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人?”崔山鷹愣了下。
白啓超點頭道:“沒錯,就是搶人,整個營地裡大概就百十號人,爭鬥不休,每多一個人,就能多一分力量,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像周軍這樣的‘自由人’,是每個‘老大’都要爭取的,那‘地蹦子‘想弄周軍,也無非是想讓對方加入自己一方,多個人手,多分力量,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崔山鷹疑惑問:“周軍自己一個人?我看他身邊也有幾個同伴,難道不是一夥的?”
白啓超搖頭說:“是一夥的,但那夥人算不上誰跟誰,都是花錢進來的,不想跟別人,自己抱團而已。”
蘇紅梅接聲,說:“其實還是對方看周軍不順眼,欺負人。”
白啓超笑了笑,聳了聳肩沒反駁對方的話:“也可以這麼說,在這裡拳頭大的就是大爺。”
拳頭大的就是大爺!崔山鷹心裡又把白啓超這話給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沒在問什麼。拳頭大小,能不能當大爺,真跟崔山鷹的關係不大。
他來這裡,一是走不了,二呢,崔山鷹也是有性子的人,被人抓過來,就這麼夾着尾巴走了,他也不甘心,所以要留下來,一是想借着訓練營挑戰下自己,再者也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心難安。
既然那夥人敢明目張膽的綁走自己,那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崔山鷹甚至有些慶幸,對方是直接找上了自己,而不是找上孫蕊她們,不然更讓人捉狂。
不管出於哪種考慮以及心態,崔山鷹暫時一段時間之內,都要呆在這裡,走不開。
“你有什麼想法?”白啓超望着崔山鷹笑着問,營地裡燈光不亮,不過兩人牀鋪就在對過,三個人臉上的表情不難看清楚。
崔山鷹搖頭說:“沒什麼想法。”
白啓超歪了歪頭道:“不想把周軍爭取過來?”
白大少也有些心思,他身邊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如果崔山鷹開口,他不介意周軍也過來‘跟’自己。
崔山鷹說:“周軍有自己的想法,他比我來的早,認識你的時間怕也不短了,想要過來用的着我多嘴?”
白大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我,靠,你小子以爲誰想要過來跟我,本少爺都收嘛?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好不好。”
崔山鷹沒搭理他!
蘇紅梅坐在崔山鷹牀上,沒有一點要動彈的意思。
“倆兒悶葫蘆!”白啓超從自己牀鋪上起來,不知道去哪找樂子去了,像他這種相貌不差,又身價不菲的大少,走到哪裡都不會缺女人的。
“想什麼呢?”
白大少走以後,崔山鷹看着蘇紅梅心裡苦笑了聲,他其實是想躺會,可牀鋪就那麼大,一頭坐一個人,根本就沒法躺。
“你不覺得這次黑手很奇怪嗎?”蘇紅梅輕聲道。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如果不是專門湊過來聽兩人談話,根本就不會聽到什麼。
營地裡肯定會有黑手的耳目,但是蘇紅梅說的這些話,也不是不能見人,更不怕傳進黑手的耳朵裡。
崔山鷹聳了聳肩,笑了笑說:“我纔來兩天。”
話外之意,崔山鷹對這座營地,包括營地教官黑手在內,都不瞭解,何來奇怪呢!
“你覺得黑手會輕易放過你嗎?”蘇紅梅不理崔山鷹裝傻充愣接着問。
崔山鷹淡然道:“放過我?我好像也並沒有招惹過他吧,無怨無恨,爲什麼不放過我?”
蘇紅梅朝着崔山鷹笑了下,搖頭卻並沒有解釋,有沒有招惹過黑手,大家心裡都清楚。
“這次三營爭霸不會那麼簡單的!”蘇紅梅說。看着崔山鷹臉上的笑容,又輕聲補充了一句:“千萬別小瞧這裡任何一個人,你閉眼的時候,任何人都有殺掉你的可能。哪怕是你不閉眼的時候,有些人,也不見得比你差多少!”
崔山鷹收起笑容,平淡說:“知道,我傲卻不自負,也從沒小瞧過誰,與人敵,心是空,眼可以看不見,但是心不能瞎了,這是我爺爺小時候告訴過我的話,我也一直記在心裡。”
“老爺子厲害!”蘇紅梅笑着說了聲。
“那是!”崔山鷹靠在牀鋪欄杆上,笑着說:“老爺子是我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他這一生都是故事,活着的時候是傳奇,死了……是傳說!”
不是崔山鷹吹噓自己爺爺,而是他從小到大,就這麼想着過來的,別人的想法不重要,他呢,自始至終都是這麼認爲,老爺子這輩子活的光明磊落,活的大氣。
崔鳳山永遠是崔山鷹心裡的標杆,模子。
說起家裡老爺子來,崔山鷹話就多,嘴裡總有說不完的。
崔山鷹說,蘇紅梅聽,一直到白啓超打着哈欠回來。
“你們兩個,今夜還有完沒完?實在不行,要不大家躺下邊睡邊聊?”白啓超嘿嘿笑着問。
白啓超去幹了什麼,崔山鷹和蘇紅梅兩人都心照不宣,對於白大少的調侃,也只是翻了翻白眼,沒人搭理他。
崔山鷹看着蘇紅梅笑着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睡?”
蘇紅梅靠在那裡,沒動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你害怕我在這裡搶你的牀?”
崔山鷹笑了笑,沒說話。到是旁邊的白啓超,躺在自己牀鋪上,把話茬接過去,嬉皮笑臉道:“我兄弟哪是怕你搶他的牀呀,他啊,是怕你‘強’‘搶’他這個人。”
“滾遠點,在說話把你那張嘴給你縫上,信不信?”
蘇紅梅冷哼了聲!
白啓超苦笑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嘟囔了句:“草,你們牛逼行了吧,老子睡老子的,你們自己搞吧!”說完把眼睛給閉上了,剛纔去爽了一下,今天累的半死,這會兒也沒多少說話的精神頭了。
蘇紅梅賴着不走,崔山鷹是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偏偏表情上還不能漏出不耐煩來,哪怕是不樂意,也得在心裡憋着。
“晚上我不走了,就在這裡睡!”蘇紅梅說話的時候,眼睛盯着崔山鷹。
崔山鷹看着對方,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才忍不住苦笑了聲:“這樣好嗎?”
“爲什麼不好呢?”蘇紅梅笑着說。
崔山鷹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在這裡睡,那我怎麼辦?”
蘇紅梅指了指牀鋪說:“這麼大的地方,難道還睡不下我們兩個人嗎?”
崔山鷹道:“睡是睡的下,但是你不感覺有些窄嗎?”
蘇紅梅含笑着,無所謂說:“沒關係,我喜歡擠一點!”
得!
真賴上了。
崔山鷹苦笑着道:“你要非要睡在這裡,那我只能打地鋪,睡牀底下了!”
蘇紅梅邪眸了崔山鷹眼,沒在逗他,打了個哈欠,從牀鋪上起來,伸了伸懶腰,嘟囔了句:“像你這樣的男人啊,做的真失敗。”說完以後走了。
“真失敗啊!”牀上躺着的白啓超,閉着眼嘟囔了句。
崔山鷹翻了翻白眼,沒搭理兩人,自己合衣躺在牀鋪上,閉上了眼睛。
心裡捋順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算蘇紅梅不提醒,崔山鷹也清楚,這次的‘三營爭霸’裡面肯定有算計,他肯定是別人算計中的一部分。現在崔山鷹是棋子,已經置身在了棋盤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時間,心中有算計的人,無一例外,都沒睡。
黑手,自己靠在房間牀鋪上,皺眉吸菸,十幾平米的小屋裡,煙霧纏繞,陰冷的眼神裡,不知道在琢磨算計着什麼。
牀底下的十幾個根菸頭,足以證明着他保持這種姿勢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
“頭兒,你要的資料查出來了!”
咯吱,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黑手手下走進來。
黑手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把手裡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然後才從對方手裡把資料拿了過來。
資料是黑手痛過‘黑鬼訓練營’的情報機構獲得的,黑手訓練營在亞洲範圍內,想要調查一些東西並不是太難。
“難怪,原來還是一條大魚呢!”黑手看着手上的資料,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資料不厚,只有薄薄的兩頁紙,第一行姓名是‘崔山鷹’。
黑手不知道崔山鷹是怎麼到‘黑鬼訓練營’來的,他也不想知道,但是既然來了,那崔山鷹就是他的菜。待在自己的營地裡,不管他在外面多風光,可在這裡,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的臥着,聽話怎麼都好說,不聽話,死有死法,活也有活法。
“頭兒,崔山鷹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黑手嘿嘿笑着道:“狗屁的武林高手,功夫再高一槍撂倒,無非也就是拳腳上有些功夫,格鬥稍微厲害一點。既然他能打,那就最好不過了,我也想看看,石黑太郎的臉色。”
“他能打得過石黑太郎和大衛手裡那幾個高手嗎?要知道那幾個人可都不簡單!”黑手手下有些擔心。
‘武林高手’早已經成了傳說,像他們這些人,只相信實力。
“能不能的,總得試試不是,先不說他,蘇紅梅那個女人也不簡單不是!”黑手冷笑着道。
這次‘三營爭霸’是石黑太郎提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針對崔山鷹,爲自己侄子山內石龜報仇。
至於黑手的想法,無非是想一箭雙鵰,想讓崔山鷹收拾石黑太郎,順便讓石黑太郎把蘇紅梅給解決了。崔山鷹的死活,說實在話,黑手真的不太在乎,哪怕他是‘金主’。
到時候人是石黑太郎殺的,哪怕是負責任,石黑太郎也是佔了大頭。
誰心裡都有自己的算計。
另外話又說回來,崔山鷹雖然不能說招惹過黑手,但是黑手對崔山鷹的印象,絕對算不上好,就跟崔山鷹對黑手的印象一樣,兩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已經註定不能成爲朋友。
崔山鷹不管是不是國術高手,在黑手訓練營裡,都要聽自己的。
因爲這座營地裡,他黑手纔是教官,纔是主宰,他的權威容不得任何人挑戰。
崔山鷹能幹掉山內石龜,也算是給了黑手一個不小驚喜。如果他要是在能把石黑太郎除掉,那黑手就更高興了。
不過,不管是石黑太郎眼裡,還是在黑手眼裡,都無一例外,崔山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且是必須死的那種。
崔山鷹這樣的棋子,如果用完還活着,誰心裡都不會高興的。
“石黑太郎啊,石黑太郎,希望你這隻老狐狸別讓我失望纔好啊!”黑手自言自語嘟囔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