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的規矩就是,沒事了的第一天大傢伙都會出去耍耍,到了第二天也就全都守在了工棚裡。
王德發四十多歲的人了,除了喜好偷偷跑去橫江街的柳樹下做做那買賣,其它也沒有別的啥愛好,他見他們都不亦樂乎的,他則是仰躺牀鋪上瞪着兩眼發呆。
不一會兒,他無聊地扭頭瞧了瞧對面鋪上的劉鵬躺着在看書,便是找話道:“喂,彎把公呀,咋不出去耍耍呀?”
“有啥好耍的嘛?”劉鵬回道,“出去耍要花錢,還不如在這兒呆着呢。”
“操!你個彎把公懂啥?這天出去耍耍多好嘛,往大街上一走,看着那女孩穿的很少,多美的事呀。”
“切!看了又不能摸,還不如不看呢。”
“呵,”王德發不禁一樂,“你個彎把公還漲脾氣了呀?還曉得要摸了呀?那,走呀,我帶你去摸去呀。”
“秋!”劉鵬不屑道,“沒錢,你摸個毛呀?”
“呵呵呵,”王德發又是樂了樂,“我們的彎把公大師傅,現在還真漲脾氣了哦。”
說着,王德發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小子現在當了大師傅,還沒有道喜呢,你看是不是該請老子出去搓一頓了呀?按照輩分論的話,老子可是你師太公了哦。”
“靠,師太公個毛呀?老子是跟春伢子學的徒好不?”
“操,媽的!你小子還沒大沒小了呀?春伢子他姐夫跟老子學得手藝,春伢子則是跟他姐夫學得手藝,而你個彎把公又是跟春伢子學得手藝,你說,老子是不是你師太公了嘛?”
聽了他這麼的說,劉鵬愣了愣,也不曉得一時說啥是好?
愣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忽然煩心地說道:“好好好,師太公,你睡你的覺吧,我繼續看書。”
“看雞兒啥呀?就你個彎把公看的那黃|書,有啥好看的嘛?還不如去花兩個錢去柳樹下做幾回買賣呢,那多實際呀?”
“靠!你個老王頭是不是在那兒做買賣做多了呀?真是的!”
“操,你小子咋回事呀?老子跟你說個話,你還不耐煩了呀?信不信老子抽你呀?”
見王德發忽然發莫名之火了,這劉鵬也就不幹了,忽地將手頭的書往牀鋪上一摔,猛地坐起身來,氣急地瞪着王德發:“孃的!來呀!欺負老子年齡小是吧?你憑啥就要抽老子呢?”
見他忽地就上火了,王德發也是不示弱地忽地坐起身來:“嚯!你小子還來氣了呀?”
“操!不是你說要抽老子嗎?”
“老子就要抽你!咋啦?”
“你憑啥抽老子呀?”
“就因爲老子跟你小子說話,你愛搭不理的!”
“老子不樂意理你就得了嘛,你還賴着臉皮找老子說話呀?真是的!有本事的話,你來抽呀!看你個老王頭有好大個本事?”
“嚯!你還想動真格的是吧?”
說着,王德發就忽地站起了身來,怒要衝向劉鵬。
見他那般架勢,劉鵬也就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來,像是要與他大打出手。
這時候,正在工棚門口的牀鋪上打牌的幾個工友見老王要與劉鵬動手了,花貓立馬大聲道:“喂!老王呀!你欺負人家一個孩子做啥嘛?”
“哼!”王德發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地回道,“這小子太可惡了!”
這時,李向前忙說道:“算了,老王!人家彎把公還是個孩子呢,你跟他一般見識做啥嘛?”
“就是嘛!”周曉強也是接話道,“老王呀,你得有大人的氣量才得行嘛!”
被他們這一勸,王德發則是氣急瞪了劉鵬一眼:“哼!老子今日就不跟你小子計較了!”
“操!誰要你跟老子計較了呀?”劉鵬沒好氣地回道。
聽他這麼一說,又是一腦門子火涌上了王德發的心頭,氣急地怒視着他:“你小子不要不識擡舉哦?”
這時候,正在瞧電視的周玉蓮扭頭瞧了瞧他倆的架勢,忽地就氣惱地起身走了過來:“老王,你個死炮打的!想幹啥呀?欺負人家劉鵬年齡小是吧?有本事的話,來呀,你跟老孃打呀!”
忽見周玉蓮過來幫架了,劉鵬暗自一怔,心想,嚯,這女人還真是蠻奇怪的哦?昨天老子跟她睡了之後,今日還真的幫老子說話了哦……
見周玉蓮衝上前來了,王德發氣惱地愣了愣,然後呼出了一口濁氣:“呼……”
接着,他也就沒有再說啥了,只是退步回到了鋪前,坐了下去。
周玉蓮上前後,見劉鵬還氣惱地佇立在原地,她便是好聲道:“好了,你小子也就別這麼大火了。”
完了之後,她又是衝王德發說道:“你是不是閒得無聊呀?既然你那麼想做事,那也別急嘛,過兩天就要進新工地了,到時候夠你老王做個一年半載的。”
大傢伙聽說要進新工地了,不料,他們牌也不打了,忽地一下,全部圍了過來,都笑嘿嘿衝周玉蓮問着,問新工地的情況。
因爲有活幹就有錢賺,所以他們自然是開心。
這時,劉鵬則在想…也不曉得這新工地離夏蘆花那兒遠不?還有就是…不知道新工地後面還有沒有山,要是沒有山的話,我跟她去哪裡偷偷約會呢……
想着,他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默默地溜出了工棚,打算給夏蘆花去個電話,跟她說說他要離開這兒了。
出了工棚之後,火辣的太陽正面照來,感覺兩眼直髮花。
待適應了太陽的熱度之後,他已是滿頭大汗。這就是廣東的天氣,太陽似火。
隨後,他默默地繞去了工棚的後面,打算去後山裡給夏蘆花打電話。
因爲他不希望工友們偷聽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