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是對方的計策,可既然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辦法,又不得不爲之,桓因他們便不再遲疑,乾脆在桓因的帶領之下,開始制定殺入城中以後的作戰方略。
根據影爵提供的情報和地圖,桓因一邊與衆將帥商議,一邊開始確定如何分兵,確定每一位元帥負責的區域,也確定每一座傳送陣由那一支部隊負責摧毀。當然,這些人也就必須面對早就在那裡準備好的守軍和對方的一切手段。
花了三個時辰的功夫,一切已經議定。於是在桓因的指揮之下,數百萬的部隊列隊完畢,擺好陣勢,正式開拔。
不久後,桓因等人已經全部越過那高高的城牆,衝入了北方八天之中。而在他們的後面,那城門依舊敞開,彷彿是一種刻意的歡迎。至於地上的血跡,當然也依舊存在,卻始終讓人感到有些膽戰心驚。
北方八天佔據了整個北方大島八成以上的區域,八座大城聯合起來,面積之大,不輸任何一個其它大天。所以,哪怕桓因如今率領着數百萬雄獅,可一旦踏入城中,對於整個北方八天來說也不過如此。
北方八天城內的地形和地勢本來就複雜,有平原草地,也有山川溝壑。不過除此之外,因爲有水流經過,所以這裡還有湖泊與沼澤等等。而再加上人們在這裡的後期建設,讓這裡還出現了城鎮,所以要在這裡伏兵、埋陣或者是隱藏器械,都很難被人發現。
這就是桓因他們殺入城中以後面臨的第一重困境。雖說他們已掌握了影爵提供的地圖,可那地圖不過是影爵進城以後現畫的而已,對於地形和敵軍的方位、排布等等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摸清。所以,那地圖之上根本就沒有記錄相關信息,不過只記錄了陣法的位置罷了。
如此,桓因他們一路而過,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在那其中又隱藏着什麼。敵暗我明,他們完全處在了被動之中,幾乎可說是任由敵軍發揮,想如何偷襲和襲擾,都由敵人說了算。他們根本無法預料敵人會在什麼時候於什麼地方突然出現,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能做的,唯有始終保持警戒,防止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
就這樣,這一路上的經歷便是精彩極了。不時有部隊在桓因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衝了出來,對他們猛然發起攻擊,他們更是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觸動對方早就佈置好的陣法。或者是器械,也不知何時在某個陰暗角落突然發動,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在這之中,很少出現什麼所謂的主力,或者讓人感覺似乎都是主力。這明顯是北方八天城內守軍有意爲之,讓桓因他們根本找不到重點,只能疲於應對。
好在一開始,桓因他們倒是渾然不懼。畢竟他們開始人多,對於小股力量的襲擾幾乎可以無視。只是這樣的情況卻並不能久持,隨着桓因他們根據影爵的地圖找到了那一個個的傳送陣,桓因他們終於開始分兵了。
分兵,是既定的策略。不過根據當時所面臨的情況,桓因也有可能會臨時做出一些調整。不過,桓因終究無法完全弄清下方陣法守軍的真正情況,除非他親自下去廝殺。只是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爲那會大量的耽誤時間,讓整件事情無法繼續下去。
如此,桓因的分兵策略就有可能出錯。他凌空俯瞰所作出的判斷有可能讓他多派了兵,也有可能少派。
多派還好,至少可以保證依舊能拔除那裡的守軍,完成摧毀傳送陣的任務。可若少派了,不但任務完成是個問題,而且派往那裡的部隊有可能陷入危機,被敵人消滅。
這也實屬無奈,桓因只能讓分出去的部隊相互之間保持聯絡,隨時互通情況。這樣,他們之間距離最近的可以相互支援,讓戰鬥的靈活性大大增加。
只是隨着分兵的持續,桓因他們所面臨的第二重困境漸漸也出現了。分出去的人越來越多,還跟在桓因身旁的人就越來越少。可是敵人的襲擾卻永遠也不會停止,特別是到了後來,桓因發現羅睺之狠,竟幾乎已經將整個北方八天都劃入了戰鬥之中,根本就沒有爲人民留一處安生之地。
如此,整個北方八天無處不是戰場,無處不是敵軍,無處不可能出現敵人早就設下的手段和圈套,桓因他們的戰鬥力卻在不斷下降,走得越遠,他們的危險就越大。
一路上,桓因不斷指揮,分兵而下。每每有部隊衝下去,往往立馬便有滔天轟鳴響起,那是他的人已經和對方戰在了一起,或者是直接就衝入了對方的陣法之中,陷入了被動。
桓因一次次眼睜睜看着下方的敵軍衝了出來,或者是陣法爆發,又或者是突然有器械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敵人的手段可說是從戰鬥一開始就五花八門,層出不窮,他不得不爲自己的部隊捏了一把汗。
他對自己的人有信心,他的人也有器械和陣法輔助,而且都是強悍的陣法和器械。可是,北方八天層出不窮的手段一次次被他親眼所見,他當真心中緊張。
只是這還不算,桓因自己也時常面臨同樣的困境。或者突然有敵軍殺出,打了他們這個不斷分兵的主力一個措手不及。或者是有鋪天蓋地的器械猛然襲來,無情的對他們發動攻擊,或者是他們在空中也觸發了陣法,損兵折將。而隨着桓因這邊的人越來越少,他們的推進也不得不漸漸放緩了速度。
某一刻,桓因身後依舊跟隨的部隊已然不多,粗略估算不過四十萬上下。而現在,他也已經深入到了北方八天的腹地之中,原本跟隨他的數百萬之衆,如今已然有絕大部分都已經被他安排出去,執行屬於他們自己的任務。
原本一切如常,大部隊正在往更深處飛馳,突然的,下方有紫芒閃動而出,一道匹練一般的弧光竟拉出了千丈長度,直接朝着桓因這邊掃了過來!
桓因冷哼一聲,擡起刑天就是一劍。劍芒成型,竟與那弧光一般大小,爭鋒相對的轟了過去。
這種偷襲桓因這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早已見慣。他一劍之中力量強悍,劍芒與弧光立馬相互抵消,在半空迸發出強烈的轟鳴,一齊煙消雲散。
“那裡有兩座傳送陣,都是你們的了!”桓因轉身對着旁邊一名將軍說到。
這將軍對着桓因一拜,頓時領了自己麾下六七萬人的部隊朝下方撲去。下方那弧光出現的地方,正是敵方一處守軍所在。他們驟然發起攻擊不但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把他們自己給暴露了。
再次前行,桓因先後又遇到器械攔路和部隊的埋伏。他都親自出手,帶領部隊將突然出現的危機一一化解,然後再次安排部隊朝着某幾個地方衝了過去。
於是到了最後,桓因身旁剩下的部隊只二十萬上下。仔細一看,此刻跟在他身邊仍有一名元帥,竟是童峒。而那二十萬人的部隊,一個個赫然就是之前童峒所率先鋒之中,一直都沒有動作的那二十萬人!
桓因站在空中,驀然轉身,看向後方時候,看到的盡是他的來路。在那裡,或天空之上有部隊正在交鋒,打得是光芒四射,轟鳴滔天,或山巒之間正有器械爭鋒,一個個發動之間地動山搖,或湖泊之上偶有陣法爆發,直把湖中魚蝦都給炸上了天。
整個北方八天,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個鍋粥,無處不是戰場,無處沒有廝殺。
“呵……”桓因輕嘆了一口氣。大戰已經徹底拉開,這一場戰鬥的結果,將會成爲天界未來主人的導向。他希望自己的人在每一個戰圈都能獲得勝利,不過他知道,現在他已經無法再細細過問這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些地方的勝負,就看他的將士們了。
至於現在,他也終於來到了屬於自己的區域。之前有一句話他對將帥們所有隱瞞,就是這一場戰鬥其實有一個絕對的重點,那就是影爵在情報裡多次提到的地方——摩尼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