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着感悟的進行而飛速流逝,轉眼便是又過去了接近一月。
在這一個月之中,鬼域內衆餓鬼們之間相互討論最多的話題,便是一個月以前那猛鬼林上空莫名出現的驚天動地的銀光與不知名的恐怖力量。當然,還有此刻依舊橫亙在整個鬼域上空的淡淡銀光與猛鬼林的突然消失。
對於這樣驚動了整個鬼域的事情,其能夠成爲大家談論最頻繁的話題也是理所應當的,甚至就連“一間小院”之中那些由魔修們幻化而成的餓鬼也是對之進行了一番討論。
當然,無論怎樣的討論,都無法對那件事情給出一個確切的結果來,不過只是讓大家能夠對此憑空揣測一番罷了。頂多有能說的,再能給出幾句玄乎的謠言而已。
鬼域的掌控者們自然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空作議論是沒有用的,而他們對於這種非同尋常的異變則是必須要引起重視,包括那依然在心島的鬼侯呂。
所以,在鬼侯呂的指示之下,鬼侯們對事發地附近方圓百里都做了一個極爲細密的查探。不過,哪怕他們個個修爲驚人,最終卻也找不到半點兒與此事有關的東西來。那突然出現的銀光與恐怖力量就像是憑空而出一般,在綻放了自己最華麗和最惹眼的一面以後,又神秘的消失了。
沒有任何一名鬼侯希望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因爲作爲鬼域的掌控者們,這件事情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可是,卻沒有誰能夠給予他們一個確切的答案。留給他們的,或許只能是緊張與不安。
倒是那些尋常的猛鬼,除了好奇以外,並不會有像鬼侯們如此多的擔憂,所以反而自在一些。甚至有的把此事傳得太過玄乎,說是什麼魔修入侵前兆之類的,倒是讓得所有鬼侯們更加緊張了。
“一間小院”,張濤臥房旁邊的花園兒之中,張濤、劉建、桓書、纓絡四個“餓鬼”正圍攏而坐,一邊有些悠閒的賞花喝茶,一邊時不時的閒聊幾句,看起來都頗爲自得的樣子。
他們知道,那幾個被鬼侯江派到府上來的餓鬼一直都沒少盯自己這四個人的梢。不過他們個個修爲都不弱,對於那幾個餓鬼的感應又何其敏銳?所以他們不但沒有露出過任何破綻,反而是會時常如此聚一聚,麻痹那幾個餓鬼的神經。
亂七八糟的閒聊了好一陣,張濤對着其他三名“餓鬼”使了個眼色,其他三名“餓鬼”頓時瞭然的點了點頭。
“終於走了,那幾個餓鬼,真是煩人。”苦笑了一聲,纓絡有些無奈的說到。
“倒也不礙事,就像首領說的那樣,他們在這裡,反而是我們的身份證明人。所以也讓我們少了很多很多的麻煩。”桓書抿了一口茶,接口到。
“還好首領安全回來了,他這一去猛鬼林足有大半年的時間,當真讓我和張前輩兩個擔心得好苦。”劉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對面的張濤,露出苦笑。
張濤頗有些曖昧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纓絡,說到:“可不是嗎,這大半年纓絡道友可快把我給弄得支撐不住了,整日詢問主上的下落。還好,主上終於平安迴歸。不過我也知道,他一定能回來的,他畢竟不是尋常修士。”
聽到張濤的言語,纓絡頓時臉上一紅,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卻是沒有把話接下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纓絡道友,薛兄弟這麼着急離開,跑去那大凶之地,竟然都不跟我們說一聲,還特意叫你們兩個保密,實在是不得不讓我們擔憂啊。要知道他可是組織的首領,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組織就當真看不到希望了。”桓書也曖昧的看了一眼纓絡,不過卻很是善解人意的爲他解圍。
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桓書,纓絡立馬附和到:“是啊,若不是首領回來,你們難道還打算一直把他的行蹤瞞下去嗎?”
劉建和張濤對視一眼,皆感有些尷尬,沒再言語。
嘆了一口氣,纓絡接着說到:“我聽下面的那些餓鬼說,首領回來的時候是邋里邋遢的?”
劉建點頭到:“不錯,是說首領當時渾身髒兮兮的,連衣衫都有些破損,好像是經歷過什麼大事。”
“說到大事,你們能想到什麼大事嗎?”纓絡立馬接口,有些狡黠的笑到。
“大事?纓絡道友,你莫不是說那件事?”想了一會兒,桓書立馬有些驚異的說到。
點了點頭,纓絡說到:“首領回來的當天,正是那件事情發生的同一天。而且我算過了,那件事情在爆發以後,也就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首領便是回到了府中。他渾身狼狽的回來,而且立馬就選擇了閉關,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張濤一愣,隨即失聲到:“這麼說來,這一次主上是去的猛鬼林,而在他回來以後,那猛鬼林就被恐怖的力量給完全摧毀了。這……這似乎不是巧合!”
“三位,你們該不會是說一個月前那大動作是首領搞出來的吧?”劉建早已聽明白了其餘三名“餓鬼”的意思,於是極爲驚異的說到。
到了這裡,四名“餓鬼”都是對視了一眼,無聲交流着極爲複雜的情緒,卻最終都選擇了沉默。
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此刻依舊還在閉關的“呂信”自然是不得而知了。現在的他,除了依舊靜靜盤膝閉目以外,便只在心中留下了那恐怖一劍的影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經過這一個月左右時間的感悟,“呂信”在帝劍這一門道法之上明顯是得到了極爲顯著的提升。因爲現在的他,身上不但帶有一股極爲凌厲的劍意,更關鍵的是,還帶有一股無上的威嚴與霸道。這樣的威嚴與霸道,陸壓不能有,地藏不能有,羅睺也不能有。唯有帝釋天,纔可以擁有這樣的氣質!三界至尊的氣質!
想要明悟帝劍,除了要明悟那股凌厲與霸道的劍意之外,其實最關鍵的就是要明悟帝釋天的帝王之意了。而只有明悟了這股帝意,斬出的劍才能夠被稱之爲“帝劍”。不然就算是修爲再高深,哪怕是無量尊者,也揮舞不出那種帶有上位者氣質的劍芒來。
這樣的道法,與修爲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大多與氣質有關。唯有走到了那讓三界仰望的寶座之上,經過了常年的沉澱,才能夠擁有真正的帝王氣質。而有了這種氣質,才能在一劍之中展現出帝王之威勢。
這樣道法,頗爲玄奧,與尋常的道法根本就不一樣。可是,這樣的道法威力卻是極爲恐怖。只是想要得到這種道法,除了帝釋天之外,還能有幾人做得到呢?
“呂信”本是不該學得明白這樣的道法的,畢竟那種上位者的氣質他這個被打入地獄的小小修士如何能夠具備?而通過短短時間的感悟,又何以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這般的成功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與帝釋天極爲熟悉一般,自然而然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也明白他的劍意,甚至是明白他的帝意。
某一刻,盤膝閉目之中的“呂信”突然睜開了眼來。而在他睜眼的那一刻,一股驚天的劍意猛然從他的體內暴涌而出,幾欲將整個密室衝爆!
然後,在他那一雙眸子開闔之間,一股無上的威嚴驀然散發而出,更有一股君臨三界的氣質無聲跟隨。
這一刻,彷彿“呂信”再也不是“呂信”,也不是桓因,而是那往昔的天界之主帝釋天!
這一刻,“呂信”不自覺的脫去了餓鬼的外貌,重新變回了桓因的樣子。而在他樣貌回覆的瞬間,那眉宇之間與生俱來的英氣便是瘋狂暴漲,竟然與他身上那股帝意有了完美的結合。
這一刻,仿若天界之主轉世重生!
下意識的在身旁一抓,一把帶着些微銀色光芒的五尺長劍被桓因抓在了手中。他看着手中之劍,就像是帝釋天正在看着自己心愛的寶劍一般。
而刑天之上,此刻竟然也發出了一聲劍鳴,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舊主,無比歡快。
越看越是滿意,越看越是威嚴無上。終於,桓因站起了身來,突然擡起手中的仙劍,看樣子就欲朝着前方揮舞一劍。
“二祖,你瘋了嗎!”關鍵時刻,一聲暴喝如同醍醐灌頂,讓得桓因全身大震,一把將手中的長劍給丟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