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燦無意中發現客棧那邊有異常,心裡頓時大驚,直覺告訴他張存那邊出了麻煩。便立刻告訴趙劉郭三人,三人回身望去,心裡也是大驚,就要起身前去救援。要知道對四人來說,安全才是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幾人一起出來闖蕩,如若張存出了什麼意外,那範燦等人將後悔莫及。尤其現在黃河幫因爲銀錢被盜,對這些人可謂恨之入骨,一旦張存被抓,輕則被受傷,重則甚至危及性命;黃河幫這羣人可不是什麼善人!
就在幾人將要起身下房的時候,一匹快馬從大街飛馳而來,面一人顯然是黃河幫嘍羅;到了黃河幫大院門口,飛身下馬,箭步奔入院內,大聲喊報告;屋裡人聞聽,呼啦出來一羣人,有那香主,有那使者,甚至那麻臉也被人扶了出來,那嘍羅快聲說了幾句,看似很緊急。而後歸尋知等人反身回屋,個個取了兵器,就要那嘍羅帶路。
範燦瞥了一眼,心裡略一盤算,而後趕忙拉住趙國棟幾人,低聲說道:
“快看他們,此人肯定是來報信求助的。我估計小存可能只是被困住了,並沒有被抓。而且他們的高手好像都在這裡。我們不如趁機反擊一下。”
“是,我猜以小存的聰明也不那麼容易被抓。”趙國棟看了看院裡,稍稍鬆了口氣,“果然是那麻臉,爺爺的,抓住之後,定不饒他!”
“現在怎麼辦?他們大隊人馬好想要出動了。”劉晨指着那羣人說道。
“等不及了,這樣。國棟去支援小存,我們三個盡力攔下這羣人。之後北郊會合。”範燦果斷地道,以他的判斷,眼前這羣人才是真正的威脅,客棧那邊似乎並沒有什麼高手,否則也不會那麼急地來求助。
此時黃河幫那邊歸尋知帶了十多人已經出了大門,正要向客棧方向趕去。範燦見狀,把面巾在臉一圍,而後大喝一聲:
“賊子勿走,小爺在此,拿命來!”
說完縱身下了房,手中刀一掄,攔在了那羣人面前。趙國棟知道事不宜遲,連忙從另一方向飛身下房,大步向客棧趕去。郭劉二人見範燦此舉,心中豪氣不由頓生,同樣大喝一聲,飛身下房,一左一右落在範燦身邊,攔住了黃河幫去路。
黃河幫衆人見有人攔路,勒馬停了下來;隔了三四丈遠,一個個仔細打量這眼前幾個蒙面人。歸尋知剛想說話,從門口探身出來的麻臉已經大叫了起來:
“妹夫,快拿下這幾個小子,別叫他們跑了。就是他們乾的,就是左邊那小子卸的我的關節,化成灰我也認得。逮住之後定要扒爾等之皮,喝爾等之血!”
“哼,就是你們偷了我的東西?”歸尋知沒搭理他大舅子,看着眼前的三個年輕人狠狠地問道。
“不是,”範燦見他問話,斬釘截鐵的答道,把羣賊唬了一愣。
“那爾等何人?爲何要攔我去路?要命的話就趕緊閃開!”歸尋知冷冷地說道,看得出他心裡的火已經燒來了。
“嘿嘿,我們閃開不得,這路也讓不得!來就是爲了攔你路,怎能你說閃開就閃開了呢?那豈不很沒面子?不閃不閃!”範燦嘿嘿笑了起來,彷彿在耍賴。
“況且,你們要找的就是我們,我們閃了,你到哪裡找你的五千兩銀票去?”
“你別發怒,我剛纔說不是,那意思是說這銀票不是我們偷來的,而是我們搶來的!哈哈!記得當晚我踹了某人襠裡幾下,不知道那小子好了沒?”
範燦想辦法盡力拖延時間,順便激怒對方,因爲只有對方失了方寸,纔有機會重創。胡云曾說,動手比武,倘若心意浮躁,可以說就先自輸了三成。所以他嬉皮笑臉地笑了幾聲之後,說出了當然最讓那歸尋知氣惱的事情,而且故意把腰說成了襠,爲的就是刺激他的心智。
“小輩找死!”歸尋知果然大怒;這兩天爲了這銀票之事本來就在暴走的邊緣,而範燦來就戲弄他一番,這又說到了他的痛處;頓時面紅耳赤,勃然作色。左手一抖,打出兩點寒星,一前一後向範燦襲來;緊跟着他從馬使力,縱起身來,使了個“夸父追日”,手持一把判官筆就向範燦襲來。其餘衆人見他動手,也紛紛衝前來,要把三人給圍起來。
範燦見這香主打出暗器,看了那手法,心中一驚,知道對方絕非庸手。當日能戲弄與他,估計那包草木灰起了大作用!而且藉着燈光瞧見,那兩粒暗器泛着藍光,竟是淬了毒。這暗器卻是接不得,一是有毒,二是這暗器乃是連珠手法,即使接的第一粒,也躲不開第二粒。範燦不敢怠慢,連忙橫身向左閃開七尺,躲開前後兩粒暗器。對着郭信劉晨喊道:
“小心此賊暗器,面有毒!”
剛說完,那判官筆已到得近前,向範燦胸前中庭穴打來,甚是歹毒;此乃人體大穴這要是打,範燦當場就得趴下。好範燦,見對方來得急,使了個猴子翻跟斗,平地騰起六尺,恰恰躲開這一招,見對方已到了自己身下,在空中拿大刀自朝下向歸尋知後腦勺劃了過去,又急又快。歸尋知一招落空,見對方飛身縱起,正要變招,便覺腦後生風,趕忙向前竄出五六尺,而後頭也不回,一把暗器就向身後打了過去,這把暗器能有七八枚,在夜色中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只能看到藍光。他這把暗器覆蓋範圍甚廣,手法雖不如前次那般精妙,如若在平時範燦就可一一給他接去;但此時其附有劇毒,只能讓人退避三舍。其時範燦一刀落空之後,已經向在空中向前移了三四丈——他的輕功甚是高明,已經闖入了黃河幫人羣方,他本來就是想把場面搞亂;但是卻沒有注意到身後歸尋知的動作,也就沒看到這把暗器。他本以爲對方打了一手之後就不會故技重施,卻沒想到這歸尋知甚是氣惱範燦等人,手裡的那點傢伙什在一開場就全給打了出來,打算速戰速決。而且他見範燦刀快,也沒什麼思量,把後面本方人羣也一塊覆蓋在內,兜裡一股腦打了出來。他這動作把那羣黃河幫衆嚇得連連退開,他們都知道自己香主這暗器之霸道。範燦闖入人羣之後正要攻擊身側一個持棍嘍羅,卻見對方望着自己後方面色大變,同時耳邊傳來了劉晨的警告聲:
“躲開,大量暗器!”
話裡不順,範燦聞言心中不解,但是卻毫不遲疑做出動作,斜向前飛出去能有三四丈,剛停下身。就聽到了馬嘶人嚎之聲,原來黃河幫衆大都躲了過去,但仍有兩個人躲閃不及,被打在了身;更有歸尋知的馬也受了兩枚毒器,當時就倒在了地,口吐白沫。看的範燦不由伸伸舌頭,暗道此人真是歹毒,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黃河幫人當然有人救治;可憐那些馬兒卻是沒得救了,不一會就口吐白沫哀鳴而死。
那邊郭劉二人卻是遭到了三人的圍攻,原來那兩名使者也不是庸手,開始範燦奪第一波暗器時他們就和郭劉二人對了手。其實從開始交手到歸尋知第二次打暗器,中間相差不到半刻鐘時間。郭信劉晨二人手中刀劍狂舞,也不懼那二使者,但是加一個隨時可能打暗器的傢伙在一旁虎視眈眈,不免就有些分心吃力。範燦見二人不敵,連忙前助陣。接過那歸尋知,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這歸尋知在江湖也有一號,人稱“毒手判官”,一是說其手中判官筆使得好,二是說起爲人陰狠,手中暗器毒辣。他自從來了黃河幫封丘分舵之後從未吃過這等虧,範燦等人戲弄與他,他心中早就火冒三丈,是以對起手來招招致命。三十六路判官筆在他手中詭異莫測,範燦靠着身法靈活也不落下風。
“歸香主,這三個小子走得是華山派的路數。”和劉晨對招的那人喊道。
“知道,管他什麼路數,不必留情,殺死爲止!”歸尋知喝道。說完手中判官筆更是狠辣,專找範燦眼睛心脈等致命處招呼。
原來劉晨使劍,用的是胡云傳授的一十六路華山靈峰劍;這套劍耍起來輕靈飄逸,敏捷無比。雖是華山派入門招數,可在江湖也是大大有名。這使者並非弱者,見過世面,自然認得這套劍法。一是怕他們後面有高手,因爲他們這等年輕人通常是由長輩帶着闖蕩江湖;二是怕同伴吃虧,是以出言警告。卻得到歸尋知的必殺令,也就不再客氣,暗自加力,掌中一把鬼頭刀被他舞得呼呼生風。劉晨壓力一增,知道硬拼不敵,趕忙展開輕身步伐,遊蕩對敵。二人仍是還是勢均力敵戰個平手。
郭信那邊形勢好的多,他孔武有力,刀法熟練;而他的對手用一條少林棍,二人都是大開大合,走剛猛路線;打起來硬拼居多。只是郭信卻在身法更勝一籌,所以佔得風,可要打敗對手,卻也很難!
拼鬥了一炷香的時間,三組對手都是不分勝負,範燦三人不由都有些着急;因爲拖得時間越長,對他們越是不利,況且心中也擔心起趙國棟張存那邊來,不知道二人脫險沒?心中一急,手招式便不再連貫,那歸尋知久經陣仗,自然看得出;尋了範燦一個破綻,左手一揚,暗器出手,朝範燦面門直直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