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話,老祖你聽見了嗎?”桓因這一次受傷可是不輕,但不知道是怎麼的,現在傳入他耳中的聲音竟然是帶着奇異的韻律,讓有些萎靡的他瞬間就清醒了很多。於是,他全身都震了震,有些驚異的朝着薛不平開口詢問。
“什麼誰在說話,二祖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快躲啊!”薛不平完全沒弄明白桓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顯然他根本就沒聽到什麼人在說話。
桓因被薛不平的提醒說得是一驚,便發現距離自己七八丈外的地方有一把殘破的飛劍橫貫而來,劍尖正對着自己的眉心。
心頭一凜,桓因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神識探查範圍竟然就只有這麼可憐的距離。努力將受傷的身軀調動了起來,桓因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了飛劍的襲擊。
“神識的壓制好像已經結束了,現在這個距離就是我接下來能擁有的極限了吧。”感受了一下神識的探測能力,桓因心中這樣想到。
神識範圍一共就只有七八丈的距離,對於他這種修爲層次的修士來說,在現在的戰鬥局面裡也就只比一點神識沒有要只好上那麼半分了。
終於,在桓因的努力之下,他重新完全獲得了自己受傷身軀的控制權,將之前巨人一掌轟擊的力量化解了去。
剛想要動身尋找出路,那個女子的聲音竟然是又一次灌入了他的耳中:“來吧,家鄉的朋友,我在這裡等你,我會幫助你的……”
“又來了,你聽到了嗎老祖?”桓因心神一震,連忙再次朝着薛不平詢問。
“什麼又來了,受了這點兒傷你腦子就壞了嗎?”薛不平沒好氣的罵到。
桓因一愣,隨即努力的甩了甩頭。他此刻也有些疑惑,因爲現在他的神識已經被壓制到了一個極爲可憐的範圍,應該不可能再接收到任何信息纔對。所以,剛纔那女子的聲音難道真的只是幻覺?
“到這裡來,我的朋友,這裡……”桓因疑惑之間,女子的聲音帶着更加令男子難以抗拒的嫵媚傳了過來,讓桓因這個定力極爲不錯的修士竟然在這瞬間都有了骨頭酥麻的感覺。
這樣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妖孽發出的一般,其中所蘊含的誘惑力之強,恐怕定力稍差的男性修士聽到之後小腹中直接就會冒出火來。
這一次,桓因已經無比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的的確確是有人在對自己說話,只是唯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罷了。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眉頭微微皺起,桓因下意識的傳念詢問。現在的桓因,對於女子幾乎再不可能有半點的異樣感覺,唯獨只剩徹骨的冰冷。所以越是這樣,桓因就越覺得現在的女子聲音有些邪門兒,竟然能夠讓自己產生異狀,彷彿是懂高深的魅術一般。
可是他神念一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神識已經被封鎖的死死的,哪裡還能與誰交流?
“怎麼會這樣?”隨即,桓因感到越發詫異。女子的聲音似乎有着奇異的力量,能夠無視睚眥戰神界的神識封鎖。
“難道是睚眥的詭計?”桓因的眉頭鎖得更緊,心中閃過了一個這樣的念頭。不過,只是略一沉吟,他就將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以睚眥的性格,是不可能會裝出女子的聲音來迷惑誰的,它畢竟乃是獸中戰神,手段再多,也不至於陰損到了下三濫的程度。而且,現在睚眥可是已經幾乎將桓因給吃定了,桓因在神識基本形同虛設的情況之下根本就找不出什麼破局的辦法來,睚眥又何必如此呢?
“此地難道真的有一名女子存在?這不是睚眥的戰神界嗎,這女子是誰,竟然能躲過睚眥的搜尋?”
“她竟然叫我‘家鄉的朋友’,我這在地獄四處漂泊,何以有家?難道……難道她是人界的人!?”
無數思緒瞬間就從桓因的腦中飛快劃過,如同羣星一般。只是,這一片羣星卻沒有哪怕一顆足夠明亮,能夠給桓因帶來啓示。
“時間不多了,到這裡來……這裡……”女子柔媚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得桓因心神有些飄蕩。若這裡不是修羅戰場,而是花前月下的話,或許桓因會對這女子的柔媚聲音更加難以抗拒。
面色越發的陰沉,桓因的一雙眸子已經滿是冰冷之意。現在的他,對於女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所以隨着女子聲音對他造成的影響越多,他就越感到厭惡。
“這女人到底是誰,地獄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擅長魅術的女人,竟然連聲音都有如此動人心魄的力量。”桓因的拳頭緊了緊,眼光不斷掃視着自己四周的一切,依舊努力的躲避着讓他應接不暇的殘骸和天雷。
只是,現在的桓因神識畢竟只有不足十丈的範圍,所以任憑他如何躲避,還是免不了屢屢被傷。雖然目前他尚未受到嚴重的打擊,可那不過只是因爲戰神界還沒有發動具有真正威力的攻擊罷了。
“二祖,怎麼辦,這麼下去我們死定了。”薛不平看着桓因周身不斷出現新的傷勢,看着桓因的道袍不斷變得殘破,語氣之中滿是焦急。
一把將插入自己左肩頭的匕首拉了出來,鮮血濺出,桓因的臉色卻是連一點變化都沒有。嘴巴微張,桓因冷聲到:“先衝出去再說,我一定要廢了睚眥那畜生!”
桓因現在心中滿是怒火,他不喜歡現在這種被戲耍的感覺。若是睚眥直接以雷霆一擊將他滅殺,至少還能有個爽快。可是現在,睚眥根本就是用整個世界的垃圾在折磨他而已。
“家鄉的朋友,我沒有惡意,我就在這裡,我能幫助你……”桓因的耳中再次突兀響起了女子的聲音。這一次,許是那女子感受到了桓因的厭惡,所以竟然收起了不少嫵媚之意,在言辭之中加入了一些真摯的感覺。只是,哪怕女子刻意收斂,其聲音之中的魅惑之意卻是如同天成一般,依然不小。
“幫助我?”桓因的眉宇之間出現了一個“川”字。這一次,由於女子收斂的緣故,他對其的抗拒終於是少了一些。也是因此,他突然發現在距離自己約莫兩百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奇異的存在。
說這個東西奇異,是因爲桓因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神識根本達不到兩百丈的距離,卻偏偏能在那一片無法分辨的世界之中將之找出來。而且,桓因只是知道那個東西存在於那裡,知道那是女子召喚氣息的源頭,卻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東西。
“她一定就在那裡,我去還是不去?”桓因面色有些陰晴不定,努力的與四周殘骸糾纏着,卻依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二祖,快想辦法啊,再這麼下去死定了!”薛不平的聲音在桓因腦中再次出現,其中所蘊含的焦慮與擔憂已經幾乎讓人有些懷疑,連阿鼻地獄鐵水都不怕的薛不平,竟然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嗎?
“賭了!”薛不平的這句話,無疑是推動桓因做出決定的重要因素。深深的朝着感知之中的那個地方看了一眼,桓因面露狠色,喊出了這兩個字。
然後,桓因身形調轉,直接就朝着他感應之中的地方飛馳而去。行進之中,巨人依舊不斷揮舞着殘骸爲桓因帶來麻煩,而天空上的炸雷也不斷轟下,偶爾會不偏不倚的打在桓因身上。
桓因自然是依舊奮力爲自己抵擋着各種危險,不過很明顯的,自從他調轉方向以後,四周的攻擊卻並沒有加劇的勢頭,似乎睚眥並未發現桓因的意圖。
“難道睚眥當真不知道這女子的存在?”桓因心中有些疑惑,這可是睚眥的戰神界,睚眥應該不會容許有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搗鬼才對吧。
桓因的速度很快,雖然比之前神識完全無礙的時候差了很多,不過他這樣的修士想要跨越兩百丈並不困難。於是,不久以後,他便是終於來到了那女子召喚之意傳出的地方。
肉眼所及處,這裡與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不過,當桓因將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神識散開時,卻是猛的發現自己的腳下竟然隱隱有一股傳送的力量存在。雖然這力量極爲隱晦,不過距離這麼近,桓因還是相信自己不會弄錯。
“傳送陣!老祖你看到了嗎?”桓因一臉驚異,向薛不平問到。
“什麼狗屁傳送陣,巨人的手掌打過來了,你還不快跑?”薛不平完全不明白桓因在說什麼胡話,現在他只是看到了桓因左側的一面“高牆”,這明顯是巨人故技重施。
經薛不平這麼一提醒,桓因頓時大驚,轉臉看向了自己的左面。此刻,巨人那恐怖的手掌正轟轟而來,帶着絕強的氣勢,其扇動的風壓都已經讓桓因呼吸有些困難。
臉上瞬間就浮現出了果斷的神色,桓因再也不敢遲疑,在薛不平的叫罵聲中,猛然朝着下方衝了過去。
“家鄉的朋友,你安全了……”女子的聲音,在桓因身體被傳送之力包裹的瞬間傳了出來。然後,桓因便是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留下那巨人的大掌揮舞而過,卻什麼也沒有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