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微微一驚,反問到:“他到了這裡?”
法身點頭笑到:“呵呵,其實說得更確切一些,他應該是到了你之前到過的地方。之前,你應該是從一個通道進來的吧,那個通道就是他開闢的。”
“當年的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一個有關於道的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對於他來說太過不可思議,完全顛覆了他對道的認知和概念。不過最開始,他對於這個秘密根本就看不透徹,於是爲了看透,他毅然決定放棄自己在外的一切,來到了鹿臺山脈之中,開闢出那長長的通道,自己走到盡頭,開始閉關。”
“他的閉關之所你也是到過的,就是那通道盡頭處的石室,如今應該還有一個法身守在那裡吧。當初,他在石室之中盤膝而坐,心無旁騖,雙目閉合之下,開始感悟自己發現的那個秘密,想要找出個所以然。”
“原本,他也是沒打算與世隔絕的,他甚至連那通道都沒有刻意去遮蓋。可是連他自己也想不到,那一次閉關,竟然是一個長到了無法想象的時間,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化了。而也正是因爲他閉關太久,最終大雪和滑落的巨石將他開闢的通道口封死,加之鹿臺山人煙本就稀少,所以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誰找到過他,沒有人知道他把自己關了起來,在不斷的感悟。”
“感悟之中,那個人自然很快就進入到了自己的世界當中。尤其那個秘密在他看來太過重要,必須悟透,所以他沉得很深,很深……”
“於是,你現在所看到的這個世界的雛形就誕生了。那是你應該到過的草原,看到過的怪樹,還有頭頂的詭異天空。”
聽到這裡,桓因頓時一驚,不可置信的問到:“老人家,你是說,我們現在所身處的世界是……是他想象出來的?”
法身微微點頭,繼續說到:“他進入自己的世界,很快就在那草原之上感悟。可是,草原明顯不是適合感悟的地方,他除了得出一系列駁雜的念頭以外,根本就毫無收穫。”
“於是,他在草原之上感悟十萬年,最終選擇了離開。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他離開的時候,那些駁雜的念頭卻留下了。”
“然後,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清淨的場所來感悟,於是他想到了大山,想到了大山中的深谷。所以,他去到了大山中,坐到了深谷內。深谷內,空曠一片,他坐在那裡再次默默的感悟,而這一坐,三十萬年再次渡過。”
“三十萬年裡,他不斷的鑽研自己發現的秘密,不斷的深究,想要找出問題的根本。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成功。好在他也不是完全的徒勞無益,總算是摸到了一些門路,找出了一些端倪。”
“當然,在整個過程之中,他再次產生了數量難以算計的駁雜念頭。有的念頭毫無意義,而有的,卻散發着點點的光輝……”
“三十萬年後,他覺得自己繼續在山谷之中閉關已經很難有進一步的收穫了。他覺得自己雖然在這裡有了初步的收穫,可他的心已經大亂。他想去散散心,去四下看看,去激發一些奇思妙想,然後,或許他還會回來。”
“於是,他離去了。他從山谷之中走出,橫越了草原,然後去到了自己想去的海洋之上。海洋,對於他而言是無比寬闊的,是沒有盡頭的,他可以在海洋之上恣意的遨遊,可以放縱自己的思想和情緒。你知道的,這對於一個閉目思考了三十萬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天大的享受。”
“因此,他不斷的在海洋之上漫遊,不斷的去享受這個過程,享受騰空自己的思維,放鬆身心的過程。而隨着他之前思維被不斷的騰空,漸漸的,他的腦中開始產生一些新的奇思妙想,一些天馬行空般,卻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的想法,就像是他以往修道時那樣。”
“奇思妙想,一直都是他擅長的,所以他的想法很多。不過大部分對於參悟那秘密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於是很快被他否定。只有一樣,在他於海上遨遊千年之後被他重視起來,那就是如今你所身在的火山。”
“有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需要一座火山,於是這火山便出現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嘗試在火山之中的猛烈熔岩內垂釣,他覺得只要自己能夠在岩漿裡釣起一條魚來,那他就能想通一切,明悟一切!”
“於是,他開始做了。他心無旁騖,如同最有耐心的垂釣者,坐在如今我們坐的地方,拿出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竹竿,繫上一根魚線,開始垂釣。”
“這一次,他靜靜的一坐,又是整整十萬年過去了。十萬年之中,他一直保持着熔岩垂釣的狀態,不斷的嘗試,也不斷的思考。他釣了太久,也想了很多很多。其中,更是不乏一些讓他自己也感到心神激盪的亮點。”
“不過最終,他究竟還是失敗了。十萬年後當他再次起身時,他很不甘的放棄了垂釣,卻在此地留下了一句話——若真的能釣起,我所參悟的大道將會更加圓滿。”
“他離開了,熔岩垂釣之中獲得的諸多感悟,讓他決定最終回到那山谷內,再次感悟。而這一次,他在山谷之中一呆,又是三十萬年。”
“在這三十萬年裡,他不斷的思考,不斷的總結,不斷的探索。他所感悟到的一切,加上他高深的悟性以及天馬行空一般的奇思妙想,最終讓他一舉成功,完全將秘密參破!”
“自然,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又產生了無數駁雜的念頭,有的完全沒有意義,有的稍好。只是當初,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只是在參破以後,整個人氣質完全改變,如同脫胎換骨,哪怕他以前的成就本就登峰造極,可這時候的他以之前比起來,如同皓月比之螢火!”
“他哈哈大笑,揮手之間,在山谷之中落成一巨大的石碑,想要把自己參悟的道銘刻上去,留在此地以成永恆紀念。可是他想了許久,竟然發現自己的萬千思緒根本不知該如何描述,從何說起。”
“皺起眉頭,他想了很久。最終,當他灑脫一笑時,他臉上的明悟更多。他自語到:‘我之大道,看似複雜,不過其中種種,總結起來不過一個‘一’字。如此,從今以後,我就叫‘太一’,東皇太一!’”
“說到了這裡,他擡手一揮,一個巨大的‘一’字出現在了石碑的四方。他深深看了那幾個‘一’字最後一眼,然後又不甘的遙望遠處他終究沒感悟成功的火山和熔岩,再然後,他長身而起,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走了,可是他卻沒想到,他當初構造的世界因爲他道的成功,自行留了下來。無論是那草原,那高山深谷,那無盡海洋,還是如今我們所在的火山。一同留下的,還有他無數駁雜的念頭。”
“念頭本是無形,當緩緩消散。可是他的念頭太過強大,於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竟然慢慢的自行實質化,最終成爲了你所看到的那些所謂‘法身’。因源自不同的念頭,法身便不同。有的源自無用法身,便只會說那一句‘假的’,實力不過如此。而有的,因爲已經與那秘密的答案接近,所以不但具備一些靈智,而且會說一些東皇太一感悟過的話,實力更是驚人。”
“你所看到的那些法身,他們就是這麼來的了,甚至也包括我們這些在此垂釣的老傢伙。不過,我們卻又有不同。時間太長,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巧合之下真正醒了過來,具備了完全的神智。你知道的,法身都好效仿起主,都希望能夠像東皇太一那樣參悟成功,一飛沖天。於是有的在草原效仿,有的在山谷之中參悟石碑,而我們這些存在了數百萬年的老傢伙,覺得那兩處都不行,反倒是記得東皇太一對這火海垂釣的推崇與不甘。於是,我們過來了,想要在此地參悟成功。”
“只可惜啊,法身終究是法身,我們感悟太久,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我們定然走不出這裡。這火海垂釣,對於我們而言沒有多大的意義……”
說到這裡,法身的話到了尾聲,顯然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他也相信,桓因想問的那些問題,應該都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桓因,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那些問題,他的腦海之中唯有滔的天轟鳴不斷迴盪,他的思維急速的翻滾,如同最恐怖的大浪:“東皇太一……這個人是荒古大神東皇太一!那……那他所參悟的秘密,就是最大的秘密,是在參破以後可以進入荒古的秘密,或許……或許就是我一直都參不透的真正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