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雖然饞的咽口水,但還是把麪餅塞回給了雲舒。
“姐,你吃吧,我吃窩頭就行了。一會兒我把那雞蛋給姐煮了,旺爺說姐得吃點兒好的。”
記憶中調皮搗蛋的小子如今懂事的不像話,小大人般的模樣,讓雲舒將他摟到了懷裡。
“大壯,以後姐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大壯趴在姐姐懷裡,連哭都沒有聲音,巴巴的掉着眼淚,“還有小壯,二嬸都不給小壯餵奶,我看見了,小文吃完奶,二嬸將奶擠了給小武喝,小壯一直哭,我告訴奶奶,奶奶還打我,說我扒瞎。”
雲舒心裡恨得直罵娘,奶奶的,拿着大筆的烈士遺孤撫卹金,居然連口奶都不讓小壯喝飽。
雲舒咬牙,狠命的壓下破口大罵的衝動,將麪餅塞進大壯嘴裡。
“吃吧,不吃怎麼能長大?爹孃走了,你作爲長子,就是咱們家的頂樑柱,證明咱們家有人。別人越輕賤咱們,咱們越要好好活着,活的比他們都好。”
大壯雖聽不太懂姐姐說的,但也知道有些人見他們家的青磚瓦房眼氣,如今見他爹孃沒了,暗地裡說了好些渾話。
想到這,大壯狠狠的咬了一口餅子,“姐,我聽你的,你也吃。”
姐弟兩人就着涼水吃了不大的麪餅,自然吃不飽,又一人啃了一個窩頭,這纔有了點力氣。
但這窩頭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喇嗓子的很,雲舒長這麼大也沒受過這樣的苦,死回地府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但她看了看啃着這樣的窩頭也十分香甜的大壯,這個想法只在腦子裡閃了閃就消失了。
吃了飯,大壯就又出門了,如今正是秋收,小孩子雖不用下地,但也沒有閒着的,到地裡撿麥穗兒、撿豆子是可以帶回家的。
如今家裡什麼都沒有,二嬸給的那一把玉米麪也就夠煮一頓稀粥的,如今姐姐還病着,他自己多撿點兒,就可以讓姐姐多吃點兒。
當然這些事大壯只在心裡想了下,對雲舒卻說是去和小夥伴們玩兒。
但有着大丫記憶的雲舒又哪裡不知道弟弟是怎麼想的。
她原想阻止,但一想到自己的識海里還有東西沒看,便只囑咐道:“早點兒回來,姐給你做好吃的。”
大壯剛想說家裡哪裡還有什麼吃的,但見姐姐自打爹孃沒了終於有了笑容的臉,還是點點頭。
姐姐向來說話算話的,她說有好吃的,那便是有。
而且現在的姐姐不是躺在炕上任他怎麼哭都沒有迴應的姐姐了,姐姐醒了。
現在的大壯自然不知道以前的大丫姐姐已經沒了,但小孩子的心是非常敏銳的,他感覺到現在的姐姐與以前不同,但哪裡不同,他又說不清。
等很久以後,大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事業,才明白,那時的姐姐不同在哪。她比以前,擁有無限的活力和底氣。
……
雲舒等大壯出了門,便將屋裡的木門用門栓插好,然後躺在土炕上,調動神識試了試。
好在這麼多年修煉的神識還在,雖然因身體所限,發揮不了當鬼魂時的一成,但至少可以外放十米左右,神識一掃,就將這家農家小院兒盡收眼底。
正經的三間青磚瓦房,在這個年代,別說東北山溝了,就是平原地帶富裕點的農村,能蓋得起青磚瓦房的也不多,大多人家都是茅草房,好點兒的也不過是泥瓦房。
整個清溪溝也不過兩家這樣的房子,一個是旺爺家,
另一個就是大丫家了。
當日分家出來,大丫家可以說是淨身出戶,如若不是大丫娘請了長白大隊的大隊長,大丫孃的嫁妝都差點兒讓她奶奶給扣下。
卻說大丫母子三人,分了家後,住一個多月的草棚子,那時小壯還不夠一歲。
等她爹緊趕慢趕的請假回來,這纔將房子建了起來,這又讓大丫奶奶好一通罵,提起來也夠糟心的。
卻說這三間屋子,東間是爹孃的屋子,西間給大丫和大壯,不過他們爹不在家時,兩個孩子一向賴着他們娘,還省了一間屋子的柴火。
中間是堂屋,東面是竈臺,西邊是爐竈,一個做飯,一個可以燒水,正正好。
村子裡的房子都是沿着清溪溝而建,處於山坳處,而大丫家的房子卻建在緊鄰山腳的地方,離最近的人家還有百米遠。
大丫他爹長期不在家,家裡不是女人就是孩子,論理是不該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的,如今這年代,可是時常有野狼、野豬下山禍害。
但大丫娘寧可面對野獸,也不想再忍受婆婆和妯娌的惡言惡語,最可惡的是大丫的奶奶和二嬸還會上手打人,而且專挑不好讓人看的地方下手。
所以大丫家蓋房子最費錢的不是三間青磚瓦房,也不是前院的柴火棚子和地窖,而是前後院高達兩米半的泥牆。
這泥牆採用古法子建成的,主料是黃泥、粘土,再加糯米、黃糖、石灰等,層層夯築而成,一二百年也堅固如新。
所以光前、後院的圍牆就花了200塊錢,不過也確實安全。
這年頭雖然土地是集體的, 但也允許有一畝地大小的自留地,但山裡想找出點兒能種植的土地,只能自己開荒。
大丫家前後院的面積加起來有三分大小,以前,前院除了左邊的柴火棚子和地窖,右邊還種了幾溝菜,後院養了四隻老母雞,又建了個茅廁,被大丫娘收拾的井井有條。
但如今,菜早就被她二嬸摘走了,至於雞,因爲如今的雞都是按人頭養的,大丫二嬸不敢將活雞帶回去養,便直接將大丫家四隻下蛋的老母雞都殺了,可大丫和大壯卻連跟雞毛都沒看見。
雲舒在心裡的小本上又給那個該叫二嬸的女人劃上了一筆。
將小院子巡視了一遍,雲舒對這個家還是挺滿意的,至少不漏風也不漏雨,只是窗戶紙和牆紙有些舊了,到時換換就成。
家裡的傢俱、被褥都被大丫的二嬸和奶奶搬走了,兩個孩子除了兩牀破爛的被褥外,連好點兒的換洗衣服都被他們二嬸兒捲走,給自己六歲的兒子王小武穿去了。
至於錢匣子和各種票據,更是被掃蕩一空。
雲舒冷笑,她這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惹毛了她,可不會管什麼三七二十一。
(前面因爲有章節涉及政治【搞不清楚】,審覈一直沒過,所以如今阿膘真的是膽戰心驚,不知道什麼是可以寫的,所以很多大綱內容都需要從新構思,提前發佈的簡介中的外交官不敢當了,已經改了,嚶嚶嚶……六十年代烈士撫卹金這個問題,阿膘查了很多資料也沒有查到,不敢瞎寫,只能模糊過去了,有知道的親,萬望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