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幾件事情,”章龍州揉揉太陽穴,眼中中有些血絲,顯然是睡眠不足,“你和風雪君約會,嗯,還有汪子豪,是不是就你們三個人知道?”
“你也知道,”林逸飛緩緩道:“不然佳佳和明遠也不會來的那麼及時。”
“他們是適逢其會,因爲他們的任務是跟蹤汪子豪,正好碰到,”章龍州看了譚佳佳兩人一眼,“汪子豪本來是個很高調的人,向來飛揚跋扈,只不過最近一段日子深入簡出,可能是丁老大的幾個人的事情,讓他發覺不妙,知道了什麼風聲,也讓我們一直抓不到他的馬腳,他父親汪人遠也是一樣,最近社交都少了很多,想必父子都是通過氣的。”
“那個殺手當然也知道,”林逸飛緩緩道:“我一直以爲汪子豪是借這次機會算計我,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那你還赴約?”譚佳佳忍不住說了一句。
林逸飛笑笑,“很多事情,該來的還是會來,既然我們躲不了,面對也算是一個選擇!”
章龍州一直擰着眉頭,“我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是,殺手爲什麼要殺汪子豪?”
“你不會以爲我僱的兇手吧?”林逸飛苦笑道。
“如果警方調查,你的確也應該被懷疑的。”章龍州倒是語出驚人,“因爲你和他有瓜葛。”
譚佳佳倏然站了起來,“章警官,我覺得疑犯暗殺汪子豪,可能是因爲不想讓他透漏某些秘密,仇殺的可能不大!那個疑犯武功極高,他如果想殺汪子豪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用不着這麼大費周折的在大庭廣衆下出手!”
她雖然有點爲林逸飛辯解的味道。但是分析的也有道理,章龍州擺手讓她坐下,“我們只是說可能,當然我們知道,這種可能幾乎是不存在的。”?他伸手拿出個東西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們在現場發現地一個東西。”
那件物體很小,和鈕釦差不多的大小,泛着金屬的光澤。譚佳佳等人都是經過特殊的訓練,一眼就認出那是個竊聽器,林逸飛卻還不算明白,“這是什麼?”
“這是一個很先進的竊聽裝置,接收範圍可以達到千米以外,”章龍州緩緩道:“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疑犯遺落下來的皮箱裡面,除了一把狙擊槍外。還有一個接收裝置。”
林逸飛皺皺眉頭,顯然想到了什麼,章龍州眼中一絲疑惑,“你知道這個竊聽裝置放在了什麼地方?”
“汪子豪身上?”林逸飛答道。
“不是,是你們見面的那張桌子底下。”章龍州沉聲道:“就算是我們,在風雪君和汪子豪沒有到達咖啡館坐下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們要選哪個桌子地!”
“我也不知道會坐哪張桌子,”林逸飛有些明白了章龍州的意思。“你這麼說,顯然是認爲早有人知道我們見面的地方,提前放了竊聽器在那裡?”
章龍州點點頭,“不錯,但是他是從哪裡知道你們要坐什麼位置?”
“汪子豪,或者,風雪君?”林逸飛緩緩道:“現在汪子豪死了,所有的線索應該在風雪君身上!”
“那風雪君呢?”房明遠大聲問道:“她是一個重大的嫌疑。我們問問她,自然水落石出。”突然發現章龍州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道:“章警官,我說錯了什麼?”
“風雪君失蹤了。”一直沉默翻看資料的龍毅停下了翻閱,擡起了頭來,“我們得到消息,派幾個人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們只是忙於拍照取證。那個時候並沒有意識這點。等到我們發現竊聽器,想到這點地時候。風雪君早已經不見,應該說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因爲根據咖啡館裡面的服務生回憶,風雪君失聲驚叫後,就衝出了咖啡館,不知所終!”
“不見?”林逸飛的皺起了眉頭,“你們確定她不是去的別地地方?”
“我們找了學校她住的地方,聯繫了她的所有朋友,就差點去問汪人遠,”龍毅嘆息道:“她家不是江源市的,是在西北地一個很遠的省份。”龍毅一邊說,一邊拍拍手中的資料,“我看的就是她的資料,只不過她除了交了幾個男朋友外,我們目前的資料實在匱乏,現在我們已經通知當地的警方,讓他們留意一下,本來我們一直以爲她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只是現在想起來,卻是大有可疑!”
章龍州望着林逸飛,“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找你?”
“你們以爲我和風雪君熟悉,所以想讓我提供點她日常地行蹤?”少年有些苦笑道:“若是這樣,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爲我對此一無所知!”
“這只是一個原因,”章龍州搖頭道:“你能想出她常去的地方最好,只不過她要是刻意躲起來,那些地方多半不會在的,我找你的主要一個原因就是想知道疑犯爲什麼要殺汪子豪!”
房明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以爲章龍州懷疑林逸飛和疑犯有什麼瓜葛,譚佳佳卻是興奮的說道:“不錯,疑犯既然安裝了竊聽器,顯然是想知道汪子豪和林教官到底說些什麼,他迫不及待的殺汪子豪滅口,很明顯,他覺得汪子豪說了不該說的事情,而在場的林教官顯然應該是聽到點什麼!”
章龍州讚許地點點頭,“逸飛,所以我希望你把當時地情景和我們說說,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我們錯過的。”
林逸飛心中一動,緩緩道:“汪子豪找我地目的很簡單,想和解只是一個表面現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向我要鸞鳳清鳴那塊玉。”
“鸞鳳清鳴?”章龍州眉頭蹙了起來,“那是什麼玉,他爲什麼管你要?”回頭望了龍毅一眼,看到他也是搖頭,“我也沒有聽說這種玉!”
其實不止章龍州,在場的除了林逸飛外,都是一臉的茫然。
“逸飛,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解釋一下?”龍毅問道。
“那是一塊古玉,本來有一個美好的傳說,”林逸飛目光中露出一絲緬懷,“蕭史乘龍,弄玉跨鳳的傳說你們多半是知道的吧。”
衆人都是點頭,蕭史善吹簫,作鳳鳴,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作鳳樓,教弄玉吹簫,感鳳來集,弄玉乘鳳、蕭史乘龍,夫婦同仙去,這當然是個美好的神話,很多人也是知道的。
“傳說中,鸞鳳清鳴就是蕭史送給弄玉的定情信物,”林逸飛緩緩道:“自從流落到民間以後,就流傳說,說只要哪個男子把這塊玉送給了心愛的女子,二人必當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的。”
“無稽之談,荒謬!”龍毅嘟囔了一句,章龍州卻是目光一亮,“蕭史是春秋的的人物,那麼說這塊玉也有久遠的歷史,換句話而言,是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他最近一直調查地下古董走私的活動,對於這些多少知道一些,只是知道能夠讓犯罪分子鋌而走險的無疑是利潤驅動。
“可以這麼說。”林逸飛神色有些黯然,這塊玉自己也見過,本是個祝福,可是當年的他心意雖然是好的,做法卻不見得是對的,在章龍州一幫人的心目中,玉的真實價值當然是最關心,他們卻不知道,在另外一些人的心中,這塊玉的祝福卻是最爲着重的地方。
“他管你要什麼,什麼鸞鳳清鳴,”龍毅問道:“爲什麼,你手上有?這麼貴重的一塊玉,他爲什麼向你要?又有什麼理由向你要?”說到這裡,他起身上一旁的檔案櫃抽了份資料翻了翻,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章龍州。
章龍州緩緩搖頭,龍毅輔助他破獲古董走私的案子,他知道那個檔案中記載的是被搶失竊的古物明細,這個他早已倒背如流,不用翻看也知道,裡面沒有記載什麼‘鸞鳳清鳴’的記錄。
“我手上沒有。”林逸飛搖頭道:“我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向我要。”
“當初你給風雪君一包東西,鸞鳳清鳴會不會在其中?”章龍州對於這些倒是記憶猶新,或者可以說,他是從來沒有忘記過。
“就算其中有,”林逸飛沉思道:“他索要的對象也應該是風雪君,而不是我,章警官,你知道那裡有什麼?”
“我怎麼知道,”章龍州啞然失笑道:“等我知道有那包東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你不會對我說,那包東西你從來沒有打開過?”
龍毅看到林逸飛默然不語,多少有些不滿道:“逸飛,我們雖然知道,你當然也要有隱私,可是現在事關重大,能不能請你詳細的回憶一下?”
章龍州揮手止住,“逸飛幾個月前出過一次車禍,多半有些不記得的。”
“失憶?”龍毅失聲問道:“那,那我對剛纔說的表示歉意。”
失憶?林逸飛苦笑道:“謝謝章警官的體諒。”汪子豪爲什麼管他要鸞鳳清鳴,他在咖啡館的時候也是一直在考慮,只不過一直不得要領,“我真的有些汗顏,幫不了你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