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林逸飛手中的竊聽器,風雪君已經如同中了瘧疾一樣,全身發抖,突然間一聲低吼,彷彿受了傷的野獸一樣,惡狠狠的撲了過來,伸出雙手想要掐住林逸飛的脖子,口中只是叫道:“你這個魔鬼,你毀了我!”
林逸飛只是一轉身,已經到了她的身後,冷聲道:“毀了你的是你自己!”
風雪君氣喘吁吁,本來俏麗的臉上有着說不出的猙獰,“你說,你毀了我有什麼好處?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恨我,恨我當初爲什麼一句不說的甩了你,你獻寶一樣的把那幾件破東西交給我,我轉手給了汪子豪,你想壞他的好事,卻沒有想到他提前發動,開車要撞死你,他當初撞你的時候得意洋洋,我也在車裡,看着你狗一樣的爬起來,再又滾到牆角,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多痛快,因爲你自以爲癡情,卻實在和個蒼蠅一樣討厭的黏着我,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時候有多噁心。”
林逸飛望着風雪君,一言不發,並沒有風雪君想像中的暴怒,只是眼神悲哀中多了一絲憐憫!
“你自以爲很清高,現在不知道走什麼好運伴上百里冰,威風了,不可一世了,”風雪君知道對少年無可奈何,已經潑婦一樣罵了起來,“可是在我眼中,你永遠是那個噁心的,求我不要離開你的樣子,你不要得意,你沒有什麼可得意的,因爲你只剩下最後一天可活!”說到這裡,風雪君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殘忍怨毒的笑意,“你毀了我,不讓我活,你也一樣!只不過你要比我還要多受一天的煎熬!”
“你是說江海濤?”林逸飛嘆息道。
“你怎麼知道?”風雪君一怔,無限錯愕。
“他的戲演的實在不好。”林逸飛嘆息道:“自從他第一天在我眼前出現,我就已經知道他所謂的花花公子地外表只不過是做作,他身手很不錯,偏偏裝出很浮誇的樣子,走路都可能摔倒,這種掩飾自己實力的通常都有什麼目的,不過我並不急,汪子豪死後。別人看到他帶了兩個女人,第一個女人就是你,他把你安排妥當,後來又換了個妓女,故意裝作醉酒在我面前出現,不過他也太相信自己的實力,以爲你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輸了。他做錯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只是懷疑,他地演技這麼差,怎麼會是個好殺手?”
“你這個魔鬼,你不是人!”風雪君只是喃喃念道。
“其實別人讓我放置竊聽器的時候,”林逸飛搖頭道:“只是想了解一下汪子豪的動靜,我倒沒有想到他轉瞬就死掉,而卻無意中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們在汪子豪死後,轉變計劃,準備第二天就找我出來,打着幫你出去的幌子,然後暗殺我,卻沒有想到我一走五天,等到我今天露面,看到江海濤晚會上打了個電話。想必是讓你按計劃約我出來,先用毒針麻醉,再給我致命的一槍。”
“你一定會死!江海濤不會放過你!”風雪君盯着林逸飛詛咒道。
“這倒讓你有些失望!我本來以爲會在這裡和他見面,”林逸飛嘆息一聲,“卻沒有想到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收到了第二個消息,江海濤的住宅私藏杜百泉地兒子,他的罪名不輕。你現在還在和我講話。他多半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風雪君抽掉了脊樑一樣,雙目無神的軟倒在了地上。突然痛哭了起來,“小飛,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
“你錯了,我已經給你太多地機會!”少年轉身離去,沒有遲疑,“現在,林逸飛已經不再欠你什麼!”
少年走出小巷,目光已經落在一人的身上,路燈下的章龍州顯得有些蒼老疲倦,謝娜站在車旁,也向這個方向張望,緩緩的走到章龍州地面前,少年默然無語。
“江海濤已經被捕。”章龍州口氣中有些一絲疲倦,“從他的住所中找到了杜百泉的兒子,還有狙擊步槍一些武器,杜百泉的兒子雖然不大,但是口供已經證實的確是江海濤做的。”
“你相信?”林逸飛的表情又變得古怪,通常他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都是這種表情。
“我相信。”章龍州頭也不擡,“今夜江源碼頭,兩夥黑幫暗地交易地時候,被我們當場抓獲,繳獲了大部分正在追查的古董,審問正在進行中,汪人遠沒有參與,置身事外,文物盜竊案也可以告一段落。”
林逸飛默然半晌,終於吐出兩個字,“恭喜!”
“風雪君怎麼辦?”章龍州擡起頭來,眼神中有些歉然,還有一些愧疚,他破獲了跟進許久的大案,本來應該高興纔對,爲什麼反倒覺得愧疚?
“當然是按照法律來辦。”林逸飛冷冷的說了一句,只是看到章龍州的表情,突然嘆息一聲,“不錯,事情也該有個結局,其實這個結局也算不錯!”
章龍州盯着林逸飛,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嘆息一聲,擺擺手,兩個警員已經向巷口走去,林逸飛目無表情,已經向前走去。
“你去哪裡?”章龍州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去處理些自己的事情,”林逸飛頭也不回,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帝王大廈樓頂,四下望去,只見燈火點點,閃若繁星,夜已沉寂,人卻未眠,一個女子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彷彿和坐在房內一樣舒適,她只是凝望遠方的星空,若有所思。
夜本悽清,人亦孤寂,星是永恆,人在滄桑!
林逸飛走路地步子一直很輕,就算一隻貓恐怕也不過如此,只不過他才一出現在樓頂,那女子已經望了過來,眼中目光很是複雜,“你終於來了,雖然有點遲。”她說話地口氣很淡,彷彿面對的是一個遲遲來到地客人。
“遲到總比不到的好。”林逸飛緩步走了過來,面對這個孤傲神秘的女子,眼中已經透出一絲警惕和戒意,
“坐。”顏飛花只是用目光示意一下,卻是沒有起身的意思,一般她坐的時候,旁人都是站着,只不過今天她卻在對面準備了張椅子,難道竟然算準林逸飛定會前來?
林逸飛默默的坐了下來,一時無言。
“我本來以爲來的會是蕭別離。”顏飛花語出驚人,“只是很可惜,來的卻是你。”
林逸飛望了她一眼,“有區別嗎?”
“區別?”顏飛花喃喃自語,目光越過了林逸飛,望向了遠方的星空,“他可說過我是誰?”
林逸飛猶豫一下,“現代的顏飛花,或者八百年前的完顏飛花?”
顏飛花不置可否,只是道:“我以爲他會想見我。”
“爲什麼?”林逸飛皺了下眉頭。
顏飛花斜睨了林逸飛一眼,“如果你背井離鄉的到了陌生的地方,突然知道一個熟人就在不遠,你會不會想見?”
“那也看他是敵是友,”林逸飛望着顏飛花,沉聲道。
“是敵是友?”顏飛花展顏一笑,盡現落寞,“你到底知道蕭別離的多少?只是無論你知道多少,我都想告訴你,我只是想見見他,如此而已,因爲我想知道,他這幾年到底是如何渡過!”
“所以你就找人殺我?”林逸飛沉聲道:“只是因爲你想見蕭別離?”
“三年前,如果你這麼對我說話,”顏飛花目光一冷,落在林逸飛的身上,“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你武功不錯,最少已有蕭別離當年的三成,可是你自認能擋住我幾招?”
林逸飛認真的想了半晌才道:“我現在遠遠不如你,可能你現在一招就能殺了我,三成和十成不是簡單的倍數關係,有時候,十成一擊可以殺人,三成可能都不能傷人。”
“那你還敢來?”顏飛花淡淡道。
“因爲你不會殺我,”林逸飛沉聲道:“你若是想殺我,又怎麼會事先通知阿水殺人網站的事情,而我的名單偏偏恰好在其中,我不信巧合,只信安排,你若是要想殺我,就不會把杜百泉的兒子送到江海濤的住所中,而且讓警方得到線索,直接把江海濤緝捕歸案,江海濤是個殺手,怎麼會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如此不知輕重,另生旁枝?你若是想殺我,你的那個一直跟在身邊的手下百地中岡,當時咖啡館的一槍就是應該瞄準我的腦袋,而不是汪子豪的太陽穴,你若是想殺我,又怎麼會和我安靜的在這裡聊天,三年前的呼畢勒罕,在日本呼風喚雨,出手不皺眉頭,殺人不問理由,又怎麼會有雅興在這和我囉嗦閒談。”
少年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顏飛花,彷彿全然忘記了自己遠遠不是她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