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內又變得寂靜無聲,在場衆人的目光都放在那兩人身材嬌小一身藕荷色勁裝,一個身形高大一襲玄衣華服,強烈的對比讓蘇小舞也不禁爲之愕然,難不成寧順琪要親自下場對付葉離?
蘇小舞注意到寧順琪的右手中握着一把薄如蟬翼的寶刀,刀體寬而薄,還滲着藍幽幽的熒光,可見其鋒利程度。
“沒想到多年不見的楓葉刀居然重現江湖。”邵俠也看到了寧順琪手中的寶刀,直起身子,頭一次露出注意的神情。
“那個,寧順琪親自出場?”蘇小舞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寧順琪是乖巧的江南女子一個,別說舞刀弄槍了,就是說她的外號是小氣財神,蘇小舞都不能想象她和人討價還價的場面。
“女人,別被她的外表騙了。”皇甫非墨輕哼一聲,道,“在我看來,江湖中的幾大美女,寧順琪纔是最深藏不露的一個。”說罷偏過頭看了看他身側的蘇小舞,笑着加了一句道:“當然比不過你隱藏的功力。”
蘇小舞挑了挑眉,知道皇甫非墨說的這句正好是反話,指的是她沒有任何武功還能玩轉江湖。不過,這樣說起來,她是不是也算是江湖中的美女一名呢?蘇小舞忍不住得意地勾起嘴角。
而這話聽在邵俠耳內就完全換了一個意思,以爲蘇小舞功力深不可測。再看她毫不謙虛地欣然接受,邵俠心下更加對蘇小舞的實力好奇不已。
“這麼說。其實楓葉刀林現在真正地傳人就是寧順琪嘍?怪不得,我就在說。寧遠山去世之後,難道就沒有人來踢館麼?看來都是寧順琪出面解決的。”蘇小舞做出原來如此地表情。這年頭,誰都不能小看啊!就連像寧順琪這麼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也會絕世刀法。
“也不盡然。雖然寧順琪武功傳說中不錯,可是也沒有誰見過她和人過招。近年來在刀林挑戰的人,大概都是寧遠山收的弟子解決的。”邵俠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很肯定地說道。
汗。這到底聽誰的?皇甫非墨說寧順琪很厲害,邵俠又說可能不怎麼樣。不過,這周圍這麼多人,倒也不怕寧順琪出什麼事。
只見葉離持刀遙指對手,冷冰冰地說道:“楓葉刀林的寧順琪嗎?在下倒是不介意和女人交手。”
寧順琪也毫不示弱,揚眉笑道:“玄衣教地葉離嗎?在下倒也不介意和男人過招。”
她此話一出。場中的溫度立降幾度,葉離的眼神越發冰冷了起來。“很好,如果在下贏了楓葉刀法,那麼刀譜就要歸在下所有。”
“那也要你能贏了再說話!”寧順琪脆聲說道。
蘇小舞倒是很佩服此時能在葉離這種目光下站個筆直的寧順琪,看來後者的武功確實應該不錯。畢竟葉離那種猶如地獄來的魔王一般地眼神,她自己親身也嘗試過。不過,這樣挑釁葉離,到時候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呢?
在心下,蘇小舞還是認爲寧順琪的武功技不如人。可是當親眼看到她迅疾從原地拔刀衝向前方,三個不同的角度使出連綿不絕的刀法劈向葉離時。蘇小舞才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至少。這寧順琪的刀法,要比她想象中的高出許多倍。要知蘇小舞雖然不懂武。但是也知道刀這種武器並不適合女孩子使用。像長劍、鞭、暗器等等輕盈的武器才最適合。刀這種兵器是大開大合、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的風格而馳名的兵器,一個女生使出來。是怎麼看都覺得發揮不到極致地。
可是寧順琪地刀法不同,雙手持着那把楓葉刀猶如風中落葉一般,有若鳥飛魚躍,無跡可尋。一時殺氣橫漫當場,絕不能讓人相信這麼凌厲的刀法是一位嬌小玲瓏地女子使。
反觀葉離單手持刀,連退了三步避開寧順琪的鋒芒之後,竟然仗着絕妙地步法在刀光中穿插自如,竟是一副遊刃有餘的跡象。
“好刀法啊!雖然及不上寧遠山的楓葉刀法,但是這場爭鬥實在是讓武林中沒落下去的刀術看到了希望。”邵俠滿腹感慨,唏噓不已。
“武林的刀術,沒落了嗎?”蘇小舞退後一步,和皇甫非墨並肩而立,好奇地低聲問道。
“不至於,只不過是這小子以前就是用刀的,後來因爲尋不到名師,所以才放棄。”皇甫非墨用能讓邵俠聽到的音量八卦着。
“尋不到名師?”蘇小舞好奇地問道。
邵俠也不迴避地插話說道:“習武天份固然重要,但是名師指點才起決定性作用的。你知道這楓葉刀林上面掛着的這麼多把刀,代表着的,是什麼嗎?”說罷,邵俠豎起食指,向頭頂上的刀林指了指。
蘇小舞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把把鋼刀系在他們頭頂上,危危險險地反射出一道道寒光。蘇小舞不禁抖了抖,她才反應過來,這林子其實很危險啊!萬一大風颳過,或者是繫着鋼刀的線不牢,這裡真真的就是一個暗器陣啊!
“呃,代表着楓葉刀林很強?寧遠山是好老師?”蘇小舞收回目光,以爲他想說的是這點。
邵俠豎起的食指搖了搖,“不對。你看這刀林的每一把刀,都代表着武林中用刀的名家。楓葉刀林雖然刀法雄霸一方,可是這個留下佩刀的規矩實在是太過於霸道。要知,被剝奪兵器的人,不是改用其他兵器,就是這輩子再也不動武。總之,這片刀林,實際上是硬生生地扼殺了刀法的傳承。”
蘇小舞細細地在心下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她在江湖混了這麼久,也就只見到玄衣教的右使蕭逸是用刀的,而且使的還是左手刀。其餘用刀的還真是很少。
邵俠意猶未盡地說道:“而且時間一久,用刀的人日漸稀少,這武林中,就更沒有能評判出刀法是否精湛的標準了,彷彿楓葉刀林就是一家獨大。”
那倒也是。不論什麼年代,這壟斷確實不是好事。而且喜歡用劍的本來就多,連她身邊這個人都是用劍的,蘇小舞瞄了一眼皇甫非墨背上的暮雨劍,卻發現後者的雙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脖頸間看去。
蘇小舞不知道他居然還在在意這個,連忙用手緊了緊衣領,別過頭去。他想知道什麼?明明白白的問好了。這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反而沒有辦法開口解釋。
“呵呵,是問我爲什麼習劍而沒有用刀嗎?”皇甫非墨轉而輕笑了一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蘇小舞點了點頭,取笑道:“肯定是那一套劍是俠客的,是優雅的,是身份的象徵一類的話。”
皇甫非墨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不是,其實是刀太沉了。”
蘇小舞翻了個白眼,目光落回到場中纏鬥的兩人身上。在他們聊了這麼半天之後,在她眼裡那兩人勢均力敵。可是根據她長久以來看打鬥的經驗,她的眼光自然是不行的,主要參考資料還是其他人的臉色。果然,一片片火把之下,那些名門正派的名宿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看來,這楓葉刀林的壟斷刀法政策,並不是想象中的成果斐然嘛!蘇小舞聽着她身旁的邵俠喃喃說道:“奇怪,這葉離的刀法,究竟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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