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喪葬

面對辰鋒的問題,獨孤羽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最終作出了回答:“我加入明堂是爲了得到朝廷的幫助,當時我還不能確定朝廷的意思,現在我已經是朝廷的人了,所以不需要再警惕,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按照我說的,好好練劍吧。”

獨孤羽走了,辰鋒也能猜到個大概。他想找朝廷幫忙,借用朝廷的力量對付仇人,只是藏劍山莊的仇人實在太多太多,有好些個甚至都不知道身份。想要報仇,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算了,人家都讓我不要多想,我幹嘛瞎操心啊!”辰鋒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獨孤羽承認了自己學習獨孤九劍的事情,那麼將來別人也不能說三道四。若是落得一個偷學之名,那就不好了。

辰鋒回到大堂守孝,猛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的修爲點已經有四十個了,學習金鐘罩、大力金剛拳、獨孤九劍共計二十個修爲點,得到霍雲信任十個修爲點,戰勝朱榮等人十個修爲點,只可惜沒有在獨孤羽身上得到修爲點,可見獨孤羽對辰鋒算不上十分信任,或者說是好感度還不夠。

辰鋒看了看身旁的秦靈和馬德祿,這二人定然是和自己最親密的人,可是沒有任何修爲點獎勵,看來和一些普通人結緣得不到武學寶典的認可。

不過辰鋒又想到一個問題,若是教秦靈和馬德祿習武,等他們實力增強,會不會有修爲點獎勵呢?

不管怎麼樣,試過才能知道。何況教授二人武藝沒有任何壞處,既能有自保的功夫,又能在關鍵時刻幫到辰鋒,這又何樂而不爲呢?

至於四十個修爲點,辰鋒打算再積攢一段時間,等到了五十個再隨機看看,若能隨機個絕世武功出來再好不過。

守孝三日,這三天辰鋒三人一直都在大堂,跪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困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

來福客棧大門緊閉,雖說三天中有幾個人拜訪,但發現客棧外頭寫着告示:“守孝期間不接待任何客人”,所以並沒有人打擾。

這些拜訪的人其實都出自兩個衙門,一個順天府,還有一個吏部。他們一直都在調查金牌的線索,只是怎麼都調查不出來,所以不斷派人來客棧探查,只不過這三天都吃了閉門羹。

值得慶幸的是,三天之中沒有江湖中人打擾,不知道是不是知情的幾個盜賊都已經死了,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反正給了辰鋒喘息的機會。他正愁沒有時間好好練功,如今樂得清淨。

只可惜守孝期間也不好練功,辰鋒最多就是打坐修煉洗髓經。幾次戰鬥的經歷讓他得以突破,洗髓經正式邁入了第二重,內力遠比第一重來得雄厚,加上洗髓經本身的珍貴,恐怕比一些內功練到第三重的人還要厲害。

要知道內功心法都是彌足珍貴的,大多掌握在大門派的手中。有些江湖中人甚至沒有像樣的內功心法可以修煉,而是自己琢磨着,或者是代代相傳的老一套方法增長內力。這些土方法甚至沒有記錄在武學寶典之中,寶典中的內功心法都是二十修爲點起步的,明顯比外功高一個檔次。

而這些沒有修煉特定內功心法的人,內力進境緩慢不說,也無法練到頂尖的地步。辰鋒能練得洗髓經,已經足夠幸運了。

守孝之後的第四天清晨,來福客棧的大門終於敞開了。

此時街上都還沒有什麼人,辰鋒和馬德祿已經擡着木棺上街,秦靈跟在一旁哭哭啼啼。三天守孝讓她憔悴了許多,雖然期間辰鋒幾次讓她休息,可算起來最多也就睡了幾個時辰,東西都沒怎麼吃。

而辰鋒和馬德祿兩個大男人就沒這麼多情,不是他們薄情寡義,而是把那份對霍雲的懷念放在心裡,生活還要繼續,三天緬懷已經盡了孝心。

黃花衚衕從南邊出去就能看到外城的左安門(注:永樂年間尚未修建外城,故事需要有所更改),北邊出不去,是條死衚衕,隔着林立的屋舍,另一邊是繁華的大街。

來福客棧在黃花衚衕靠南邊的位置,離出口不過五百米。

別看只是五百米,一路擡着沉重的木棺,讓馬德祿疲累不堪,走出幾十米就要歇一歇。大清早出的門,出黃花衚衕的時候已經太陽當空照了。

眼前是一條康莊大道,左安門便在道路對面,雖是臨近城牆的道路,此時來往的行人已有不少。

“歇一歇吧,我實在累得不行了。”馬德祿停了下來。

辰鋒也不得不停下來,他一個人可沒法擡木棺。朝着秦靈使使眼色,讓她去催催馬德祿。

秦靈倒是毫不客氣,直接踹了馬德祿一腳,報怨道:“出了左安門,我們在京郊還有好一段路要走,你這樣走走停停,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到啊?你看看周圍的人,他們都在看我們笑話呢!”

馬德祿不爲所動,辰鋒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三人的喪葬隊伍顯得太過寒磣,雖然總比死了也沒人理的傢伙強一些,但霍雲好歹也是大內高手,是獲皇上御賜金牌的人,怎麼也要風光一些。

想到這裡,辰鋒自覺十分丟人,威脅着馬德祿快走。

馬德祿這才妥協,一起擡着木棺往左安門走去。

路上的人都是退避三舍,大家碰到死人都會感覺到晦氣。這倒也好,省的人羣擁擠不好行路。

可是剛走到道路中央,馬德祿又停了下來。

“老馬哥,你到底鬧怎樣啊?”辰鋒是真生氣了。

不過他發現馬德祿的眼神有些不對,正直愣愣地盯着一個方向。

辰鋒順着這個方向看去,便看到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此人衣冠整潔,腰佩寶劍,江湖中人才不會像他這樣做作的打扮,所以這個人肯定是和馬德祿差不多,喜好江湖卻不懂其道,偏要裝模作樣讓人笑話。

最主要的倒不是這個人的打扮,而是他拿着一卷紙張,一邊走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都沒發現前頭就是辰鋒一行人。

迎面走來,差點就要撞到木棺了。不過馬德祿主動上前提醒:“公子小心,還請看着點路。”

馬德祿這樣的表現實在古怪,以往的他粗俗豪邁,有人敢撞霍雲的木棺,他定會出手教訓一頓。

很快辰鋒和秦靈就得到了答案。

青年公子笑着道一聲謝,馬德祿趁機開口:“我見公子正在讀江湖日報,可否讓在下一觀?”

“哦?你也是江湖中人?”青年公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馬德祿只是一臉微笑沒有正面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雙希冀的目光盯着青年公子,看得那位公子直發毛。

“便借你一閱吧。”

馬德祿興奮地接過紙卷,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真佩服他的眼尖,遠遠地就知道這是江湖日報。

辰鋒見他如此認真,也不好出言打擾,索性站到他的旁邊一起看了起來。

江湖日報不像現代的報紙有很多面,它僅僅是一卷紙張,而且只有一面內容,攤開來也就a3紙那麼大,寫不了多少內容。

紙是上好的羊皮紙,不那麼容易撕碎,價格自然就高了。

報紙內容基本是一個大標題,然後是小內容。大標題中又有一個是特別大的,位置在右側正上方,那就是頭版了。

辰鋒粗粗一看,整張羊皮紙上就四個標題,也就是四個報道,的確夠簡陋的。畢竟江湖日報每日售賣,能夠找到前一天的江湖新鮮事着實不易,江湖日報背後的勢力定然不同凡響。

“阿鋒,你看報紙頭條是那個獨孤羽啊!”馬德祿驚叫一聲。

辰鋒再湊近一看,頭版大標題寫着“藏劍山莊少莊主投效朝廷,江湖再起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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