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桓因已經從天虞山下來,走在了迴歸北方八天的路上。
如今他的速度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看似很慢,可往往一步之間,竟然直接跨越數十里的距離,彷彿他每一步落下都踏在了一個傳送陣上,下一步出現時,已經處在了傳送陣的另一頭。
這般的速度,這般舉重若輕的淡然,已經完全不是修爲可以做得到的。這足以說明桓因已經從天虞山之中得到了界力,並且得到的還不少!
桓因此次天虞山之行,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順利。他踏入天虞山以後,因爲真道修爲的強大,已無需在經過那無盡的天虞山循環,直接就來到了天虞山之巔。
然後,他以混沌之氣成功喚醒天地,引七彩界靈而來,更最終成功收穫了界力。在這整個過程之中,桓因一直防備的羅睺並沒有出現。想來,桓因如今的實力羅睺已極爲忌憚,所以根本不敢以分身前來。
只是,羅睺的本尊竟然爲了閉關而放任桓因得到界力,他閉關所圖的,已是越發讓桓因感到害怕。
也是因此,桓因沒有耽誤時間,得到界力以後快速的從天虞山上返回。若非如此,北方八天距離天虞山如此之遠,桓因根本不可能已經走在了返程的途中,還已經趕了許多的路。桓因此次天虞山之行的大部分時間其實都花在了趕路上,獲取界力反而顯得輕而易舉。
桓因如今的速度太快,按他的估計,恐怕只需要五日左右,他就可以回到北方八天大本營。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界力的強大作用,重新擁有了這種力量,桓因感覺自己距離天帝大位已是越來越近。
“只可惜如今只得到了當年五成的界力,若是完全得到的話,恐怕我只需要兩日,就可以直接折返!”桓因對自己的收穫其實並不滿意。哪怕他如今在天虞山之中穿梭連人影都不會被旁人捕捉到,已如同直接踏破虛空,可是,他知道真正完全的界力會更強。
沒有得到跟當年一樣的界力,不是因爲混沌之氣的力量不夠,也不是因爲出了什麼亂子。桓因感覺得到,天地雖然被他強行喚醒,也不再排斥於他,可卻並沒有完全認可他。
所以,哪怕天地甦醒,賜予了桓因界力,卻只賜予了一半。這一半,是混沌之氣的作用。可這,也是混沌之氣能夠做到的極限。另一半,需要桓因自己去爭取。
就像是當年一樣,桓因憑藉自己的力量最終登上天帝大位,讓天界臣服,四方八天歸順,讓整個天界一片繁榮昌盛。所以,天地認可桓因,賜予了他全部的界力。可這一世,桓因尚未做到,羅睺猶在,甚至在羅睺的身上,如今還存在了不知道有多強的界力。這些被天地察覺,所以天地對桓因有所保留。
說到底,那剩下的一半,需要桓因去向天地證明自己有資格獲得。也有可能,那剩下的一半就在羅睺的身上,已無需天地再給予,桓因只要滅了羅睺,證明了自己,就可以直接奪得。這一半,已不是可以搶奪或者取巧得到的了,哪怕混沌之氣也幫不了。這一半,天下歸誰,就歸誰!
“我如今界力的極限是一半,羅睺也可能是一半,不會比我更多。因爲天地對於他的認可,不會比我要高,他是一個強盜!大不了我和他各有一半界力,到時候廝殺起來,還是要比拼修爲!”桓因知道,到了最後還是要比硬實力,這是他和羅睺宿命之中必有的一戰!
這一日,已是桓因返程途中的第三日了,他的速度依舊極快,也歸心似箭。他知道現在要跟羅睺搶時間,一切都耽誤不得。
可就在他掠過茫茫須彌山之中某處的時候,一股陰鬼的氣息被他察覺。這氣息很淡,可能因爲桓因身在極高的空中,距離須彌山有些遠,所以已經變得稀薄了。不過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桓因知道三界之中,天界的陰鬼氣息是最弱的,甚至都很難見到。可如今他突然撞到這麼一股氣息,難道是有人在練什麼傷天害理的邪術?
桓因的神識何其強大?瞬間就鎖定了下方須彌山之中的一處山谷地帶,更直接衝了下去。
他雖然趕時間,可身爲堂堂天帝,自然不能任人胡作非爲。若是有人膽敢在山中修煉邪術,他不介意順道滅了對方!
幾個呼吸的功夫,桓因已經衝到了那山谷的上空。不過以他如今的修爲,就算他站在那裡,只要不願意被人看到,就沒有人看得到他。
當然,他卻看得很清楚,此刻在山谷之中,一大堆乾枯的獸骨圍成了一個方圓一里的大圈。這骸骨大圈高足有三丈,要做出來,不知道要殺死多少山中異獸才行。
桓因如今乃是畜生道主,雖說視畜生道衆爲無物,卻也更加憐憫異獸。於是他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再看時,發現之前他感受到的陰氣就是從這骸骨大圈上散發出來的。很顯然,這是一個被人刻意擺出來的陣法。
陣法並不算高明,散發的陰詭氣息不算濃郁,怪不得衝到天上就變得很淡了。只是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擺出這陣法的人,怕也不是什麼修爲高深之輩。
擺出陣法的人此刻就正在陣法當中,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桓因數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個,以一名略顯清瘦,還甚至帶着些許病態,卻容顏清麗的女子爲首。
這女子的修爲不高,剛剛好才一源境界。在天界,她這種人都不能自稱是一名“大能”。
桓因看得出來,這名女子本來是一名頗爲美麗的女子,只是因爲修煉了一些陰鬼功法,所以變成了如今有些萎靡的模樣。而且很顯然,這女子修煉陰鬼功法也不久,根本就還不到家。不然的話,她只怕會變得更難看。
女子修煉的算是邪術了,至少在天界算是。可是,如今的她臉上卻沒有半點兒邪異,只瑟瑟發抖而又緊張的看着陣法之外。與他站在一起的那些人,男女老幼都有,除了修爲比她低以外,也跟她一樣,修煉邪術不久,有些甚至是明顯纔剛剛開始修煉。他們蜷縮在女子的身旁,緊張的看着陣法的外面。
陣法的外面也有人,跟陣法之中的那些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從服飾上來看,他們應該屬於同一個部族。不過如今他們卻全都眼中綠芒閃爍,虎視眈眈的看着陣法之中的那些人,更是不斷的嘶吼,彷彿是一羣圍着羊圈的餓狼。
陣法外圍的人並不多,只有十多個罷了。從他們的身上,也沒有絲毫的修爲力量散出。可很顯然,陣法之中的人,哪怕是那女子,也不敢踏出陣法半步,更不敢與對方一戰。好在那陣法似乎有着奇異的力量,竟然讓圍着的那些人不敢上前,不然的話,只怕一出人吃人的恐怖場景早就已經出現了。
“阿麗姐姐,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女子的旁邊,一個小女孩兒有些絕望的看着陣法外圍的那些人,聲音瑟瑟的說到。
女子沒有回答,倒是有一名壯漢吼到:“阿麗,要不你帶我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得乾脆些!”
女子還是沒有回答,只是看向那壯漢,看到他已經被扯掉的右手時,眼中的絕望更深。
“這陣法擋不了多久了,這些陰氣根本就不夠。阿麗,我們想辦法再衝一次吧,至少得把孩子們送出去。”一名老者說到。
女子搖了搖頭,說到:“水伯,沒有用的,我們是衝不出去的。除非現在有人來救,不然的話……”
“阿麗姐姐,我怕!”小女孩已經眼帶淚花,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