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中,二人的眼中只有對方。一陣微風吹過,使得樹上的枝葉搖擺不定,樹葉飄落,顯得現場氣氛格外的緊張。
裘天洛雷破山的首席大弟子,相貌劍眉星目,臉龐略長,五官深邃,配合齊耳短髮,顯得俊秀不凡,而他如今的心裡並不平靜。
白耀這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很是陌生,畢竟他貴爲山莊的大師兄,平日裡除了師尊與兩位師叔之外,誰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問好。區區一個下人而已,管他叫什麼阿貓阿狗,反正都一樣,都是下人罷了。
可如今這個下人,聽說將要要被師尊破格收爲弟子,而且從剛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來看,也絕對有這個資格成爲自己的師弟。
白耀的心中也同樣有那麼一點忐忑。別看他剛剛輕而易舉般的吊打那幫門徒,顯得異常威猛。可眼前的這個人可不比地上這幫蝦兵蟹將,即使自己境界不低,也不敢放鬆警惕。畢竟自己沒有內功,沒有招式,光憑戰鬥經驗,再加上自己平日裡偷看來的花拳繡腿,恐怕贏面不大。
裘天洛懷裡的雷飄飄,咳出一小口鮮血。雖然剛剛那一腳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倒也是踢得她氣血翻涌,再加上她那個性子,居然兩次敗在白耀手中,不咳血纔怪,純粹是被氣的。
此時的她如同一隻發了瘋的母獅,怒目圓瞪,指着白耀對裘天洛說道:“大師兄,快替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還沒正式拜師就已經敢這般欺辱於我,要是正式拜師以後還不反了天了。”
裘天洛低頭對雷飄飄輕聲細語的說道:“小師妹,是你學藝不精,怪不得他。不過也的確該讓他知道知道,就算他成了師尊的弟子,也是要守規矩的,此事交給我處理。”
雷飄飄聽完之後居然乖乖的點頭不語,靠在裘天洛的胸膛之上,臉頰一片緋紅之色。看的白耀一陣惡寒,心想:“這臭婆娘思春呢。”
裘天洛對着白耀微微一笑說道:“現在我應該叫你白耀師弟了吧,師弟明日便會被師尊正式收爲弟子,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先在這裡給你道喜啦。”
聽上去是好話,可是那大師兄這三個字的重音,就讓這話變味了。很明顯就是在說,即使你入了門,也要分清尊卑。
白耀也拱手回道:“多謝大師兄的關心,以後白耀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大師兄多多的指點。”
裘天洛笑着回道:“不敢不敢,師弟年紀輕輕就有這般身手,還真是深藏不露,讓我驚訝不已啊。以後有時間,我們師兄弟好好切磋切磋,你看可好。”
說完眼神一變,犀利的目光直逼白耀。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如同一隻惡狼尋覓到自己的獵物一般籠罩着白耀。
而白耀顯得悠然自得,絲毫沒有被這股氣勢影響,朗聲回道:“如果大師兄有這般閒情雅緻,白耀奉陪便是。”
裘天洛大笑一聲,陰森的說道:“倒是有幾分膽氣,小師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白耀嘴角微微翹起,帶着這種似笑非笑般的表情算是迴應過了。裘天洛抱着雷飄飄,轉身離去。而白耀也隨之離開,留得一地傷號,繼續哀嚎。
練武場旁邊的閣樓之上,雷破山看着白耀離開,微笑着點點頭。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以盡收眼中,自言自語道:“不錯,面對天洛的緊逼,居然還能這般沉穩,這塊璞玉值得老夫細心雕琢。”
緊接着身後傳來一道豪邁的聲音,“大哥,也就一名弟子罷了,值得你這麼高的評價嗎。”說話的人是他的三弟,雷嘯。雷破山搖頭不語,另一道聲音幽幽的傳來:“此子不凡。”說話的是他的二弟,雷遠。
雷嘯對自己大哥二哥的評價顯得很不以爲然,嘟囔着:“哼,我看不然,這小子今後是龍是蟲還要兩說呢。”
雷氏三兄弟,雷破山年紀最大,雷遠其次,雷嘯最小。三人乃親生兄弟,自小相依爲命,同甘共苦。三十年前三人結伴闖上九宮山,當時負責掌管這一帶地界的是風雲門,門內高手雖說不多,但也不是兩三個人就可以擅闖的。
可雷氏三兄弟卻在一炷香之內,硬是挑盡門內所有高手,其門主更是被雷破山一劍將頭顱砍飛。
從此風雲門便改名爲狂劍山莊。
老二雷遠,身材瘦弱,長髮過肩,兩鬢白髮自然垂落,相貌普通,眼神凌厲,一手天風掌練的爐火純青,配合雷霆霹靂**,雷借風勢,變化無常,勢不可擋。自身境界已達入聖中期。
如今貴爲山莊內的大長老,掌管莊內刑法一職,爲人不苟言笑,性格陰冷,鐵面無私。不管你是誰,什麼身份,只要犯了規矩,絕對是先斬後奏,嚴懲不貸,可謂是山莊頭號鬼見愁。
老三雷嘯,體形龐大,虎背熊腰,相貌猶如金剛怒目,一臉的老腮**添彪悍之氣,其奔雷五式劍法,招式大開大合,迅猛異常。配合雷霆霹靂**,一經施展,勁如猛虎下山,猛如蛟龍出海,分金斷石,勁若千鈞,境界與雷遠相同。
如今貴爲莊內二長老,負責山莊內書樓的監護一職。別看他平日裡一副凶神惡煞的外表,但其內心粗中有細,遇事也是不驕不躁,不然雷破山也不敢把書樓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他來負責。
經過這三十年的發展,在江湖上,狂劍山莊隨不說名聲遠播,到也稱得上是小有名望。如今三人坐在一起,商討着對山莊內部的一些相關事宜,還有對白耀的看法。
白耀趕到書樓屋頂,發現雷琪早已經在那裡等他了,白耀上前說道:“丫頭,今天來這麼早。”
雷琪回道:“沒有啊,是白耀哥哥你遲到了呢,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麼。”
白耀坐下,將雷破山收他爲徒與剛剛的攔截一一道來。聽完以後,雷琪說道:“哼,我就知道,以白耀哥哥的身手,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尤其是那個雷飄飄,早就想揍他一頓了。”
白耀笑了笑,輕輕摸了摸雷琪的頭,說道:“她怎麼得罪我們的雷琪大小姐啦。”
雷琪雙臉微紅拍開白耀的手說道:“誰叫她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似得,大家也都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纔不跟她計較,她還蹬鼻子上臉了。”
看着雷琪氣鼓鼓的樣子,白耀笑着道:“好好好,小姑奶奶消消氣,今天你白耀哥哥不是已經教訓過她了嘛。”
雷琪也撒嬌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白耀摟住雷琪的肩膀,緩緩的說道:“小丫頭,明日之後我就是莊主的弟子了,身份自然會不一樣,到時候在師尊他們面前也能說得上話了。我會勤加苦練,爭取在五年之內突破到入聖境界,再向師尊提你於林家退婚一事,那時師尊說不定也會同意呢。”
雷琪靠在白耀的肩膀,眼神迷離的說道:“嗯,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嫁那個什麼林家大少,我纔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只嫁白耀哥哥一人。”
同時心中想到:“到時候林家要是仍不知好歹,就別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哼。”
兩人相視一笑,擡頭仰望着星空。
第二日清晨,白耀早早的起牀,一頓洗漱用餐之後,邁開步伐,向着山莊正廳方向走去。
來到正廳,今日的廳內倒也顯得熱鬧。右邊站着雷破山的七名弟子,以及雷天雷飄飄。左邊站着四名兩位長老的弟子,在這些弟子前面坐着幾名打理莊內與山門屬地日常事務的負責人,雷破山坐在正中間的主座,左右兩邊分別是大長老雷遠,二長老雷嘯。
大家都在小聲議論着,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可以說是狂劍山莊所有的中心力量了,平時人可沒這麼齊,今天莊主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宣佈。
白耀來到正廳,擡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到正廳中央,雙膝下跪抱拳說道道:“下人白耀,給莊主兩位長老請安。”
四周的議論聲更多了,大家都在納悶。這個下人進來幹嘛,還沒到打掃的時間啊,這裡是他能來的嗎,他什麼身份,不會吃錯藥了吧。
看着白耀進來時,氣宇軒昂,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因爲這麼多人而露怯,雷破山大感欣慰,點點頭說道:“好,此番老夫召集各位來此,有一事相告,從今日起老夫正式收白耀爲入門弟子。”
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場譁然,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雷破山皺眉道:“安靜,如此嘈雜,當這裡是菜市麼,成何體統。”
所有人再次安靜下來,都互相看來看去。兩位長老的弟子們,倒也還好,反正不是自己派系裡的,多一個少一個也沒分別,再說了,一個下人而已能成什麼氣候。幾位負責人也是無話可說,因爲人家收徒,也沒用給自己造成什麼阻礙,只是讓自己認識認識人而已。
此時裘天洛瞥了一眼旁邊的一位青年,後者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站出來說道:“師尊,萬萬不可。白耀只是一名下人,對山莊沒有任何貢獻,也並未習武,如今纔開始練也有點晚了,這收徒一事,還請師尊斟酌一二。”
說話的是雷破山的二弟子,魏小東。
魏小東,雖未領悟境界,到也有幾分功力,天資一般,但勝在以勤補拙,所學的九霄風雲劍,一經施展倒也是頗具火候。
白耀起身看着魏小東說道:“二師兄,白耀不知二師兄爲何要橫加阻攔。”
魏小東帶着一副輕蔑的表情,回頭呵道:“住口,二師兄也是你配叫的。想要成爲我的師弟,也不是不可以。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接的下我十招而不敗,我便不阻師尊收你爲徒。”
白耀笑着說道:“其他幾位師兄呢。”
剩餘的幾名弟子也是點頭附和着,同時將視線集中在裘天洛身上,後者朝着雷破山抱拳說道:“我看此法可行,不知師尊意下如何。”
雷破山皺了皺眉,看着白耀說道:“耀兒,你的意思呢。”
白耀依舊保持着笑容說道:“就依二師兄所言,只是十招,有點多了。”
魏小東恥笑道:“你要是怕了,五招也行。白耀,我看你還是回去吧,一會動起手來,缺胳膊少腿的可不要怪我,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白耀帶着那副自以爲陽光,在別人眼裡卻是欠抽的笑容說道:“二師兄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三招。三招之內我若奪不下師兄手中的劍,白耀便自動退出狂劍山莊,從今晚後絕不踏入山莊屬地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