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那一戰……太過於慘烈了……”
段天涯嘆息一聲，那佈滿追憶的眸中不自覺的泛起了一抹悸然……
見到這一幕，蕭天宸心中也不由震撼起來，連一名武聖境層次的武者談起此事，都會顯現出如此的神態……
“太古聖戰遺蹟的那一戰……當真激烈到這般地步？”
段天涯聞言，笑着看了一眼蕭天宸，道：“你既然爲天階血脈者，又身懷兩種神訣，倒也是有資格知道其中秘辛，想來也知道天界和輪迴界的由來吧？”
蕭天宸點點頭，這些事情，他早就從東臨帝都的鬼役血仇口中得知了。
“天界與輪迴界分裂，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我也知曉，自我們那一役之後，已經整整過了將近千年的時間，但實際上，天界與輪迴界形成的時日，卻是遠遠超越這段時間……”
說到這裡，段天涯目帶深意的看着蕭天宸，道：“你可知道，這塊大陸在未分裂之前，名喚什麼嗎？”
蕭天宸聞言，不由感覺到一陣慚愧，不由搖了搖頭。
身爲這大陸之人，居然不清楚自己大陸的名字，的確是光榮不到哪裡去。
見到蕭天宸這般模樣，段天涯也笑了起來，道：“不知道這塊大陸的名號，這也怪不得你，畢竟現在東南西北中五大武靈域、再加上妖域等地方，恐怕還不及這塊大陸完整時期的六分之一，若是以“天域”來形容它，恐怕這塊殘破的大地，也已經擔當不起這個稱號了。”
“天域……”
蕭天宸聞言，不由一陣失神起來，這般名號，也着實霸氣。
不過回想起段天涯的話，也不由感到震撼起來，他雖然未去其他幾個靈域，但是光是現有的大陸，他也敢不客氣的說一句，若是想要橫跨整座大陸，莫說是武宗境層次的強者，即便是抵達武尊境層次的存在，也未必辦得到。
似是看穿了蕭天宸心中所想，段天涯也輕輕搖頭苦笑一聲，道：“在天域完整時期的時候，別說是武尊境了，即便是武聖境，也沒這個能耐可以橫跨整個大陸，甚至是比武聖境還要高出一個層次的強者，也辦不到。”
“其實，即便是神訣不曾降世，整塊‘天域’，也固然會崩散，因爲這一塊‘天域’的‘規則’，並不夠完整，根本沒有這個能耐可以維持如此寬廣的狀態，神訣的降世，無疑是將當時的武道推演到了一個巔峰的層次。”
段天涯目帶追憶的道：“不過自古有言：盛極必衰。武道的亨通，亦是令得天下羣雄並起，天才鬼才，更是數不勝數，那個時代，稱爲亂世，也並不奇怪，名利的紛爭，模糊了衆人的理性，天下羣雄越戰太古聖地，彼此互相爭鬥至強名號足足數百年未曾中止……最後，終是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整個太古聖地給打碎了去！令得整個‘天域’，直接便是沒有了六分之五的疆域！”
蕭天宸聞言，不由心生大駭，將這般遼闊的疆域給打碎開來，若非今日從段天涯口中得知，他連想都不敢想……
那持續了足足數百年的殺戮，怕是足以將整片天際都給染紅了去……
“那個時候，輪迴界和天界也還未誕生嗎？”
蕭天宸突然問道，他所得知的，是輪迴界與天界在人力的作用之下從這片大陸之中脫穎而出，不過在這崩碎的大陸之中……段天涯卻是半點未曾提及此處。
段天涯稍稍搖頭，道：“在那個時候，輪迴界和天界已經開始形成了雛形了……即便當年衆多高手未曾將這‘天域’打散，輪迴界與天界的分離，也勢必將成爲現實。”
“這兩處地方，不是由人力強行開闢出來的嗎？！”蕭天宸有些怔神道，從段天涯口中所得知的一切，與他當年在東臨帝都從鬼役血仇那裡知曉的事情大相徑庭。
“開闢……倒也沒錯，若是在那崩碎的大陸之中，無人踏足那兩處地方的話，這輪迴界和天界，也不會出現在世人的眼中，正確的來說……是因爲他們掌控了神訣的力量，方纔擁有了控制那一片天地的能耐……”
說到這裡，段天涯也無奈嘆息道：“若是這兩處地方未曾有人踏足的話，或許在有一段時間，便會形成天地規則，令得整個‘天域’更加完整，掌控了那一片天地，反而導致他們的世界漸漸偏離‘天域’，在‘天域’之外的虛空亂流開始崩碎。”
“所以爲了能夠令得他們所在的世界安穩，他們需要支撐着‘天域’的這股力量來支撐他們的世界，同時牽引着他們，不被虛空亂流給毀掉？！”蕭天宸開口道。
“不錯。”
段天涯點了點頭，道：“他們在自己所在的世界之上建立了空間隧道，饒是手段通天，也無法一口氣直接跨越這片大陸，唯有將那空間隧道延伸到了太古聖地，開始吸收新鮮的血液，然後以他們所建立起來的世界的力量，開始對這個世界進行攻擊……”
說罷，段天涯的臉上也不由閃現出一些自嘲之色，道：“而那殘存在太古聖地的武者，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攜手開始抗衡這天界和輪迴界的武者，那一場戰役，足足持續了將近千年的時間，方纔停止，原本殘缺不堪的太古聖地，更是在那一戰之中被打得支離破碎……到了後來，也便成爲了現如今人們口中所說的……太古聖戰遺蹟。”
蕭天宸聞言一驚，雖然他大概的從旁人口中得知了太古聖戰遺蹟的存在，不過卻是未曾想到，這太古聖戰遺蹟的名號竟是這般由來。
“雖然那些人爲了一己私慾將整個‘天域’打碎，但是這殘存的大陸，終究還是他們自己的故鄉，爲了能夠固守這裡，他們也便在那太古聖戰之中建立起了勢力，並且命令自己的子孫，但凡天界輪迴界存在一日，便是不可退回，誓守這片可憐殘缺的大陸。”
聽到此處，蕭天宸也對這些前輩感到肅然起敬。
雖然他們曾經將這‘天域’打碎，可以說是促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不過能夠在偏離他們所在的世界後，還能說出這番話，誓死守衛此處，也足以見得他們的悔過之心，爲了能夠抵禦這兩方勢力，還將自己的子孫留在這裡，甚至建立起了諸多勢力，藉以抵禦兩界的進攻。
這般舉動，可不是誰都有勇氣做得出來。
光是這一點，便是足以贏得他人的欽佩。
只不過他有些不解，就是這太古聖戰遺蹟也與天界、輪迴界一般被打碎分離開去，天界和輪迴界都差點被虛空亂流給崩碎，這太古聖地，又爲什麼能夠存留下來。
想到這裡，蕭天宸便是詢問起來：“我不明白，輪迴界和天界都偏離了‘天域’，那太古聖地也不太可能安然無恙，爲什麼會成爲這兩個世界進入我們世界的跳板呢？”
輪迴界和天界，都是有着兩種頂尖神訣以及強大存在維持着，但是這太古聖地……
“因爲太古聖地之中，也有天地神訣的存在……傳聞之中，除卻那兩門神訣，還有一門頂尖神訣留在了太古聖地，足以支撐太古聖地的穩定，同時，那殘存在太古聖地裡的人也朝着這塊大陸開闢了一條空間隧道，方纔使得這太古聖地幾千年來未曾捲入那虛空亂流之中。”
段天涯打斷了蕭天宸的話，耐心的爲蕭天宸講解道而後，臉上又顯現出一陣陣無奈之色，道：“不過，這一門神訣卻是未曾有人找到……”
“原本天界與輪迴界也是相互競爭抗衡的存在，三方互相牽制，倒也可相安無事，不過在千年前，這三方平衡也終於被打破，爲了能夠維持他們世界的穩定，兩界的力量擰合一處，朝着太古聖地進行攻擊。”
聽聞此處，蕭天宸的神色也不由猛然劇變起來，他也是見識過這兩界的力量，連一名鬼役都擁有着天武境般可怖實力，若是兩界聯合一處，恐怕這一股力量，尤勝於數千年前那一場持續了足足數百年戰爭的力量！
“不僅是如此，這兩界還鼓動了不少存留在那太古聖地之中的勢力，這般突然的襲擊，令得那駐守在太古聖地的諸多強者措手不防，即便是衆人聯合一起，都無法抵禦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
說到此處，段天涯的神色也變得無比的陰沉起來。
“在那般恐怖的兵力之下，雖然駐守在太古聖地的諸多強者的實力不比其他兩界的強者弱小多少，但是數量，卻已經是他們遠遠不及，基本上每一個人，都要面對兩名、甚至是三名與他同等境界層次的強者……”
“即便是我們這方天地的頂尖強者去了，也十去九八……”
段天涯深吸一口氣，瞳目之中不由顯現出血絲來，帶着粗重的喘息開口道。
“終於……人界無力支撐……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