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蝶臉一紅,便幫辰鋒拖了衣服,然後把藥草塗抹在了辰鋒的雙臂上。確切的說,是塗在了新長出的那兩隻小手上。
“啊……”辰鋒痛苦地大叫一聲。
外面的南宮昭和急了,但毒王殿的大門無法從外面打開,他在外頭大聲敲門:“教主,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藍蝶高聲迴應一句:“沒事,辰少俠要忍受劇痛,自然會發出叫喊,接下來也會有這種情況,你們不用緊張。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管,只要好好守住門口別讓人打擾我就行了!”
“好吧。”南宮昭和弱弱地說了一句,便繼續在外面守着。
辰鋒熬過了最初的疼痛,現在也好多了。
藍蝶提醒道:“等你入到毒王泉之後,將會遭受更加劇烈的痛楚。雖然毒王泉的痛楚,主要是毒性在周身流轉帶來的,但這種痛楚並不會比雲仙泉的弱,甚至更強!雲仙泉的痛楚你還有辦法消去,但是進了毒王泉,毒性侵入整個身體,不成功便成仁,沒有第二選擇!”
辰鋒無奈地道:“既然知道是九死一生,我自然做好了身死的準備。反正我盡力忍受就是了,不過這個治療過程需要多久?不會也要花上七七四十九天吧?”
藍蝶笑道:“這倒不用,最多隻要三天就可以了。三天之後你還能活着,也就說明治療成功了。”
這是唯一的好消息,辰鋒已經走到了毒王泉的邊緣:“我就這樣直接進去嗎?”
“嗯,你先進去感受一下,毒性不會這麼快侵入你身體的。”
辰鋒躍到了毒王泉裡面,泉水溫熱,還能聞着一陣陣清香,泡起來還蠻舒服的。但舒服不過三秒,首先是雙臂的劇痛,然後整個人都臉色發黑,一道道毒素正在體內飛速流轉,彷彿要吞噬五臟六腑一樣。
“藍教主,你不是說沒這麼快嗎……”辰鋒都快說不出話了。
他下意識的運轉洗髓經抵擋,可是內力完全被劇毒壓制,當然也有之前雲仙泉的原因。這時候辰鋒才意識到,原來洗髓經也不是萬能的。
好在藍蝶已經行動,她盤膝坐在泉水邊,一手按在辰鋒的腦袋上。
辰鋒感受到一股股柔和的內力流入身體,並且控制着自己身體內的毒素。
破壞性雖然沒有了,但是劇毒佔據着身體各處,同樣讓辰鋒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最疼的自然是雙臂,這裡是匯聚毒素最多的地方,辰鋒感覺整個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
辰鋒的臉色從黑轉白,纔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已經沒有血色了。好在他挺了過來,疼痛沒有加劇,倒還能適應忍受。
藍蝶卻潑了一盆冷水:“恭喜你渡過了第一道難關,在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你應該能夠挺過來。但是十二個時辰之後,你將承受的不僅僅是痛楚,還有毒素帶來的幻痛。到那時你會陷入幻覺之中,我也不知道你會出現什麼幻覺,但幻覺所帶來的疼痛和死亡都將是真實的。哪怕你在幻覺中還活着,說不定你的身體已經死亡。”
所謂的幻覺,肯定要考驗自己的定力。辰鋒對定力有信心,而且之前一直都使用軒轅劍,慢慢的已經養成了一顆正道劍心,更不可能受幻覺影響。
辰鋒更擔心的是第三關:“那麼在幻痛之後呢?”
藍蝶皺了皺眉頭:“這第二關還沒到來呢,你就急着想知道第三關了啊。還是等過了第二關再說,免得知道第三關的恐怖後,影響你在第二關的情緒。”
辰鋒便沒有再問,而是提議道:“藍教主,我現在就把千毒百鍊功傳授給你吧。”
藍蝶卻沒有立刻接受:“還是少說兩句吧,等你成功治好雙臂之後再傳授給我不遲。”
“可是……如果不成功的話……”
“沒有可是,也沒有如果,你現在不要瞎想,全身心投入到治療當中就行了。”
藍蝶的表現有些出乎預料,若是最終治療失敗,辰鋒肯定是死了,藍蝶將一無所獲。但她卻根本不在意結果,此刻在她的眼裡,治療辰鋒遠比千毒百鍊功更重要。
辰鋒忍受着劇痛,終於熬過了十二個時辰。
藍蝶把時間掐得很準,立刻提醒一句:“準備好!”
話音一落,辰鋒便感覺腦袋昏昏沉沉,下一刻,他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原本以爲幻覺也可能是美好的,結果一上來便是地獄惡夢一般。
漆黑的世界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各種毒蟲。辰鋒動彈不得,只有眼睜睜看着毒蟲爬上自己身體,甚至還有些鑽入嘴巴。
這種痛楚是很難言說的,辰鋒甚至眼睜睜看着一隻蠍子鑽入了自己額頭,頓時讓他頭疼欲裂,差一點就要昏死過去。
但辰鋒知道,絕對不能在幻覺中昏迷,昏迷代表的就是死亡,你不可能像現實中一樣醒來。
既然是幻覺,辰鋒也盡力想象着,希望把自己的想象具化在幻覺中。
雖然沒有恢復武功,但辰鋒的心臟部位出現了變化。心臟彷彿成了一柄利劍,光芒四射,這便是劍心。有劍心散發劍意,驅散着那些毒蟲。
辰鋒一直抗爭着,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感到有一次天旋地轉之後,他便脫離了幻覺。
藍蝶看着辰鋒睜開了眼睛,驚喜道:“恭喜你熬過了第二道難關,距離你進入幻覺已經過去十個時辰,你還有兩個時辰來緩一緩。接下來你要聽清楚了,兩個時辰之後,泉水真正的毒性會發揮到極致,我雖然幫你壓制,但能做的實在有限。你只能靠自己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儘量去做吧。只要把最後的毒性壓制住,挺過來之後便是柳暗花明。”
辰鋒深呼一口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最後一關。
兩個時辰似乎很漫長,但又很快。
辰鋒感覺到血液開始沸騰,整個人一會兒黑氣環繞,一會兒幽光閃爍。沒錯,他的身體在毒素入侵下綻放着幽光,看起來詭異無比,
此刻已經不能用疼痛來形容了,這種感覺很怪,也很痛苦。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正在身上攀爬,一會兒變成無數毒蜂叮咬在全身,轉而又是體內似有毒蟲啃咬內臟……
轉瞬間辰鋒便經歷了十幾種常人難以忍受的感觸,每一種幾乎都是致命的。
辰鋒想要用幻覺中的方法來應對,內力無法調用,卻可以散發自身劍意。然而劍意對活物有用,對侵入身體的劇毒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反而是狂暴的劍意讓藍蝶受了影響,她驚叫一聲往後退了數步。
原本藍蝶用五仙訣幫辰鋒鎮壓毒性,可是她現在一後退,五仙訣再也作用不到辰鋒身上,那一刻毒性全面爆發。
辰鋒連劍意都施展不出來了,他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死去。他感覺藍蝶重新把手按在自己腦袋上,但柔和的五仙訣內力已經沒任何用處了。
心臟彷彿快要停止一般,辰鋒已經在彌留之間。這根本不是九死一生,與十死無生又有什麼區別呢?他感覺到如此無力,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等死罷了。
彌留之際,辰鋒隱約聽到了“噗通”一聲,好像有人跳入到了泉水之中。他感覺自己最後一道防線被脫去,然後是一個溫暖的身體貼在了自己身上。
下一刻,辰鋒已經沒有了劇毒帶來的痛楚,有的只是美輪美奐的感受。在沉迷和歡愉之中,他漸漸失去了意識……
辰鋒最終還是醒過來了,他發現自己已經在毒王泉外面了,眼前是一個窈窕的背影。他下意識的用手撐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居然長出來了,只是手指還不能完全動彈。更驚訝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褲頭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