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他難眠的是,他一個堂堂的縣長,赴任的道路爲什麼如此的曲折,完全不符合官場上的規則。
雖然民已去,解放戰爭、社會主改造已經多年了,但是,那一切,似乎對偏居一隅的寶泉縣,並沒有影響多少,當然這一切,既有歷史的因素,又有現實的無奈,隨着時間的流逝,武立會一步步的認識到這其中的真正原因。
一夜無眠,次日,武立兩眼通紅,在龍海的陪同下,手執任命令,前往縣委大院報到、赴任。
按照規矩,新縣長到任,如果一把手實在沒空,最起碼有個三把手前來迎接,安排相關的事情,並且開一個全體會議,宣讀一下任命令,新任縣長講講話,與縣裡的、鄉鎮裡面的工作人員認識一下,生活等方面,細心的安排一下等等。
然而,不但這一切都沒有,就連一把手的面都沒見到,一切都是龍海在張羅。
看到裝飾豪華,卻佈滿灰塵的縣長辦公室,武立感慨萬千。
“恐怕這裡已經有半年沒有人在這裡辦公了。”武立自言自語道。
沒有人端茶倒水,沒有人噓寒問暖,更沒有人前來問候一聲,就好像根本沒有武立這樣的縣長一般。
“武叔,我給您擦擦桌子。”龍海滿頭大汗的提來一桶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別
忙活了,讓主管人事工作的副老和主管辦公生活的副縣長找來,讓他們安排人做。”武立說道。
“我找過了,他們都在劉老的辦公室裡打麻將呢。”龍海小聲的說道。
“哼!上班時間在辦公室打麻將,好大的雅興呀,好,帶我去看看。”
劉老的辦公室剛好在縣長辦公室的上面,面積一樣大,一百來平米,有單獨的午休室、衛間,自然,還有劉老的特色——麻將桌。
“懂不懂規矩,沒看我們正忙着呢,告訴他,讓他等着。”門口一個人看到龍海推開門,怒吼道。
“誰這麼大的口氣呀,我武立活着來報到了!”話音落之時,們一下子就被踹開了,武立怒目而視的看着一羣十來個圍着麻將桌,房間內煙霧繚繞,只有四個人在打,其餘的人全在看,爲首的,是一名白臉中年人,梳着北頭,一副大佬的模樣,左邊一人穿着警服,看上去更像地痞壞蛋,右邊一人,臉上一塊巴掌大的黑痣,醜陋至極。
衆人一愣,白臉中年人翻了翻眼,“小孫,你去安排。”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像沒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一名留着偏分頭、八字鬍的中年人從觀看的人羣中跳了起來,“好,這就去。”
“小武,跟我走吧。”八字鬍藐視的說道。
“武縣長,這位是孫
副縣長,主管辦公生活。”龍海介紹道。
“小龍,怎麼說話的,什麼副縣長。”孫副縣長瞪了龍海一眼、怒道。
“哼,你確實說錯了,不是孫副縣長,而是孫子縣長。”武立鄙視的說道。
“你……”孫副縣長扭過頭來,瞪着武立,那是怒火沖天。
“看清楚了,我武縣長,市裡面任命的武縣長,官不大,在壩上長着,你得叫我武縣長,別叫錯了。”武立用手彈着那張任命書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一瘸一拐的青年剛好路過走道。
“牛丕,過來,見過武縣長,以後,你給武縣長當秘書,安排他的辦公室和住宿。”孫副縣長頤氣指使的吼道,之後,又瞪了武立一眼,回到了剛纔的麻將桌邊。
“武縣長,跟我來吧,我幫您收拾。”牛丕說道。
“武叔,他叫牛丕,曹丕的丕,可是,在那羣混蛋嘴裡,就變成牛皮了,吹牛皮的牛皮,他是以前何縣長的秘書,自從何縣長入獄之後,他的腿就瘸了,現在負責這裡的工勤衛,很是悲慘。”龍海小聲的介紹道。
“哦,原來這樣。”武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上前一步,扶住牛丕。
“小牛,當心。”武立這話中有話,相信牛丕聽的明白,瞬間,他便看見牛丕眼中閃爍着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