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舞遠遠地看着站在庭院另一邊,相談“甚歡”的兩人,至少是表面上很和諧。
童貫一身絳紫色的綢衣,盡顯富貴,可是和趙清軼站在一起,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纔是奴才。儘管趙清軼一身普通的青衣,算不上奢華,但是卻掩不住一身尊貴之氣。
蘇小舞站在木橋上靜靜地看着,她雖然聽不到兩人的談話聲,可是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趙清軼臉上那種略帶着幾絲懶懶地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好像是看着對方,但是又好像是看着特別遙遠的地方,顯得格外地高深莫測。
原來他在朝堂之上露出的就是這種面孔嗎?閒閒散散不諳世事,萬事都不看重,降低所有人的戒心。果然不愧是面具男,簡直太善於隱藏自己的真面目了。蘇小舞見童貫不時朝她這個方向瞄來,想起他們也算是見過,最後還被姬清然那個小道士當面喊了一聲妖女。蘇小舞的腦海裡回憶了一遍,滿臉黑線。正打算移步屋內,喝口涼茶避嫌,卻看到庭院門口又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正是江湖少俠排行榜第十的八卦邵俠。
“小舞,看到皇甫沒有?”邵俠直接打着招呼。蘇小舞連忙走過去,帶着邵俠轉過苑門。走出去其實和走進去是一個道理,她只求能離開童貫的視線就好。老實說她被他那種寒森森目光看得有些發毛。
奇怪,明明在宮中見到他的時候並不是這樣,原來出了宮就是代表天子,成了狐假虎威的傢伙了。趙佶信任這種人,也怪不得大宋王朝就這麼加速衰敗下去了。
蘇小舞覺得心中有些苦悶。她來到古代已經快一年了,雖然這裡有着和現代的諸多不便,可是呆久了畢竟有了些許感情.就連要是能回家都要考慮考慮是否有機會可以再回來了。就是她這種過客,想到北宋繁華將不久被鐵蹄踐踏。都會覺得心裡難受。更不要提生活在這裡,本來有可能扭轉這一的趙清軼了。
昨天晚上,他究竟是懷着怎樣地心情,對她說他要放棄的呢?會不會以後反悔呢?蘇小舞不能自拔地反覆思索着。
“小舞,皇甫人呢?”邵俠見蘇小舞出了院落之後一言不發。略帶驚訝地催促道。“我昨天就沒見到他人,難道是出事了?”
蘇小舞這纔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沒事,他先走了,去找他師傅了。”蘇小舞這時才把目光對準站在她面前的邵俠同志,倏然睜大雙目。
原因無他,因爲這位邵俠同志居然穿戴一新,面容整潔,神情傲然。儼然江湖模範少俠一名,簡直和前天初見地時候判若兩人。
“你、你……”蘇小舞想問他受什麼刺激了,後來想想這句話對於她的形象不符。硬生生地嚥了回去。好歹這邵俠可是江湖八卦客樂典手下地狗仔隊記者,她可要注意。
邵俠清清朗朗地一笑。比之他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自然別有一番魅力,不是非常帥氣的五官此時看來居然還有那麼一絲正氣浩蕩的氣質。“昨日種種自當遠去。蘇姑娘請別介意。”
蘇小舞嘴角微微抽搐,這不倫不類的話他也能說得出來,眼眸一轉,她很輕易地就想到了他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眉梢一挑,蘇小舞淡淡地微笑道:“原來邵公子中意寧師妹了,難怪難怪。”
邵俠僞裝起來地少俠氣場立刻被蘇小舞這句話摧毀得粉碎,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連挺直的腰板都彎了下去,倚在一旁的院牆上不服氣地問道:“有那麼明顯嗎?”
蘇小舞儀態自若地淺淺笑道:“能改變一個男人的,只有女人。”話一出口,蘇小舞便覺得心下黯然,這話何嘗不是說給她自己聽的?趙清軼和水涵光的改變,爲的是誰,她不知道嗎?
邵俠也聽得出神,細細地在心底回味着,一言不發。
蘇小舞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不會是因爲楓葉刀法,才把寧師妹作爲目標的吧?”前天晚上,他們可都是清清楚楚地聽到楓葉刀法是寧順琪地嫁妝這句話了。
邵俠嗤之以鼻,連忙否認道:“怎麼可能?是葉離後來想要逃走的時候,正好衝向了我躲藏的地方,在下雖然不自量力,但是卻也不能甘於人後。結果……結果……”
“結果怎麼了?”蘇小舞看到他吞吞吐吐地樣子更加好奇。她和皇甫非墨走了之後發生什麼事了,後來問寧順琪的時候,後者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沒想到居然還另有隱情。
邵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結果我手腕上被砍了一刀,葉離逃走了。寧小姐也沒有去追,反而特意親自替我包紮。”說完還特意伸出右手地手腕給蘇小舞看。
“手腕?有沒有傷到筋骨?”蘇小舞一愣,連忙朝邵俠地手腕看去,發現他的右手腕上繫着一個淺黃色地繡帕。
“沒事,想我邵俠還是有些功夫的,怎麼會傷筋動骨?只是劃破皮了。”邵俠握了握拳,證明他沒事。
蘇小舞嘆了口氣,這八成是葉離手下留情。不過看着邵俠一臉亢奮,她也沒說破。目光轉到他手腕上的手帕處,蘇小舞就是覺得這個手帕有些舊,洗得泛白,不像是一個講究的女孩子帶在身上的物事,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可是就是因爲這兩眼,蘇小舞立刻發覺有些不對,忽然想起了某部小說裡的橋段,拽住邵俠的手腕肅容問道:“邵俠,這塊手帕你洗過了嗎?”
邵俠嚇了一跳,道:“洗是洗過,今天剛剛洗的。”他其實傷口並不深,而且早就結痂了。今天是胡亂洗了一下,打算如果碰到寧順琪的時候,藉口再洗乾淨還給她,或者直接就不想還了。
蘇小舞毫不客氣地用另一隻手摘掉他手腕上的手帕,伸手攤開來。只見手帕上有些地方淺淺的有紅色線條顯現。
邵俠也看到了上面的線條,愣愣地問道:“這是什麼?”
“這塊絲帕應該是同時用絲線和棉線織成的,棉線和絲線同時吸收了血液,但是洗的時候,棉線因爲纖維的緣故不太容易清洗,所以才顯露出來。”蘇小舞輕聲說道。
雖然有些詞語聽不大懂,但是邵俠還是明白了蘇小舞的意思,摒住呼吸問道:“那這塊手帕上隱藏着的是什麼?”
蘇小舞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塊絲帕,一字一字緩緩地說道:“如果我沒料錯,應該是楓葉刀法。”
淚,看比賽,一點都不想碼字。