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蒲河心中自然是極爲清楚,接下來的一場戰鬥直接就關乎到他的身家性命。
若是高虎能夠贏了,則一切對他而言都再好不過,烈般若不但不會找他半點兒麻煩不說,他還能到烈般若面前去邀功請賞一番。同時,能夠一併將呂天軍、聞人恨和飾恬收入麾下,他這個指揮使帳下的能人可又更多了。
但若是高虎一旦輸掉,那他肯定就玩完了。輸給桓因人才和全部家當那根本就是小事,以烈般若的性子,他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指揮使肯定會被瞬間捏死,連掙扎的餘地都不會有。
所以,爲了能夠讓高虎最終勝出,蒲河定然是會不擇手段的。哪怕他幾乎可以肯定高虎最終會勝,可但凡能讓高虎的勝算提高哪怕是一星半點兒的法子,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使用。
蒲河猛然站起,爲高虎選定了白奎作爲對手也就是這麼來的了。
自從白奎隨桓因加入軍中以後,根本就沒有顯露絲毫實力。因此,蒲河也就對白奎毫不瞭解,只以爲白奎就是桓因從家中帶來隨軍的一個丫頭而已,根本就是一個幾乎不具備任何戰鬥能力的小娃娃。
於是,在蒲河看來,那一鵬、二鵬和三鵬雖然弱小,可畢竟在桓因的麾下呆了許久,若是萬一學到了什麼詭異的秘法神通,讓戰鬥出了岔子那可不好。雖然這種可性能非常之低,不過就算不考慮這個因素,總之白奎這個小娃娃肯定是會比三兄弟好對付千萬倍的。讓她來當高虎的對手,蒲河相信就絕對不會有絲毫意外,高虎是贏定了。
雖然蒲河心知這種做法太過無恥,讓高虎去欺負一個娃娃定會讓人笑話。可事到如今,爲了勝利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現在白奎已經參了軍,不管她之前是桓因的丫頭也好,侍女也罷,在軍中她都算是桓因的下屬,是飛鵬小隊的人。從規矩上來說,桓因是完全無法否認的。所以,既然桓因主動把挑選對手的機會交給他,他縱然揹負無恥之名,也絕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哼,你既然如此託大,我就不介意讓你一敗塗地,這個機會可是你主動送給我的!”蒲河的心中,是如此想的。而另一方面,他幾乎已經無比的愉悅了起來,彷彿他已經看到了高虎都不用出手,就把對面那白白嫩嫩的娃娃給嚇哭,直接獲取了最終勝利。
蒲河的話音剛剛一落下,飛鵬小隊這邊還沒給出任何反應,圍觀的將士們卻是都震動了起來,一臉驚異的望着蒲河這個統領了自己好多年的指揮使大人。
在將士們看來,蒲河實在是太無恥了,竟然好意思去選一個娃娃來做對手,這哪還有半點兒軍人的樣子?
只是,蒲河總歸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雖然心中已罵了蒲河千萬遍,嘴上卻是都不敢說什麼。更何況,是桓因自己說的要讓蒲河他們自己選,說起來,桓因也有錯。
至於高虎,他臉上的獰笑已經僵住了。在他的眼中,白奎這個小娃娃甚至都沒有什麼存在感,自然是早就被他從對手名單裡給忽略了過去。現在,蒲河爲他選了白奎,說實在的,他身爲堂堂軍中好男兒,不但沒有半點兒高興,反倒是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不管今天他贏了輸了,若是今天這一戰傳揚出去,他的臉往哪放啊?
許是注意到了高虎臉上的不自然,猜到了高虎的心思,蒲河在高虎的身後秘密傳音到:“只管打,我要的是結果,面子不重要。事成之後,我補償你一萬仙玉!”
高虎一聽,立馬動容。想他的俸祿纔多少,十年加起來也沒有一萬仙玉,如今得到蒲河這般許諾,他如何還能保持平靜?這一下,他的心也橫下來了。面子什麼的都不重要,事成之後得到一萬仙玉,他完全可以給自己買一件上好法寶!
暗暗的拿定主意,蒲河與高虎之間的私下交易終於達成。然而,他們卻是沒有注意到,自從蒲河指向白奎以後,莫說是桓因和白奎,就連一鵬、二鵬和三鵬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爲精彩起來。
別人不知道白奎的實力,可他們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且不說桓因和白奎自己,三兄弟在前兩月每日在山中接受白奎的特訓,白奎的實力之恐怖,他們是記憶猶新的。那種恐怖,完全是超越了尋常修士理解的範疇啊。
精彩的表情隨着時間的流逝最終朝着古怪發展,於是當蒲河最終再次擡眼望向桓因那邊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滿臉古怪表情的“薛伍長”。
見蒲河望了過來,桓因有些不確定的反問到:“蒲大人,你確定要選她做高虎的對手?”
桓因的語氣之中,充滿了一種荒唐之感。他是實在覺得太過不可思議,萬萬想不到蒲河選來選去,竟然選了個四源地修來當對手。
而更可笑的是,其實之前桓因自己都下意識的將白奎給剔除在外了,連他都忘記了自己的“下屬”之中還有一個白奎。他一心想的,只是如何能讓三兄弟勝出。卻沒想到,倒是蒲河給他提醒了一下,還主動選上了白奎。
然而,桓因的這副表情落在蒲河的眼中,卻被理解成了是桓因心虛,想要找藉口爲白奎開脫,好讓自己重新選擇。這一下,蒲河更覺心中有底,於是連忙正色到:“薛伍長,我軍中大好男兒,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你剛纔答應讓我們自己挑選對手,那就不要反悔。現在,這小姑娘正是你麾下一名士兵,我們選她,合情合理!”
周遭的圍觀將士只感覺自己都要吐了,蒲河這種人也好意思自稱“大好男兒”,自己真是羞於與他同在軍中當兵。
不過,桓因這個當事人卻恰恰與圍觀將士們的感覺相反。他一點兒都沒覺得蒲河無恥,倒是覺得事情越發荒唐,實在好笑。若不是現在他必須要忍住,恐怕就當真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好好好,既然蒲大人這麼肯定就要這丫頭來跟高虎打,那就打吧。白奎,你去吧。”終於,桓因開口,一邊就讓白奎走上了前去。
看到白奎終於站出來了,蒲河的一顆心已然落定了大半。他自覺今天算無遺策,處處都把桓因給拿得死死的,不禁有些飄飄然。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秘密對高虎傳音到:“不要因爲對手是個女娃娃就留情,我要的是勝利!”
高虎暗暗應承下來,一邊則是從蒲河的營帳前走出,很快就與白奎站在了同一個校場之上。他的臉上露出獰笑,覺得自己一根指頭就可以戳死眼前這小娃娃,這場戰鬥自己是想怎麼玩兒都能贏。
終於,高虎抖動了一下魁梧的身體,發出劇烈的聲響,彷彿是在嚇唬白奎。然後,只聽他對白奎說到:“小娃娃,你現在就跪下求饒認輸,虎爺我一高興,你還可以免遭一頓痛打,如何?”
高虎的對面,白奎根本不爲所動,似乎是完全沒有聽到高虎在說話。倒是一鵬、二鵬和三鵬他們幾個表情越發古怪,已經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而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可以發現飾恬此刻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飾恬雖然看不透白奎,不過以她的實力,還是大概能夠感覺得到,白奎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這個叫高虎的壯漢,恐怕要栽了。
見到白奎根本不理自己,高虎臉上的笑意很快就凝固了,之後又以兇狠取而代之。只聽他說到:“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虎爺我就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
說罷,高虎如山般的身軀一陣顫動,整個人竟是猛然大出了幾圈來,立馬讓得他那本就魁梧壯碩的身軀顯得更加恐怖。而這一刻,他那命掌中期的修爲也瞬間在校場之上橫掃,威壓讓人周遭將士的呼吸都爲之一滯。
然後,還不等圍觀衆人反應過來,高虎那突然變得龐大,壓迫性極強的軀體已經朝着對面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娃娃白奎衝了過去,眼看就要把白奎給壓成一堆肉醬!
“啪!”一個聲音突然發了出來,有點兒像是拍蒼蠅。然後,在衆人無比震驚的目光之中,高虎那之前還猛然衝上的龐大軀體,竟然就莫名倒飛了出去。而且那倒飛的速度之快,只是衆人剛剛回過神,高虎竟然就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點兒了。
衆人的耳畔,一個小女娃娃嬌嫩的聲音,滿是不耐煩的迴盪着:“嘁,真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