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思考了一會兒,桓因說到:“沒想到這玄陰門竟然連軒轅劍也敢覬覦,真是不知死活。神劍有靈,豈是他們想取就能取得走的?貿然取劍,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不過正如你所說,那玄陰門謀劃太深,不斷給揚州同道施加壓力的話,或許還真能給揚州帶來一些麻煩。看來,我得去揚州看一看,最好能順便把那玄陰門的祖師給宰了!”
說到這裡,桓因站起了身來,想要有所行動。不過他剛一起身,臉色卻是瞬間大變。
轉臉盯着韋潛龍,桓因說到:“剛纔你說,玄陰門的人在荊州也找到了我的傳人,是也不是?”
韋潛龍見桓因臉色如此難看,立馬回答到:“是有此事,雖是聽說,不過消息來源可靠,應該假不了。”
“糟了!”只是一瞬間,桓因立馬想到了那所謂的“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桓因在最後一次離開荊州的時候,曾向自己的小侄桓林傳下了道法。雖然那時桓因只是照顧小侄興趣,並沒有真正引他入道的意思。可是後來,在桓因突破命涅的時候,他魂遊天外,曾看到桓林似乎已經真正入了道,還與自己救下的趙家父女走到了一起,許是結了親。
趙家父女都是修士,其父更是有過創立小門小派的經驗。如此,加上桓因傳下的道和桓林對修道的執念,或許順利的話,他們在荊州還能真發展了起來!
所以,若是桓因猜得沒錯的話,他在荊州的那所謂“傳人”,其實就是自己在桓家的親戚,是家人!
“我非滅了這玄陰門不可!”桓因的臉上陡然殺機畢露。然後,他轉向韋潛龍說到:“潛龍,你先帶一隊人馬立刻趕往揚州。我怕玄陰門的人打着我的旗號與揚州同道爲難,若是你能先站出來,局面會好控制一些。安全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你身爲我的弟子,揚州同道會保護你的。”
“我要先去一趟荊州,解決一些事情。然後,我也會立馬趕往揚州與你匯合。你放心,這玄陰門如今已被我記下,我不會讓他們的門人有一個活在九州大地!”
之後不久,桓因和韋潛龍暫時分開。韋潛龍帶上了一隊道門精銳,向揚州地界飛奔而去。而桓因則是孤身上路,趕往荊州。
荊州這個地方,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凡人的主要聚集地,幾乎不受多少修士的滋擾,也沒有幾個道門存在。而就算是處在這裡的道門,也都不建立在荊州城中,只是隱秘于山林的小門小派罷了。
不過這種情況,在約莫二百年前卻是所有改變。
荊州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荊州有一個名門望族,叫做桓家。桓家世代經商,成就斐然,故而家底頗豐。不過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算是從桓家的哪一代起,桓家的一任叫做桓林的家主似乎是迷上的修道,而且在機緣巧合之下與修士結下姻緣。於是,桓家從那時候起,漸漸淡出了商界,默默的開始朝着道門轉變。
修士個人以凡入道,那都是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所以,桓家想要以家族整體入道,成爲一個完整的道門,又哪能簡單了去?
不過,不知桓家到底得到了怎樣的造化,總之其在發展了一百多年以後,竟然真的壯大了起來,漸漸有了一些名氣。其家主桓林更是以入道一百多年便踏入命掌境界而名傳荊州內外,被列爲一等一的強者。
於是,從那以後,名聲漸漸外傳的桓家發展得更快,開始吸納合並一些主動投靠的荊州山野小門。而在這樣的推動之下,荊州城中最終是當真多了一個尚算強大的修真集體。
這個集體以不是門派,而是家族。這個家族也讓荊州完全脫離了沒有道門的局面,讓荊州有了朝豫州那般發展的可能性。
時至今日,桓家的實力到底如何卻是沒有幾個門派真正摸透徹了的。不過有傳說,那桓家家主桓林已經踏足命掌後期,實力不容小覷。
此時此刻,整個荊州城依舊如同往常一樣,一片祥和氣氛。凡人往來在街道之上,偶爾談論自己的生活種種,也談論有關那桓家的事情。
不過,如今的桓家到底情況怎樣,這些凡人卻不如以往清楚了。因爲在約莫五年以前,桓家就似乎是應家主命令,封閉家門,足不出戶。有人猜測,桓家或許是在研究某種不可外傳打大法,也有人說,桓家好像是遭了難。
“嘭!”一聲大響從桓家的正堂中傳了出來,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循聲去看,可以見到那往昔被桓因父親桓彬用來禮待貴客的正堂之中,此刻正站了不少人。
這些人,大多數黑衣勁裝,正與入侵青州的玄陰門弟子裝扮一模一樣。他們站在桓家正堂四周,將整個正堂都圍得水泄不通。
在正堂之中落座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一名身穿紫衣的老嫗,她手持一杆鬼頭長杖,臉色極爲陰沉,正盯着她對面的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長了一張典型的桓家族人臉,從他的樣貌之中,甚至還可以依稀看到桓因的影子。若是桓因此刻在場的話,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中年男子正是自己那唯一的小侄桓林!
雖然同樣落了座,雖然是除了那老嫗以外唯一在堂中坐着的人,不過桓林此刻臉色卻已是難看到了極致。而且,他修爲明明已達命掌後期,可偏偏卻從周身傳出虛弱感覺,似乎是有嚴重的內傷,甚至是中了毒。
盯着桓林看了半晌,那老嫗才尖聲說到:“桓林,我玄陰門的耐心是有限的。如今有關你那叔叔的道法,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桓林冷冷一笑,面無表情的到:“當年我小叔向我傳道,乃是看在至親的份兒上。而我桓家能有今日,也是靠的一個‘親’字。若是我把小叔的道給你,豈不是賣了他?更何況,我小叔乃是我桓家仙門老祖,我桓林豈是欺師滅祖之人?”
老嫗似乎知道桓林會這麼說,臉上出現一抹陰狠,對身旁一名黑衣人招呼到:“來,把這個月以來殺落的人頭都擺進堂中,讓桓家家主再回憶回憶!”
不一會兒,正好三十顆頭顱被放在一張大案臺上,擡進了桓家正堂。血腥的氣息頓時瀰漫堂中,其中甚至還帶有腐臭的味道。
三十顆頭顱,個個都不一樣,顯然這些人死的時間不同,所以變化不一。不過,從這些不同的頭顱之上,卻又能看出兩個一樣的東西來。
其一就是他們死前的表情無不猙獰或者痛苦,顯然他們死時遭受過折磨,很是悽慘。
其二,就是他們的相貌。從這些頭顱的面相上,依稀能夠分辨出桓家的模子來,顯然他們都是桓家的嫡親!
看了看被擡進來的頭顱,桓林面如死灰,最終閉上了雙眼,再也不說話了。
老嫗看着桓林的樣子,揮了揮手,讓人又把那些頭顱擡了下去,殘忍的到:“哼,好一個能忍的家主。這個月我一天殺你桓家一名嫡親,你竟然能夠無動於衷。怎麼,難道桓家主要眼看着我把你們桓家人的頭一顆顆都砍完了才肯甘心嗎?”
閉目的桓林臉上顯露出明顯的痛苦與掙扎,半晌後他才又睜了眼,反問到:“若是我當真拿出了小叔傳下的道法,難道你們就會放了我們桓家?”
老嫗哈哈一笑,說到:“倒是明白人。我們自然不會放了你們,不過,你們至少能死得痛快一點兒,也能留個全屍,如何?”
搖了搖頭,桓林說到:“殺吧,你們只管殺。我小叔修爲通天,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家中的一切。那時候莫說是你們,整個玄陰門都會爲我桓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