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衆人竟然都看向了自己,桓因臉上的苦笑越來越明顯。他心想今天這幫傢伙是怎麼了,怎麼就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就算鑄劍能夠鎮邪,就算桓因能夠鑄造出這樣的一把劍,可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應當保持低調,不能做如此張揚之事啊。
終究沒有一個人幫桓因說句明白話,桓因也不好當面拒絕苦老的請求了。於是他只說到:“今日酒宴,大家都有些醉了。此事暫且記下吧,等改日我們再好好斟酌此事。”
“大人爲我等之主,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何必如此低調?如今,大人也應該顯露一些鋒芒了。”桓因的話剛剛落下,衆人都聽出了桓因話中的意思。可是,衆人明顯還是不願放棄,彷彿他們覺得桓因非鑄這劍不可一般。於是,這一次倒是一向沉穩的嶽風雲先搶着又勸了一句。
還沒待桓因回答,鬍子又說到:“大人,你可知現任帝君也已鑄劍一把,正好就放在了昔日擎天一劍的所在之處,取而代之?”
這一句話,瞬間就刺入到了桓因的內心深處。所謂“現任帝君”,不就是羅睺嗎?那他鑄劍一把而取代擎天一劍,豈不就昭示了他要永遠取桓因而代之的想法?
“果有此事嗎?”桓因開口,他的語氣已經變了。變得不再那麼輕鬆,不再那麼低調,不再那麼無所謂。
鬍子說到:“二百年前,現任帝君親手鑄成此劍,其高約萬丈,寬約八百丈,威勢堪比當年的擎天一劍。現任帝君親口爲劍命名爲‘修羅’,更揚言此劍比當年的擎天一劍更優,永不毀滅。而他更要以此劍永鎮天界,萬世不朽!”
桓因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陰暗了。他掃了一眼衆人,問到:“此事,屬實嗎?”
戴天堯說到:“確有此事。”
長吁了一口氣,桓因一下就靠在了椅背之上,笑到:“帝君他真是好大的氣魄,好強的威勢啊。”
鬍子連忙說到:“大人,有些時候,人是需要嶄露些鋒芒的。更何況,今時的你,已不同往日,有何不可爲我東方八天子民造福?”
桓因目光再掃視一圈,問到:“你們也都是這個意見嗎?”
衆人齊聲到:“請大人爲東方八天鑄劍!”
桓因一拍桌子,說到:“好,既如此,我就高調一次。也請各位與我同心協力,我們共同前進!”
說罷,桓因舉杯,衆人附和。
第二日,桓因從打坐中醒來,頭早已完全清醒了。於是,他想起了昨天宴席上發生的事情,漸漸臉上露出了堅定。
現在想來,桓因覺得自己的決定並不是一時衝動。鬍子說得沒錯,有些時候人是需要展露些鋒芒的。而且,現在桓因已經拿下整整兩個大天,天界疆土,桓因已得四成以上,高調一些又有什麼?桓因畢竟乃是真命天子,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又算什麼高調?更何況,鑄劍而已,能鬧出多大的動靜?
“苦老讓我鑄劍,倒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建議,還好昨日衆人力勸於我。這劍得鑄,還得好好鑄,不能落後於羅睺,不然這天界到底以誰爲主?說到底,這鑄劍也是一種獲得人民認可的方法,我既爲天命所歸,一貫低調,怕也得不到人心。我得讓人民知道,我纔是真主!”桓因自語了一句,終於是完全下定了決心。
於是,桓因沒有多做拖延,很快開始思索起到底該如何鑄造這把鎮守東方八天的寶劍。
桓因現在已是鑄劍大師了,就算是比起他的師傅魏兵來,差距也越來越小。所以,要他鑄劍,其實並不算太難。只是這一次鑄劍與往日不同,往日他鑄造的是殺戮法寶,而這一次,卻是一種更具有象徵意義和震懾力的寶劍。
這樣的寶劍到底該怎麼鑄造,說實在的,桓因根本就不知道。因爲他從未涉足過這類寶劍的鑄造,更連想都沒有想過。若說他當真有什麼經驗的話,那就是一百多萬年前,他夢裡鑄造擎天一劍的那一次。
只可惜,時間隔了太久遠,當初桓因又是處於夢中,如今想來,他已完全沒了映像,根本談不上有可以借鑑的地方。
因此,只是剛剛一開始,桓因就被難住了。鑄劍的思路他尚且沒有,無法着手,又如何繼續往下進行?
桓因想了很久,嘗試過去努力尋找鑄造擎天一劍時的感覺,還不斷回憶擎天一劍的形態和精髓,更配合着自己以往的鑄劍經驗和思路,想要找到一條出路。
漸漸的,桓因的手開始動了。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零零散散,甚至相互之間都看不出有任何的關聯,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條鑄劍的思路。不過,桓因就這麼一邊的想,一邊的寫着。
這一寫,一共就寫了整整五天。五天過後,桓因的房間裡桌上地下已滿是寫滿了字的紙張。甚至就連他用來打坐的牀上,竟也有幾團被揉成團的廢紙。
終於,桓因紅着眼停了下來,腦中的一些想法也終於斷掉了。他長吁了一口氣,自語到:“組織一下,或許可行。”
於是,他立馬轉身,開始一張一張的把滿屋子的紙撿起來,摞成一摞,竟發現就算丟掉不少廢紙,都還是堆積了三尺來高。
桓因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自己這五天腦中冒出來的一些思緒。其中有回憶激發出的靈感,有自己以往鑄劍時的經驗和思路,有自己想到的種種鑄劍材料,還有一些天馬行空的設想。
這些東西,桓因認爲都是對此次鑄劍有用的。只是自然只能利用其中的一部分,能夠串聯起來,最終成劍的精華部分。
於是桓因摞好以後,又開始一張一張的翻看,原本腦中零散的思緒也因而重新浮現,然後,其中的某些被桓因果斷丟棄,而還有一些,漸漸在桓因的腦中連成了一條線。
這一看,又消耗掉了桓因整整三天時間。三天後,桓因手中的紙不過三張,他又很快將這三張紙上的內容整理了一遍,讓其終於顯得有序起來。
“成了!”桓因一拍手,有些高興。他雖辛苦,更絞盡腦汁,可一番思索下來,總算是有了結果。雖然這結果或許與當年的擎天一劍不同,可彙集了桓因所有鑄劍之道的精華,加上當年的一點兒感覺和如今的一些創意,他相信,照此法鑄劍,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只是想了一會兒以後,桓因又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他想到了苦老,他要把自己總結出來的東西拿去給苦老看看,聽聽他的意見。
沒多久,桓因見到了苦老,客氣幾句以後,桓因入座,說起了自己這幾天都在思索如何鑄劍的事,更有了一些初步的思路,希望苦老能夠指點。
然後,桓因把自己寫出的東西拿給了苦老,苦老便是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對於自己的這份手稿,桓因還是有些自信的。畢竟他是鑄劍聖手,而紙上所寫,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得出的精華。這東西,就算是放到拍賣會上去拍賣,他相信那也定會賣出天價。
只是,桓因卻沒想到苦老竟沒看多久,就似已把自己八天苦苦總結出的思路給完全看透了一般。然後,苦老望向了桓因,說到:“只看其上所寫的鑄造材料,就只怕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