加芝麻的糖葫蘆,還有還有,我要去去街市玩,我要買……”
“好,哥哥都答應你。”看到掰着手指計算着什麼的晶晶,陳杰苦笑着把晶晶抱了起來,讓晶晶騎在自己的肩膀上,要是再讓晶晶說下去,怕是要明天了,見陳杰把自己抱的那麼高,晶晶倒也配合,兩隻小手抓住陳杰的耳朵笑嘻嘻地搖晃着腦袋開口說道,“大笨馬,駕駕!”
“那阿姨,我和哥哥先走了哦。”晶晶騎着陳杰,對着不遠處略有所思的寧無雙搖了搖手。意思很簡單,我要去買糖葫蘆了。
寧無雙被陳杰方纔的那句話擾亂了心神,此刻晶晶說的話也並沒有完全聽進去,糊里糊塗地應了句之後,便是患得患失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房間裡還開着空調,不過寧無雙依舊覺得自己的臉很燙很燙,急忙拉過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把頭全部矇住。
悶在被子的寧無雙有些腦抽地想道,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想到了這兒,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呼。又想起陳杰說的那幾句甜言蜜語,心頭就好像吃了蜜一般舒服。
而此刻陳杰絲毫不知道寧無雙極其複雜的情緒,因爲此刻的他正被晶晶當成是苦力在街市遊走,他錯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個成功的女人,無論是在什麼年齡段,她對逛街的熱情永遠不會跟年齡掛鉤,永遠不會消退的。所以造就了此刻體力遠遜於自己的晶晶此刻比自己還要精神的原因。
晃晃悠悠地騎在陳杰的脖子上,晶晶屁顛屁顛地咯咯笑着,顯然在陳杰的三,陪(陪吃,陪玩,陪鬧)下,她很開心,肉乎乎的小指頭指着街市路邊一家賣兔兒爺的攤子,很是發嗲地開口說道,“哥哥,人家要那個嘛,對,就是那個騎着麒麟的兔兒爺嘛。”
陳杰很是無奈,對於這種超級無敵可愛美少女的發嗲,他是一點脾氣的沒有,直接乖乖地走到攤位前,掏出幾張人民幣,把那個很是霸氣的兔兒爺買了下來。話說這個兔兒爺做的還真是那麼回事,特別是那頭麒麟,看着還挺栩栩如生的。
“哥哥,人家要看舞火龍嘛。”晶晶指着不遠處一夥正在爲明天中秋的舞火龍做彩排的人,開口說道。顯然那條不斷遊動地火龍吸引了她的心神。
看到西安的大街上有舞火龍,陳杰也是有些小小的驚訝,畢竟舞火龍是香港中秋節最富傳統特色的習俗。而此刻竟然在西安也可以見到,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了。
這火龍長達70多米,用珍珠草紮成32節的龍身,因爲並不是中秋節當天晚上,所以這火龍身上並沒有插滿長壽香。陳杰抱着晶晶,看着這條蜿蜒起伏的火龍在燈光與龍鼓音樂下歡騰起舞,燈光照的兩人臉頰撲紅撲紅的。
最後實在耐不住晶晶的乞求,陳杰買了三串糖葫蘆,並且答應明天再給晶晶買,晶晶這才放陳杰離開,條件是買一盞孔明燈。
在回家的路上,晶晶從陳杰的脖子上爬了下來,窩進了陳杰的懷抱,而陳杰則是略微苦笑,左手提着從街市上買過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右手抱着晶晶走回了家。在路燈下,二人的背影顯得特別的溫馨。
而此刻在陳家老宅,老爺子的房間裡,氣氛卻遠沒有陳杰和晶晶在一起那麼安詳,陳老爺子正躺在房間裡的太師椅上,他那很是沉重的鐵柺杖也是被他放到了一邊,手中把玩着兩顆被磨得渾圓的核桃,在古老的北京城有句老話,貝勒手中三樣寶,扳指、核桃、籠中鳥,這裡面的核桃就是指文玩核桃,陳老爺子手裡的矮樁獅子頭雖然價格方面很是便宜,不過能被他所把玩若是賣到外面去,卻也是能夠賣出天價的。畢竟這東西本來就不貴,貴就貴在是誰在玩,就跟有些二貨一樣,他本身其實也沒什麼,牛就牛在他有一個好爹上,有句話說的好,怎麼說來着,學遍數理化,不如找個好爸爸。
在陳老爺子的面前,穿着背心的陳天名正笑着看着陳老爺子,此刻脫去外面西裝的他看上去竟然多了一絲猙獰之氣,失去了西裝所帶來的斯文,此刻的陳天名就像是一頭危險的猛獸。
“收起你那破氣勢,在我這面前沒有用。”老爺子的眼皮微微擡了擡,取過身旁已然泡好的大紅袍,抿了一口,開口說道,“人老了,喝茶的口味倒是越來越重了。”
陳天名呵呵一笑,從兜兜裡拿出了一枚玉扳指,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開口說道,“這枚戒指歸誰?”
老爺子楞了一下,把手裡的茶杯放了下來,淡淡地看着陳天名,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你決定了?”
陳天名緩緩點頭,開口說道,“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老爺子拿過桌子上的玉扳指,輕輕地笑了笑,看向窗臺的那盆菊花陷入了沉思。
陳杰這時候也是剛剛好抱着晶晶回到了老宅,看了下寧無雙的房間,陳杰發現寧無雙房間的燈竟然還亮着,不由得笑了笑,抱着晶晶朝着寧無雙的房間走去,輕輕地敲了敲寧無雙房間的門。
過了一會兒,寧無雙才走出來,看着陳杰狼狽不堪的模樣也是咯咯輕笑起來,幫陳杰拂去肩頭的灰塵,然後從陳杰的懷裡抱過了熟睡中的晶晶,可能是太依賴陳杰的緣故,在抱過晶晶的時候,晶晶還不捨的朝着陳杰伸出了肉肉地雙手。
陳杰不由得莞爾,雖然他膽大包天,不過此刻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跟寧無雙做些什麼事情,在把買過來的東西放到了寧無雙的房間後,就輕輕地帶上了門。
關門的細響讓寧無雙聽到後,嘴脣微抿,看來這小子還是挺有原則性的一個人,看着熟睡中的晶晶,手中的手機卻是忽然震動了起來。
“富婆,包養我的瑪莎拉蒂呢?我這個小白臉可是全靠你了哦。”
回了條短信,然後寧無雙對着手機輕輕地笑了起來,這才把手機給關了起來。
而陳杰收到了寧無雙的那條,“小弟弟,姐姐現在好空虛,來陪姐姐吧。伺候的開心的話,再給你一輛蘭博基尼。”
這個尤物,陳杰看着自己蓬勃的巨龍,不由得苦笑,僅僅一條短信就把自己的慾望給吊起來了,唉,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啊。
在陳杰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爺子卻是終於有了聲響,皺了皺眉頭,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起來,斑駁的白髮也是隨着身子開始慢慢絮亂,把那枚玉扳指放在了桌子上,老爺子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濁淚迷了視線本就模糊的眼。兩行老淚從眼角滾滾而下。
“中秋過後,我們離開西安。”僅僅只是一句話,卻是讓陳天名的腦子轟地一下成了空白。
那一月,手足相殘,苦了年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