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搶奪,一直持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最終,當一個名爲天蠍的小隊最終向何旭拋出了一隻裝有一萬仙玉的儲物袋,並許諾以後每月給何旭的俸祿都會在原本的基礎上整整翻個五倍以後,再也沒有人能給出更優厚的條件。於是,何旭最終是歸爲了那天蠍小隊。
“這何旭雖然不錯,可一萬仙玉加上五倍俸祿,這種條件也着實太高了一些。如此反選,當真是讓真正強悍的新兵能夠得到不少的好處啊。”桓因看着已經走向了天蠍小隊的何旭,低聲喃喃到。
白奎撅起小嘴說到:“可不是嗎,想當初我們纔來天界,一共也就帶了一萬仙玉而已。我們是何等身份,何等修爲?他區區一個毛頭小子,還如此張狂,竟然也能有如此待遇,哼,這種人不要也罷!”
不一會兒,當何旭的事情已經結束以後,傳令官再次站到了蒲河的營帳前面,高聲到:“現在,有請下一位反選新兵呂天軍!”
“大人,按照反選的規矩,越是排在後面的人,一般實力也會越強。這個叫呂天軍的,可以關注一下。”三鵬站在桓因的身後,對着桓因恭敬的低語了一句。
桓因點了點頭,便見到之前何旭走出來的那通道上,此刻已經又走出了一人。這人應該是一名男性青年,可他臉上鬍子拉碴,甚至還髒兮兮的帶有灰塵,讓得他不僅充滿了滄桑和頹廢的感覺,還隱隱顯露出風燭殘年的味道,彷彿他距離倒下已經不遠了。如此,再加上他身體瘦弱修長,如同一根竹竿,他的身上更是完全沒有了半點兒強悍的感覺。比起之前那何旭,他似乎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若非他那一對眼眸還炯炯有神,神光熠熠的話,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他是闖過了地宮的新兵。
這個人走得不快,彷彿是有些走不動,拖着他疲憊的身軀好半晌才挪動到了蒲河的營帳之前。然後,他跟那何旭一樣,對着蒲河作了個揖,作了個明明很低調、很有禮貌,卻不知爲何竟讓人感覺他根本沒把蒲河放在眼裡的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爲這人自出現以後,便一直都給人很低調的感覺。可是,就連何旭那等張狂之輩,見了蒲河也會變得很有禮貌。偏偏他來到蒲河的面前,反而變得目中無人,彷彿他發自心底裡就是看不起蒲河,沒把這個指揮使大人當一回事兒。
這個人對於蒲河的輕蔑,並沒有刻意隱藏,甚至讓人覺得是故意顯露。於是,不少人都瞅見了這種怪異的情形,蒲河自己自然也瞅見了。
只是,蒲河的眉頭剛剛略微皺起,這人在對蒲河作完揖以後,也不等蒲河說些什麼,就直接轉過了身來,面向全軍。
“鄙人呂天軍,柔軟天人士,天道子民!”這個叫做呂天軍的人開口了,他的聲音開頭很小,可是到了最後,當他說出“天道子民”四字的時候,卻驟然放大,其中更是毫不掩飾的添加了一種極爲自豪的語氣。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他還給出了極爲明顯的停頓,顯然也是爲了強調他天道子民的身份。
這一刻,桓因的雙眼已經亮了起來。能夠在這等大庭廣衆之下唱響自己天道子民身份,還感到自豪的人,如今已然不多。這個叫呂天軍的,很有骨氣。
除了桓因以外,其餘的將士也都給出了不同的反應。比如呂天軍身後的蒲河,他的眉頭已然皺得更深。然而,呂天軍卻是不管別人的反應,停頓以後又接着說到:“我的修爲不高,只有極境中期。我闖過的地宮也不多,只有三重。不過,我的要求不低,區區一個小隊,恐怕困不住我。不入流的軍營,一樣困不住我。因爲,我已經觸摸到了器仙的門檻,於一年前鍛造出過一把九品仙劍,我是器師!”
呂天軍的一席話說完,整個軍營立馬就沸騰了起來,甚至就連蒲河也都瞪大了眼,看着面前那略顯頹廢,還剛剛藐視過他的人。
呂天軍外貌頹廢,氣息萎靡,之前不少人都奇怪,爲什麼他能夠排在何旭的後面。而當呂天軍話說了一半,說他只過了三重地宮,只有極境修爲的時候,大家就都更加疑惑了。
然而,這一切的疑惑只因呂天軍的最後一句話被完全打破。觸摸到了器仙門檻,這等器師,就連上三天的煉器營中也找不出幾個來,那已是器師精英中的絕對精英,直接就可以成爲東方八天任何一個煉器營的中流砥柱。此等人物,日後莫說是蒲河,就連烈般若那等官位的人物,怕也需要向他求得一把趁手的好寶貝。他說一個小隊困不住自己,不入流的軍隊也困不住自己,一點兒都不奇怪!
呂天軍這樣的人,那已不是一個擁有潛力的新兵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擁有絕對實力。雖然這樣的實力不是在修爲和鬥法手段上,可在軍營之中,煉器造詣卻更加熾手可熱。試想,一個根本不需要培養,直接就可以到煉器營中去發揮重要作用的人物,誰不想要?莫說是想要了,能夠與之拉拉關係,套套近乎那都是極好的。
如此,呂天軍看不起蒲河倒也不顯得奇怪了。畢竟只要呂天軍真正進入了軍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飛黃騰達,一個區區的指揮使在他這裡本來就算不上什麼。
不少的小隊伍長此刻心中都開始打起了鼓來,甚至蒲河的心中也隱隱開始有所臆動。他們都知道自己這小廟是容不下呂天軍這尊大佛的,可是隻要能讓呂天軍在自己這裡待上一陣,拉近了關係。那日後自己小隊的法器,豈不是能夠完全提升一個檔次,比其它任何小隊都大佔優勢?
終於,在衆人變得越發火熱的目光之中,呂天軍又開口了:“要我加入,條件很簡單,若是誰能對我的煉器造詣有所幫助,我就加入誰那邊。”
一句話出口,立馬讓得幾乎所有小隊都瞬間安靜了下來。開玩笑,接近器仙的人物,誰能對他的煉器造詣產生幫助?能夠幫助他的人,怕也不會在這裡選新人了吧。
然而,也不知道是誰腦袋轉得這麼快,總之繼安靜之後不久,一個小隊伍長大聲喊了出來:“我給你仙玉一萬,有了仙玉,你可以買大量的鑄造材料練手,這算是有幫助了吧?”
呂天軍聞言,望向那名伍長,卻竟然沒有否定他的說法。這一下,大家的思維都活絡了起來,於是便有人爭相喊出自己的條件,一個比一個誇張,一直到了最後,都有人喊出了四萬仙玉的天價。
這一刻,蒲河已經自動將桓因給忽視了過去,因爲他覺得桓因早就喪失了爭奪的資格。蒲河在猶豫,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手。畢竟這個叫呂天軍的人着實是不簡單,能與之拉上關係,對自己日後的發展定然能夠有所幫助。可是,呂天軍剛纔的明眼輕視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怕自己貿然出手,會在全軍將士面前熱臉貼了冷屁股。而且,他作爲這一軍營的指揮使,出手與各個伍長搶奪,始終還是不大合適的。
蒲河一邊猶豫,各個小隊一邊也是爭奪得越來越激烈。一直到了某一刻,一個聲音在校場之上傳了出來,不僅僅瞬間讓得所有參與競爭的小隊都頓時啞了火,就連蒲河也被驚醒了過來。
“五千仙玉,到我這邊來吧。”聲音很是平靜,就像是在說着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聽到這個聲音,呂天軍也愣了一下。畢竟現在衆人的喊價已經老高了,這五千仙玉被喊出來不是空鬧笑話嗎?
而當呂天軍尋聲去看的時候,便看到了在飛鵬小隊的營帳之前,一名白衣銀髮的青年正穩穩端坐。他面帶和煦笑意,讓人如沐春風。他氣質出衆,不知爲何,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伍長,卻竟能給人一種如同掌控了千軍萬馬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